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她說:「那就表弟男朋友啦。」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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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過后。 她肩窄背薄,身形依舊單薄,但他知道那雙肩所負起的擔子有多重,那是連成年男子都感沉重的擔子偏偏落在那雙肩上。她思考慢、步調(diào)慢,但她沒躲避,像頭牛一樣毫不猶豫地扛起這一切,即使感到吃力辛苦亦然。得悉她滿肩包袱的一天,他非但沒嚇到避開她,反而想過犧牲他向來嚮往的自由來分擔她所肩負的。 有生以來,他首度發(fā)現(xiàn)原來有東西比自由還要重要,那就是——「格格。」 樓格格聞言身一慄,她沒回首,嫩唇牽了牽,輕喚:「表弟。」 乍聞那個久違的稱謂,耿子騫未像過往感到刺耳,但不住默了一大個?!浮?/br> 深吸了口自由的空氣,樓格格面向遼闊無際的天際,漾出甜美的笑容,娓娓道出她心中的打算:「你表姐我跟你表姐夫剛剛簽紙離婚了,表姐想在外頭租間房子跟表弟一起住,不知道表弟賞不賞面,接不接受這個婚姻失敗的表姐呢?」 耿子騫身心皆一震,走上前從后伸臂將她摟抱在懷,頭停泊在她的頸窩處,嗅聞令他為之眷戀的香味與氣息。「怎會不接受?我等這天等很久了……」他才不想整天叫她嫂嫂,像是不斷提醒她成為了哥哥的女人般,簡直是一種虐待。 「那就好了,今天簽了紙,明天找房子——」她雀躍地道,彷彿笑容能透過空氣感染般,他也跟著笑了。「表姐很有魄力,表弟明天跟表姐一起找房子——」 「嗯嗯,雖然嫁錯郎沒了一年青春,但有筆膽?zhàn)B費掩著家中一老的口都劃算,所以沒關係啦——」樓格格寬容地道,向來繃得有點緊的肩肌松開了不少。 生怕她又會為了家中的財政問題而重蹈覆轍,他頗為焦急地道:「喂,你有了我還嫌不夠?我快畢業(yè)了,現(xiàn)在寫軟件都賺不少,可以儲錢買房子困住你——」 原以為她會因此而高興,怎料她竟義正詞嚴的教訓他來著:「有錢就儲起拿來出國旅游,好端端干么背債做房奴?換硬幣砌就好了——」砌別墅連花園都行。 意料之外的回應令耿子騫一愕,不過他很快便反應過來?!改阆胪藛??」 樓格格伸直兩臂拉松臂肌,無比開懷地笑言:「由今天開始我自由了,我要做我喜歡做的事——」側(cè)臉上的歡悅撼動了他的心坎深處,致使他不禁收緊兩臂,俊臉更往她小巧的耳垂貼,低喃心中一直渴求得到的:「你決定嫁給我嗎?」 一抹賊笑躍上水唇,樓格格故意一字一句道:「不、是、啊——」 耿子騫又是一愣,藍眸閃過失望:「即是同居?」這個過往老是硬性規(guī)定他要幾點離開,又得先后離開的女人竟然要求同居?她是燒壞腦子還是終于開竅? 「是啊?!箻歉窀癫患偎妓鞯氐?,那漫不經(jīng)心的調(diào)調(diào)令他心焦不已,害怕再有變數(shù)的他急得決定要求婚:「你不怕被左鄰右里講間話嗎?乾脆跟我結婚吧?!?/br> 她側(cè)首裝佯將他由頭到腳打量一遍,才笑說:「但我還未決定嫁不嫁你——」 這么一來,耿子騫更心焦,把她摟得更緊。「你不嫁給我還能嫁誰?」 「嫁誰也可以,小我八歲、小我十歲都行,只要我喜歡就可以了——」樓格格滿不在乎地道,使得耿子騫渾身一僵,滿腦子思緒雜亂,小她十歲都行?她跟比他小的男生搭上嗎?是何時發(fā)生的事?怎么他會不知道的?還是說她現(xiàn)在喜歡年輕的?所以決定選比他還要年輕的?那傢伙是誰?「小你十歲的人是誰?」 「未遇到啊,遇到再告訴你——」樓格格故作神秘地道,臉上滿是憧憬嚮往。 「誰準你遇到?你是我的——」他霸道地作出宣告,焦急得猶如熱鍋上螞蟻。 可樓格格完全不吃這一套,糾正他的說法:「我不是你的,我是我自己的——」 「你——」耿子騫被氣得一時語窒,下意想要扳過她的頭,直接用強吻的堵住那張該死的紅唇,可他還未能將想法附諸實行,那張嘴巴又說出令他既錯愕又煩躁不安的話兒?!