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絕境殺陣中
書迷正在閱讀:我們?nèi)绾纬蔀楣聧u(異國,NPH)、填心(1V1養(yǎng)成H)、你不是我記憶中的替代品、不只一個你、愛得刻骨銘心、說好的幸福、不接受啦、青草香、遇見彩虹下的男孩、期盼,飛翔。
《未知法則》第二章:絕境殺陣 「嗯,雖然這個問題問得有點晚,不過請問有何貴干?」 未曾相識的山路。對我而言,這邊比地下街更陌生,我是第一次到這種地方。 山上比較冷這個道理好像沒錯?不,原本就是無庸置疑的道理,應(yīng)該懷疑的,是這兩個傢伙。穿著黑色休間服的金發(fā)假推銷員,與穿著西裝的假司機。真實身分不明。 計程車停在山路邊,他們兩人將我?guī)驑淞值男街小_@條森林小徑,通往一間破舊不堪的小木屋,基本上就是棄置的小路,誰都不會來的遺忘之地。由此可推斷,期盼有巡警經(jīng)過前來問話、幫忙是不可能的。 問我對此作何感想的話……唉。 ——差不多是「太好了!」的感覺。 如此一來,我就不會有所顧慮。同樣,他們也不會有顧慮。 假設(shè)是我,把人帶到這種地方只有兩個可能,第一個是想要殺死對方、第二個是要進行絕對不能被發(fā)現(xiàn)的某種交涉。以目前的情況來判斷,對方還沒有想要殺死我,手槍只是他們以防萬一而準備的。 話說回來,弄得到掌心雷、又偽裝成推銷員的傢伙,應(yīng)該不會提出什么正派的話題。 「蒼玄,初次見面,請叫我提姆就好,他是我的搭檔海德。簡言之,我們的組織有專門接收你這類人的特殊部門,希望你能夠加入?!辜偻其N員提姆撥著自己的金色瀏海,與假司機海德站在森林小徑的唯一出路。提姆,這名字挺有外國人的味道,而且他還故意挑染成金發(fā),該說是崇洋媚外嗎? 那個海德穿著厚重的羽絨外套,年紀目測比提姆大上不少,到這一秒他都尚未開口過,初步判斷是不多話、沉穩(wěn)的類型。與長話連篇的提姆截然不同,還是說這是性質(zhì)互補? 呃——那些細碎的細節(jié)暫且不管,提姆說的內(nèi)容才是重點。 關(guān)鍵字,「組織」。 「什么叫簡言之?你只是懶得說清楚吧。什么組織?」姑且先丟出問題。 組織。曾想過總有一天會碰上,不過遇上真?zhèn)砘飼r,還是有點如夢似幻的不真實感。 「是基金會。」提姆這次意外的沒有多話。 「嗯?什么?」口頭上應(yīng)付著,內(nèi)心正在盤算之后的行動。 衝突恐怕不能避免。 「有問題嗎?組織的名字就是『基金會』,」提姆一頓,似乎在慎重選擇表達方式,「具體來說是個承包各種委託與從事幕后交易的組織?!刮抑馈?/br> 對于知道真相的我聽來,介紹得還真巧妙。提姆所說的「承包委託」與「幕后交易」都只是好聽,實際上承包委託指的是只要有足以令基金會接受的報酬,「什么事情都做」不分好與壞,至于會去委託基金會的事情,怎么可能好到哪里去?再談?wù)勀缓蠼灰?,只要是對基金會這個組織有利的幕后交易,與黑道、與大企業(yè)家,與誰都可以進行交涉、亦是為了交涉什么都有可能去做。 要委託不違法的乾凈事務(wù),其他正派的合法組織或團體都能辦到;但是要委託非法的事務(wù),基金會將立刻成為首選。 說的更明白,雖然理論上是個「好的委託會做,不好的委託也做」黑白各半的組織,但其實是個內(nèi)部全黑的組織。 我與小寒會以那種滿溢殺氣的方式結(jié)識,也是間接因為基金會。但基金會本身應(yīng)當不清楚我與小寒相遇的事情,只知道「從某天開始,小寒突然與我走得很近」。 「嗯,那為什么看上我?我派不上什么用場吧?我只是一個心智未成熟的年輕人哪,毫無目標與理想的典型大學(xué)生呀。」與前面幾個我所提出的問題相同,這個問題的答案我也或多或少猜到了,可是我仍想親耳聽聽看。 「因為你自稱咒術(shù)師?!灌牛崮防m(xù)道,「而且,跟葉舒寒走得很近?!共怀鏊?,正中紅心。 總體而言,是因為跟小寒走得很近,才會對我有興趣吧?有種被當作附屬品的感覺,不過這也沒辦法。 「我跟小寒只是單純關(guān)係好」,這樣的辯駁對提姆他們并沒有意義,連讓它出現(xiàn)在我的腦海都是多馀的。 我是咒術(shù)師,又與同樣能夠運用咒術(shù)的小寒關(guān)係那么好,這不免會讓組織產(chǎn)生疑問。