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偏離
從那天之后我更加努力地跟著方慕媛干,從一開始只能跟著方慕媛交易,慢慢地能夠獨擋一面,甚至還能幫著方慕媛處理不少事情,已然成為她最得力的助手。 我和江一嫻是從什么時候開始變了的呢。 有車之后我的確是每天都接送江一嫻上下班,一有空就去酒吧待著陪她。 這樣的日子也持續(xù)了快兩年,也是我們最接近幸福的一段日子。 可時間長了我也開始忙了起來,接送她的次數(shù)屈指可數(shù)。 江一嫻對這些并沒有什么怨言,又回到一開始自己獨自上下班的習(xí)慣。 只不過她早已不在酒吧當服務(wù)員,而是聽從了之前阿伶的建議去了社區(qū)的語言學(xué)校當了老師。 直到江一嫻換工作之后,我便沒再接送她上下班。 一個是學(xué)校離家很近,加上又是白天上班,整體的模式其實和江一嫻在國內(nèi)當老師差不多,她也更加得心應(yīng)手, 方慕媛的生意這幾年做得很穩(wěn),事實上她與甘沙并沒有什么過節(jié)與芥蒂,幾年來也慢慢地恢復(fù)了一些與甘沙的合作,或許這也是布阿樂見其成的。 幫著組織做事的這幾年來,我的手上也不可避免地沾染上幾條人命。雖然我并不愿意干這樣的事情,但處于這樣的環(huán)境中,我沒有選擇。在一些交易中我同樣受了不少傷,最嚴重的一次身中兩槍,差一點就丟了命。 那次是一個大交易,我們只是剛拿出貨,還沒等打開箱子,對面的人直接掏出了槍。 拿箱子的兩個伙計還未反應(yīng)過來就直接命喪黃泉,我運氣還算不錯,找到了掩體,可是也無濟于事。 當方慕媛的增援到達后,我或許只剩了一口氣。 我倒在掩體后面,槍里的子彈早就打完。 我仍記得當時的感覺,僅僅是淺淺的呼吸,劇痛便直接將我吞噬。 “幫我...照...蘇賽...”我當時早已經(jīng)出氣多,進氣少,或許那個時候我早已經(jīng)坦然接受了自己的死亡。 最后我在醫(yī)院醒過來,陪護床上是憔悴的江一嫻。 好在當時的槍傷并未傷及重要器官,也好在方慕媛將我很及時地送到醫(yī)院,不然我或許真的會因為失血過多死亡。 之后是江一嫻叁個月的悉心照料,才讓我完全康復(fù)。 而當我接到方慕媛的電話再次準備出門的時候,江一嫻卻直接攔在了我的面前。 “你去哪兒?”江一嫻冷冷問道。 “經(jīng)理找我有事?!蔽覒?yīng)聲道,“很快回來?!?/br> 之后我們兩人為此爆發(fā)了在一起之后最激烈的爭吵。 “我從一開始就不同意你跟著干!這下好了!”江一嫻發(fā)了大脾氣,“這件事之后我以為你會長記性呢!好了傷疤忘了疼,你真該死在外面!” “我白照顧你那么久了!你就是不拿自己的命當回事!” “你走!走了就別回來!死在外面我都不會再管你!” 最終的結(jié)果是我摔門離開家,住在方慕媛的家中將近一個月,當我心灰意冷認為這段關(guān)系或許真的走到盡頭后,最終等來了江一嫻的服軟。 她說她擔心我一個人在L國出事。 但從那次和好之后江一嫻變了,家也變了。家里多了許多神像,佛像,江一嫻也開始在家里抄經(jīng)念佛,甚至還燒香上供。 江一嫻說她改變不了我,她知道我會一條路走到黑。 但她沒辦法放棄我。 或許是因為異國他鄉(xiāng)她怕我無人可以依靠,或許是舍不得我們這段感情,又或者是陳紀的死將我們緊緊地捆綁在一起。 我知道—— 我們不會分開,我們也不會分開。 江一嫻就這樣像變了個人似的,就這么突然開始信教,信因果,信輪回。 甚至不惜花大價錢買一些所謂開過光的平安符給我戴上,還有L國有名的檀木手串和那些神像。 我不滿她這樣神神叨叨的行為,她卻美名其曰這是給我贖孽。 