父螞r我現(xiàn)在沒結婚的打算,我決定要實現(xiàn)自己的理想——」 「……」 沒錯過他連番受挫的可愛反應,樓格格母愛涌現(xiàn),沒再欺負身后的大男孩,沒再游花園,開始入正題:「你不是曾說過沒理想的人都跟行尸走rou沒分別嗎?」 他腦袋聰敏,馬上曉得她的意思,激動地道:「喂,這樣跟那樣是兩回事——」 「一回事,要一件一件來。」樓格格固執(zhí)己見地道,并樂于與他分享自己新的人生計劃?!肝椰F(xiàn)在二十九歲,二十九歲開始實踐理想,三十五歲要做到臺灣知名女畫家,三十八歲要揚名海外,四十歲才考慮結不結婚——」 他又是一度錯愕,連他自己都數(shù)不清一整天下來被她雷到多少遍,只知每次都被雷得不輕。「你之前不是說三十歲要生孩子嗎?怎么拖到四十歲才結婚——」 「是四十歲考慮結不結婚。」她更正,又道:「孩子不生了,我根本不喜歡小孩,更何況……表弟你已經(jīng)是個小孩了,我為什么要多生個小孩折騰自己?」 深明她向來死腦筋,他沒傻得再跟她辯論,選擇退讓,但不打算妥協(xié),「好了好了,你怎說怎好,但怎么又是表弟,不能升級一下嗎?打電動打久了都會升級——」雖然沒名沒份,但他們好歹都相處了三年……關係總會有些少進步吧? 樓格格思考了一陣,便笑答:「那就表弟男朋友啦?!?/br> 耿子騫一愣,又被雷到,抱著僅持一絲希望問:「就不能砍掉前面兩個字嗎?」 「不、可、以——」樓格格逐隻字逐隻字地道,態(tài)度堅定不移。 縱感無奈,他還是選擇妥協(xié),不過就只有這一刻而已,皆因他會在未來的日子里感染她的思想?!负煤煤?,我認栽,但我早晚要你嫁給我的……表姐女朋友。」 樓格格自然曉得大男孩心里打著什么如意算盤,故以『表姐』的身份稍為提醒一下『表弟』:「做人別這么鐵齒,到我快四十的時候,你就不會這樣說了——」 「到你快四十的時候,我都快三十夠成熟,到時你就不會再嫌我是小鬼?!?/br> 「小鬼就是小鬼,我一天未死,你在我眼中一天都是小鬼,一輩子都是小鬼?!?/br> 「就算我是小鬼,到時你還是得嫁給我這個小鬼——」耿子騫虛張聲勢地道。 「不一定啊,我近來參加大學同學會才知道大我一屆的學長成了鑽石黃老五,有同學悄悄跟我說我才知道原來學長曾經(jīng)暗戀了我兩年呢——」樓格格一面歡欣,看得耿子騫更加焦躁不安,覺得草木皆兵,情敵遍地?!改慵藿o老頭干嘛?」 「什么老頭???」她輕斥,毫不在意對方會否吃醋,興奮地分享她所鐘情的類型?!改腥怂氖恢?,年紀越大越有魅力,像小布就是,超有男人味的?!?/br> 「我覺得是年紀大機能壞,小布都快五字頭,你要選都選個年輕力壯的,不然日后你想要,他都有心無力——」那個半路殺出來的學長給他靠邊站—— 「也是的……」樓格格刻意擺出認同狀附和,另補充,故意挑起某人敏銳的神經(jīng):「那我到四十歲時還是選個二十歲的年輕小鬼來個老牛吃嫩草好了——」 「你——」她四十歲時,他都不再是二十歲的小鬼,不可能是嫩草那一列——「這個女人……看來我要加把勁令你改變原定計劃在四十歲前嫁給我,兼且要你心甘情愿叫我一聲老公——」而不是什么見鬼的『表弟』或是『表弟男朋友』! 「那你努力加油了——表弟?!箻歉窀窆首鞣笱芰耸碌臑榇竽泻⒋虼驓狻?/br> 「是表弟男朋友——」耿子騫孩子氣的執(zhí)意更正,她休想借故降他級—— 「是是!表弟男朋友——」她應得很敷衍,可她的敷衍成功換來熱情的一吻。 中午時份太陽高掛,熱力四射,她完全感受得到那份熱力,但任太陽再熱亦不及他十分一,她是個很慢熱的人,所以一直不擅長應付熱情的人,而他偏偏是屬于熱情那類,還要是非常熱情那種,她一直想避、想拒,到后來才明白自己想避不是因為不擅長應付,而是怕當自己受對方感染熱起來時,對方已熱情冷卻。 終歸究底,她從前太怕受傷,所以經(jīng)常推開他,推說自己想要理智的愛情。 其實,她很渴望那份熾熱如火的愛情,很愛看那雙藍色眼睛閃鑠著火熱專注。其實,她的愛情由始至終都不需要計劃,也不需要太多現(xiàn)實考量,只要一天彼此間的熱情未全褪,即使就這樣表姐表弟呆在一起都會得到最完美的結果——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