是的,小寒自然知道我是咒術(shù)師,但我還可以跟那么厲害的小寒建立良好關(guān)係,所以我大概不會是什么軟弱的傢伙才對。以上,有很高的機率將導(dǎo)致基金會對我產(chǎn)生興趣。對我產(chǎn)生興趣后,結(jié)果就是如此。 「再說,特別去調(diào)查后,發(fā)現(xiàn)你的家庭……好啦好啦,不要瞪我啦,總之就是那樣。我們知道你的身世。」提姆說到中途,被我冷冷一瞪,于是識相地撤回會令我極度不悅的內(nèi)容。 家庭、身世。這兩者都被掌握了,嗯——真討厭啊,那是連我自己都不想回憶的哪。若是他繼續(xù)說下去,我可能就已拉開死戰(zhàn)的帷幕了吧。 「同意,或是拒絕?」這時,海德打破從他開始到現(xiàn)在的沉默,「我們收到的命令,僅是將你拉入基金會。」簡單明瞭。這份言語的簡潔,與某個富有外國氣息的傢伙不同。 海德的意思是,這件事情只與我相關(guān),單單只和我這個存在有所關(guān)聯(lián),與小寒的一切沒有半點關(guān)係的意思。 ……沒關(guān)係?怎么可能。如果我同意,我就會瞬間成為小寒的敵人。 「太多事情都不清不楚的,而且口頭上同意有用嗎?」我假裝猶豫不決。這是拖延戰(zhàn)術(shù),不過不管如何拖延,該來的還是躲不過。 躲不過,那就只能正面迎擊。 「同意?或是,拒絕?」海德加重語氣,目光如炬、咄咄逼人。 「……同意,」我慢悠悠地說,「我鄭重拒絕『同意』這個選項?!?/br> ——與此同時。 ——事件加速。 「碰!」 這是,槍響。 在我拒絕的剎那,海德毫不猶豫地舉槍、定格瞄準,那個動作迅速且準確,沒有半點多馀或拖泥帶水,緊接著確實地扣下扳機! 于是,槍響。 若在他射擊時才打算閃避,是絕對躲不過子彈的。 但是,我業(yè)已成功避開了這發(fā)意圖取我性命的子彈。 在槍響前,我便朝旁滾去,順勢抄起草堆中的一粒石子,并將咒力帶入其中,讓石子隨著手勁甩出,向著海德持槍的手腕直直射去! 「咕啊……!」彷彿聽見手腕的骨骼碎裂的幻聽,那發(fā)挾帶咒力的石子力道之強,直直打得海德抓不住那把漆黑的手槍,并在強制撞開海德的手腕后,一直線嵌入后方的樹干。 至于我自然不可能浪費這個時機,或者說提姆也已經(jīng)展開了行動! 颼! 電光石火間,我掠至海德身旁,從風(fēng)衣內(nèi)抽出一把白色的刀刃架在海德的頸部;而提姆也已在我掠到海德身邊的那一瞬間舉槍瞄準我。 「放開他!」「放下槍!」 提姆與我的聲音幾乎是同時發(fā)出。 沙。被我打落的那把手槍,這才落在不遠處的草叢中,換句話說,前面那一串動作,都是在手槍落地前一口氣完成的。 我手上有人質(zhì),白色的刀刃架著身分淪為人質(zhì)的海德。提姆手上有槍,瞄準著我這個方向,但若他敢開槍,必然也會射穿被我挾持在前的海德。 這是再典型不過的僵局。 我暗中松出一大口氣。運氣不好的話,連一開始的子彈都閃不過去,幸好我在出口拒絕時早有料想到這個狀況,所以在我拒絕的同時,老早便決定在拒絕后就直接向旁邊彈去。如果向旁邊彈開后他們還沒有開槍,照樣是像這樣迅速挾持住其中一個人。 他們是內(nèi)行人、是專家,所以把我預(yù)設(shè)成外行人而大意了。 這個互相牽制的僵局,倒不是什么大問題。這場僵局,屬于幾句話就能打破的類型。 所以,在接下來的幾句話之內(nèi),得讓心臟好好休息。為了「幾句話」之后的重頭戲充電。此外,照我方才將咒力導(dǎo)入石子,引發(fā)超群破壞力的這點來看,其實把咒力說是內(nèi)力也沒有錯,稱之魔力亦無可反駁,總歸就是運用未知法則的特殊力量,稱呼本身的意義并不大。 「快放開他,不然就殺了你!別想試探我!」提姆怒吼,掌心雷的槍口指著我與海德。 「少騙人了,放開他之后,你照樣會開槍?!刮业鼗卮?,在表面形成冷靜的假象。 「提姆,不用管……咕!」海德的話還沒說完,我就立刻施加刀子對他的壓力,藉此封住他那自告奮勇的嘴巴。搞得我像是反派一樣…… 「給我放開!你再不放開他,我就把你跟他一起打穿!聽得懂嗎?搭檔再找就有,但你的命只有一條!」提姆怒目而視,激動得宛如隨時會開槍。 「隨你喜歡,如果為了區(qū)區(qū)一個目標可以捨棄長期合作的搭檔,那就儘管開槍吧。你的搭檔只有一個。」我從容地應(yīng)答,透過鎮(zhèn)定假裝處于優(yōu)勢。 「放手!