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山中別墅回到校園已是三個多禮拜過去，如今漾漾想起自己的糗態(tài)都還不好意思。

    那晚吐得滿地和邢閔宗滿身都是后，邢閔宗就沒再來糾纏過她了，這讓漾漾有點過意不去，她又不是故意的嘛，當(dāng)時根本控制不住那種衝勁，而且她的意識其實已經(jīng)沒剩多少，只知道自己吐了之后就不省人事了。

    聽寞寞說是邢閔宗要安詩馨帶她回房間的，漾漾還慶幸自己沒有被脫光衣服丟在走廊還是遭到什么更慘的對待，反而是好好的躺在房內(nèi)地板上睡了一整晚，早上起來真的宿醉到不行，回家的路上她都在頭暈想吐，邢閔宗特地放了一堆塑膠袋在副駕駛座給她用，但說什么就是不碰她了。

    「聽說學(xué)長跟寞寞還被關(guān)在倉庫兩小時耶！我都不知道有這回事?！箯耐＼噲龅浇淌业穆飞?，漾漾跟巧芬分享著那天在山中奇特的經(jīng)歷，說得巧芬超想親眼目睹漾漾吐邢閔宗那刻他臉上的表情。

    「怎么會？沒有人去開門嗎？」巧芬大吃1驚，什么時候有這回事了？

    「聽他們說是反鎖吧，后來是邢閔宗去開的。」漾漾說。寞寞也真是，拿個飲料也能睡著，學(xué)長去找他就順便關(guān)在一起了，有沒有這么慘。

    「說到他，邢閔宗現(xiàn)在好像都沒來找過你了？」巧芬想起，以前最愛喊漾漾的邢閔宗怎么都沒再出現(xiàn)過了？

    「我在想他可能不喜歡一個喝酒會吐的女生吧？哈哈！」漾漾拍手大笑，要是知道這樣的話她早就先吐給他看了，省得麻煩。

    不過邢閔宗不再煩她了，倒是讓她真的對他很愧疚。

    邢閔宗也是常常為她著想，還會替她買早餐，雖然是用學(xué)長的藉口來約她但也是為了能接近她，還和學(xué)長一起替她慶祝這次生日。

    現(xiàn)在想起來，邢閔宗也沒有多壞啦，漾漾突然覺得心一緊，好像做錯了什么事1樣的難過。

    「那是......安詩馨？」巧芬突然停下腳步，遠(yuǎn)處一個熟悉的人影往她們走來，她一眼就認(rèn)出安詩馨胸前那一大顆的項鍊。

    「林漾語?！拱苍娷澳_踩高跟，硬是比漾漾高了幾公分，由上往下睨著她。

    「學(xué)姐早?！寡卸Y的頷了首，雖然她看安詩馨看自己的態(tài)度還是很不友善。

    「小月呢？」安詩馨完全沒有多禮，雙手1插就是十足的女王態(tài)。

    「學(xué)長？他說早上沒有課要帶寞寞出去玩，怎么？學(xué)長沒跟你提過嗎？」漾漾說。昨天張寞然才打來說學(xué)長明天早上有空要帶他出去走走，所以明天沒看到他不用慌張。