她說我們兩個人現(xiàn)在淪落到這個地步就是因為造了太多孽,只有每天堅持燒香拜佛,靜心抄經(jīng),跟神明懺悔,才會減輕自己身上的孽債,才會得到神明的保佑,不會有因果報應(yīng)。 江一嫻就這樣變得越來越偏執(zhí),當她再次花大價錢買下一座神像想要放在我的車頭后我再次爆發(fā)。 “我看你是腦子壞了,是不是有???老子辛辛苦苦掙個幾萬塊錢你買個破神像,有什么用?!瘋了是吧?!”我回到家江一嫻迎上前就拿出這么個破瓷像告訴我放在車頭,此時家里到處都充斥著濃厚的香灰味。 我實在難以忍受,破口大罵,隨后將這瓷像直接摔在地上。 瓷像瞬間碎成一塊塊的,江一嫻卻沒有第一時間安撫我,反而蹲下身心疼地想要將那些瓷片撿起。 “我這都是為了你好。”她蹲在地上絮絮叨叨地說著,“你不要繼續(xù)干那種事了,害人的,今天還摔了神像,罪過罪過?!?/br> “天天就是神明怪罪菩薩怪罪的!你能不能給正常點?!”我一把拉起江一嫻,將地上被她攏成一堆的碎瓷片狠狠地踢開。 轉(zhuǎn)頭我才發(fā)現(xiàn)江一嫻的眼里蓄滿了淚水。 又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看見她的眼淚我也不再覺得心疼,而是沒來由地心煩。 我拔高了音量:“你倒是還好意思哭上了!老子掙點錢你都拿來買這些破玩意,買的還不夠多嗎?一天到晚還去那邊的破廟上香捐款攢那些破功德,攢到了嗎?日子變好了嗎?!” “算我求你了行嗎江一嫻?你別他媽的亂花錢買這些破玩意了,我看著就煩!”我狠狠地甩開她的手,“你買這些破玩意的錢夠買套房了你知道嗎?真他媽的晦氣?!?/br> “你就是不懂?!苯粙箮е且粽f道,“你怎么就是不懂呢?上次的事情你都忘了,忘了自己怎么受傷了...你都忘了...我是為了你啊......” 江一嫻喃喃道,又轉(zhuǎn)身去到供桌前拿起一把香點燃,嘴里還絮絮叨叨地念叨著我聽不懂的東西。 我忍無可忍,直接摔門而出。 以前和江一嫻鬧矛盾我都會去方慕媛的家里呆上幾天,然后等著江一嫻服軟。 可今天方慕媛不在家,我開著車直接去了常去的一家夜店。 我實在是難以忍受江一嫻在家里那一副神經(jīng)兮兮的模樣,可偏偏這人在外人面前又是那樣正常,這種割裂感讓我感到厭惡。 現(xiàn)在或許是還早,夜店里的人并不多,加上這邊的經(jīng)理也認識我,直接給我安排了我和方慕媛他們常坐的卡座。 我點了不少酒水,想要緩解自己內(nèi)心的煩悶。 服務(wù)員上好酒之后那經(jīng)理彎下腰在我的耳邊低聲詢問:“需要陪酒的嗎?” 之前都是和方慕媛還有一些朋友一起過來,而這次只有我一個人。 我對上經(jīng)理探尋的眼神,點了點頭:“叫一個omega來吧?!?/br> “一個嗎?”經(jīng)理向我確認。 “我只是想找個人陪我喝點?!蔽覍⒚媲氨永锏木埔罕M數(shù)喝掉,然后拿了一迭現(xiàn)金給了經(jīng)理。 經(jīng)理點了點頭,隨后離開卡座。 一個人總歸是沒有意思的。 我點燃一根煙,還未燃盡經(jīng)理便帶著一個omega來到了卡座上。 “老板好?!蹦桥丝雌饋肀任掖罅瞬簧?,舉手投足之間都是成熟女人的韻味,在昏暗燈光的加持下顯得更加迷人。 我卻有些恍惚。 女人熟稔地在我的身側(cè)坐下,然后給酒杯里倒上了酒,舉杯看著我:“我先敬老板一杯。” 我回過神來,眼神飄忽,直接拿起酒杯淡淡回應(yīng):“不用叫老板?!?/br> 她卻直接喝掉杯中的酒,酒杯往桌面一放,右手便直接撫摸上我的大腿:“那我該叫你什么?meimei?” 我的身體一抖,有些不習(xí)慣女人這樣的觸碰:“叫我薩維就行了?!?/br> “好的,薩維?!迸诵χ鵀槲姨頋M杯中的酒。 “你叫什么?”我開口問道,卻不去看女人。 “瑪妮。”女人笑了笑,“你好像很怕我?!?