你的命,只有一條!懂?」提姆的嘴角猛地抽搐,那幅表情活像索命厲鬼。 「懂。但你的搭檔,也只有一個?!刮夜室庠诤5碌牟弊由弦缘朵h製造鮮艷的血珠。 掌心雷的子彈不可能一次同時貫穿海德與我,這代表如果他不打算殺海德,就要等我放開海德以后才能開槍。 如此一來,這場僵局差不多就要崩毀了。 關(guān)鍵在于,提姆是否會真的連續(xù)開槍,將我與海德射成蜂窩,又或者他會拋下手槍,讓我放開海德。如果要衡量的話,我只不過是他人生之中,無數(shù)任務(wù)的其中一個平庸目標。相對的,海德是與他共同執(zhí)行無數(shù)任務(wù)的重要搭檔。 「哼……哈!哈哈!」提姆忽然笑了,「干得好,蒼玄,你干得太好了!」隨后將掌心雷隨手一扔。 在掌心雷被甩到無法馬上撿起的距離時,總算又賭贏一個步驟。 「好,我這就放人?!刮铱墒呛苁匦庞玫模覍⒓茉诤5虏弊由系陌咨度猩陨砸崎_…… 迅速抽開白色刀刃,在海德還沒來得及逃開我身邊之際,我便將刀鋒向下一轉(zhuǎn),「唰!」狠狠切開海德的大腿。喂喂,這樣子怎么看都是我變成壞人了呀! 也罷,我原本就不是什么好東西。 「嗚啊啊啊啊?。 辊r血爭先恐后地從海德的大腿涌出。那一刀,我切得非常深,海德發(fā)出媲美畜牲哀嚎的破音慘叫,失去平衡倒在地上,彷彿在學(xué)習(xí)甲蟲的幼蟲般縮成一團,暫時失去行動力。 沒有半點迷惘地傷人。 「蒼玄!」見狀,提姆怒叱。 「嗯?我按照約定放人了啊?!怪徊贿^放人之后多補了阿德一刀,我一面聳肩,一面將之前海德落下的手槍踢到更遠的后方。 若問我為何不撿起那把手槍來對付提姆的話,那是因為我不容許自己用手槍對著手無寸鐵的人。開玩笑的,我只會說我不想因為這種方式殺人而被判刑。 我有我的做法,對那個「不會遭到法律制裁」的做法而言,槍械是多馀的。 「既然難得我們都能夠運用咒力,那就用咒力來處理嘛,真是的?!刮覍咨度猩系难E用風(fēng)衣內(nèi)的襯衫擦乾凈,并仔細確認刀鋒上沒有殘留海德的血。 我手上這把白色長刀除了刀身紋路,它的樣子與大馬士革刀如出一轍,刀身約有一條手臂的長度,整把都是純白色的,異常鋒利與堅固。整把刀并沒有護手,護手是防止砍殺后的血水流至握柄,造成握柄濕滑、握不穩(wěn),但我這把刀并不需要那樣的防護措施。 「哈!我正想這么做,所以才會扔下掌心雷的?!固崮穼⒁暰€集中在我的白色長刀上,「你手上那把一體成形的白色怪刀,就是你特殊咒術(shù)的一部分吧?」 「嗯,眼光不錯?!刮椅罩咨L刀,刀刃上的銀色紋路是由幾何圖形交疊構(gòu)成的,既復(fù)雜又神祕。 瀰漫殺氣的重頭戲才正要開始。 現(xiàn)在起,只能全憑真本事,再無任何計謀能避開死斗。 可以的話,我希望能在提姆使用能力未知的特殊咒術(shù)前解決他。 「……嗯?」我瞥見提姆在袖底的雙手,戴上了黑色的拳刃,拳刃的長度有如短刀般。 嗯、嗯嗯,扣除大剌剌向四面八方擴展的殺氣,也已能從他身上感受到明顯的咒力流動。 「蒼玄,你是勝不過他的……」這時,在后面縮著的海德以虛弱嘶啞的音調(diào)說道,「他在基金會中資歷算淺,但短期內(nèi)便被賦予『虐殺師』的稱號……」 「是嗎?!篂榱斯狡鹨?、以防萬一,我瞄了一眼提姆示意,提姆也頓時明白我想干嘛,于是帶著充滿自信的笑容點了點頭。 得到提姆的清場同意后,我轉(zhuǎn)過身,「不好意思,你滾遠點?!挂荒_把不能行動的海德像破布一樣踢到與手槍位置反方向的樹林中,這次海德只發(fā)出痛苦的呻吟,但我這腳造成的傷害可不比切開大腿那刀低多少,他的肋骨少說斷了兩根。再隨手撿起數(shù)粒碎石,將咒力灌注其中,將那些碎石像散彈槍一樣射向阿德與提姆拋下的兩把槍械,「啪!」兩把槍的槍管頓時被打彎,失去擊發(fā)子彈的功能。 場地凈空完畢。 我與提姆的互相屠殺,會影響周圍到什么規(guī)模我無法預(yù)估。但是如果中途海德冷不防地插手,又或者我們其中一人在陷入劣勢時,變成去搶地上的槍決勝負就會顯得很沒意思,故清場這個動作是很重要的。 而且是對我有利的清場,一來可以不用提防海德偷襲,二來如果演變成搶手槍,我就算搶到也不太會用。提姆不是智商有問題的人,從他當初挾持我的方式就可以看出他的心思慎密,只是他很自負,他有自信可以透過自己的「咒術(shù)」擊潰我。 可能是「虐殺師」這個稱號給提姆無比的自信吧!