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氣喘如狂牛,憤怒得快要爆炸的男孩運起全身的力氣,向眼前的混蛋揮出怒火之拳﹗ 「妖﹗」 噗﹗ 「哇——﹗﹗」 有勇無謀,男孩衝身上前卻中門大開,于是被遠(yuǎn)滕一腳蹬在地上。 遠(yuǎn)滕這一腳狠辣無比,令男孩連嗆數(shù)聲,氣門不順。 「你…這個……混蛋﹗」男孩用極為怨毒的眼神對著遠(yuǎn)滕叫道。 遠(yuǎn)滕「杰杰杰」聲地jian笑,睥睨的眼神望著倒地不起的可憐蟲。 「呼……終于等到這天了。」遠(yuǎn)滕吹著口哨,慢慢走,有如勝利者一樣的道﹕「我一直在等你在我面前倒下的日子。哼﹗」右腿拉弓,向男孩一踢﹗ 噗﹗ 「嗚—﹗」大腳一踢,踢中男孩的下巴,且被一腳踢飛,四腳朝天地臥在一片污水上。 遠(yuǎn)滕打了個手勢,身邊那兩個惡形惡相的隨從粗暴野蠻地將男孩捉起,二人各自找著男孩的左右手。 遠(yuǎn)滕插著褲袋,揚起了jian狡弧度的嘴巴正發(fā)出神憎鬼厭的笑聲。只見他走到男孩前,提提他的下巴,望見一張喪家狗的樣子。 遠(yuǎn)滕打量了他數(shù)秒,便泛起了厭惡的表情就﹕「嘖嘖,良太啊良太。知不知道???你真的很令我討厭啊﹗」 啪﹗反手一摑﹗ 「嘩—﹗」五條指痕狠狠地燙辣在男孩的臉上。 遠(yuǎn)滕厭惡地「嘖」了一聲,從口袋中取出手巾,抹一抹被男孩面目弄污的手,然后就丟到一旁。他打打眼色,左邊的隨從便用力地抓著男孩的頭發(fā)。 「放開我﹗放開我﹗」男孩極力掙扎。然而,他被兩個大漢強(qiáng)行制著,根本就難以發(fā)圍。 遠(yuǎn)滕笑笑﹕「看見你這樣又生氣又無助的樣子,我真的很痛快啊。」 「你——你欺負(fù)小川﹗我不放過你﹗」男孩想衝出去,給他一記如同可以打碎顎骨的左勾拳。然而,他稍一動,后腦的頭發(fā)就被用力拉扯﹗ 「再亂動就扯掉你的頭皮﹗」左邊的隨從大吼,噴得男孩一面都是唾液。 「你想怎樣?﹗」無從發(fā)洩怒火,男孩只好瞪大雙目,像遇見殺父仇人一樣的盯著遠(yuǎn)滕。 仇人。 男孩從來都沒有將遠(yuǎn)滕當(dāng)作是仇人。 甚至,他還拿出勇氣去祝福他和女孩。 可是到頭來,原來遠(yuǎn)滕是個卑鄙小人﹗ 不單只欺騙了女孩的感情,甚至乎要和其他人一起……一起做一些極為下流的事情﹗ 男孩想到這里就火大了﹗ 不愛女孩也罷了﹗但怎可以將她隨便丟給其他人呢﹗ 可惡﹗可惡﹗男孩怒得咬破下唇了。 「我想怎樣?嘿嘿嘿…」遠(yuǎn)滕﹕「那個丫頭對你很重要吧?」 男孩把眼晴瞪得老大,感到內(nèi)里的怒火正在撕裂著雙眼。 遠(yuǎn)滕也自然知道這張憤怒的面孔正在告訴他﹕「是啊﹗小川對我很重要﹗﹗」 「上。」遠(yuǎn)滕邊拍打他的臉邊說﹕「我會好好的上她,cao她﹗cao死她﹗然后替她拍幾張漂亮的寫真……修理他﹗」 「嘿嘿嘿嘿嘿嘿……﹗﹗」jian猾的笑聲此起彼落。 男孩只感忽地天旋地轉(zhuǎn),就被人拖到廁中暴打一輪﹗ 撞﹗ 撞﹗ 撞﹗ 撞﹗ 男孩感受到拳擊的赤痛,然而卻沒哼一聲。 