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解決的很快，得知衛(wèi)果心意的蕭諾，把壓抑在心里許久的話全都和衛(wèi)果坦白了個徹底。衛(wèi)果全盤接受，并且約定好了，絕不早戀，要做乖寶寶，等長大了以后，再說戀愛的事。

    衛(wèi)果這是權(quán)宜之計，哪怕她不能和自己早戀也無關(guān)緊要，只要蕭諾不同別人早戀就行。

    這件事唯一出人意料的是，提出“分手”的不是蕭諾，而是蕭諾那個一天要過一次紀念日的小男友。至于分手原因嘛…更出人意料。

    他在qq上是這么說的：“諾諾，我覺得我們還是分手吧。你說將來結(jié)婚的時候，一定會讓江晚月做伴娘，我害怕如果婚禮不給江晚月吃蛋糕，現(xiàn)場會被她砸了。所以我必須換個人喜歡了。我很心痛，每天都在想你，可我必須斬斷我對你的愛，結(jié)束這段錯誤的感情。”

    蕭諾看完五味雜陳，對小男友的愧疚消散的干干凈凈。

    仨傻子的別扭鬧了小半個學期，和好的第一秒?yún)s又像親姐妹一樣。連長輩們都感慨這幫孩子的變臉速度。

    …………

    江晚月的國畫水平在她初中三年級時有了質(zhì)的飛躍。也是那一年，中考在即，她無可救藥的文化課成績，似乎注定了她與高中之間，有緣無分。

    轉(zhuǎn)美術(shù)考隨便哪個中學的特長班。是少女時代的江晚月，給自己人生做得第一個最重要的決定。

    但不樂觀的是，她就算轉(zhuǎn)了美術(shù)走藝考之路，她兩百多分的文化課成績，花錢也沒辦法送她進高中。

    一個人的一生中，總有那么幾個覺醒思想的時刻。于江晚月而言，升高中就是第一次脫離稚氣的覺醒。她自知廢材，從不與花、衛(wèi)二人相比較。但她并不想就這樣結(jié)束學生生涯，她想要接受師父口中國家最好的美術(shù)教育。她想要看到更高更遠的山，想在每一次提筆潑墨畫山水時，筆尖有溝壑，心中有四海。

    堅定考高中上美院的開端，是師父掏心置腹的那段話。

    “你是這么有靈性，如此有天賦的孩子。要是只是止步于此，可真是浪費了！或許應試教育確實阻擋了性靈的你，如果你真的熱愛國畫，就應該睜眼看看更高更遠的地方。師父只你藝術(shù)之路的領(lǐng)路人，只要你走得更遠，站得位置夠高，你這一路，還能遇到更高的高山。想要邂逅這些高山，就必須得為了你的天賦和熱愛，克服對應試教育的排斥。我知你生性散漫，愛憎分明，我行我素?？珊⒆?，人在這個世界上，是不能夠隨心所欲的！你身處規(guī)則之中，又豈能掙脫束縛？只有真正的成為規(guī)則，或者規(guī)則的制定者，才有真正的自由。你的藝術(shù)生涯前景無量，切勿因一時稚氣而葬送！”

    和偶像劇里男主角幫女主角徹夜補習不同，整個初三年級，江晚月和每一個在應試教育考試里搏命奮斗的考生一樣，她把自己關(guān)在房里，除了畫畫之外，最多的就是學習。

    “我不和你們玩先，我要考去高中了。你們加油。等我考上了再聯(lián)系?！边@是江晚月閉關(guān)之前，對衛(wèi)果和蕭諾說得最后一句話。整個初中三年級，江晚月都在讀書。姐妹們都非常支持江晚月閉關(guān)，沒有一個人去給她添亂?！具B月月都搏命讀書了】，讓果諾產(chǎn)生了前所未有的緊迫感。

    那一年，衛(wèi)致和花高一，林灣調(diào)到了他們班，繼續(xù)延續(xù)了她堅韌不拔的愛情。江晚月雖然不喜歡林灣，但是從來沒有質(zhì)疑過林灣對衛(wèi)致的真心。她佩服林灣對衛(wèi)致的至死不渝，但討厭林灣為了得到衛(wèi)致，拉無關(guān)緊要的人下水和那些沒必要的所作所為。

    ……

    她去樂美高中部考美術(shù)的時候，畫了兩個小時的山水圖，肚子都餓空了。衛(wèi)致不知從哪兒知道她在考試的消息，她考完了在高中部特長樓樓下等她。他戴著學生會的袖章，站在門口，A市各個初級中學來考試的畢業(yè)班藝術(shù)生都看著他。他實在太過扎眼奪目，江晚月無法忽視他的存在。

    他看到她之后，也不管眾人的目光，對她說：“考試辛苦了，我?guī)闳コ燥?。?/br>
    江晚月從來沒有承認過那一瞬間因為衛(wèi)致而產(chǎn)生的虛榮心。她第一次感受到了被羨慕眼神包圍的感覺。周圍的少女，都在竊竊私語，她到嘴邊想要趕走衛(wèi)致的話，全都吞進了肚子里。