儘管不知道被基金會賦予稱號是何等光榮的事情,然而受到重傷的海德都忍不住插嘴,我想至少是值得說出來聽的。 所以、于是、因而,再來、接著,對我的心臟絕對會有負面影響,徹頭徹尾過于激烈的下一幕,正式拉開。 ? 某座我所不知名的山路上,遭人遺忘已久的樹林小徑深處,破舊的小木屋前。為了洗清誤會,先說好,因為我是被挾持過來的,所以連這里是臺灣的哪個角落都不清楚,絕對不是因為我是路癡而不知道這是什么地方。 兩把在樹林中靜靜躺著、被打彎的兩把手槍,與一名奄奄一息、在樹林內(nèi)捲成一團的基金會成員海德。 最后,自稱「咒術(shù)師」的蒼玄,也就是我,正面對著基金會給予「虐殺師」這個稱號的提姆。 石頭鋪成的森林小徑最深處,我在破舊的小木屋前,我的后路被小木屋阻斷,前方是自信滿滿、殺氣騰騰的提姆,左右兩邊則是茂密的樹林……附帶傷兵海德與兩把損壞的手槍作為不和諧的背景,腳下踏著的是滿地?zé)o人打掃的落葉與雜草。 除非我能在地上鑽洞、學(xué)土撥鼠挖地道來逃出這場災(zāi)禍,否則就只能與「虐殺師」提姆正面死拚咒術(shù)。 對手是基金會的「成員」,而不是基金會的「雜魚」。 對手可能經(jīng)過真正的專業(yè)訓(xùn)練與擁有大量的經(jīng)驗,而我有的僅僅是自學(xué)的招式與個位數(shù)字的經(jīng)驗。 光憑情報上即可推斷這次正面衝突的結(jié)果。理論上,我必輸、沒道理贏、絕對會死、搞不好還傷不到提姆半根寒毛。 但是,實戰(zhàn)又豈是這種理論能夠分析出結(jié)果的? 扁平的落葉輕盈飄下,然后被冷冽的寒風(fēng)吹得飛過我與提姆之間。 至少,我不那樣認為。 我會證明,這種情報分析出的「理論」是沒有任何意義、不堪一擊的。 像家庭那次、像小寒那次,這一次,我也要粉碎那預(yù)定死亡的未來! 僅僅半個瞬間的視線、極小區(qū)域的視野被那片落下的扁葉遮蔽。 動與靜的分水嶺,就因那片落葉劃了開來。 「唰!」 我與提姆,同時將咒力纏繞于雙腳,充滿爆發(fā)力地掠出! 樹林小徑中,突兀地一聲清響,白色長刀與提姆的黑色拳刃,硬生生地交疊、撞擊!不過,彈指間提姆的黑色拳刃便將白色長刀向一旁卸去,「唔!」果然不愧是打打殺殺的老前輩啊!刀刃被順勢卸力,連帶也令我重心一偏,提姆怎可能放過這絕佳的機會,或者說他在卸開我的刀刃之際,左手的拳刃便已同時揮來! 被拳刃打到,可不是「哎唷,好痛喔!」就能了事的等級,別說被打到,連被削到都會陷入「啊啊啊啊啊??!」這種只能重復(fù)同一個單字的失智境界。 撕裂空氣的拳刃擊來,我咬緊牙關(guān),此刻不是能瞻前顧后的場面了,索性順著失去平衡的力道整個人朝旁一倒,打來的拳刃從上方擦過我的風(fēng)衣,勉強算合格的閃避。 更加不利。當前的勢態(tài)是我被迫向后倒到地面上,提姆可沒有天真到會放過這機會,他將咒力包裹于右腿,狠狠向我的側(cè)腹踢來! 「嘖!」向后翻去,仍躲不開那腿,我在判斷出無法回避的頃刻間,驅(qū)動咒力,捨身將白色長刀揮向提姆踢來的右腿! 「……」以兩排牙齒彷彿會被擠碎的力道,死命咬緊牙關(guān)。 我的身體受到強大的衝擊,被踢得騰空倒飛,還沒好好體驗飛在空中的速度感,隨即撞破后方破舊小木屋的殘破門板,摔進漆黑、潮濕又滿是霉味的木屋中。 「咳、咳咳!咳!」落入木屋后,我苦著臉不斷咳嗽,側(cè)腹疼的像是在燃燒一般,內(nèi)臟也活跳跳地抽搐著,很好,內(nèi)臟們還有活力可以抽動,那就給我更努力的工作吧!不,不對??!我像海德那樣蜷曲著身體,「嗚……!」這也太痛了吧!超乎想像的不合理痛楚火辣辣地發(fā)作。 明明只是一腳,卻好似被踢了三十腳。我自認對痛楚有一定的忍耐力,但這次痛得很夸張,難道是我評估傷害錯誤了嗎……頭皮發(fā)麻、全身盜汗,不對吧!腹部那宛如遭到火車無情輾過的激烈痛覺,不管怎么樣都太異常了。 骨頭沒有斷掉,運氣不錯。如果是沒有施加咒力防護的普通人,內(nèi)臟可能早就碎得亂七八糟、不分彼此地攪在一起了;白色長刀亦沒有脫手飛出,刀鋒上染著濕潤的鮮紅。這是提姆右腿的血,捨身的一斬不是很準,大概只傷到他的皮rou。 「碰!」這時,被我撞破的木屋門板整扇遭到踢垮,光線因此射入破舊的木屋中,提姆的身影已佇立在我身前。而我本人還沉浸在頂尖的痛楚中。 