他很怒﹗ 很怒﹗ 只要喊了一聲,這群禽獸一定會變本加厲﹗ 不可以﹗ 不可以認(rèn)輸﹗ 絕對不可以﹗ 撞﹗ 「干﹗這小子很不服氣呢﹗」 撞﹗撞﹗ 「老子就不信你這么硬朗﹗」 撞﹗撞﹗撞﹗ 「嘿嘿﹗我想到些好點子﹗揪起他﹗」 男孩感到頭部痛覺神經(jīng)剎那間被扯得繃緊,這時他知道自己已被人強(qiáng)行抓著頭發(fā),從下抽起。 「請他喝一杯熱騰騰的阿華田吧﹗哈哈哈﹗」 突然的俯衝感,男孩眼前一花,整個頭部被身后兩個惡霸栽到馬桶去﹗ 嗚…… 「嘩哈哈哈﹗你們…你們……太搞笑了吧﹗」 嗚嗚…… 「喝﹗給我喝多一點﹗」 嗚嗚嗚…… 「你媽的屄耶﹗大爺?shù)氖侄冀o你弄臟了﹗」 沖水把手被人拉動,又咸又臟的水立時傾盆而下,沖得男孩頭昏腦脹。 男孩倒在一邊,兩眼昏花,還不斷地吐出黃色的汁液。 遠(yuǎn)滕此時笑得眼水也狂流,心想今天真是個好日子啊﹗ 他緩緩地蹲在已軟弱無力的男孩身前,笑道﹕「你永遠(yuǎn)都在我腳下,不論是球場上,或是……你的女人。嘿嘿嘿,你放心好了,我定會代你好好疼著小川?!?/br> 男孩的眼一怔。 「親親她的嘴。」 咬牙切齒。 「舔舔她的舌?!?/br> 握拳。 「就好像品嚐著草——」 「莓」字未宣之于口,男孩瞳孔收縮,上半身突然往上一頂﹗﹗ 撞﹗﹗ 「哇啊﹗﹗」 遠(yuǎn)滕的鼻樑冷不防被男孩猛烈撞擊﹗頭一仰,在空中畫下了紅色的孤光﹗然后,滾地掩鼻大叫﹗ 「來跟我打﹗」 反擊﹗打蛇隨棍上﹗ 敲﹗ 「哇—﹗」 「來跟我打﹗」 敲﹗ 「哎——﹗」 「起來﹗跟我打﹗﹗」 敲﹗﹗ 「嗚﹗﹗」 「看看誰才是你的老大﹗」 「cao你娘﹗你鬧夠了﹗」 廁所再次傳出混亂的暴打聲,數(shù)分鐘以后,男孩被人拖出洗手盆前。而被男孩打得滿面血污的遠(yuǎn)滕怒氣沖沖地立在他面前。 遠(yuǎn)滕的右手早已緊緊地握著一根棒球棍。見他指節(jié)已化白,而且還「咯咯」聲地響出令人毛骨聳然的聲音。 「按著他﹗」 兩名惡漢立時捉著男孩的右手放在洗手盆上。 行刑的氣氛立時充斥著這個空間。 男孩再沒有多馀的力氣去反抗,只得眼白白望著怒不可擋的遠(yuǎn)滕。 「你的手,奪走了我的一切,給我——去死吧﹗」 手起﹗ 棒落﹗ 「嘩唷﹗﹗」 叫聲極其悽慘凌厲!! 嚇得那兩名惡霸都一時間不知如何反應(yīng)。 然而,他們二人卻不明白,為何遠(yuǎn)滕像中了魔法一樣,被一股強(qiáng)大力量打飛了﹗ 「八婆﹗」倒在一旁的遠(yuǎn)滕在大聲叫罵﹗ 此時,眾人才醒悟到原本遠(yuǎn)滕站立的位置上,已蹲著一位金發(fā)少女。 「欺負(fù)弱小,算甚么男子漢?!鼓墙鸢l(fā)少女立起身,拍拍雙手,睥睨地望著倒地的遠(yuǎn)滕,一款不可一世的勝利者姿態(tài)。 原來迪芬妮在最危急的時候,使出一記飛腿,拯救了男孩的右手﹗ 「臭三八﹗」 「cao﹗」 兩名惡霸立即上前,想要教訓(xùn)教訓(xùn)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子。 但只知道二人甫一上前,眼前忽地又閃出一個身影。二人一怔,卻看見另一張漂亮的臉孔——一位綁著青春馬尾的少女已然箭步截在二人身前﹗ 「jiejie?」男孩面對綾瀨的突然加入,亦感到有點詫異。 「嘻﹗」 綾瀨頑皮一笑,右拳一伸。 撞﹗ 「嗚﹗」一名惡漢腹部中拳,兩眼突出。 迪芬妮向另一名惡漢伸腳。 敲﹗ 「哇﹗」……可怕的絕育手術(shù)。 