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和郁衛(wèi)軍的爭吵
此后半夜無夢,二人皆是。 郁芽是被“乒里哐啷”的敲門聲吵醒的。 她警覺睜眼時,因為昨夜哭過,眼皮還有點酸痛。 身旁的宋理之老老實實戴著耳機,沒被吵醒,被她的動靜驚醒。 他剛有意識,根本反應不過來,混混沌沌地問她怎么了,聲音低啞。 “沒什么?!庇粞孔屗^續(xù)睡,自己匆匆下床,理好睡衣后出去,走前不忘將房門關嚴。 宋理之:“……?” 飯廳餐桌前立著個中年男人,穿襯衫扎皮帶,相貌端正,身材偏瘦,小腹卻微凸,里面擠的全是煙酒殘留物。 郁衛(wèi)軍。 這三個字再加上這個人的實體,本身就是一種很惡心的存在。 大清早的,郁芽有點想嘔吐。 見她出來,郁衛(wèi)軍皺眉,疑惑道:“你昨晚在客房睡的?怎么不回自己房間?” “少管閑事。”郁芽踹了腳椅子,椅腳與地面摩擦出“呲啦”的聲響,殊為刺耳。 “誰準你進來的?”她不耐道,“有屁快放,放完趕緊滾。” 郁衛(wèi)軍氣得老臉憋紅,盯著她像要打人的樣子。 郁芽才不怕,挑釁般地仰起臉對著他,似乎期待著他的耳光落在自己臉上。 又不是沒挨過。 但郁衛(wèi)軍最終也沒有打。 被郁芽注視著,他像只漏氣的皮球萎靡下來,強撐著“慈父”的尊嚴:“我真不知道怎么把你教成這副鬼樣子的……” 裝什么裝,說得像他教過她一樣——他不成天忙著出軌養(yǎng)兒子嗎,有幾時陪過她? 女孩子雙手環(huán)胸,想起什么,先伸手把脖子上掛的收聲器關了,這才說:“請問郁主任到底有何貴干?” 能有什么貴干?這丫頭說話越來越沒教養(yǎng)!郁衛(wèi)軍想教育她兩句,又說不出口。 他確實對不起她和她媽,在道德上矮了一頭,一矮就矮到了現在。 思及至此,他嘆口氣,指了指餐桌上那幾大袋東西:“你劉阿姨說天氣涼了,怕你一個人不知道冷暖,讓我給你買點穿的吃的帶過來看看你……” 閑的。 郁芽是白眼狼,一點不領情,冷冰冰道:“你們送的東西我會嫌臟?!?/br> “你!” “說完了嗎?”少女不耐起來,“滾?。 ?/br> 郁衛(wèi)軍氣得直吸氣。他對郁芽沒有底氣發(fā)火,但有底氣教育:“丫丫,你看看你……你這樣子!我看你真的該去看心理醫(yī)生……” 郁芽掀起眼皮:“那你可以滾了嗎?” “砰”的一聲門響,比他來時更大聲,似乎摔響點就能彰顯出一個父親發(fā)怒的威嚴。 可笑。 郁芽走去餐桌前,垂眼看那些袋子。 衣服、褲子、吃的…… 她覺得有一點好笑。 何必送來惡心她呢?難道他們害死了她媽,就把自己代入到“父母”這個空缺角色里了? 她并不是這兩公婆養(yǎng)的小貓小狗,不需要他們的施舍。要不是因為未成年而需要從郁衛(wèi)軍那里拿生活費,郁芽連他的面都不想見。 “嘖”了一聲,她正準備如往常的每一次一樣將這些東西當垃圾,稍后再下樓扔掉,眼卻不經意掃到最邊上那個小的保溫袋。 熟悉的早餐店名在白底袋子上格外顯眼。 郁芽:“……” 郁衛(wèi)軍不知道她還綁了一個人在這兒,自然只買了一份早餐。 正好,郁芽看見他就惡心,半點胃口都沒有。 ——這份就拿去喂宋理之吧。 宋理之被她吵醒后便再也睡不著了。 他一只手還被拷著,坐起身來,沒有動。 只言片語的爭吵包含太多信息,他知道自己這時候應該分析拆解??刹恢罏槭裁?,腦子里閃過的第一個念頭居然是: 她很討厭那個男人嗎? 聲音掐斷,耳機隔絕出漫長的寂靜,少年人靠在床頭,眉心不自覺攢起。 那就是她的父親吧?應該。 她昨天晚上為什么哭呢?因為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