什么啊,提姆你的腳踝被劃了一刀還這么努力的忍痛走路,你做得很好喔!夠努力了,所以中場休息一下吧?算了,不可能。 「這樣都沒有哀嚎呀,佩服佩服。」提姆俯視著我,嘴角呈現(xiàn)充滿自信的上揚弧度。 「……因為我的座右銘是『沉默是金』呀……」胡說的。 「我真搞不懂,你雖然不弱,可是也稱不上強,這樣的你為什么可以與那么危險的葉舒寒處得那么好?不明白,到底是為什么?」提姆擅自判斷勝負已分,朝我扔來好幾個問號,「你能告訴我原因嗎?」 「那種事情用說的很難說清楚。」我閉目養(yǎng)神。稱不上強?那要等這場勝負揭曉再判斷吧。 「好吧,也罷?!?/br> 「對了,你的特殊咒術(shù)是什么?」我睜開眼發(fā)問,痛覺悄悄退場。 「你才剛剛體會過吧?」提姆笑道,「雙倍痛覺。」聽到這邊,我恍然大悟。 「虐殺師」提姆的特殊咒術(shù),其能力就是「雙倍痛覺」,任何被他所傷的活物,都會感受到比起實際傷害更大數(shù)倍的疼痛。這樣他被稱作「虐殺師」的理由也逐漸能夠明白。 那能力實在太糟了,只能用以傷害他人的能力。 「接下來為了符合我『虐殺師』的風(fēng)格,還請你忍耐喔!」他露出了扭曲、猙獰的兇惡笑容,「請好好享受吧,全身的關(guān)節(jié)將會一根一根被我打斷,透過雙倍痛覺的加持,你能夠堅持多久不發(fā)出慘叫呢?」哇塞。 所以我要求饒嗎?不,即使山窮水盡、走投無路我都未必會求饒??! 話說回來,為什么你要急著判定勝負呢?是因為那多馀的自信嗎? 只是啊,這個情況……唉,想把事情在不出人命的前提下解決,對我來講果然難度太高了。 我搖搖晃晃地站起,「喂,先別擅自把我當成輸家啊?!闺p腳踏在有點濕軟的木製地板上,腳下那不可靠的木板感覺隨時都有可能垮掉。 站都站不穩(wěn),你還能有什么作為?雖然提姆沒有說出口,但從他鄙夷的神情可以看出這句話。 你的那份驕傲,會讓你付出代價。 「提姆,你再也沒有殺死我的機會了?!刮覍⑷狙陌咨L刀舉起,凌空一指,刀尖直對著提姆,「其實直到前一秒,我都不想動手殺人的……」 「???被逼到絕境,反而越會虛張聲勢呀?你能殺死我?哈!辦得到的話我倒想親眼見識哪!」提姆猖狂地攤開雙手,「放馬過來啊?臨死前的掙扎,就讓我一個一個化解吧!」 很好。呼吸回穩(wěn),我吐出一大口氣,隨后凝神…… 「你聽過逆轉(zhuǎn)嗎?」 不等提姆回答,我便將前端染血的白色長刃朝虛空一揮,「現(xiàn)在,是上演逆轉(zhuǎn)戲碼的時間了!」語畢,全身的咒力在這霎時間催化至最大限,咒力頓時爆發(fā)、涌現(xiàn),并向白色長刀的刀鋒聚集,整把刀結(jié)合龐大的咒力發(fā)出極為懾人的壓迫感,周遭隨之颳起一陣氣流,隨即視野劇烈扭曲、變化,現(xiàn)實的色彩暈開—— 不消片刻,場景就已變換為一座庭園,面對如此異常的變化,「什……」提姆驚疑不定地環(huán)視周遭。 與前半秒有著天壤之別,截然不同、大相徑庭的場所。 上空烏云密布,庭園四周被黑色的玫瑰花叢包圍,花叢后方是黑色的高聳壁面。 虛幻、不吉的景觀。在這個空間中,只有一個大庭園的活動范圍。帶著長刺的黑色玫瑰花叢與其后包圍著庭園的黑色高墻,散發(fā)出一股非現(xiàn)實的兇邪之氣,連地面的一片片磁磚亦是黑色,磁磚與磁磚間的隙縫隔著白色的細線,整座庭園除掉黑玫瑰的墨綠葉片,就只剩黑與白。 若是說提姆的能力最適合用以「傷人」,那么我的能力即是最適合用以「殺人」。 「歡迎來到『漢摩拉比之箱』,」我淡淡地說道,「這整個空間都是我的特殊咒術(shù),你聽過漢摩拉比法典嗎?以牙還牙、以眼還眼就是那部法典的重要原則,簡單來說『復(fù)仇』是它的主要意義?!?/br> 漢摩拉比之箱,復(fù)仇之箱,復(fù)仇空間。切離現(xiàn)實的非現(xiàn)實空間。 「規(guī)模如此巨大的特殊咒術(shù)……」提姆深深吸了一口氣,「哈、這可真不得了!但這等規(guī)模的能力,除了極其費力,應(yīng)該還有發(fā)動條件吧?」 「關(guān)于咒力的消耗,對我只是小事。不過重點倒是給你說對了,這是有條件才能發(fā)動的?!刮逸p松地解釋,「發(fā)動條件是,鮮血?!刮覍咨L刀的刀鋒亮給提姆看,刀鋒上頭是提姆的鮮血。 只要讓刀鋒染上對手的鮮血,再將咒力聚集于刀鋒上催化、發(fā)動特殊咒術(shù),就能夠?qū)⒆约号c對手捲入漢摩拉比之箱。