兩個大男人被一對小女子以三兩下散手打跨了﹗兩名美少女背靠背抱著胸,雖然二人素未謀面,但卻有默契。只見遠(yuǎn)滕也看得嚇了一跳﹗霎時間都不作反抗。 綾瀨見男孩一身傷痕,心下?lián)钠饋?,連忙的把他扶起身。 男孩拍拍她的手示意別無大礙,然后一面怒氣地來到遠(yuǎn)滕面前,一手揪著他的衣領(lǐng),道﹕「她在那里?」 遠(yuǎn)滕一面不忿,心想今天明明是個教訓(xùn)這小子的大好日子,怎么突然殺出這兩個三八來?而且,眼前這個小子只是腳下的蟲而已,這算是命令么?﹗ 敲﹗ 「說﹗小川在那里?﹗」 男孩一拳轟在廁格上,剎那間打出了一個凹印來。遠(yuǎn)滕斜斜地盯著這個怒火之拳,心想要是他打在臉上的話豈不是……?﹗遠(yuǎn)滕只得抖著唇,不知該說些甚么。 迪芬妮看著遠(yuǎn)滕一面喪家犬似的,便說﹕「那個傻丫頭在市中心的大戲院等他?!顾赝泻?。 遠(yuǎn)滕聽罷,便瞪大了眼叫道﹕「八婆﹗你怎么倒過來幫良太那小子喇?」 男孩先是諤然,然后面上有一點點怒意。此時迪芬妮說﹕「他只是一隻棋子來激你而己?!?/br> 「激我?」男孩臉上的怒意正在膨脹。 「混蛋﹗這件事晚點再說﹗你先去接小川吧﹗」迪芬妮對男孩的笨拙感到非常生氣。 男孩一面思緒混亂,便想也不想地往街上衝出去。 出身有如貴族的遠(yuǎn)滕今天當(dāng)真撞黑了,不忿氣的他把鬱悶的怒氣全數(shù)向迪芬妮爆發(fā),但卻又礙于迪芬妮的武功了得,他每一句咒罵都顯得處處小心。 迪芬妮聽不懂狗的語言,轉(zhuǎn)過頭來向素未謀面卻充滿默契的綾瀨問好﹕「你就是一直在幫助良太的好朋友吧?」 「嗯……你是…」 「小川的表姐,跟你一樣,也是幫助他們的人?!?/br> 兩位英雄人物惺惺相識地握著手。 而此時,遠(yuǎn)滕仍然叫道﹕「八婆﹗明明說好了會幫助我泡小川的,你反口﹗」 綾瀨聞言,就臉色有變。迪芬妮張手示意別擔(dān)心,說﹕「這是我搞出來的計劃。若不是他,良太那小子也不會知道他內(nèi)心是喜歡著小川?!?/br> 綾瀨笑笑﹕「那么,真的辛苦你了?!?/br> 「嗯。他們能否在一起,就要看良太的做化了?!?/br> 遠(yuǎn)滕在旁一直地大吵大叫,迪芬妮罵了一聲「干﹗」,走到他身前,舉腳踩著遠(yuǎn)滕的下體,叫道﹕「別吵﹗當(dāng)心我踩爆你的睪丸﹗」 遠(yuǎn)滕骨碌一聲,感到睪丸在悄悄地發(fā)麻。 ==== 身邊的一切在高速游移。 滿身臟臭的男孩隻身走入五光十色的繁華街道中。滿腔復(fù)雜情緒的他,實在不知道心中為甚么有著如此灼燙般的痛楚。 這不是單單的憤怒。 而是夾雜著一點點的怨氣、嫉妒、不忿…… 在宣鬧人群中走過,發(fā)了瘋地橫衝直撞,惹得途人怒罵。 這一刻,他快要失控了。 他那雙急促的奔走中的腳終于停下來,約莫在六米以外,是一幢大戲院。 大戲院剛則上映著一套新的愛情片,出入戲院的,絕大多數(shù)都是依偎緊靠的甜密戀人。 如此溫韾的場而,比照在男孩身上,他就好像一張彩色的照片中,惟一一個黑白色的存在。 他的眼內(nèi)不是身邊的花花世界,而是眼前的小女孩。 那一位從小就認(rèn)識、很男仔頭的女孩。 女孩一洗小時候的粗魯野蠻,穿上裙子,載著耳飾,添些姿粉,羞塌地低著頭,弄弄手指。 她改變了。 連男孩都差點都認(rèn)不出她。 