    「他竟然！......」安詩馨看起來恚怒焦燥，「他們?nèi)ツ?？?/br>
    「這我不能說囉，寞寞要我保密?！寡檬种副攘藗€噓。

    「哼！別忘了，你欠我一個人情?！拱苍娷巴耆珔⑽蛄说栏咭怀吣Ц咭徽蛇@句話的用法。

    「我？什么時候？」漾漾1點也沒有印象自己欠過安詩馨什么。

    「是誰辛辛苦苦把你拖回房間的？」安詩馨一直記著，那晚幫漾漾是良心發(fā)現(xiàn)，但她還是欠她。

    「喔，你說那個喔......」漾漾實在不想承認(rèn)，但安詩馨幫了她是不可否認(rèn)的，不然她早就被野狼給啃掉了也不一定。

    可是寞寞說過要她保密的啊，現(xiàn)在該怎么辦啊？

    「哎唷......」漾漾看了巧芬一眼，她也兩手?jǐn)倲倹]法可施了?！负美?，他們?nèi)?.....」

    對不起了！寞寞！學(xué)長！

    「好了，沒你的事了?！拱苍娷暗玫搅怂那閳蠛?，揮揮手像在趕蒼蠅似的，頭也不回的就離開了。

    「厚！我真沒用！」漾漾自暴自棄的罵著自己，連個別人託的秘密都守不好！

    「沒辦法嘛，誰知道她會用這招。」巧芬安慰著她，只是就不知道安詩馨想做什么。

    「不過......學(xué)長會跟寞寞單獨出去也真稀奇耶！」巧芬聯(lián)想到了其他地方，「你說，他們那天被關(guān)在倉庫里......會不會......」

    「嗯？」漾漾還是聽不出來。

    「也許......學(xué)長喜歡寞寞喔？」巧芬大膽的猜測，依學(xué)長的個性，不無可能。

    「真的......假的？......」漾漾倒吸了一口氣，學(xué)長是跟她們說過他喜歡同性，不過寞寞......

    「只是也許啊。欸，寞寞他......」巧芬瞇起眼，好像想著怎么問出實情，「他有喜歡的人嗎？」

    「我怎么會知道啦！」漾漾說。一直以來他都沒有說過他喜歡過誰??！

    「他沒說過喔？」巧芬問。

    「他干嘛無緣無故跟我說？」漾漾很想離開這個話題。

    「你們不是很好嗎？」巧芬以為，以他們的交情應(yīng)該無話不談吧。

    「很好......」漾漾重復(fù)著，「我們是很好啊......但對于感情，我們有各自的隱私?！?/br>
    他，她，都有隱私。

    即使寞寞真的有喜歡的人，即使那個人真的是學(xué)長，那她又能怎么樣？

    她能因為喜歡就跟學(xué)長搶嗎？

    「??！我應(yīng)該要打給他，跟他說一下安詩馨?！寡s緊轉(zhuǎn)移話題，她不想在去想這些了。

    拿起手機(jī)，漾漾按下了心里默默存放著的那個號碼。

    ※※※

    「這樣喔......沒關(guān)係啦......不一定啊，也許她又不會來......好啦你不用太在意，我跟學(xué)長也沒做什么啊......好......好，掰掰?！?/br>
    掛掉電話，張寞然用左手把手機(jī)放回大衣口袋，而右手，正緊緊的和許月的手牽在一起。

    「怎么？是誰打給你？」許月問著。今天他趁早上空堂就約寞寞到山上的亭子來看風(fēng)景，據(jù)說這里逢秋天時，景色朦朧飄渺，又杳無人煙，萬葉轉(zhuǎn)黃，秋水潺湲，很適合情侶來這里做禁忌的事喔(？)

