貳拾、
陽光明媚,到處都可見鳥語花香,佇立在山頂上的風(fēng)雅韻筑,是當(dāng)代歐洲建筑設(shè)計(jì)大師的大自然杰作,前面的庭園擺設(shè)著雅座供人休息。 「語青,快到了。」語氣中掩飾不住期待的戚悅,身下的馬兒速度簡直飛快。 她俐落的下馬,安置好馬兒后,轉(zhuǎn)身,發(fā)現(xiàn)語青有點(diǎn)不太對勁,她跑上前去,卻發(fā)現(xiàn)那隻馬失控的到處亂竄,「語青-──!」 語青柔弱的身子根本沒辦法控制住失控的馬,就在下一秒,語青整個被馬兒摔落至地面,戚悅睜大眼睛瞧,看到了不可思議的畫面。 狂傲不羈的男子把語青緊緊的抱在懷中,語青還是緊閉著雙眼,連動都不敢亂動,但是馬呢,戚悅再度轉(zhuǎn)頭。 那隻馬兒衝往的地方正是白目男人跟老太太享用茶點(diǎn)的咖啡雅座,戚悅連想都不想的直奔馬兒的位置,伸出細(xì)嫩的小手,想抓住那條上下?lián)u晃的韁繩。 「抓不到……」她苦惱著,腳程絲毫沒有減慢,終于,給她硬生生的抓到了,她露出微笑,壓著馬身,硬是上馬,雖然姿勢有點(diǎn)不雅。 她松口氣,還好沒傷及無辜,只是她現(xiàn)在自己也自身難保,只能夠乖乖抱住馬兒,穩(wěn)住自己,才不致于跌落的悽慘局面。 一聲響亮的口哨讓失控的馬兒情緒漸漸平穩(wěn)下來,戚悅?cè)砭o繃著,絲毫不敢松懈,就怕一閃神,她小命就嗚呼哀哉了。 「麥斯,過來?!估咸穆曇魷喓裼辛Γ瞧ゲ宦犜挼鸟R竟然乖乖的安靜下來,提起腳步,慢慢的往老太太的方向走過去。 戚悅發(fā)現(xiàn)到,老太太其實(shí)是坐著輪椅的,心底更萌生一股敬意,她再度迅速下馬,把那隻叫做麥斯的馬牽到老太太面前。 「看不出來你挺機(jī)靈的?!估咸埙锏碾p眼,盯著戚悅看。 戚悅有點(diǎn)緊張的即刻站好,「您好,初次見面,我是戚悅?!?/br> 樸陽君熙的表情有著深不可測的涵義,她狹長的鳳眼透露著打量,體態(tài)保持得相當(dāng)好,看不清楚已接近七十,起碼也才五十好幾。 她的肌膚不白皙但是健康的漂亮,相較于戚悅,她白嫩的皮膚卻也因?yàn)檫@路途上的奔波顯得有點(diǎn)乾燥。 「我是小夜的奶奶,我已經(jīng)等你很久了?!箻汴柧蹼p手各放在兩側(cè)輪椅上頭,戚悅見狀,想要上前,卻讓樸陽君熙的眼神給退縮了。 跟著樸陽君熙的目光,戚悅看到語青驚魂未定的讓男人攙扶著,她跑上前去,扶著另一邊,「語青,你剛剛嚇?biāo)牢伊?。?/br> 語青扯出虛弱的微笑,「小悅不要擔(dān)心,我沒事,真的?!?/br> 身旁的男人把語青整個丟給戚悅,「照顧好這個冒失女人,我會非常感謝你?!?/br> 「你以為你誰阿,我當(dāng)然會好好照顧她──!」戚悅朝他背影扮鬼臉,大聲說。 「他是范羿,我的『前任』未婚夫。」說完,她看到戚悅不可置信的嘴臉。 戚悅還有點(diǎn)反應(yīng)不過來,「真的假的,那個自大男人……幸好你們最后沒在一起。」聞言,語青露出苦笑。 范羿推著樸陽君熙,開口,「我是牧場的主人,范羿,她是樸陽君熙,樸奶奶?!?/br> 語青走上前去,給了樸陽君熙一個擁抱,「樸奶奶,許久不見,近來可好……」說完,樸陽君熙露出淡淡笑容,「不好不好,你都沒來看我,奶奶很想念你的好手藝呢?!?/br> 范羿瞅了戚悅一眼,才說,「我知道你是戚悅,我死黨的女朋友?!?/br> 戚悅當(dāng)然知道他說的死黨是指誰,她笑了笑,「我不知道他還有你這么一個特別的好朋友?!?fàn)N笑至極。 「我也不知道他的女朋友也這么特別?!拐f完,兩人眼中的火花隔空交戰(zhàn)。 看出兩人不對盤的氣氛,樸陽君熙都看在眼底,她轉(zhuǎn)而跟語青說,「小青,幫奶奶推輪椅吧,范羿這小子力道都不太穩(wěn),忽快忽慢的,想嚇?biāo)牢依先思业男呐K?!?/br> 范羿搔頭,表示不好意思,語青笑了笑,接手推輪椅的重責(zé)大任,戚悅則是乖乖的跟在一旁,一行人就這樣進(jìn)了豪華的別墅里頭。 語青一個人在廚房里頭忙進(jìn)忙出的,而戚悅跟范羿則是到后院去採收當(dāng)季的新鮮蔬食,至于樸陽君熙當(dāng)然是在大廳里頭享受愜意的午后時光。 