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背影

    記憶一直回溯，然后模糊，雖然我是一直一直那么地努力，但是莫名的，我卻快要只記得，那個他總是走在我面前的背影了，先離去、先轉(zhuǎn)身，不再對我露出微笑的他，我真的……好想念那個笑的天真又自在的他啊……

    可是，我又有什么資格這么說呢？

    『你的腳怎么了？』

    『……出車禍……』

    也許，我曾經(jīng)是有機(jī)會挽回的，也許，那時候我應(yīng)該要對著他笑著說個不停的，可是我不是，我愣愣的，語氣平板的說了三個字，就逃跑了……

    那時我是慌張的，是驚訝的，是小小開心著的，可是一旦要面對他、看著他，就是沒辦法表里如一的表現(xiàn)出來……我其實(shí)是很開心很開心的……

    不斷涌上來的回憶，和從國一那年開始變色的天空，再也不如小六時和他一起看到的那樣澄澈而清麗……總是教我難以忘懷，那時站在cao場上，真心的、笑得開心的，我們、過去……

    而我只能偷偷地看著……看著他和別人談笑風(fēng)生、看著他來我們班上的時候面無表情的樣子、看著他用毫不在意的態(tài)度抽菸、看著他因?yàn)楦鞣N原因被罰站在學(xué)務(wù)處前面、看著他交女朋友時臉上溫和不少的神情、看著他面對師長時倨傲不羈的模樣、看著他一個人靜靜地仰望著天空時的孤單背影、看著他睡著時候枕在手臂上那張讓人眷戀的沉靜的睡容……

    我一直看著，看著他，走過我面前時，不停留的腳步、視而不見的表情，然后，只留給我他的背影，只有背影……

    我還要看著他的背影多久？什么時候，我才可以再看到他對我露出笑容？

    或許沒有機(jī)會了吧……因?yàn)椋瑫r間過得太快，總是要人還來不及回溯，就把一切全部帶走，當(dāng)時的景物、當(dāng)時的心情、當(dāng)時的一切，全部的一切，帶走……

    國三的畢業(yè)旅行，游覽車上大片透明的玻璃，景色快速的跑過，我安安靜靜的坐在位子上，不發(fā)一語的望著窗外，車上很熱鬧，同學(xué)們興奮的嘻笑，而我卻真的沒有心思可以去想那些玩鬧的事。

    我的心里、腦里，想的都是那個人，那個讓我好苦惱的人……這份苦惱，就像是不會有完結(jié)的那一天一樣，一直延續(xù)著，伴隨著想起時心口的隱隱作痛啊……

    「……暈車了嗎？」

    「?。俊?/br>
    呆呆的，思緒還來不回來，旁邊的空位有個人坐了下來，是司瑀。

    「啊什么?。课覇柲闶遣皇菚炣嚵?？」

    司瑀翻了翻白眼，沒好氣的說道，我笑了笑，這句話應(yīng)該是我要問她的才對吧！

    「唔唔，沒有??！」

    「那不然你是張著眼睛睡著了喔？」

    「……我又不是你。」

    我吐槽回去，司瑀氣鼓了一張臉，很天真、很可愛，也很沒魄力的瞪了我一眼。

    「好啦、好啦！我是看你一個人坐在這里怪可憐的樣子，特地來關(guān)心你的耶！」

    「……喔！」

    無視于她一臉邀功的模樣，我故意很平淡的答了一聲當(dāng)作是知道了。下一秒，果然看到她又氣鼓了雙頰，真的很可愛?。?/br>
    喜歡捉弄她，因?yàn)樗芗冋妫偸菚苤苯拥陌研睦锼氲谋磉_(dá)在臉上，人家都說那是單「蠢」，但是我很羨慕?。∥液芟矚g她的單「蠢」，很希望她這種個性永遠(yuǎn)都不要改變，但是又有誰能永遠(yuǎn)不變呢？那也只不過是一個奢侈的愿望罷了。

    「不鬧你了！你怎么沒去跟琇晨他們玩？」

    「……」

    司瑀很為難的瞪了我一眼，大有「明知故問」的感覺。我眨眨眼，心中突然明白了什么，故意裝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側(cè)頭覷了她一眼。

    「喔！你怕會暈車？」

    她再瞪了我一眼，我微微一笑，聳聳肩。

    的確，每次在游覽車上有什么熱鬧的游戲，總是會在游覽車的最后面的位子進(jìn)行，而我們這些很容易就會抓兔子的人，都只能坐在比較前面的座位，沒得選擇，想要到后面去湊一腳，又怕玩沒兩下就會暈得昏天暗地、滿天星條，還可能會發(fā)生害到身旁的人之纇的窘事，真是可憐啊可憐。

    我拍拍她的肩，充當(dāng)安慰。

    然后突然想起，曾經(jīng)也有個人，這樣拍我的肩，安慰我，要我不要哭了……在好久、好久以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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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早就過去的，仍然清晰如昨，但我和你之間，似乎永遠(yuǎn)也等不到撥云見日的那天，是這樣子的嗎，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