    “那是蠻辛苦！辛苦死了！十個雞腿都補不回來！要是考不上，就白辛苦了?！彼凉M不在意。

    衛(wèi)致微微蹙眉：“不會的。一定可以?！?/br>
    他帶她去了一家高中部附近的餐廳（那家餐廳價格定位高，地理位置不好，一直不愿向下兼容，以至于經(jīng)營不善，在她入學后不久就倒閉了，想再去吃雞腿的她遺憾了好久。之后的很多年，她都會想起那家餐廳雞腿的味道，不夸張的說，是她有生以來吃過的雞腿里，味道最好的。）。

    二人一個吃，一個看。江晚月聽著室內(nèi)的優(yōu)雅動人的爵士音樂，嘴里咀嚼著菠蘿腰果焗飯，手里還握著大雞腿。

    手邊的那盤各種口味的大雞腿，是衛(wèi)致給她辛苦考試的補償。

    或許是餐廳的音樂太美，難得的和平與安靜讓暴躁的江晚月覺得今天的衛(wèi)致似乎并沒有平時那么討厭。

    在不知不覺間，衛(wèi)致點的所有東西她都吃完了。

    她沉浸的吃，哪里看得到只顧著看她吃飯的衛(wèi)致？她的肚子正吞山河，他的眼里藏著星海。

    江晚月永遠不會知道，能促成他們第一次單獨吃飯，衛(wèi)致花了多少心思。

    ……

    她去了A市所有中學考了術(shù)科，美術(shù)術(shù)科的線都過了。只要中考達到各校藝術(shù)生的文化線錄取分數(shù)，她就可以順利的成為高中生。可人生不是偶像劇，她沒有拿到逆襲劇本。

    江晚月的文化成績實在太差了，即使她努力了整整一年，文化也只考了四百出頭的分數(shù)。這意味著，基本和樂美無緣。

    她本來也沒報什么希望讀樂美，所以根本不失落，她自美術(shù)線都過了A市各高中的那一刻起，就做好打算，她不挑，文化分能考上哪一所高中，就上哪一所。

    蕭諾的成績無壓力直升樂美，只是進不了火箭班，她也不想進。衛(wèi)果就差點了，但是大家心里都清楚，只要衛(wèi)建業(yè)一個電話，衛(wèi)果想進哪個班就能進哪個班。最后衛(wèi)果和蕭諾進了一個班。

    出成績之后，她把自己關(guān)在房里打了整整一周的游戲，別人都以為她是沒辦法上重點而心情不好，其實不是，她單純的因為讀了一年書，太久沒有打游戲看黃片，她想一次性把自己受的委屈都彌補回來。那一周的江晚月，在房里打完游戲看黃片，看完黃片打游戲，偶爾累了，會看黃書調(diào)劑一下。

    ……

    沒想到這個行為落到最疼她的小莊阿姨眼里，成了——“應試教育害人，把最大大咧咧的孩子都整抑郁了?！?/br>
    她的話落到剛放學到家的高中生耳朵里。

    “媽，我去章阿姨家吃飯?！?/br>
    “好好好，正好，我怕你章阿姨心情不好，她一向喜歡你，你替我去看看。千萬別說月月的成績，別給阿姨找不痛快哈！”

    衛(wèi)致點了點頭。

    他推門進來的那瞬間，江晚月正在看一本叫做《都市傳說·少婦白潔》的超厚地攤小說。

    她聽到扭門聲，嚇得把書直往被窩里藏。

    衛(wèi)致看到她臉頰慘白，被子里藏著什么東西，一向冷靜自持的他。眼里閃過了一絲恐懼和不確定?！疽钟羟榫w可怕之處在于，患者隨時會因不可控的痛苦而尋短見】這定義一旦下了，就再難理智。他沒有遲疑，掀開被子去奪她被窩里的刀片。

    不，語句不夠準確，是臆想出來的刀片。

    然而……

    他看到的是……

    江晚月沒有穿褲子白花花的大腿，以及腿間那條不屬于女孩穿的，蠟筆小心圖案的，小男孩穿得黃內(nèi)褲，和一本《都市傳說·少婦白潔》。

    渾身上下的血液都在此時凝固，他強行冷靜，故作淡定地把被子蓋了回去。

    江晚月全程都是懵的。

    衛(wèi)致臉上每一個毛細血管的桃紅色，都在提醒她剛剛發(fā)生了什么。

    她想尖叫，但怕把老媽招進來，她想打人，但她手里還有她的寶貝白潔。

    衛(wèi)致憋了好久，才說了一句：“抱歉?！?/br>
    “抱歉沒用，我可以報警嗎？”她忍著叫垮這棟樓的沖動，咬牙切齒道。

    “不可以。未成年人看yin穢色情讀物，會被批評教育?！?/br>
    江晚月哭了：“我能請您出去嗎？別打擾我成嗎？大姐，算我求你?！?/br>
    衛(wèi)致嚴肅的點了點頭：“嗯?！?/br>
    但這個時候，章程芳的聲音傳過來伴隨著她局促的腳步聲：“江晚月！??！”

    江晚月嚇壞了，一把拉過在床邊的衛(wèi)致，二話不說就往自己被窩里塞。在老媽來之前，她把衛(wèi)致整個人都塞進了她的身下，被她緊緊壓住。然后緊緊的蓋住被子。衛(wèi)致身體的正面被江晚月背面壓著，兩個人在被窩里的姿勢，要多別扭有多別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