相對的,不管這項特殊咒術(shù)有多大規(guī)模,只要沒辦法在刀鋒抹上敵人的鮮血,就無法發(fā)動,并且漢摩拉比之箱一次只能捲入一名敵人。 這也是為什么我會在砍傷海德的大腿后,馬上用襯衫擦凈刀鋒上鮮血的理由,因為我不需要對海德使用漢摩拉比之箱,要是刀上留有海德的血,再去跟提姆的血混合的話,一樣會造成無法發(fā)動漢摩拉比之箱。 「哼……不過是換個場景,你認為這樣就能勝過我?我來告訴你吧!你照樣會死!死!死在你洋洋得意的這個空間!」提姆似乎不打算繼續(xù)研究這個空間的奧秘,又回復(fù)成那囂張的態(tài)度來噴口水。 「有可能那么簡單嗎?」相較之下,我冷冷地道,「如果我說,我能cao控這個空間內(nèi)的時間流動呢?」所言屬實,這回可非虛張聲勢,而是貨真價實的能力。 我手上的白色長刀,是特殊咒術(shù)的一部分。這個漢摩拉比之箱,是透過白色長刀進而發(fā)動的特殊咒術(shù)本身。至于漢摩拉比之箱……總體來說是一個切離現(xiàn)實的空間,這個空間外界絕對干涉不到,并且箱內(nèi)發(fā)生任何事情都不會被外人得知,是個可以免罪殺人的完美場所,箱內(nèi)的罪刑永遠不會曝露,并且最重要的一點——箱內(nèi)的時間流動,是我可以cao控的。 「啐!」提姆雙腳纏繞速咒,以驚人的速度掠來,我不敢怠慢,轉(zhuǎn)瞬之間拳刃便橫掃過來,我記取上次的教訓(xùn),并沒有硬碰硬的愚蠢念頭,只是以白色長刀稍作格檔,便立刻扭身卸勁,腳步一轉(zhuǎn),白色長刀跟著轉(zhuǎn)了個彎,卸開拳刃的同時刀刃斜斜向提姆斬去! 提姆就算是受過專業(yè)訓(xùn)練的人,不,正因為是受過專業(yè)訓(xùn)練的人,所以他不會去輕視白色長刀,也不會做出反常的捨身攻擊,而是在思考趕上前,自動採取反射性的、近乎完美的收身閃避,隨即甫身打算就這樣一直線欺近我那空門大開的胸前。 就算是我,也很難在眨眼間收回攻擊落空的刀刃再準確的防御。 所以正常來說,我是不能避免被他搶到破綻的,一被搶到破綻,我的胸口包準會被纏繞咒力的拳刃侵犯,造成胸骨像爆米花一樣在皮膚底下華麗爆開、內(nèi)臟破裂,最后死亡——如果不是在漢摩拉比之箱的話,就會那樣。 在他搶到我空門大開的胸口前,使勁擊出足以擊碎石柱的一拳后。 在致命的拳刃向前遞出的剎那,漢摩拉比之箱的時間,被放慢了。 被我放慢的時間,使整個空間宛如慢動作電影一般,連我本身也是緩速狀態(tài)。 不過,就算我的動作也被放慢,至少我的思考不會受到時間快慢限制。 我能夠自由cao控這個空間的時間流動速度,連我也會受到影響,唯一不受限制的,就是我的思考。 在被減緩到極低速的狀態(tài)下,唯獨我的思考能高速轉(zhuǎn)動,這代表什么? 這代表,我能夠使用最短的時間,採取最確實、有效率的動作。舉例來說,在一般狀況下,躲避球突然在短距離內(nèi)直直砸來,我們會因為思考跟不上狀況,導(dǎo)致失去行動的時間,而被躲避球命中。但若是時間被大大的緩速,就可以看清原本看不清的球路,并且思考速度依舊如常的我們就能採取最有效率、最為巧妙的方式化解「被球打中」的結(jié)果。 「嘿?!褂谑俏遥辞辶嗽静豢赡芸辞宓娜?、看清了原本看不到的速度、看清了攻擊的軌道、看清了,化解這一擊的方法! 探出沒有揮刀的左手,在食指與中指上纏上咒力,隨著被緩速的時間輕而易舉地頂上拳刃上沒有刀刃的極小區(qū)域作為支點,再計算出卸力所需的后撤幅度,并將纏繞于指尖的咒力向前釋放,減緩拳刃的力道——最終那拳刃,在我雙腳動都沒動的情況下,被成功卸下所有的力道。 時間恢復(fù)正常流動。 唰!表情復(fù)雜的提姆啐了一聲向后彈開。 「至今沒有任何人能活著從箱中出去……不,小寒除外?!刮叶⒅裆仟N的提姆,「反正你不會成為出去的那一個?!惯@種感覺真討厭啊,估且不論提姆的態(tài)度,他只是奉命來詢問我有沒有意愿加入組織,結(jié)果我卻要把人家殺掉。然則若是我不殺掉他,就換成我要被加工成尸體了。 令人不愉快。如果是殺與被殺的單選題,我自然不可能會選擇被殺,我與那種自稱「這條污穢的命,死了也無所謂!」的傢伙不同,我對自己的性命珍惜得很,并且我認為無法正視并重視自己生命價值的,絕大多數(shù)都只是連自己性命的責(zé)任都想逃避的弱者。 