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按掉惱人鬧鐘,李綠掀開棉被,坐在床沿發(fā)呆了下,床柜上頭擺放著昨晚感冒藥,那是范臣凱帶她去看醫(yī)生的,只是她很困惑,他怎么會知道她生病。 愉快的星期六早晨,李綠換上一套淺綠色的運動服裝,準(zhǔn)備跟幾個姊妹淘去運動筋骨,放松一下心情。 她開著吉普車,依序去載她們,沒有多久,原本安靜的車內(nèi)頓時變得很熱鬧,幾張小嘴講個不停,嘰嘰喳喳的,可以跟麻雀比擬了。 坐在副駕駛座的是李綠高中的好朋友,卓凱甄,她目前專任于某家有名的外商公司,擔(dān)任經(jīng)理一職,身價可以說是翻倍成長。 相較于李綠,卓凱甄的外表可以說是清湯掛麵了,長相平庸,不過氣質(zhì)倒是不輸人,屬于氣質(zhì)型的,書卷氣濃厚的女孩。 「真難得你會找我們出來敘舊,平常要找你根本難如登天?!归_口說話的是長住于國外的朋友,許芬妤,愛好游玩,所以常常兩邊跑,是某個知名雜志的副編輯。 「還好吧,比起你,我算很好找囉,生活超規(guī)律的。」李綠夸張的神情逗笑大家,后頭還有兩個女孩沒有介紹到。 「庭儀,你怎么都不說話阿,嘖嘖,一點也不像你粗魯?shù)拈L相?!拐f完,李綠的腦袋瞬間被一本書給砸到,敢污辱她這個兩性暢銷作家,想死阿。 削著一頭俐落短發(fā),胡庭儀身材嬌小,才一百五十公分高,卻有一個穩(wěn)定交往中身高高達(dá)一百九十的男朋友,令好友們咋舌。 「哼,那是本小姐有本事,當(dāng)然要考慮優(yōu)生學(xué)阿。」說完,遭眾人白眼。 「天呀,所以你是為了自己將來的小孩著想,才跟阿寬在一起喔,他還真是可憐阿,地位連同一個還在哪里都不知道的小孩都要不如?!?/br> 吹噓的這個女孩,鄭雨文,某家電視新聞臺的當(dāng)紅炸子雞,也就是某個主播的意思,聽說只要有她出現(xiàn),即使是冷門的收看時段,收視率依然飆高。 沒錯,可想而知,鄭雨文的外貌肯定高竿,那必然是美麗而脫俗,也是,她就是長的比別人美了點,身材棒了點,學(xué)歷高了點,集所有優(yōu)點于一身的大美女,追求者都要領(lǐng)著號碼牌,從北半球排到南半球,中間赤道可能還有人藉機插隊。 她一頭浪漫的大波浪捲發(fā),搭配一張嬌艷的臉蛋,嘖嘖,人神共憤的天使臉孔,加上包裹于長褲中的修長美腿,唉,身為女人都自嘆不如了。 可惜,沒有人是十全十美的,連同鄭雨文也不例外。 「干嘛這樣說……你這愛情學(xué)分沒長進(jìn)的臭花瓶。」胡庭儀不甘示弱的回?fù)?,嘿嘿,想比嘴砲程度,她自然不能輸太多。 鄭雨文勾起一抹微笑,「胡庭儀,你找死阿,我看你阿,乾脆雙腳打斷重灌水泥好了,這樣說不定還有長高的機會?!拐f完,她撥撥頭發(fā),風(fēng)情萬種的笑。 插腰,胡庭儀鼓著臉頰,模樣可愛,天生的娃娃臉,「鄭雨文,你少說兩句喔,誰不希望自己男朋友高一點,這樣才出眾阿,唉,你這愛情始終零分的,沒有資格跟我說這些啦?!?/br> 鄭雨文美眸一瞪,「信不信我把你從車窗外丟出去,死矮子?!?/br> 胡庭儀氣得滿臉通紅,「你說誰矮子,可惡───!」 鄭雨文笑說,「誰有反應(yīng)就是誰囉?!?/br> 看不下去的卓凱甄柔聲勸阻,「好了,雨文跟庭儀,難得的聚會,不要把場面給搞僵了。」 一句實實在在的公道話讓兩個小女生乖乖的閉上嘴巴。 「還是凱甄的話最有用。」李綠笑說。 許芬妤也點點頭,「對阿,以前我們老是吵個不停都是凱甄當(dāng)和事佬,現(xiàn)在想起來還真是懷念?!?/br> 「小綠,你跟羅衍軍最近怎么樣,有沒有進(jìn)展阿,說來聽聽嘛。」許芬妤曖昧的眨眨眼,趁著紅燈時,說。 李綠搖搖頭,嘴角上揚弧度不減。 「就跟以前一樣阿,好朋友。」她聳聳肩,對于這種事情,她從來沒有期望過兩人可以發(fā)展到另外一種關(guān)係。 許芬妤推推她手肘,「少來,別跟我說你們沒有日久生情喔,太扯了吧,羅兄都沒有對你表示過什么嗎,一直都很紳士喔。」 卓凱甄也加入戰(zhàn)局,「是阿,小綠,我們幾個都很關(guān)心你跟小軍的進(jìn)展喔?!?