「喂?!?/br> 男孩叫嚷,心中盡是前所有未有的陌生感。 當(dāng)女孩應(yīng)聲點望之時,也嚇了一大跳,看來她沒有意會到這一刻竟然會撞上男孩。 她看見男孩滿身臟臟的,緊緊地握著拳頭,面部在抽搐,而且雙眼紅紅的看來剛剛大哭了一場。 女孩看見他這樣子,內(nèi)心軟下來。但她卻深呼吸著,仍然依著迪芬妮所編的劇本演下去,一句話也沒有說,只是把頭別過了去。 只是,她不知道這套劇剛才發(fā)生了點小意外。 以致偏離了預(yù)定的結(jié)局。 男孩箭步上前,一手伸出,緊緊地抓著女孩的手腕。女孩嚇了一大跳,她絕無想過男孩會這樣突然地抓著自己。只知男孩的手如鷹爪那么大力,弄得她的手腕痺痛起來。 「走?!?/br> 被怒氣沖昏了頭的男孩少有地對女孩動粗,手一拉一扯害得女孩忍不著痛叫起來,還差點失了平衝倒在地上,也令路過的途人也駐足停下。 「放手﹗良太你放手﹗」女孩不停地掙扎,大叫﹕「你弄得我很痛﹗放手放手放手﹗﹗」 女孩也心下一氣,索性朝男孩的手腕用力一—— 咬﹗﹗ 男孩痛叫,始才放開女孩。他朝手腕一看,便看見一排粉紅色的齒印。 此時,二人原來來到了行人隧道前。 「你在干甚么?﹗」女孩叫道﹕「遠(yuǎn)滕在等我﹗你這個白癡﹗」 「他不會來的?!鼓泻⒌椭^說﹕「那混蛋……騙你。剛才被我教訓(xùn)了。讓我送你回家吧。」男孩再一次捉著她的手。 女孩把手縮開,道﹕「滾開﹗」咬著下唇﹕「我的事誰要你管?」 「我不管你誰管你?」男孩心中很是焦急混亂,但仍然強(qiáng)作冷靜地說﹕「你媽在外國,你爸死了。我不管你,誰會管你?」 雖然他故作冷靜,但卻漸漸失去理性,男孩不經(jīng)意地勾起了女孩的亡父之痛。心急的他,已成了一頭只會亂衝的蠻牛。女孩聽罷,也暗暗生氣來。心想這豬頭怎會說出這樣令人難堪的說話? 「也不用你管﹗」女孩也失了理性地反擊,她舉著右手,展示出戴在無名指上的鑽戒,道﹕「遠(yuǎn)滕會管我,有他管我就夠﹗你甚么都不是﹗」 撕﹗﹗ 心被撕開﹗ 男孩的心被撕開﹗ 緊握著拳頭的手不斷地顫著,腦中不停地回想遠(yuǎn)滕那令人作嘔討厭的嘴臉。 「你少來這一套?!?/br> 「總之你沒有資格去管我﹗」 「你少來這一套了﹗﹗﹗」男孩像獅子一樣向她咆吼。 女孩被嚇得瞪白了雙眼。 「你jiejie已經(jīng)告訴我,遠(yuǎn)滕只是棋子……說……你要用遠(yuǎn)滕來…激我……我的天,很他媽的荒謬﹗」剎那間,男孩再說不下去。 女孩也吃了一驚,但還是若無其事地說﹕「胡說。根本就是胡說。」被說穿了事實,她立時不敢面對著男孩。 「是啊﹗」男孩瞪大雙目,握緊拳頭怒吼,引得旁人都圍觀﹕「胡說八道—﹗根本就是胡說八道呀——﹗﹗」 憤氣毫不保留地向女孩狂噴﹗ 「我很傷心﹗這些日子,我真的很傷心﹗」男孩的眼角流出guntang的熱淚﹕「為甚么你要這樣對我?我究竟做錯了甚么﹗」 女孩也被他這樣失控了的表情嚇得一時語窒。 男孩不斷地抽泣,早就把自己最軟弱無能的一面曝露在女孩面前。 「我究竟做錯……做錯了甚么?嗚……嗚……我為甚么變得如此討你厭。」低下頭來的男孩擦著永遠(yuǎn)擦不完的眼淚﹕「我很討厭你把我忘了?!?/br> 「這些日子,我不斷跟自己說﹕『小川找到幸褔就可以了,即使她已經(jīng)把我忘記?!