那么,也該結(jié)束了。 倘若存在著觀眾,想必他們亦不會想繼續(xù)看著漫長的廝殺。 「你要是敢殺我,就等于向基金會宣戰(zhàn)!你懂這個意思嗎?」說過了,提姆不是低智商的白癡,我方才輕易化解他的攻勢,他立刻就能由此推算自己是有幾成的勝率,并且我能成功化解那一擊也絕非偶然,而是我在這個漢摩拉比之箱的實力。 「老早,我就亦步亦趨地跟在『與基金會正面對立』的傢伙身邊了,那個傢伙叫作小寒。」是故我并不介意那點,「倒是你,那番話是在你會死的前提上???何不掙扎看看,說不定會有一線生機喔?」 好,該說的說完了,結(jié)束吧。 下一秒,我將整個空間的時間加速! 時間加速,代表什么?代表能夠像是將影片快轉(zhuǎn)一樣,讓一切都變得快速!只要事先擬定如何行動,在時間加速時,就能一口氣完成動作! 至于來不及思考、行動,甚至遲了半晌才理解時間被加速的提姆,自然不可能居于優(yōu)勢! 颼!如一陣風(fēng)般瞬間停在提姆身前,白色長刀橫斬!對于這道斬擊,提姆不會來不及閃,因為在這個被加速的時間中,他的動作也會一同加速,只是他的思路與視覺臨時趕不上如此迅速的動作。再者,他沒有時間加速會造成何種現(xiàn)象的確定觀念,所以在他固定的潛在意識內(nèi)有「這種速度是絕對躲不過的」的認定。 越是訓(xùn)練有素、越是相信自己的判斷,而他透過無數(shù)經(jīng)驗所培養(yǎng)出的判斷力,僅適用于一般常識下,套用在這個空間,反而只會造成誤判! 是以,他沒躲開原先可以躲開的這刀,而是採取舉起拳刃抵擋! 只能說不愧是高手,當他發(fā)覺自己的動作也能快上無數(shù)倍的剎時,即刻明白自己可以改變攻守的節(jié)奏——高速的極限纏斗展開! 爆響。 刀刃與拳刃急速交鋒,擦出一連串宛如鞭炮的爆響,其速度快到乃至正常況狀下rou眼難以辨識的級別!雙方腳步彷彿也互相對抗著,彼此朝對方逼去。 風(fēng)馳電掣的過招非常痛快,刀光有如流星群般閃動,卻比一閃即逝的流星群更快、更復(fù)雜、更致命!那對拳刃亦是勾勒出千變?nèi)f化的寒芒,時而撥開刀刃、時而直取咽喉,招與式皆具有虛與實,變化莫測、神出鬼沒! 「嘖!」在被不知道屬于刀氣還是刀刃的攻擊劃傷左耳后,透過提姆的「雙倍痛覺」,比起實際傷害更猛烈數(shù)倍的劇烈刺痛頓時麻痺我的大腦,舞刀的手不由得一緩,這一緩,左肩連同風(fēng)衣與襯衫又被切開一道血口,足以令人全身痙攣的痛楚如浪潮般捲來,但我的動作并未因此減緩,反而死命握緊刀柄,奮不顧身地將斬擊的速度提升到極限!刀舞的速度一口氣躍升,此刻刀光已不像流星群,而是像一片光所編織的刀網(wǎng)! 顯然提姆不敢置信我還能再將速度向上攀升,那對拳刃即刻被高速的刀打亂招式步調(diào),隨即「鏘!」清脆地一響,亂了套路的拳刃遭到那片刀網(wǎng)擊開。 拳刃被擊開,意味著提姆的雙手跟著被彈開,因而提姆即刻在正面露出極大的破綻! 「勝負已分。」時間恢復(fù)正常流動,白色長刀的刀尖停在提姆的眉心前半公分,我淡淡地道。 「……」提姆面無表情,貌似囂張不起來了。 「你想死嗎?」我如此問道。 「很不想?!?/br> 「那以后千萬別再找我麻煩,回去跟你們的上層說『蒼玄只是個不值得理會的懦夫』?!?/br> 「好,我知道了?!顾砬榻┯驳攸c點頭。 于是乎,我將刀尖從他的眉心移開。 一霎。 拳刃倏地呼嘯襲來! 這是,假裝妥協(xié),在我移開刀刃、放下戒心時,趁隙妄圖一鼓作氣殺死我的做法。 很可惜,我并沒有打算放下刀刃,更沒有打算放下戒心。 不如說我早料到他會有這種舉動。 這種三流心機,理所當然地被我預(yù)測到了。 因為提姆的自尊心高到了連自己都難以收拾的高度。從提姆之前的舉動就能推出這個結(jié)論,他不會選擇與我妥協(xié),他會選擇冒險完成任務(wù),理由不過是萬一這次的任務(wù)失敗,可能會遭受他人看輕而已,然而他的自尊心不容許自己被輕視、被低估。無用的自尊心作祟。 「所以說,自尊心必須有,但不能被自尊心控制,另外就是人不能太囂張跋扈呀。這句話帶去地獄,受用無窮喔?!?/br> 我望著在黑白地磚上躺著……不,正確來說是倒臥在血泊中的提姆。他襲來的那一瞬,我立時將時間緩速、看清攻擊范圍、零距離地驚險擦過拳刃,再加速時間,向前、以白色長刀猛然貫進他的胸膛。