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路起棋被生拉著胳膊拖出衣柜,房間沒有鋪地毯,喬霖染單手拽她像使用一臺小型吸塵器一樣輕松,無視中途的磕碰,直到床尾才停下。 顧不上感受疼痛,路起棋下意識去看床上那個突然被掐斷聲音的女人,曼妙的軀體上遍布青紫,此時四肢癱軟仰躺著,安靜得不可思議。 暖意充沛的空氣中,她聞到一股不甚明顯,洇散的尿臊味。 喬霖染拍拍路起棋的臉,連帶將手上沾染的混合體液擦在她頰邊, “臉色這么難看,要不要親自確認一下她死了沒?” 他這么說,那就是沒死。 瘋子。 路起棋垂下眼,不想給予對方一絲反應,杜絕任何他從中得到滿足感的可能——卻無法完全抑制因內心恐懼產生的顫抖。 路起棋說:“你設計好的?” 喬霖染似是因為路起棋沒按自己設想的方向行動而不快,連嘖了兩聲,抓住她的肩膀,直直往下壓倒在地。 起不到任何緩沖的薄軟膚rou,夾在地板和肩骨間撞擠到極限,互相作用,發(fā)出沉重的響聲,劇烈的疼痛延時幾秒從后背傳來,路起棋像蝦子一般不自覺蜷縮身體,腦子嗡嗡作響,疼得半天緩不過氣。 喬霖染居高臨下地欣賞她因痛苦扭曲的臉,過了一會兒才開口, “設計你?太把自己當回事了?!?/br> 又俯身貼近路起棋的脖子聞嗅,柔聲道:“其實干誰都一樣,小路meimei比較倒霉,本來想裝作不知道,沒想到那女人這么不禁用,我還沒怎么折騰她就自己爽暈過去了…香水不錯,我不討厭?!?/br> 路起棋今天穿的是高領毛衣和背帶裙,外套留在了車上,喬霖染摸上她的脖子時大約覺得手感不好,抓著領子往下一扯,另一只手順勢用力掐在下頜。 “你也試試她怎么爽的,” 喬霖染腿壓在她膝上,撩開裙擺,腿間未得到釋放而僨脹的jiba隔著褲襪蹭在大腿。軟熱的觸感讓他瞳孔顫動,脖子上的青筋一跳一跳,神色亢奮奇異, “回去還能跟你那個小男友分享一下,誰cao你更爽?!?/br> 路起棋繃緊全身掙扎著,口鼻并用吸入有限的氧氣,恐懼沒散去,漸漸被憤怒燒成灰,她感覺到血液在皮膚下咕嚕咕嚕冒泡。 剩下那只沒被控制的手此時放在口袋里,能摸到兩樣東西,手機和戒指。 確實倒霉,兩樣殺傷力等同于無的物件。 她不管不顧將手機的圓角對著喬霖染的太陽xue猛砸過去,一下兩下,不管有沒有砸中,只是死死握著手機不脫手,路起棋察覺到對方因躲避而產生的松懈,立即抬腿向要害處—— 沒踢中,喬霖染重新攥住她的兩只手腕,收緊虎口直至手機貼落在地面,就此輕易鎮(zhèn)壓了路起棋一次于他看來過家家級別的反抗。 路起棋這下終于直視他。 “昨天我就發(fā)現(xiàn)了,路起棋,雖然你自以為掩飾得不錯,但很明顯,” 甚至他的表情肢體此刻顯出更興奮的模樣,肌rou微不可查地發(fā)抖, “你看不起我吧?!?/br> 喬霖染騎在路起棋身上,轉瞬陰沉下臉,面無表情道:“你又憑什么看不起我,因為我是野種?那你算什么東西,住在景家就真以為自己當景家人了嗎,景夫人在外急著推銷你這個待沽的拖油瓶成了笑話,你自己也有數(shù)吧,她巴不得沒生過你。” “你知道今天她去喬家干什么?那幾個賤人早就把我視作眼中釘,誰叫她們生下來的都是廢物,我娶了你,她們就能把一半的心放到肚子里?!?/br> “有反抗的力氣還不如想想怎么讓我cao得盡興點,只要我松口,我和你的婚約就板上釘釘?!?/br> “景安?!?/br> 路起棋吐出一個名字,語氣冰冷, “你喜歡景安對吧,你今天碰我,我回去會跟景安說你強jian我并以此為要挾訂下婚約?!?/br> 察覺到喬霖染身體僵硬了一瞬,路起棋自顧自說下去, “我不姓景,但你好像忘了我還是景安的表妹,我們現(xiàn)在關系不好,可是你比我了解景安吧,路彤懷孕了不想再管我,我示弱去求景安幫我,那她絕對不會拒絕?!?/br> “你現(xiàn)在以什么身份接近景安,朋友?商業(yè)伙伴?一周應該能見她一次吧。你篤定戒指在我手里,看來昨晚陽臺有監(jiān)控,我給景安看一遍錄像,再把你的心思從頭到尾告訴她,你覺得她還愿意多看你一眼嗎?” “景安不會看不起你是個野種,但她會看不起你是個人渣爛rou臟貨。” 路起棋歪了歪頭,甚至抽空朝喬霖染假笑了一下, “我也是。” 握在手腕的力道放松了一些,路起棋收攏五指,感受到手心一片濕滑冰冷的汗。 好在喬霖染這時徹底放開了她。 “小路meimei這么機靈,應該知道不該說的話別亂說?!?