    「漾漾，她說她不得已跟學(xué)姐說了我們在哪。」張寞然把左手也塞進(jìn)口袋里，早晨的山可不像平地那樣暖和呢。

    「詩馨？為什么說不得已？」許月聽不太懂。

    「我也不懂?！箯埬宦柫寺柤纾负孟裾f學(xué)姐在找你吧？」

    「這樣喔......糟糕！她會不會跑來這里找我？」許月突然意識到自己還沒有準(zhǔn)備好要跟安詩馨解釋什么。

    「漾漾擔(dān)心的就是這個?！箯埬晃站o了許月的手。

    學(xué)長的手好大，厚厚實實的，比較起來他的手簡直像小孩，卻又有種被安全地保護(hù)的感覺。

    「那你擔(dān)心嗎？」許月也握緊了手中那微涼的小手，盡力的傳遞溫暖。

    「我？」張寞然把左手墊在前方的橫柱上，頭轉(zhuǎn)向右方的許月，「你會跟安詩馨走嗎？」

    「當(dāng)然不會！」許月立刻否決，他怎么可能跟詩馨？

    「那我還有什么好擔(dān)心的?！箯埬话杨^轉(zhuǎn)回眼前那片山水，美景盡收眼底，他微微的笑。

    「所以......讓她知道也沒關(guān)係？」許月試探性的問，畢竟他也想不出什么理由搪塞了。

    「她會不會......你知道，抓狂或是暴走之類的？」張寞然比較擔(dān)心的是安詩馨能不能接受她喜歡的男孩不要她的原因是因為他喜歡的是男的？

    「應(yīng)該是不會......可是我想不到她會有什么反應(yīng)?！乖S月也不了解，安詩馨的腦袋到底是怎么運作的。

    「那就別理她要干嘛了，反正，我是不會放手的?！箯埬粻恐S月的手放進(jìn)他的口袋里取暖，冷風(fēng)陣陣，他把外套的拉鍊再拉高了一點。

    「看不出來你這么勇敢呢?！乖S月故意調(diào)侃他，誰叫他一臉看起來就是膽小膽小的。

    「跟漾漾相處久了多少也得學(xué)一點，但我還沒她強(qiáng)?！共皇撬谏w，漾漾真的天不怕地不怕的。

    「呵呵，那你覺得要不要讓她也知道呢？」許月開始覺得，既然都決定不放手了，那不如說個痛快吧。

    「她啊......」張寞然還在考慮著，漾漾從不知道自己的秘密，要是她發(fā)現(xiàn)他跟學(xué)長在一起會怎么樣呢？

    「小月！」一聲呼喊從下方傳來，遠(yuǎn)遠(yuǎn)的，安詩馨的聲音在無他人的山間回盪，自然也就特別大聲。

    「天！說人人到！」許月回頭一看，安詩馨已在不遠(yuǎn)處往上走來，他卻不知道該以什么姿態(tài)面對。

    反倒是張寞然一臉鎮(zhèn)定，他緩緩的把牽著許月的右手從口袋里拉出，然后，就這樣看著遠(yuǎn)方。

    「寞寞......」許月明白了張寞然的意思，一瞬間心也冷靜下來。

    「小月！我來找......」安詩馨前一秒還興高采烈的表情，在看見那緊緊交握的雙手后，頓時崩解。

    「你們！......」安詩馨不可思議的摀著嘴，眼睛又睜大了一倍?！改銈冊谧鍪裁矗。俊?/br>
    「詩馨......我跟寞寞......」許月話還梗在喉里，安詩馨就開始歇斯底里了。

    「我不聽！」安詩馨立刻把雙耳用手遮住，「我絕對不相信！」

    「詩馨......」許月很想跟她說明白，但安詩馨說什么也不肯好好聽。

    「我不相信......」安詩馨眼眶里開始聚集淚水，「我的小月......我的小月怎么會......」

    安詩馨站在離兩人兩公尺遠(yuǎn)的小路上，雙手顫抖，眼看著她最愛的男人竟然牽著另一個男孩的手，這怎么可能會發(fā)生！

    「這就是你不接受我的原因嗎？......」安詩馨眼睛一眨，淚水立刻傾洩，「這就是為什么，你一直不肯接受我的原因了嗎！」

    「詩馨......我們可以當(dāng)很好的朋友啊......不是嗎？」許月想柔性勸說，安詩馨現(xiàn)在的狀況不適合受到更多刺激了。

    「我不要！」安詩馨大吼，「為什么我們就只能是朋友？......為什么你就喜歡他不能喜歡我？為什么！......」

    許月一時也不知道怎么解釋，他看向張寞然，他搖搖頭，但手沒放過。

    安詩馨看到這兩人竟然還在她面前用心靈在溝通！這不就是在諷刺她不懂他們兩個嗎！

    「啊啊啊??！」安詩馨徹底崩潰大哭，「我不要再見到你們兩個！」

    留下一句痛徹心扉的話后，安詩馨頭也不回的往山下跑，頃刻，山中又恢復(fù)先前的寧靜，只是多了份殘留的怨氣。

    兩人沉默了一段時間，張寞然看著天邊那片云總算飄了過來，而許月則是低著頭不語。

    「你沒有錯，學(xué)長?！雇蝗唬瑥埬粚χ諝庹f，「你并沒有做錯任何事?！?/br>
    許月抬起頭看著張寞然，現(xiàn)在，也只剩下他還陪著自己了吧。