擦了擦額前的薄汗,戚悅賣力的採收田里的蔬果,這般場景都看在范羿的眼里頭,他還是真是大開眼界。 以往樸琴夜的女人們只要遇到這種事情,就是再三拒絕,深怕自己身上昂貴的衣服弄臟,或是這樣的行為有損形象,他很納悶,只是拔菜,壞什么鳥形象。 不過戚悅很不一樣,她身上散發(fā)著一種無法形容的特殊氣質(zhì),能動能靜,而且效率驚人,學(xué)習(xí)力頗強(qiáng),一教就會,同樣也很虛心受教。 外表一看就是鬼靈精怪,都會頑強(qiáng)女性的典范,不過卻很能吃苦,也挺勤勞的,總比那些光說不練的膚淺女人好太多了。 范羿走到她身邊蹲下,「看不出來,其實(shí)你很適合當(dāng)農(nóng)夫?!?/br> 以為她會生氣,結(jié)果她竟然得意的大笑三聲的說,「連你也這樣覺得喔,我也覺得我拔菜拔得很有心得,哈哈。」 這番話倒是讓范羿笑了出來,「我還真的服了你了,你太寶了?!?/br> 「哼,大家都這么說,你不是第一個?!顾齽e過頭,繼續(xù)認(rèn)真拔菜。 他伸出手,英挺的臉蛋有著藏不住的笑意,「要不是你死會了,我想我會倒追你的,畢竟跟你在一起,生活肯定樂無窮?!?/br> 聽他一說完,戚悅馬上起身,倒退好幾十步,然后大聲說,「死沒品的傢伙,朋友妻不可戲,沒聽過喔──!」 聽完,整座菜園都是范羿的爽朗笑聲跟戚悅小小聲的不爽抱怨。 拉開窗簾的一角,可以清楚的看到后院的情形,語青停下洗菜的動作,看著站在窗邊的樸陽君熙,是的,樸陽君熙身體健朗,根本不需要坐輪椅。 在她看來,這大概又是考驗(yàn)之一吧。 「就連范羿小子也被她收服了?!蛊輴偅降缀畏缴袷?。 語青笑說,「樸奶奶,也許您已經(jīng)打從心底的認(rèn)同了,只是嘴上不想說而已?!?/br> 樸陽君熙任性的別過頭去,放下窗簾一角,「想要當(dāng)樸家的媳婦沒有真本領(lǐng),連跨進(jìn)門檻的資格都沒有,更別妄想飛上枝頭當(dāng)鳳凰?!?/br> 語青接著說,「戚悅是個經(jīng)濟(jì)獨(dú)立的女性,她根本不需要金錢的資助,若是您覺得她是想要社會地位,以她在教育界的影響力,她也用不到?!?/br> 樸陽君熙聽完,微笑,「聽起來,你調(diào)查的很清楚?!?/br> 聞言,語青扯出一抹淡淡笑容,對于一個即將取代她位置的女人,她應(yīng)該有立場也有那個資格去調(diào)查一下對手的底細(xì)?!钢皇潜揭唤嵌??!?/br> 「我想她的背景沒有那么單純,因?yàn)樾帐咸^特別,恐怕是什么名門望族的后代吧,樸奶奶的情報(bào)網(wǎng)比我透澈許多,您親自調(diào)查應(yīng)該會更清楚。」 樸陽君熙聽說這番話,笑了笑,「聽起來,挺好玩的?!?/br> 語青繼續(xù)洗菜的動作,小聲呢喃著,「小悅,加油?!?/br> 提著兩個大籐編籃,戚悅戴著可愛的草帽,臉頰曬的紅通通的,她跟范羿并肩走著,范羿則是故意把自己籃中的菜都放到戚悅的籐籃里頭。 「欸,你很故意喔?!蛊輴偟伤谎邸?/br> 范羿微笑,「幫你練身體,不然怎禁得起樸琴夜的cao勞。」聽出話中有話,戚悅直覺就是往他的腳踩下去──! 「阿──!」男人的慘叫聲換來女人的一聲爽快。 「對了,樸爺爺……」她印象中兩個人是結(jié)伴一起來的阿。 范羿神秘兮兮的笑說,「這個嘛……樸爺爺比樸奶奶難搞千萬倍喔。」 她苦笑,唉,對手一個比一個難對付。 傍晚,語青跟范羿親自下廚,戚悅跟樸陽君熙則忙著擺放碗盤,戚悅?cè)晃鍟r就偷看一下樸陽君熙的舉動,就連遲鈍的人都有感覺。 「你有話就說,不要欲言又止的?!箻汴柧跻徽f完,戚悅就立刻松口氣,然后一臉懇切的模樣。 「樸奶奶,我不奢求您接受我,但是我希望您能打開心房的認(rèn)識我,把我當(dāng)成朋友一樣?!?/br> 她的語氣讓樸陽君熙稍稍愣住,不是因?yàn)樗难哉Z,而是眼神中流露出期盼親情的模樣,就跟過去的自己一樣,沒有家人,只有自己。 「唉……有什么就直說吧……朋友不需要吞吞吐吐的?!拐f完,樸陽君熙就被一股溫暖的氛圍擁抱住。 「謝謝您,我最親愛的朋友樸奶奶。」她的熱淚盈眶,只有自己看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