/br> 喬霖染笑意不達眼底,眸中好似壓抑著大量翻涌的情緒,接著說:“滾?!?/br> 他走進浴室,門沒關死,空隙間傳來嘩嘩的水流聲。 路起棋下到一樓客廳,原先圍坐在一起的男女只剩下一小半在沙發(fā)和地毯,衣衫不整表情迷離地彼此愛撫,毫不顧忌敞開私密處,放蕩地大聲yin叫。 酒水不會催情,是藥物作用下人性喪失后出現(xiàn)的丑態(tài)。 要是這場yin趴早開始一個小時,她連門都沒進就連滾帶爬地嚇跑了。 路起棋平靜地繞過身前昏睡的一人,那人不知夢見什么,抬手一揚,茶幾邊沿一只威士忌酒瓶順著動作滾落到她的腳邊。 厚實光滑的瓶身,映出變形的人影,頗具分量地壓在腳背外側。 路起棋也并不清楚自己在想什么,喬霖染的臉在腦內揮之不去,毫不掩飾的惡意碾壓過rou體和精神,理所應當?shù)刿`踏尊嚴。 自己和那個躺在床上的不知名女人,于他來說,都只是無思想無人格,特供cao逼泄欲的工具。 ——這種人,最后還裝模作樣地顧影自憐了一番情深。 她重新聽見自己的心跳,伴隨體溫上升,焚燒烹蒸過搖搖欲墜的理智。路起棋撿起那只酒瓶,比預想的重一些,瓶嘴下一圈圈規(guī)則的凸起。 她在臆想里擊中那張臉。 滿室男歡女愛的聲色里,路起棋轉身走上樓梯。 ….. “景安回來了嗎?” 路起棋走得很快很急,說話間穿插著明顯的喘氣聲,傭人在一旁幾乎要跟不上答話。 “小姐回來沒多久,現(xiàn)在在房間休息……路小姐,請等一下!” 路起棋沒理會她的呼喚,徑直朝目的地去,甚至將軟底拖鞋踩出了“嗒嗒”的動靜。 她在房門前站定,揚手連敲了幾下。 門打開后出現(xiàn)的是一張神色不虞的臉,景安像是沒預料到來者會是路起棋,第一時間挑了挑眉。 路起棋打開手里用外套隨意裹成的包袋,露出塑封袋裝著的各式各樣的物件, “襪子,耳環(huán),絲巾,鋼筆…這什么,哦乳貼,嘖?!?/br> 路起棋不往下列舉了,抬眼看向比她高一頭的景安, “都是喬霖染從你這兒偷拿的,現(xiàn)在還給你,隨便怎么處理了?!?/br> 景安一開始沒理解路起棋的行為,聽了她的話,剛還帶有困倦的眼神逐漸變得清明,不怒反笑, “還給我干嘛,喬霖染招惹你了,你用這種方式報復他?我沒興趣參與,這些垃圾也別往我這兒扔?!?/br> 路起棋并不意外她的反應,把雜七雜八放到地上,又從口袋里拿出一枚戒指, “昨天晚上我撿到了這個,喬霖染讓我今天去他那兒還給他,剛才我去還的時候,差點被他強jian了?!?/br> 景安終于變了臉色。 “不用參與,你知道就夠了?!甭菲鹌迤降?。 她從頭到尾都是一個語氣,敘述粗暴而簡略,但知道內容足以掀起景安的情緒波動和后續(xù)。 什么是不該說的。 路起棋想起被她留在保險柜中的酒瓶,比起將自己的丑陋骯臟的心思,如數(shù)暴露在心上人面前,喬霖染應該寧肯路起棋用酒瓶把他的臉招呼到毀容。 其實路起棋也更中意后者,但她太弱小了,太太弱小了。 景安猶豫著,向來高高在上的臉龐出現(xiàn)了復雜的情緒, “喬霖染…沒把你怎么樣吧?” 路起棋看了她一眼,輕輕地說:“沒有。” …… 她在照鏡子,卷起衣領和袖子,露出脖子和手腕上的痕跡,這兩處皮膚薄,雪白的皮膚上紅印尚未消退,等過一夜,會浮起更打眼的淤青。 但關注重點不在這里,路起棋細細打量著眼前這張臉,與自己原來大約有百分之八十的相似,剛來的時候總感到違和,所以之前照鏡子總是匆匆一瞥潦草帶過。 而現(xiàn)在,前期那種違和感已經(jīng)蕩然無存,是她看習慣了,還是靈魂確實會改變外在。 路起棋一直把這里當作是自小說中誕生的虛擬世界。一開始想,哦,第一人稱同名角色扮演,代入感真強,老天爺別讓我死這兒啊謝謝。 然后路起棋在對廖希產生喜愛,對喬霖染產生痛恨,又在剛才隱隱察覺,自己在對景安產生嫉妒。 路起棋從惡毒女配的設定和出場文段中具化,她在三百六十度無死角地經(jīng)歷路起棋,于是路起棋成為一個可被路起棋理解的人。 五分鐘前,路起棋問了系統(tǒng)兩個問題:一是原本的路起棋去哪里了;二是任務或原著世界線結束或之后她能不能回去 系統(tǒng)的回答黑底白字現(xiàn)在正處于她的視線中央。 -經(jīng)確認,人物路起棋原始數(shù)據(jù)已永久丟失 -抱歉,這在我們的能力權限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