    許月轉(zhuǎn)過身去用力的抱緊張寞然，「我們都沒有錯......」

    愛自己所愛的人，怎么會錯呢？

    「哈啾！」冷風(fēng)吹過，一聲突兀的第三者，讓兩人如驚弓之鳥四處張望。

    「嗯？」眼尖的張寞然發(fā)現(xiàn)了幾公尺外一個巨大的巖石旁，一截白色的帆布鞋就露在外頭。

    「那是？......」許月也看見了，但他一時想不起來在哪看過那雙鞋。

    但張寞然一眼就認(rèn)出來了，「林漾漾，給我出來。」

    許月一驚！漾漾躲在那里？

    漾漾不好意思的傻笑著慢慢從巖石后面伸出頭來，天曉得她在那里多久了。

    「被發(fā)現(xiàn)了啊......」漾漾難堪的走了出來，山上真的太冷了啦，害她不小心打噴嚏就露出馬腳了。

    「你在那里干嘛？」張寞然說，她什么時候躲在那里的？

    「我跟著學(xué)姐來的啊......我打給你之后就看見她騎著車走了，我就覺得她一定是來找你們，就跟著她過來了。」漾漾說，為了不讓學(xué)姐發(fā)現(xiàn)，她還故意走慢一點，剛好有個大石頭擋在那里最適合躲人了。

    「那你......」張寞然本來想問她什么，突然發(fā)現(xiàn)背后他跟許月的手還牽在一起，手一松就放開了。

    許月也松手，寞寞果然還是沒準(zhǔn)備好嗎？

    漾漾都看在眼里，那么近的距離怎么逃得過她的法眼，「我都知道......」

    漾漾微笑，粉紅的臉頰上有兩個小酒窩，「我都知道了啦?！?/br>
    張寞然緊抿著嘴，她都跟著安詩馨來了也什么都聽到了吧，藏也藏不住，索性再牽起許月的手，毫無遮掩。

    「寞寞，跟我來一下?！寡呱锨白ブ鴱埬坏氖滞?，把他帶到?jīng)鐾だ?，許月站在外頭，不明白漾漾要説什么。

    不過幸好漾漾看起來沒有多大的打擊，反倒是安詩馨不知道去哪了。

    「你們......什么時候的事??？......」漾漾把張寞然拉到一旁，小小聲的說。

    「就......慶祝你生日那天啊......」張寞然害羞的說，他真不知道跟別人說自己戀愛的過程是那么彆扭。

    「這樣啊......」漾漾勾起一抹笑，「其實我早就知道學(xué)長是了?！?/br>
    「你早就知道了？」張寞然吃了一驚，「所以你才會不相信邢閔宗的話！」

    「對啦，學(xué)長怎么可能喜歡我嘛！」漾漾很早就懷疑邢閔宗根本在胡扯了，只是也很難說學(xué)長會不會真的變了，現(xiàn)在看見他們牽著手的樣子，想也知道不可能。

