她死了
阿爾班很享受蕾拉對他的眷戀,但他的心底總是突然被人拿針刺一下,疼痛難忍。 他的嘴唇囁嚅幾下,最終下定了決心,盡量用平淡的語氣提到另一個男人:“特里斯坦,他……” “特里斯坦……”蕾拉在他的懷中抬起臉,她的臉頰氣得鼓起來了,“不準(zhǔn)提他!”她的表情很是生氣,但阿爾班還是能察覺到其中的不同之處。 那是嗔怪,不是真正的生氣,是啊,如此與眾不同,如此讓他差點失去理智。 他抱緊了她,雙臂變得更加有力,他努力地壓下所有的不適,溫柔地看著她,“好?!?/br> 面前的少女揚起笑臉,燦爛至極,卻是不獨屬于他的笑容。 那位暗精靈再也沒有出現(xiàn)過,阿爾班本以為可以松一口氣,可沒想到特里斯坦這時候回到了宅邸。 不過,他很感謝特里斯坦的回歸,讓他知道他在蕾拉的心里還沒有那么的獨一無二,她隨時可以拋棄他離去。 有什么辦法可以讓她心里只能放下他? 他無法想出答案,索性放下思考,每次在深夜時,他會來到她的房間,試圖就這樣找到答案。 比起最后要做的事情,他更喜歡吻她,吻她的每一處。 他喜歡把她的聲音從粘膩的口腔糾纏到濕潤的舌頭,再滑進敏感的喉嚨,最終徹底融入自己的身體里。 阿爾班還喜歡親蕾拉的眼睛,他們的處處不同,只能在一模一樣的眼睛里找尋自己的存在,一起在冬夜中享受,讓寒冷同時侵蝕他們的身體。 當(dāng)他進入到蕾拉的身體后,他又覺得的自己剛剛的裝作摸樣很是虛假。 她在他的身下因為愉悅而發(fā)抖,她的雙手張開,像一位慈愛的母親捧住他的臉,她的眼睛里映著淚水,一遍遍叫著他的名字。 她的身體會融化,會絲絲裂裂與他的每一寸結(jié)合,但她的碎rou又會逃走幾部分,想要找尋它們想要的宿主。 他害怕的只能用出更多的力氣,企圖撕碎那些妄想。 蕾拉注意到阿爾班最近很注重自己的身材,他吃的東西變多了,即便明顯感覺咽不下去了,他還要繼續(xù)往自己的嘴里塞食物。 除了這些,他開始鍛煉,氣色看上去比蕾拉第一次見他時好多了。 蕾拉有些憂傷,她還挺喜歡阿爾班弱不禁風(fēng)的模樣,實在是不舍得他之后成為健壯的雙開門。 作為一名有情有欲的正常人類,蕾拉當(dāng)然有自己喜歡的東西。 她喜歡年輕的,因為好哄騙。 喜歡瘦弱的,因為她能打他,他還還不了手。 所以,蕾拉的床上總會出現(xiàn)這種男人,有時候,她也會換個口味,但到底挑來挑去,還是年輕瘦弱的最多。 她那個私生子弟弟不小心撞見的時候,鐵青著一張臉,他大罵:“戀童癖吧你!” 她撩著頭發(fā)站起來,她不愛穿胸罩,直接套上衣服,她歪頭盯著他,“都成年了,謝謝?!?/br> “草?!彼缴铀らT離去。 蕾拉不在乎自己的年齡是多少,因為她有錢,即便她長得再丑再老,總有男人會上來頂替那個位置。 所以她不記得自己的生日是什么時候,不記得自己來到這個世界前的具體年齡是多少。 二十五?三十八?啊,她是一點都不記得了。 不知道她原來那具身體怎么樣了,畢竟她好不容易把公司搶到手,陡然離去,她當(dāng)然有點兒舍不得。 而且,她不是因為死亡才來到另一個世界,她那天,在美美的睡覺呢。 與此同時,娜塔莉還在努力了解在這個時代到底要如何運作公司,她母親留給她的財產(chǎn)都有專人照顧,她只管拿錢,現(xiàn)在要自己親自上手,她確實很多都不了解。 要知道,在原來的時候,她人生最大的目標(biāo)就是當(dāng)上王妃混吃等死,沒有多大志向,一時間讓她接手一個這么大的公司,她真的不知道該怎么做。 唉,想再多也沒用,還是老老實實看吧,畢竟她不看就沒錢花,錢比她命還重要。 今天,太陽久違的出現(xiàn)在天空,蕾拉心情好,在花園慢慢散步,她不用擔(dān)心沒有花看,因為母親為一部分花園設(shè)置了一個魔法,可以讓這一部分花園一直四季如春。 有魔法就是好啊,可惜,娜塔莉這具身體沒有繼承。 今天也沒有阿爾班纏著他,波旁把他叫走了,蕾拉樂得清閑,好心情的一邊逛一邊發(fā)著呆。 她對維爾克的利用已經(jīng)結(jié)束,不需要他再出現(xiàn),所以她沒有再叫過他,也沒有再找過他。 “娜塔莉小姐……”侍女小心翼翼上前,得到應(yīng)允后,她才能繼續(xù)說道,“特里斯坦他、他在后面?!?/br> 蕾拉點頭表示她知道了,但是她沒有回頭看,繼續(xù)往前走。 她捏住一片花瓣,她喜歡這種易撕碎的手感。 她又不是娜塔莉,可不會主動轉(zhuǎn)身對他打招呼。 果然,她沒走出幾步,特里斯坦走到了她的前面。 他的神色深沉,高大的身軀襯得蕾拉愈發(fā)嬌小,這讓蕾拉很不喜歡,她不喜歡被人壓迫的感覺。 他低聲道:“我想跟你談?wù)??!?/br> 蕾拉懶懶的掀起眼皮看他,“不?!?/br> 她繞過他,繼續(xù)往前走。 特里斯坦掃了一眼侍女,她聰穎地理解了他的無言之意,然而,蕾拉才是她的主人,因此她只能謙卑地低下頭,將自己的視線轉(zhuǎn)向別處,仿佛未曾注意到。 特里斯坦的嗓音低沉如深夜的暗流:“我可以直接說出來?!彼谕{她。 蕾拉緩緩?fù)O履_步,一抹玩味的笑容浮現(xiàn)在她的嘴角:“你認(rèn)為你有資格?” 隨即,她轉(zhuǎn)身,一步一步走近他,聲音被降至僅二人才能傾聽的程度,她輕聲說:“你害死了她,你有什么資格?” 一直胸有成竹的特里斯坦瞬間冷了臉色,隱藏在心頭的不安,在此刻被無情地擴大,他沒注意到自己的瞳孔在顫抖。 這是他這幾天一直不愿意承認(rèn)的事情,如果現(xiàn)在的娜塔莉不是娜塔莉,那她去了哪里? 他們之間的氛圍陡然變得詭異,似乎在聊著不能見人的話題,侍女這才自覺地悄悄退開一些距離,眼觀不見,耳聽不知。 “她在家里過得這么艱難,你竟然從來沒有瞧出來嗎?”她滿意地注視著他的眼睛,他的眼睛正在愈發(fā)顫抖,“你拋棄她離開,你可曾想過,她的身邊再也沒有人了。” “我沒有拋下她,我沒有。”他一向不善辯解,卻在此刻急不可耐地試圖解釋自己的行為,他不過是為了報效國家,他的理由是正當(dāng)?shù)摹?/br> 蕾拉的眼神收縮,其中閃爍著寒冷的光芒,她突然“咯咯”笑起來:“別再彎彎繞繞了,你就是把她拋下了,所以——她死了。” 話音剛落,特里斯坦全身僵直,他的心仿佛被蕾拉用一把冰冷的刀子刺穿,失去全部的力量,站在那里無法動彈。 “她死之前還讓我好好照顧你,看你平安歸來,”她像只不諳世事的妖精,用最單純的語氣說著最殘酷的話,仿佛在嘲弄他對自己行為的愚昧無知,“這個傻姑娘……” 他挺拔的身軀一瞬間變得佝僂,他緊緊抿著嘴,沒有出聲。 蕾拉沒有催促,耐心等待他的反應(yīng)。 “你騙了我?!彼蝗粓远ǖ卣f道,他的眼睛緊緊盯著蕾拉,不放過她表情中的任何細(xì)微變化,努力尋找她說謊的蛛絲馬跡。 蕾拉毫不遮掩地展現(xiàn)出自己的每一種情感,她神采奕奕的面容在他的目光下逐漸變得悲傷,她失去了一貫的從容與傲慢。 如果她還是那么的趾高氣昂,那么特里斯坦會固執(zhí)的一直認(rèn)為是蕾拉在欺騙他。 但她沒有,她的雙眼里都是悲傷,似要哭泣。 他的心咚咚直跳,將要突破胸腔。 “你騙了我!”他突然上前,握著她的雙肩,捏得她生疼,他氣急敗壞地嘶吼,“你騙了我!你絕對騙了我!” 她沒有生氣,而是安靜抬頭仰望天空,太陽不知何時被厚厚的云層遮掩,一粒冰涼的雪花輕輕降在她的鼻尖上。 “下雪了……特里斯坦。 “她……很想看看今年的雪,這樣就能看到你回來了?!?/br> 蕾拉和侍女離開了,而特里斯坦依舊靜立,如同一座雕像,任由風(fēng)雪紛飛在他的肩頭。 她死了? 他像是終于徹底反應(yīng)過來,茫然無措地望著鵝毛大雪,他渾渾噩噩捂住自己的臉,淚水滲透了他的指尖。 他仿佛聽到了她嬌俏的聲音。 “特里斯坦,你真的要走嗎? “好、好吧……!下雪你就會回來是嗎? “那你要早點回來哦,我等你……” 她紅色的裙擺消失在他的視野里,永遠的,消失了…… —— 娜塔莉:你就可勁兒編排我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