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忘恩負(fù)義 475 x.c om
門外走進(jìn)來的人,是李申。 唐令的舅父,手上捧著一束鮮花,五顏六色。 只是,他為什么不請自來? 家宴的確有邀請?zhí)萍遥屏詈透改噶碛行谐?,早已電?lián)致歉,上次趙玲玲送他家一瓶酒,唐家還特地回過禮。 兩家雖婚事不成,維持面上的關(guān)系仍是商業(yè)需要。 但與這位舅父李申,沒有往來的必要。 李申穿白色西裝打領(lǐng)結(jié),又富態(tài)了不少,像一只煮過頭的蝦餃,肚子滾圓,脖子和褲腿又勒得死緊,還是那張縱欲過度的臉,圓眼一瞪眼袋就要飛出來,開口就笑,“哎,親家,好久不見?!?/br> 什么好久不見? 自唐家那次家宴不歡而散,兩家私下便再無交集。 唐令求婚不成,哪來什么親家。 郁誠回來后站在大廳一側(cè),不動聲色向身邊人遞出一個眼神,方秘書出來攔人,要將人客客氣氣送出去。 姨媽趙桃揚起聲,“哎,這些小輩怎么不懂事,快招呼舅舅坐下呀?!?/br> 美微心神不安,總覺得有事,邁出兩步堵在她面前,“什么舅舅?我沒有舅舅,你不要胡說八道?!眽鷣渴左屨荆簓u zhaiwuvip. 后續(xù)章節(jié)請到首發(fā)站閱讀 趙桃背著旁人,朝她翻一個白眼兒,接過那把花塞進(jìn)美微手中,“拿去,舅舅特意送你的。” 美微像抓著把燙手山芋,一下將花抖開。 那花扎成捆,在地上還滾了兩圈。 李申彎腰將花撿起來,放在桌上,“這是我小外甥的心意,反正我?guī)У搅??!?/br> 唐令送花?還委托舅舅來送? 這事怎么想都透著詭異。 趙桃親親熱熱挽上李申,“你呀,來都來了,喝兩杯再走,這些小輩不懂事,您別見怪?!?/br> “怎么能呢,我們做長輩的,不計較,哈哈。”李申握住趙桃的手,摸來摸去,完了說,“手真軟?!?/br> 趙桃捂嘴一笑,“死鬼,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呢,盡說些什么不著調(diào)的話,別叫孩子們聽見了笑話?!?/br> 李申伸出手,手掌貼在她屁股上,跟著她的步態(tài)扭動,完了掐住肥臀猛捏一把。 兩人調(diào)笑著就往趙玲玲那邊去了。 美微目瞪口呆,看向郁誠,“哥……他們這是干什么,我剛才看見爸爸和趙姨媽……” 郁誠若有思索看過去,沉聲道:“現(xiàn)在不是說話的時候。” 她噤聲。 由不得她不多想,剛才趙桃的表情神態(tài),令人后背發(fā)麻。 那兩人在那頭敬了父母的酒,又提著酒瓶全場喝,將所有人都走了一遍,客人們礙著郁家的面子,只好交換名片。 白小姐一見這陣勢,也跟上去,見縫插針地又結(jié)識不少貴人。 場面一下歡騰起來,趙桃現(xiàn)場唱起了小曲兒,李申拿個碗敲起鼓點,白小姐竟然還會跳民族舞,穿著緊身裙現(xiàn)場表演劈叉。 趙玲玲和郁寧夫妻恩愛,不時拍手叫好,像過去的戲迷捧場一樣,讓人拉出兩只銀色旅行箱,打開了放桌上,里面成捆成捆的紅色鈔票。 郁寧仿佛喝醉了,拆開錢一把把往天空揮灑,一手舉杯朝天喊,“千金散盡,醉酒當(dāng)空,天生我無用!” 喝了酒,竟然淚灑當(dāng)場。 鈔票紛紛揚揚,遮住金色燈光,又零零碎碎落了地,沒人去撿。 家傭們都低著頭,謹(jǐn)記不該看的不看,不該聽的不聽,站在不起眼的角落,不發(fā)出一點聲息,仿若無人在意的一件家具,一樣雕塑。 但他們有心跳,他們是和客人一樣的生命。 客人們離開原位,三三兩兩,跳舞的,唱歌的,打牌的,劃拳的,斗酒的,渾然忘我。 李申爬上法餐白桌,脫了西服振臂一揮。 他臉?biāo)曝i肝紅透,仿佛醉了酒,學(xué)起京劇將軍令,啊——一聲暴喝,擺了個虛空盤腿坐的姿勢,唱道:“今日朱門酒rou臭,郁家忘恩負(fù)義來!” 客人們被這一聲暴喝驚醒,收斂神色都望過去。 李申又笑,雙手?jǐn)[成兩個八,齊齊指向趙玲玲和郁寧,嘴里啪啪兩聲,“你家姑娘和我家唐令是定過婚的,怎么地……你們今天趁著我jiejie姐夫不在,還準(zhǔn)備把我侄媳婦另許他人?” 他話頭一轉(zhuǎn),抬手直直指向美微,“你別怕,今天舅舅給你做主?!?/br> 空氣瞬間靜默。 美微面色冷凝,心下已六神無主,手放在桌下抓緊裙擺。 郁誠的手悄悄握過來,將她的手收在掌心,指腹輕輕打磨她的虎口。 眾人議論紛紛。 “這是怎么回事?” “趙女士,令千金已經(jīng)許了人家?” “原來是唐家???” “噢,原來已經(jīng)攀了高門,恭喜恭喜。屆時不要忘了遞帖子,我也帶兒女過來沾沾喜氣?!?/br> 客人話說得禮貌客氣,紛紛起身向趙玲玲告辭。 剩下幾個,瞪著牛眼看熱鬧。 “還愣著干什么!快將人弄下來!”趙玲玲當(dāng)場摔碎一個酒杯。 一幫家傭得令上去拉李申,他猛然倒地,醉得不省人事,被人抬了出去。 這頭的公子哥兒也起身了,風(fēng)涼話都懶得說,紛紛推說有事,也離去了。 趙玲玲費盡力氣邀來的人,全走了,丟盡臉面。 大廳變得空蕩蕩。 她緩步走來,一邊走,一邊將桌邊的座椅推進(jìn)去,一張又一張,一步又一步,笑說:“瞧這椅子,意大利小牛皮,純手工定制,九萬一把?!?/br> 又抬頭看天上水晶燈,“我從法國運回來的琉璃古董貨,花了我好幾百萬?!?/br> 走近了,牽起美微的裙擺,放在手心撫平,“你這身裙,手工費就要三十萬,還不算上頭鑲的這些粉鉆,南非產(chǎn)的稀有貨,別人收在保險箱,嵌在玻璃柜,只有我,只有mama,愿意將這些稀罕玩意兒給你鑲在衣服上?!?/br> 她步步緊逼,一把拽了女兒雪頸上的項鏈,“這是十四世紀(jì)法國一個什么勞什子皇后的東西,知道m(xù)ama花了多少錢,費了多少工夫,才搜尋到這些東西么……” “你知不知道m(xù)ama為你費了多少心?” 趙玲玲二指捏住女兒下巴抬起,忽然松開手,反手就是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