坏易霾坏僵u」 這時,他從衣套中取出一張紙。 一張寫滿密麻麻的字的信紙。 「今天我求天祝福你倆……到最后我卻做不到……我最傷心的不是你有遠(yuǎn)滕疼。而是…而是你把我忘了﹗」 「我們的事情…我們的回憶…我們的樹……你都忘了?!?/br> 「我才沒有忘記你﹗」 女孩情緒波動很大,一氣之下,以結(jié)在頭上的發(fā)髻拆下來,散著一頭長發(fā),怒氣沖沖的道﹕「我不喜歡長頭發(fā)﹗我喜歡短發(fā)﹗我喜歡做回自己﹗」 說罷,她像瘋了一樣地拆下掛在耳朵上的耳飾和吊在胸上的頸鏈掟在男孩身上,大聲地叫著﹕「我更加不喜歡載這些鬼東西﹗我不喜穿裙子﹗」 這時,她脫下腳上的高跟鞋,同樣拋在男孩身上﹕「我為了學(xué)會穿高跟鞋,你知道我跌倒了多少次嗎?」 「現(xiàn)在誰忘記你了?我為了你,我努力去改變﹗甚至變成另一個我也在所不措﹗我那有忘記你了﹗?」 「荒謬﹗」男孩像不敢接受事實那樣抱著頭﹕「你撒謊﹗你統(tǒng)統(tǒng)是為了遠(yuǎn)滕﹗是為了遠(yuǎn)膝﹗﹗」 「不是﹗我是為了你﹗」 抱著頭,搖著頭,男孩終于吐出一句不該說的話—— 「你不要再騙我﹗不要再放屁﹗」男孩一邊擦著淚,一邊搖著頭﹕「…你……馬上在我面前—— 消失。」 噹—﹗這句說話就好像被敲響了的禪鐘,讓女孩兩眼都瞪白,剎那間她不太相信這位從小就疼著她的男孩居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因此,女孩裝著聽不懂,叫道﹕ 「你再說一次?!?/br> 這種裝傻扮懵的態(tài)度讓男孩火大起來﹕「走呀﹗﹗」男孩怒叫道﹕「你很討厭呀﹗走呀﹗﹗在我面前消失﹗﹗」 「笨……笨蛋﹗」女孩轉(zhuǎn)身,赤著雙雨跑到行人隧道的洞口前。只見她猶豫了一下,便忽地回頭, 這時, 水汪汪的雙眼正在流著黑色的眼淚。 「滾﹗」 「你……你真的想我走嗎?」 「是呀﹗滾﹗你﹗馬上﹗給我﹗消失﹗」 「你這個笨蛋﹗事到如今,你還不跟我說嗎?你……你明明…內(nèi)心…就…喜歡…」 然而,「我」字未說出口,就被男孩的哭嚎硬生生打斷—— 「閉嘴﹗從今以后,我不想再見你了﹗﹗」 「笨……笨蛋﹗」女孩邊哭邊道,力用地咬著下唇。一陣既悲又憤的心情,在內(nèi)心交織著。 好啊﹗我們就這樣… 從今以后… 不要再見了﹗ 她的內(nèi)心響著這句說話,頭也不回地走入行人隧道中。 「嗚……嗚……哇——啊—﹗﹗」 男孩在道路上奔跑起來,哭得前所未有得大聲。 兩人, 兩顆心, 從今以后,走得愈來愈遠(yuǎn)。 ====== 日出, 日落, 如是者,又過了數(shù)天。 男孩從幽暗的房間中醒來,呼吸著房內(nèi)漸漸發(fā)酸的氣味。 自從當(dāng)晚他跟女孩鬧翻了后,他就失去了所有戰(zhàn)斗力,就連導(dǎo)演著《櫻花樹下》的工作,也交由綾瀨全權(quán)負(fù)責(zé)。 他知道的, 他已經(jīng)失去了一位很對他重要的人。 鈴…鈴… 鈴…鈴… 煩人的電話響聲從早上起,每隔一段時間不斷地響著。 沒有力量的男孩只是按下了「掛線」鍵,便將它丟在一旁,然后再臥到床上去。然而,同一時間,一股清勁的風(fēng)吹入屋中。 當(dāng)中,有一異物乘著風(fēng),飄啊飄,落在男孩的額上。 「櫻花?」 