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七十八.生辰【肆】
章七十八.生辰【肆】 等那滿身yuhuo的司裴赫降下火來再回房中,見屋中把玩著鼻煙壺的女子,想起她的若即若離,他的眼睛有些失焦。 察覺到這屋的主人歸來,林知意微微抬眼,看站在門口的男子一動不動,正覺著奇怪,他提步邁入屋內。 “你想問群芳院的什么事?”二人回歸到合作的位置時,連空氣中都不復存在曖昧。 “群芳院的徐意,還有群芳院的金主?!绷种鈫柕慕鹬鳎匀徊粫潜澈骳ao控的陳璟,而是來來往往流連于溫柔鄉(xiāng)的官員嫖客,此刻,她并未同司裴赫透露陳璟和群芳院的關系,若是魯莽透露,司裴赫定會對自己有所懷疑,她得耐心。 “徐意,”司裴赫重復念了一次這個名字,略一思索,想起那日妮盧法爾傳來的密信,“她和那嫖客,應該已經送到肖貞府中了。”妮盧法爾只是把徐意的相好送到群芳院,并沒有看到后來的肖貞把人帶走的情景,她把自己的猜測寫入信中,讓司裴赫知曉。 司裴赫知曉此事,并未覺得有什么不妥之處。 可現在,面對林知意的提問,他覺得有些事出了差錯。 “你只是看到這叁人有暗病,卻漏了最重要的一條信息,”林知意將那鼻煙壺放在他桌上,冷靜地看向愣在原地的司裴赫,然后緩緩說道,“暗病,它可能會暗藏某種信息,比如,徐意還有和誰接觸,又比如,肖貞和誰有接觸?!彼且粡埦W,飛撲的昆蟲終將連成一條線索,最后,是落入網的蜘蛛發(fā)覺了獵物,將他們吞入腹中。 “你的意思是……”饒是司裴赫再怎么聰明,此刻也不會立即想到什么好法子。 “讓你的人盯好群芳院,有任何姑娘和客人生了怪病,都要記錄下來,”她走到司裴赫跟前,抬手,用食指戳了戳他胸口,“做得好的話,你的人,可以得到不少職位。”她手中沒有籌碼,可是她給的誘餌極其肥美,司裴赫不會不心動。 司裴赫正想問她,她是怎么知道群芳院這件事的時候,她率先開口,問道:“你認不認識制香的師傅?”一件事暫且解決了,另一件事同樣也得司裴赫解決。 “制香?”他低頭,握住她方才戳自己胸口的手指,手如柔夷,膚如凝脂,這一雙未曾做過重活累活的手,似乎也帶著一點幽香。 她怎么能這么香? 司裴赫暗想,似乎每一次,都能嗅到她身上的香味。 不知道她用的什么熏香,梳頭水用的什么味道的,反正就是一股沁人心脾的香味,像一根勾著他心窩的手指,若有若無地勾著他。 “對,制香,我想找人,制一種香?!绷种庠谶@件事上沒有什么好隱瞞的,她便同他直接了當這樣說。 “制香之人……”司裴赫想起了一人,卻又心生壞心思,“有是有,就是你?!彼麌@了一口氣,上下打量了她一下。 “可能進不去。”他促狹一笑,卻又不道出緣由。 “進不去?”林知意了然,“我知道在哪了?!闭f罷,她便推開他,想要往外走。 卻被他忙拉進懷中:“不是,你怎么不問我在哪?”林知意從不往他想的方向走,令他再度懊惱,這次的問句中,似乎帶了一種不甘心。 “你說我不能去的地方,”林知意感覺到他的鼻息吐在自己的脖子上,熱而癢,她微微縮了縮脖子,“思來想去,估計是你們波斯人的妓院吧。”方才司裴赫打量自己的眼神,再加上他的笑容,她猜了個大概。 訝于林知意洞察力的司裴赫,沒有注意到她小小的動作,她稍稍一用力,便從他的懷中掙脫出來:“如何?可是我說的地方?”她抬眼看著司裴赫的臉,露出狡黠的笑容,這笑容讓司裴赫微失神。 “不錯?!彪m然不甘心,可他必須得承認,林知意的洞察力驚人,他的一字一句,一言一行,都被她盡收眼中,從那一次鬧市射馬開始,她就用她那雙平靜的眼審視著自己。 唯一一次見到她眼中的情緒波動,只有那次…… 他回過神來:“的確是那里,只是你為什么要找這樣的人?”司裴赫故意引她說話,有時候他并不是想知道她口中的答案,只是喜歡看她一字一句說話時的模樣,似乎他問的問題越多,她能留在自己身邊越久。 只是面前的人,并不喜歡拖泥帶水,甚至于目前而言,她也只是把司裴赫視作一個外人,一個須得防備,不能放下警戒的外人。 “說吧,要怎樣,才能見到他?”林知意有意避開他的話題,這種刻意,讓提問的人心口一緊,他已然明了,林知意并不想告訴他。 “你拿著這玉佩,去醉生夢,就說找妮盧法爾?!彼坪跽也坏嚼碛衫^續(xù)留住他,暗自嘆氣,繼而從懷中取出一枚玉佩,讓她去找人,花柳之地,就算她一介女流,他相信,按她的機靈,她定能想法子進去。 她接過玉佩,見此玉通透干凈,知道是佳品,林知意只得輕聲說道:“多謝。待我用完后,立馬還給你?!彼脕肀菬焿睾逅謥G了個玉佩給自己,一去一來,又欠了人情,她總覺得這司裴赫的性情古怪,可待人也能稱得上“真誠”二字。 ****** “姑……公子……您真要進去看看?”打扮成小廝模樣的寒酥和向露,陪著打扮成公子模樣的林知意站在醉生夢的門口,寒酥忍不住壓低聲音問道,開口卻險些出錯。 “來都來了,哪有走的道理?”林知意安慰道,前世扮作男兒去思辨館辯論駁斥他人,今生扮作男兒……到了這熱鬧的醉生夢,她卻是兩種心境。 思辨館是言語交鋒,以語言化作利刃,博古引今斷當今時事。 醉生夢是香氣襲人,以歌舞美色化作蛛網,一顰一笑皆是美人刀子。 “喲,這位爺,看著倒是面生。”從中走出一女子,年紀稍大,像是管事的老鴇子,臉上堆滿了笑容,這是梁安人,看樣子醉生夢倒是會做生意,迎客的都是本土人,接地氣。 “爺今兒個要不來我們這小店看看?待會兒我們這兒的姑娘可要唱曲兒了,保證您喜歡?!彼募軇?,熱情卻又不過分,討好卻又不俗氣。 “好。”說罷,林知意便走入了醉生夢,一入樓中,便能見到舞姬們身著華麗的服飾,在酒客身邊翩翩起舞,笑聲陣陣。 那老鴇剛想問林知意在哪就坐時,只見面前俊俏的男子從懷中掏出一枚玉佩壓低了聲音同她說道:“我想見——妮盧法爾。” 那玉佩上的獅頭張嘴咆哮,她見了那玉佩,臉色一變,再也不是剛才迎客的笑容,略有些謹慎:“公子稍等?!彼龑⒘种庵髌腿藥У綐巧戏恐?,隨即離去。 高樓之上,能見城中無盡繁華。 低頭,是燈火輝煌。 抬首,是星河漫天。 可就是這樣的地方,埋著無數女子腐朽的青春年華。 ——未完待續(xù)—— 首發(fā):γǔsんǔωǔΜ.cδм(yushuwum.) яǒǔяǒǔщǔ.χyz()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