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奶糖
耶格爾朝著白薇身后揚(yáng)了揚(yáng)下巴,似乎在示意著什么,白薇不確定的回頭,只看見衣帽架上放著男人的軍帽。 白薇走過去拿起耶格爾的軍帽,遞給耶格爾,耶格爾卻不接,只是微微彎腰,意思很明顯,想讓白薇幫忙帶上軍帽。 白薇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給耶格爾帶好軍帽,得到耶格爾獎勵的一吻。 耶格爾一邊整理衣領(lǐng)一邊往外走,正好撞上采藥歸來的陸尋二人。 兩人有些風(fēng)塵仆仆,臉上也寫滿了疲憊,德魯安看見耶格爾,行了個納粹禮:“指揮官?!?/br> 耶格爾點點頭,示意德魯安先回去休息,在看陸尋手里提著一小包東西,詢問道:“找到你所說的東西了?” 陸尋點頭,打開手中的東西給耶格爾看,這些東西在耶格爾看來,只是一些沾著泥土的野草罷了,但在中國人眼中卻是治病的草藥。 耶格爾點點頭表示知道了,余光看見在他身后探頭探腦的白薇,他有些好笑,轉(zhuǎn)過頭與少女的眼神對碰,把小姑娘嚇了一跳。 耶格爾朝著白薇招招手,示意她來到自己身邊,白薇實在抵不過心中好奇,幾步就來到耶格爾身邊,好奇的打量著陸尋手中的藥材。 “這些就夠了嗎?”白薇其實挺怕吃藥的,看著這些東西白薇就能想象的到味道有那么難以下咽。 陸尋搖搖頭:“如果是要長期服用的話,是遠(yuǎn)遠(yuǎn)不夠的,只是這次有些匆忙,所以我只找到這么多。” 白薇真心感謝陸尋:“謝謝您,陸先生?!?/br> 耶格爾摸了摸白薇的腦袋,對陸尋說:“既然找到了,那就按照你們中國人的方法來治療吧。” 耶格爾說完就離開了。 白薇只覺得這個男人腦子有病,但現(xiàn)在她也顧不上這些了,她迫切的需要陸尋為她找回來的這些采藥。 “先生,這些草藥要怎么處理?需要曬干么?”白薇有些好奇的擺弄著那些看起來無比新鮮的草藥。 “時間緊迫,也只能先服用這些了,等以后我多找一些曬干備用。”陸尋做起事情來井井有條,很快就處理好了草藥,將一部分放進(jìn)瓦罐中熬煮,另外一部分讓安娜拿到院子里去晾曬。 很快小院里就彌漫著一股nongnong的中藥味。 白薇實在是受不了這味道,帶著安娜溜到后院,后院開滿了美麗的薔薇花,是她無意間發(fā)現(xiàn)的。 很難想象,在集中營這樣一個壓抑沉悶,處處充滿了死亡氣息的巨大牢籠中,會有這樣一處美麗的薔薇花園。 白薇很喜歡薔薇花,尤其是這些各色各樣的美麗薔薇,更是讓她心情舒暢。 “安娜夫人,你看,是薔薇。”白薇站在花叢中,對著安娜展顏一笑。 “花和薇……都很美麗?!卑材韧鴰缀鹾退N薇花融為一體的白薇,由衷的發(fā)出贊嘆。 白薇有些害羞,她踮起腳尖,在花園中翩翩起舞,亞麻長裙的裙擺隨著少女的動作像花一樣打開,像極了在花園中嬉戲的美麗蝴蝶。 白薇漸漸沉浸在舞蹈中,身體也越來越靈活,每一個抬腿和下腰都帶著神圣不可侵犯的美感。 美麗的舞蹈很容易讓人跟著舞者沉醉其中,白薇顯然是個很成功的舞者,她能輕而易舉帶動安娜的情趣,讓安娜看的如癡如醉。 白薇真的很喜歡跳舞和彈鋼琴,或許這些都是遺傳了父母的愛好,但若不是真正的喜愛舞蹈和音樂,她也不可能十年如一日的堅持練習(xí)。 一舞終了,白薇總算覺得自己活了過來,她有些喘息,可更多的,是開心,每次有什么不開心的事情,只要練舞和彈鋼琴就能驅(qū)散她的不開心。 看著安娜驚艷的眼神,白薇有些小女孩才會有的得意,她提著裙擺小跑到安娜身邊,開心的說:“安娜夫人,我跳怎么樣?” 少女表情有些害羞,又帶著些許得意,似乎很想得到眼前人的夸獎。 安娜更是毫不吝嗇自己對白薇的贊賞:“很漂亮,薇向花仙子……” 安娜有些懊惱自己中文不好,無法向白薇表達(dá)自己對白薇的贊賞之情。 “翩若驚鴻,婉若游龍,很美?!标憣さ穆曇糇詢扇松砗箜懫?。 白薇驚詫的看過去,只見陸尋端著一小碗湯藥朝著兩人走來,眼中滿是贊賞和期許。 若是他的女兒長大了,或者會和白薇一樣美麗優(yōu)秀吧。 想到自己無緣一見的女兒,陸尋眼中又有些落寞。 “陸先生?!卑邹庇行┎缓靡馑?,她理了理耳邊的碎發(fā),笑的有些靦腆。 陸尋把藥遞給白薇,柔聲說:“先把藥喝了。” 白薇做夢不會想到,自己有一天還會喝到這綠稠稠,苦兮兮的中藥,她接過陸尋手中還冒著熱氣的湯藥,整張臉皺成了一團(tuán),她放在一旁的桌上,小聲說:“好燙,涼了我在喝吧?!?/br> 陸尋搖搖頭,語氣有些嚴(yán)肅:“藥涼了就過了藥效了,要趁熱喝。” 白薇苦哈哈的捧著小碗小口小口的抿著看起來就讓人倒盡胃口的湯藥。 哭,真的太苦了。 白薇苦的眼淚都要流出來了。 陸尋只是含笑望著白薇,見她把藥全部喝完了,大手在白薇面前一揮,變戲法一樣變出來兩顆奶糖。 “啊……是糖!”白薇有些吃驚,繼而笑瞇瞇的伸手接過那兩顆奶糖,迫不及待的剝開一顆奶糖的糖紙,塞進(jìn)苦的有麻木的嘴里。 奶香味順著味蕾快速擴(kuò)散到整個口腔,甜絲絲的味道讓白薇有些熱淚盈眶。 白薇已經(jīng)很久沒有吃過奶糖了,這讓她有些懷念,在她的記憶里,曾祖奶奶也愛拿奶糖給她吃。 白薇又有些想家了。 她淚眼朦朧的望著溫和的陸尋,小聲說:“陸先生,你人真好……和我爸爸一樣……脾氣好……人也好。” 陸尋有些哭笑不得,他伸手摸了摸白薇的小腦袋,聲音輕柔:“謝謝你的夸獎,每次看見你,我仿佛是看到了我的女兒長大后的模樣?!?/br> 白薇歪頭,有些疑惑的望著陸尋,又看了看站在一旁肚子微隆的安娜,她覺得有哪里怪怪的。 她總覺得,陸尋和安娜,有什么事瞞著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