男孩摸著額頭,一看,竟是一片櫻花花瓣。 剎那間,男孩好像醒了過來。 他立即下床,拉開窗簾,這時,一片粉紅的花海收在他的眼底。 「初春來了……我們的…約定。」 男孩永遠(yuǎn)都不會忘記,小時候他跟女孩在櫻花樹下時所埋著的約定。 從前,他很期待這一天的來臨。 然而,自從當(dāng)晚跟女孩絕交起,儘管這個約定從前在他心中是多么的期待著,但現(xiàn)在早已變得酸澀。 他嘴角含著苦笑,想把窗簾關(guān)了,但是手卻不自控地生硬起來。彷彿在告訴他,要赴一個不能推卻的約。 說穿了,男孩的心底,還是想到櫻花樹下。 因為,他,很想女孩。 ==== 小學(xué)的園子,還是像往年一樣,飄著紛紅的花瓣。 當(dāng)年今天,今非昔比的是,今天只有男孩一人。 男孩嘆了口氣地坐在樹下, 「她不會來吧?」 男孩心中這樣的想,只怪當(dāng)晚他實在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說了一些不該說的話。 這樣,男孩坐在樹下,等著那位可能不會再來的女孩。 想到此處,他忽地苦笑。心想自己居然會這么笨,說好了不會再見了,卻不這邊傻傻的等。 傻傻地對兌著小時候的約定。 這時,他的手不自覺的放在身邊。只聽見他「唔」了一聲地怪叫,就感到手底下的泥土有點異樣。 男孩瞧了過去,才發(fā)現(xiàn)泥土有被翻過的痕跡。 「這個位置……」 男孩進(jìn)著那片松散的泥土喃喃的道,腦中在回想——喂﹗那個不就是埋下時間盒嗎? 難道…… ?﹗ 剎那間,男孩的內(nèi)心泛起了焦急的情緒。 到底這是甚么一回事? 他立時徒手的將泥土翻開,良久,他從泥土間取出一個鐵盒。當(dāng)他凝視著鐵盒時,就吃了一驚。因為封著鐵盒的封條被人打開了。 男孩喘著氣,腦中混亂得只想到一件事。 今早的電話響。 他直覺覺得今早的電話聲是跟眼下的怪事是有關(guān)連的﹗ 于是,慌張的他立即抄著褲袋子,拿出電話。 一按。 26個未接來電﹕迪芬妮。 20個口訊﹕迪芬妮。 男孩的嘴唇抖著,他內(nèi)心有一種不好的預(yù)感。他撥出第一個電話信箱時,迪芬妮的聲音響在耳邊—— 「良太,最后一次機(jī)會。小川現(xiàn)在在—— ——櫻花樹下,等你?!?/br> 瞳孔,收縮。 顫抖中的一雙手不自控地揭開時間盒,他看見自己寫給女孩的信已經(jīng)拆開了。內(nèi)里的字被水化得很開……忽然間,他覺得那些將字化開的水,是女孩的熱淚。 然后,他連忙地取出女孩當(dāng)年寫給他的信。一翻,信內(nèi)寫滿了密密麻麻的黑字,惟獨只有一句說話,填上了代表著戀愛的色彩—— 「良太,我好喜歡你。」 良太,我好喜歡你…良太,我好喜歡你…良太,我好喜歡你…良太,我好喜歡你……喜歡你喜歡你喜歡你……男孩的靈魂傾刻間抽離出身體,即使耳邊儘是迪芬妮的怒罵口訊,再也叫不醒這個笨豬頭。然而,當(dāng)電話中播出最后一個個口訊時,他的靈魂被拉回地球去—— 「臭小子。若你想再見小川的話。今天下午三時前,關(guān)西機(jī)場。cl411?!?/br> 「小川﹗」 男孩驚醒,瞧瞧著腕上的錶。 下午一時四十五分。 (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