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5.驚險
頭疼得要裂開,那一悶棍敲得人差點沒了。 美微想摸一摸后腦的傷,那種腫脹壓迫到神經(jīng),導(dǎo)致視覺的模糊,看什么都像蒙上一層霧。 她手被綁在身后不能動,只能用力眨眼睛,試圖讓自己清醒一點。 記得出電梯走到停車位,一路都沒有察覺異常,手剛搭上車門就眼前一黑。 再醒來時,天已亮了。 美微咳了兩聲,忍著渾身的疼痛,靠住車門坐起來。 這是輛拆了后座的面包車,底盤只剩磨禿嚕的鐵皮,鐵皮上還有幾處破洞,能看見下面的泥濘土路。 開車的是個光頭,副駕坐著一男人。 車況很差,但開得飛快,行駛過程中非常顛簸,過時的搖滾樂震耳欲聾。 美微蜷起身體,盡量緊貼車門穩(wěn)住身體。 她不敢出聲,腦子里亂紛紛的,是誰要害她? 或是惡人為非作歹隨機綁路人,她成了那個倒霉蛋? 不管是哪種狀況,都要先想辦法脫身,她隨身的包和手機全不見了,手腳被綁,卻沒有蒙眼睛和堵嘴。 這說明綁她的人不怕露臉。 為什么? 因為綁匪根本就沒想讓她活著。 恐懼鋪天蓋地,她渾身發(fā)抖,沒有驚呼,沒有眼淚。 只有一個念頭,她要活著。 車子越走越偏僻,窗外掠過蕭瑟的雜草,遠處有一汪湖水。 她不確定是不是鹿湖,但鹿鳴山后有一大片沒開發(fā)的濕地公園,和這兒很像。 隨著車子轉(zhuǎn)彎和顛簸,她從車輛的中間滑到車尾。 車尾蹲著一男人,瘦長臉穿運動服,賊眉鼠眼長相猥瑣,正閉著眼打盹。 美微小心翼翼縮起腳,很怕碰到他。 她不斷觀察四周情形,想找辦法脫身。 但對方有三個男人,荒郊野外想逃跑很難。 面包車又一下甩尾,她的身體不受控制,狠狠撞上車尾那男人。 “我cao——”猥瑣男睜眼,忽然咧嘴笑開,拽住美微的胳膊往懷里拉,“嘿,小娘們醒了,來陪哥玩玩!” “啊——”美微拼了命踹他。 “還挺烈性。”猥瑣男更來勁了,掐脖子將她按倒。 開車的男人回過頭,罵道:“cao,錢到手了啥女人沒有,少瞎jiba耽誤事!” 副駕那男的說:“瞧著模樣長得不錯,不然咱先干?” “你他媽閉嘴!”開車的光頭一巴掌拍副駕男腦袋上。 “怕啥??!還怕她有命報警?”副駕男特別黑,穿件棕色夾克,一眼望去像個大蟑螂,他將音樂聲開得更大,起身往后面爬。 “我草耗子你能有點出息不?” 光頭和耗子罵罵咧咧。 猥瑣男口水都快流出來,吸溜一下說,“老子先來!” 他收緊五指,指腹緊緊掐入美微的脖子,空出一只手來扯她的衣裳。 她呼吸困難,臉漸漸憋紅,眼淚模糊了視線。 美微驚慌又害怕,寧愿同歸于盡,也不愿意被人羞辱欺負,使出渾身力氣,抬腿猛踹猥瑣男襠部。 鞋子早就不見了,她只恨光腳踹人威力不大。 車子忽然壓過一個水坑,車身猛地往上彈跳,那猥瑣男騰空后倒了下去,后腦勺撞上車門鐵鎖,又彈上后車窗,砰一聲悶響,留下幾道鮮紅血跡,四處濺開。 猥瑣男的腦袋仰成180度,脖子折斷了。 他以一種反向扭曲的姿勢,躺地上渾身抽搐,血液從他身下迅速蔓延開,滴滴答答從底盤的破洞漏下去。 美微驚得說不出話,她從沒見過這種慘烈血腥的現(xiàn)場,一時渾身像定住了不知道要躲。 耗子扶著車座退回去,大喊,“快,快停車?!?/br> “停什么停?cao他媽天都亮了,老子就說不是這條路!”光頭踩油門加速。 綁匪綁人還走錯了道,看來不是什么有預(yù)謀有計劃的慣犯,說不定是小毛賊。 美微抱有一絲僥幸,凝神去聽他們說話,希望從蛛絲馬跡里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她身上也沾了血,勉強蹬著腳往后挪,腰腹發(fā)力抵住車門坐起來。 車廂骯臟破舊,泛著酸臭味兒,車門關(guān)不緊裂開很大一道縫,發(fā)動機的汽油味,汽車尾氣的味兒全往車里灌,這會兒再混上濃重血腥氣,那感覺像坐在密閉的綠皮火車里,車里有一萬人。 美微頭皮發(fā)麻,實在是沒忍住,胃里翻江倒海低頭吐了,別說是隔日的酸水,三天前的胃液也吐出來。 車里的氣味就更復(fù)雜了。 前排耗子也沒忍住,閉著嘴,嘴里包了一口什么,綠著臉吞下去,一會兒嘴又鼓起來,幾個來回之后,撲上去扒拉方向盤,“快他媽停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