/br> 「要說一個男人對女人好沒有企圖,我才不信,除非他是死玻璃?!拐f話風(fēng)格依相嗆辣有個性的就是胡庭儀,她一說完,大家都緊盯她不放。 「我說親愛的庭儀,他是我的朋友,你這樣說就不行囉?!估罹G保持微笑,語氣里頭卻有nongnong的不高興。 嘟起嘴,她陪笑,「唉呦,小綠知道人家就是心直口快,沒有惡意的,原諒人家嘛?!拐UQ劬由蠐u搖手,唉,真是敗給她了。 李綠甘拜下風(fēng),「好啦,拜託你措辭文雅點就好。」 面對李綠對于羅衍軍在乎的表現(xiàn),幾個姊妹們心底都有個底,相視而笑。 「可是,李綠不是跟范氏財團(tuán)的小開在一起了?!灌嵱晡挠杏∠?,因為這條獨家新聞還是她壓下來的,憑她高超的社交手腕,以及三寸不爛之舌,簡單。 「還是小雨聰明?!估罹G大笑,在狀況外的就是這三個好姊妹而已。 卓凱甄皺眉,「小綠,你喜歡范臣凱嗎,很喜歡很喜歡嗎?」 李綠一呆,有點反應(yīng)不過來,「蛤?喜歡?當(dāng)然阿,他對我很好,人也不錯?!?/br> 「就因為對你好,人不錯,你就跟他在一起阿,天呀,李綠,我敗給你了,我要收回鄭雨文愛情學(xué)分零分的話,因為至少她懂,什么是愛情?!?/br> 胡庭儀一臉傻眼,劈哩啪啦的朝著李綠訓(xùn)話訓(xùn)了一大堆,她身為兩性作家,有義務(wù)要點醒對愛情觀有著困惑的女性。 這下子換李綠不該怎么回答了,因為她動搖了,胡庭儀說的那幾句話。 「小綠,我想你有必要重新釐清你的這段感情?!乖S芬妤笑著提醒。 李綠輕輕點頭,目的地即將到達(dá),而她的心思也隨著短短的幾句話,飄的老遠(yuǎn)。 短短的幾個小時間,對幾個好久不見的朋友,特別又是女人來說,天呀,時間飛逝的比光速還要快,李綠擰了條毛巾擦拭著出汗的頸肩。 胡庭儀跟鄭雨文打打鬧鬧的跑去買飲料,一路上都是兩個人打鬧的聲音,聽著胡庭儀的聲音愈來愈大,表示她愈趨于上風(fēng)。 接過運動飲料,李綠率性的轉(zhuǎn)開瓶蓋,咕嚕咕嚕的猛灌,卓凱甄跟許芬妤秀氣的拿起吸管,慢慢的櫻桃小嘴喝,至于胡庭儀跟鄭雨文呢…… 「靠,死花瓶,你少拿一根吸管啦──!」胡庭儀一臉失控的大叫。 鄭雨文手長腳長的直接把胡庭儀揮舞在空中的吸管狠狠的搶了過來,面對這樣戰(zhàn)力懸殊的戰(zhàn)爭,卓凱甄跟許芬妤選擇漠視,乖乖喝自己的。 李綠可就沒那么壞心,她捲起運動外套的袖子,朝著兩人撲了過來,她習(xí)慣運動過后就是要豪邁的喝飲料,這才爽快阿。 看到兩個女人為了一根微不足道的吸管打架,傳出去能聽嗎,一個是縱橫文壇將近有兩年時間的暢銷作家,一個是當(dāng)紅的美女主播,如果被知道了,顏面哪擺。 「死矮子,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自己有偷藏──!」鄭雨文硬是要撲過去把李綠手中的吸管搶回來。 李綠笑嘻嘻的,心情好愉快,周旋于兩個發(fā)狂的女人中間,即使是危險的暴風(fēng)圈,她也很樂于踏進(jìn)去的,誰叫這個陷阱看起來這么有趣。 胡庭儀拼命跳高,小手就是搆不到,「唉呦,李綠你到底站誰那邊阿?」 李綠笑的快意,「人家是中立囉。」說完,她手腳俐落的搶下鄭雨文手中的可愛黃色吸管。 「不────!」鄭雨文跟胡庭儀很有默契一起慘叫。 李綠毫不考慮的就把吸管蹂躪的稀巴爛,然后丟到不遠(yuǎn)處的一般垃圾桶,等她走回來的時候,兩隻蓄勢待發(fā)的母老虎朝著她衝了過來。 胡庭儀發(fā)狂的大叫,「阿───!老娘的吸管──!」 「李綠,你脖子洗乾凈給我等著──!」鄭雨文也瘋狂的大喊。 倚靠在灰銀色jeep旁邊,許芬妤笑容燦爛,「這個情形,好懷念阿?!?/br> 卓凱甄淡淡的笑了,眼神里頭也溢滿懷念,「是阿,那個時候,就屬我們幾個還有衍軍、東竣、杜飛最要好了……要是沒發(fā)生那件事情…我們或許跟鐘毓……」 最后一個敏感字眼讓兩人陷入沉默。 「我跟李綠在你心底,到底誰的分量重?」哭喪著臉,鐘毓清秀的臉龐盡是眼淚。 「對不起。」羅衍軍目光暗淡,輕聲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