終結(jié)掉提姆的生命以后,時間再次恢復(fù)正常。 我再次動手殺人。 脫離死戰(zhàn)的高昂情緒后,我體認到這個事實。望著尸體的瞳孔收縮,指尖微顫。 ……與多馀的情感,斷開連結(jié)。 只不過是這種程度,只不過是殺掉一個人。指尖不再sao動。 不能將我吸收到組織內(nèi)部,便想將我剷除……對于基金會的手段總算有了實感。 無論如何,結(jié)果是成功粉碎我那預(yù)定死亡的結(jié)局了。 疲勞在危機結(jié)束后一涌而上,全身放松,再也不運起半滴咒力,而這個漢摩拉比之箱失去咒力的供給后,便如常的使我視線一陣模糊,眼前色彩像是顏料般暈開,并且頭暈?zāi)垦?。暈眩解除后,漢摩拉比之箱也解除了。 ? 回到現(xiàn)實世界。在某座山中小徑,破舊的小木屋內(nèi)。 鼻腔又一次被霉味佔領(lǐng)。 一刻都不想待,我挪動步伐從被打破的木門走出去,在我認為會遭到海德埋伏而提高警覺后,我先發(fā)現(xiàn)我用了將近一年的便宜手機不知道在什么時候不見了??隙ㄊ且驗榇蚨?,在不知不覺中掉了吧…… 「虐殺師」提姆的尸體將永遠不會被發(fā)現(xiàn),這就是死在漢摩拉比之箱的下場。 不安。我與提姆的特殊咒術(shù)有著如此巨大的差異,甚至可以說是次元等級的不同。那么有朝一日,是不是連我也會遇上與我的能力千差萬別,其能力本身就是不可能勝過的對手呢?例如看一眼就可以殺死對手的犯規(guī)能力,是否存在呢?畢竟是「未知法則」的力量,再怎么荒謬,都無法斷然否定不存在。 作為搭檔的海德不知道為什么不在,原以為會被海德偷襲,不過事態(tài)并沒有這么發(fā)展,損毀的兩把手槍與地面的鮮血也不見蹤跡,被處理掉了。而且走出這條森林小徑后,我發(fā)覺停在山路邊的計程車也消失無蹤。 海德已然離開,可是大腿受到重傷的海德又是怎么離開的?就算這條小徑外面有他的計程車,但大腿罷工的話,還能不能正常駕駛這點令我質(zhì)疑。總不可能會飛吧! 為此,我做出了幾個假設(shè),其中可能性最高的一個便是海德已被基金會的成員接走了,至于為什么有基金會的成員來接他,很可能是他透過手機呼叫,又或者是他們已經(jīng)事先約定好時間地點來接人??墒菑暮5卤旧砭褪情_計程車過來的這點來看,應(yīng)該不會是與其他成員「事先」約定來接送,那樣只是多此一舉。 所以是海德負傷后,透過手機呼叫同伴,然后讓同伴帶著他離開的囉? 總覺得,我的思考漏掉了重要的一點。對了!如果海德是叫他的同伴到這種偏僻的山上來接他,那么他的同伴一定也會用自己開自己的汽車或是機車過來,但若是那樣來接海德,只可能接走海德本人,不可能連同海德的計程車一起接走。這樣一來,海德的計程車就會被留下……我邊走著向下的山路,一邊回頭,海德的計程車「并不在那里」。 現(xiàn)實條件的不同步、邏輯失去合理性,推理錯誤。 「……畢竟是基金會,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嘛?!挂源俗鳛椴回撠?zé)任的結(jié)尾,我將腦中關(guān)于基金會的事情扔到資源回收桶。還是想想小寒吧!要怎么聯(lián)絡(luò)小寒呢? 等我走下山,就可以去投幣式電話亭與小寒取得聯(lián)系……不,不行,不只手機,錢包也整個失蹤了。錢包你是離家出走嗎?如果是的話,請拜託快點回來,拜託。 這次的損失除了全身痠痛,還有手機、錢包、錢包中的千元鈔票、悠游卡、信用卡等。太悽慘了,有一種輸在莫名其妙之處的感覺。 啊,對了,還有更慘的。 身上沒有半點能充當貨幣的道具,意味著我必須一路走回家……撤回前言,何止是感覺輸在莫名其妙的地方,簡直是大慘敗啊…… 身上有血跡又有傷口,不打理下自己的儀容與服裝,還沒走回熟悉的城市就會先被警察盤問,這我可不要。另外,徒步走回熟悉的地方也是一大難關(guān),這就是所謂的健行嗎?希望是健行,而非繞臺灣一圈的旅行規(guī)模。 ……還是老老實實跟好心人低頭,借個幾塊錢去公共電話亭叫小寒來幫我好了。 ——當時的我,只顧著發(fā)生在自己身上的大小事,卻忽略了當初小寒去追的那名跟蹤者,究竟是以什么身分、什么動機來跟蹤我們的。 -tobe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