    「那......你會像安詩馨那樣嗎？」雖然他知道漾漾不是這么情緒化的人。

    「拜託！我又沒......」漾漾本來想說她又沒有愛上許月學(xué)長，但話正要出口，她卻想到了另一個情況。

    要是當(dāng)她喜歡的不是學(xué)長呢？

    漾漾把道口的話給吞了回去，沒錯，她的確不會像安詩馨那樣歇斯底里，但看見自己喜歡的男孩牽著一個男孩的手，她比誰都還能體會安詩馨的心情。

    心碎，無可奈何。

    「嗯？」張寞然看著漾漾，怎么突然當(dāng)機(jī)了？

    「我沒有喜歡學(xué)長啊?！寡鷽Q定了，她可是勇氣過人的林漾語耶，區(qū)區(qū)告白難得倒她嗎！

    「不過我喜歡你?！?/br>
    「漾漾？......」張寞然愣住了，怎么漾漾突然冒出一句令他摸不著頭緒的話？

    「我很喜歡你，寞寞，一直都是?！寡睦锩俺鰺o比的勇氣，她完全不畏懼，毫無保留的將愛給說出口。

    「不過我以為你喜歡的是孤獨?！寡室庥脧埬徽f過的話來諷刺他。

    「我......」張寞然無法辯解，他現(xiàn)在有了許月學(xué)長，怎么解釋自己喜歡孤獨？

    「開玩笑啦，孤獨沒那么討人喜歡了對吧？」漾漾牽起張寞然的手，她始終離他那么近，卻又那么遙遠(yuǎn)的，看著他找到幸福。

    「孤獨真的一點也不討喜......」漾漾抱住了張寞然，他們可以那么親密，卻又沒有任何罣礙，她一點也不孤獨，她最喜歡人一直在她身邊??！

    「漾漾......」張寞然心疼著，漾漾是他這一生最美好的朋友，沒有她，他不會有這些人生，是漾漾的開朗樂觀讓他覺得，這世界還有那么一點希望，他還有活著的理由。

    「我還有一個問題問你喔......你要老實回答......」漾漾輕輕的靠在張寞然的肩上，盡量讓自己的心情平穩(wěn)。

    「嗯......」張寞然等待著。

    「如果，我說如果喔......」漾漾閉起眼睛，「如果你能愛我，你會愛我嗎？......」

    張寞然想也沒想，「會，如果我能愛你，我會非常非常愛你。」

    一聽見張寞然說的話，漾漾一瞬間就淚崩了。他還是愛她的，如果寞寞可以愛的話，他會非常非常愛她......

    天底下還有什么比這種痛心的愛還要來得甜蜜呢？

    漾漾滿足的微笑，雖然淚還是不停的從眼里撲簌而出，「謝謝你......」

    漾漾離開了張寞然的肩上，用手擦掉臉上的淚珠，笑容依舊美得令人揪心，「好了，我得走了，還有課呢......」

    「學(xué)長！好好對寞寞喔！你傷害他我是不會客氣的！」臨走前，漾漾依然灑脫的對許月撂了一番狠話，讓許月連連點頭表示承諾。

    「你們一定要，非常，非常幸福?！?/br>
    當(dāng)張寞然看著漾漾獨自往山下走去，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一片霧濛中時，他才發(fā)現(xiàn)自己也哭得一塌糊涂。

    原來孤獨的模樣，是那么令人痛心疾首，自己竟然沒有意識到孤獨的痛苦，還口口聲聲說自己喜歡孤獨，如今他做了背離的事，還有什么資格裝清高？

    更可惡的，他留下漾漾自己承受孤獨，卻沒記得就是漾漾陪著自己走過孤獨而讓他不覺得孤獨。

    他根本沒有真正喜歡孤獨，因為他不曾孤獨，真正孤獨的，是漾漾。

    張寞然忍不住的讓情緒宣洩，閉上眼睛后眼淚一直洶涌而出，他無法原諒自己對漾漾的愧疚，是忽視了漾漾給予他多么大的勇氣，讓他擁有今天。

    「不哭了喔......」許月走了過來抱抱他，但卻讓張寞然哭得更兇。

    他哭的時候有學(xué)長可以安慰，那漾漾哭的時候是不是也希望有個愛她的人可以陪伴？而不是一個不能愛她的人。

    「我覺得......我愧歉她好多......」張寞然抱住了許月，他無法克制自己的脆弱，漾漾甚至比他堅強(qiáng)，但她又怎么不會有脆弱的時候。

    「漾漾不會介意的......」許月拍拍他的頭，「她希望你過得很好，不是嗎？」

    「嗯......」張寞然把頭埋進(jìn)了許月的胸膛里，在他軟弱的時候，這里是最好的避風(fēng)港。

    「沒事的......」許月緩慢的撫弄著張寞然的發(fā)絲，任他在懷里啜泣。

    過了許久，今天的第一道陽光從厚實的云層里探出了頭，光線劃破天際，而空氣中的濕度少了點，溫度多了些，山中的氣氛開始活了起來。

    「寞寞，你看，太陽出來囉?！乖S月拍拍張寞然的肩膀，光線正往他們所處的涼亭照來，刺眼卻又令人溫暖。

    張寞然把頭從許月的懷里抬起，轉(zhuǎn)過頭去迎接今天的第一道陽光，彷彿被陽光曬乾似的，眼淚已經(jīng)不流了，而他看著云朵后的暖陽目不轉(zhuǎn)睛。

    許月牽起張寞然的手，他們十指交扣著，此刻，他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我們一定要，非常，非常幸福?！?/br>
    不知道是誰說的，秋日的山中，回盪著這句話。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