/br> “沒有?!蔽移揭暻胺剑俅螌⒈械木埔豢趷灥?。 “第一次來這種地方?”瑪妮問道。 “和朋友來了很多次了。”我回答。 “今天沒有朋友陪你是嗎?”瑪妮靠得更近了一些。 “嗯。”我應(yīng)聲,“所以我找個人陪我喝酒?!?/br> “原來還是第一次?!爆斈菪α诵?,“一回生二回熟,下次你來還可以找我?!?/br> “或許吧?!蔽覐亩道锾统鲆桓銦煖蕚鋸淖烂婺闷鸫蚧饳C,瑪妮卻先我一步直接為我點燃了香煙。 “謝謝?!蔽颐臀艘豢谙銦?,沖她點點頭。 “我能做的可不止為你點煙?!爆斈菝难廴缃z,湊在我的耳邊對我說著這些暗示性極強的話語,高跟鞋輕輕地磨著我的小腿。 “先陪我喝點吧?!蔽也粍勇暽赝罂吭诳ㄗ?,翹起二郎腿躲開了瑪妮的觸碰。 而瑪妮為我的杯子里再次倒上了酒,隨后整個人竟是直接靠在了我的懷中。 她的手拿掉我嘴里的香煙,然后將酒杯遞至我的嘴邊:“喝一點吧,薩維?!?/br> 我不習(xí)慣別人給我喂酒,便直接從她的手上接過酒杯抿了一口。而瑪妮拿著我的香煙吸了一口,隨后緩緩地將煙霧吐出,似笑非笑地打量著我。 “你不用這樣?!蔽业纳眢w有些僵硬,“我只是想喝酒?!?/br> “我也是陪你喝酒?!爆斈莸氖种冈谖业男乜谟我?,“這是我的工作,你給了錢,想要我做什么都行?!?/br> “是嗎?”我輕笑,再次掏出香煙點燃。 我不知道該如何形容自己內(nèi)心的感覺,多年前我也是這些人的其中一員,看人臉色,任人挑選,給錢就能陪。 “是的?!爆斈莸氖致赝?,輕輕地愛撫著我的側(cè)臉。 “那你喝一杯吧。”我頷首示意。 瑪妮也并不含糊,猛吸一口香煙之后,便給自己的酒杯里倒?jié)M了酒,仰頭直接喝完了。 “你呢?”瑪妮喝完看著我。 我舉起酒杯微微示意,同時仰頭將杯中剩余的酒液喝完。 “干喝多沒意思?!爆斈菡f著又靠上我的胸膛。 “那你說怎樣才有意思?”我微微低頭看向懷中的瑪妮,手也自然而然地搭上她的肩膀。 “玩游戲呀。”瑪妮任由我摟著她。 “我不會玩你們這邊的游戲?!蔽艺f道,“兩個人能玩什么?” “比大小?!爆斈菡f道,“或者21點,看你更喜歡玩什么了?!?/br> “21點吧。”我說道。 瑪妮開始洗牌,拿到牌后我不由得笑了笑:“故意讓我贏嗎?” 我直接將手上的二十一點扔到桌面上,看著瑪妮。 “你可以讓我做懲罰。”瑪妮看著我的牌沖我彎了彎唇,“什么懲罰都行。” “喝兩杯?!蔽矣孟掳椭噶酥缸烂嫔系木?。 之后只要是我贏,我的懲罰便是讓瑪妮喝酒。 瑪妮看出我沒有別的心思,也沒有再干些出格的事情。 畢竟陪酒女也是看客人臉色的,客人沒辦法接受的情況下還依舊堅持做這些小動作,那樣只會適得其反。 我同樣明白這些道理。 直到我玩膩了這些游戲,整個人也有些昏昏沉沉的,便靠在卡座上緩神。 瑪妮為我點燃香煙,靠在我的身側(cè),柔聲詢問:“你還好么?” “嗯...”我低聲回應(yīng),明顯感覺到自己今晚喝的有點多。 “要去休息嗎?”瑪妮的聲音在我的耳邊響起。 “嗯...”我沒有睜眼,簡單應(yīng)了一聲,其實大腦已經(jīng)迷糊了。 沒過幾分鐘我便感受到瑪妮似乎是離開了,我這才放松下來,整個人睡了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似乎是被人攙扶起來,又走了一段路,我緩緩地睜開眼看著前方。 卻是模糊一片。 之后我進入到一個房間,攙扶我的人將我放在床上后便離開。 我渾身癱軟,顧不得那么多,直接將鞋子踢掉后便翻了個身在床上睡了過去。 直到身邊突然塌陷,隨后一股濃烈的香味進入我的鼻腔。 我迷迷糊糊地睜開眼,便看見瑪妮側(cè)著身體正要解開我的衣服。 而她的身上不著寸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