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含吮唇瓣
到了夜里又做夢,那雙冰冰涼涼的手又來摸她的臉。 美微吃過藥,渾身沉重。 夜里下起雨,有濃重的白霧,小路通往森林深處,路上有兩個(gè)白影,越來越遠(yuǎn)。 看不清,但認(rèn)得那是爸爸mama。 她一邊喊,一邊跟著那影子往深處走,越走越深,左右大樹蒼天,樹干上纏滿玫瑰,那艷紅的花會(huì)動(dòng),藤蔓帶著倒刺,像大蛇的身子,緊緊纏住她。 再也追不上父母的腳步,她走不出去,迷路了。 “mama……”她揮舞雙手要抓開布滿荊棘的藤。 怎么都醒不過來,四周guntang炙熱,越來越緊,不能呼吸,睜不開眼,她無助啜泣,“哥哥……哥哥,救我……” 向哥哥求救出自本能,即便是在睡夢里。 女孩睡顏恬靜,眼尾緩緩淌下淚珠,在夜里有細(xì)碎的光亮。 郁誠靜靜看著她,不敢碰觸。那晚為她洗澡,現(xiàn)在想來還后怕。 他太害怕,怕失去,更怕?lián)碛?,他只能坐在床沿,拿手背拭去她?cè)臉冷汗,曲起食指輕輕擦過她眼底,低聲問:“又做噩夢了?” “哥哥……”她小聲嗚咽,還未睜眼。 他俯下身,湊近她耳旁,“告訴哥哥,夢見什么?”聲音充滿蠱惑。 她呼吸不暢,時(shí)輕時(shí)重。 “夢見哥哥了?”他低笑,聲音輕得像吟唱。 翻身側(cè)躺到她身旁,輕輕拍她的背,像自問自答,“過去有沒有夢見我?你不在的時(shí)候,我每晚都?jí)粢娔恪?/br> 她忽然睜開眼,呆呆看著他,“哥哥?!?/br> “是我?!?/br> 她眼神空洞,夢囈般搖頭,“爸爸mama不要我?!?/br> 她只是需要家庭關(guān)愛,他也需要。 那么擁抱一下也可以吧。 擁抱不算逾矩。 他一邊犯錯(cuò),一邊為自己的錯(cuò)找理由。理智時(shí)是這樣,而狂熱時(shí)又不顧后果。 郁誠握住她的手,與她十指交扣,將人往懷里帶,低聲道,“你還有我?!?/br> 有他的聲音安撫,她安靜下來。 異國他鄉(xiāng)的日日夜夜,嬌氣如她,如何度過? 他的心像被海浪席卷搓揉,忍了那樣久,放棄得那樣徹底,到底還要不要回頭? 可回頭也沒有路。 那么,在她不知道的時(shí)候,輕輕擁抱也可以吧,悄悄吻她也可以吧。 他湊近她耳后,細(xì)細(xì)嗅她的香氣,順著脖頸舔舐,吻她唇角,含吮唇瓣,玫瑰甜香中卷著奶味,拉扯過晶瑩的絲,他像個(gè)癮君子般滿足地呼吸,又癡妄地笑,“一點(diǎn)都沒變?!?/br> 她夢中翻身,后背緊貼他胸膛。 他順勢攬住她的腰,將她完完整整抱入懷中,下巴搭在她頭頂,輕嘆一聲無限不舍,再抱一下,一下就好。 時(shí)間到了,不能再久。 他克制著,控制著,必須放開她,好像身體與靈魂分離,抬手替她掖好被角,整理她四散如瀑的發(fā)絲,滑過指間,盈滿癡纏眷戀。 他掙扎著起身,rou體離開了,魂還與她抱在一起。 第二天醒來,美微刷牙洗臉照鏡子,發(fā)現(xiàn)脖子上有個(gè)紅痕,十分古怪。 她沒多想,只當(dāng)是剛回國不適應(yīng),肌膚過敏。 走到客廳,正遇見郁誠回來,手上提著幾個(gè)紙袋。 外面起了霧,天剛蒙蒙亮。 他穿一件薄薄的黑色長大衣,大衣里面是一套淺灰絲質(zhì)睡衣,頭發(fā)有些亂,腳下趿一雙拖鞋,身上還帶著潮濕的寒氣。 哥哥很少有這么隨意慵懶的時(shí)候。 美微看一眼墻上掛鐘,七點(diǎn)多,冬天晝短夜長,天亮得晚。 “怎么不多睡會(huì)?”郁誠走到餐桌旁。 “睡不著了。”她搖頭,跟過來,“哥,你去哪了?” 他輕笑,一樣樣打開紙袋。 原來是去買早餐。 早餐香氣四溢,蟹黃湯包汁多飽滿,鮮蝦面香艷,蓮子粥軟糯,桂花藕粉清甜,全都熱騰騰的,另外還有幾樣小吃,難為買得這么全。 因夢境擾亂的心情,很快被美食香味沖散。 美微眼神亮晶晶的,抽開椅子坐下,捧住臉輕嘆:“哇,這么豐盛?!?/br> 郁誠用小碗盛出面遞給她,“嘗嘗看,還是不是當(dāng)年那個(gè)味道?!?/br> 面還沒有綿,從城南到城北一個(gè)來回,想不到他的車速會(huì)有多快。 她忙點(diǎn)頭,“好吃?!?/br> “這個(gè)好吃,還是我做的好吃?”哥哥陰著臉問她。 “都好吃?!?/br> 他低頭看她,不言語。 meimei學(xué)乖了,“哥哥做的好吃。” 他這才滿意地笑,脫下大衣,也坐下,視線有意無意停在她脖子上。 美微有點(diǎn)不自在,問:“嫂嫂呢?!?/br> “最近忙,去公司加班了?!?/br> “你們上班這么早?” “昨晚就走了?!?/br> 她腦子嗡一下。 嫂嫂還是沒有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