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藍(lán)英漢
片刻之后,一行叁人走至了未央宮。 看見汝漓出現(xiàn),說笑的眾人停了下來,好奇的望過去。 但是當(dāng)看見走在汝漓與導(dǎo)業(yè)之間的白雙時,又都紛紛忍不住交頭接耳了起來。 “這,白侍郎的小女兒,怎么跟大師在一起?” “我也瞧不出門道來?!?/br> “好幾次我都在白馬寺看見了白小姐,興許是近日來迷上了佛法,所以才在剛才佛法場散了,去尋大師解惑了吧?” “這是在宮中,又不是白馬寺,此舉多多少少有些不合規(guī)矩吧?” “……” 如此的聲音在耳邊傳來,同樣疑惑的白氏聽得如坐針氈。 此時因為一些事情耽擱,此時才跟著平關(guān)伯夫人來的白瑚也瞧見了白雙。 母女倆相對一看,白瑚就站起身,走到要落座的白瑚面前說:“雙兒,我讓你幫世子爺問的問題,可在汝漓師父那里得到了答案了?這木雕,是不是佛門遺物?” 說罷,便不著痕跡在往白雙手中塞了一塊小小的木雕。 小小的木雕下面墜著一塊玉佩,木雕散發(fā)著淡淡的檀木香,有些像汝漓房中的味道。 白雙先是一愣,隨即捏住了那木雕。 她認(rèn)得。 這是姐夫前幾年從邊境帶兵抗敵回來時,帶給jiejie的禮物。 本就是佛門物,卻非遺物。 但白雙不是傻子,知道jiejie這是在幫自己,便點頭說:“問過了,此物是為佛物,但卻不是遺物。” 兩人的聲音不大不小,倒是只有身邊的幾位能夠聽見。 而這幾位官家太太和千金,是出了名的嘴碎,那便不愁其余的人不會不知道了。 “如此,我便安心了。免得不明不白將此物留在自己的身邊,反而惹了佛祖的惱怒。” 說罷,白瑚便拿著自己的玉佩又轉(zhuǎn)身朝著自己的座位去了。 白雙也坐下,這才聽見了耳邊窸窸窣窣的聲音。 果然,方才自己跟jiejie的對話,就已經(jīng)被這些個夫人小姐傳開了。 此時這殿中只有臣子與家眷,皇上、太后,以及各位妃嬪此時還未入席。 汝漓跟導(dǎo)業(yè)的身邊也是宮人鞍前馬后的伺候,就單獨落座在主位的左手邊。 偌大的宮殿中不安靜,但也不至于吵鬧。 畢竟是在宮中。 但就有好事的人,抓著這女子跟在貴人一同來的點不放。 只見臣子席上有一年輕男子起身,看了一眼此時正端正坐著的白雙,又看了看端著杯盞,在帽緯下喝茶的汝漓,然后走到了他的跟前去。 “汝漓大師?!?/br> 這聲音不小,白雙聽見后同眾人一起,將目光投了過去。 這人不陌生,顧知夏看著說話的男子,想起了那日在白馬書院時候事情。 那日輕浮無禮的人,不就是這位嗎? 可他叫什么名字,是誰家嫡子,白雙卻記不得了。 “何事?” 汝漓的聲音冰冷疏離,透過一層輕紗都讓人覺得有些膽顫。 但他平日里待人就是如此。 “汝漓大師,在下藍(lán)英漢,乃工部尚書嫡子。如今在太子麾下做事?!?/br> 藍(lán)英漢說到此時,多少有些得意。 他模樣不丑,反而端端正正的,一臉正氣。 女眷席上的人看過去,大多數(shù)未出閣女子都拿了手帕或是扇子這在了自己的半邊面頰上,悄悄的盯著這藍(lán)公子。 可白雙卻心下惡心,知他這正氣都是裝的。 汝漓聞言淡淡道:“藍(lán)施主。” 藍(lán)英漢此時轉(zhuǎn)頭看了一眼望過來的白雙,眼中閃過了一抹jian計之色,說:“聽聞白二小姐向您解惑了,在下想知道,白小姐的惑是何?” 此時的聲音又不大了,白雙沒聽清楚,卻也知這藍(lán)英漢跟汝漓說話不會是好事情! 況且上次自己還輕視了他,這人該不會記仇到現(xiàn)在了? “此事說于藍(lán)施主不妥?!?/br> 汝漓淡淡打發(fā),帽緯下的英俊面容上,卻染上了星點不愉。 看樣子這位藍(lán)施主,是打上了白雙的主意。 “有何不妥?在下與白小姐算得上同門,不過是有幾分好奇,不知道她何時對佛經(jīng)如此感興趣了。” 白瑚也注意到了這邊,偏偏只有白侍郎和白氏沒想到這工部尚書之子,竟然會對雙兒有心思,所以看都沒有看過去,只與身邊的人交談。 藍(lán)英漢話語中透露出了他的興奮,他是想在大庭廣眾之下拆穿白雙與汝漓,還是如何? 汝漓眉頭微蹙。 他耳力向來好的超乎常人,只是年前從摩國回來,才不知為何染了五感朦朧之癥,但正常時,他還是能聽得清很遠(yuǎn)的聲音。 比如方才,白雙與jiejie交談的聲音,他一字不落的聽進(jìn)了耳朵。甚至她一個人坐在那里,不愿與人交談,只時不時看向自己這方的小動作和嘆息、喝水的聲音,他都一清二楚。 但汝漓的沉默并未讓藍(lán)英漢覺得尷尬離去,反而道:“還是說,白小姐與汝漓大師同來,那之前并非在說佛道經(jīng)?” 頗有幾分咄咄逼人的意思。 汝漓此時微微抬頭。 坐在他右手側(cè)的導(dǎo)業(yè)已然心急如焚,便早先他一句開口說:“藍(lán)施主,此事乃隱私,但也真是求惑,再無其他事。但若當(dāng)真好奇是何事,可以親自去問問白小姐?!?/br> 這話正中了藍(lán)英漢的圈套。 他七天前拜入了太子麾下,從同僚那里得知太子有心納白雙進(jìn)太子府。自己是嘗不到美人的滋味了,但是他也不敢奪太子口中之食。 后白馬寺偏門中死了一位齋戒的公子哥,那人竟也是太子門生。藍(lán)英漢便是從那一日開始正式為太子料理下事,這一來一往的,他就知道了白雙到白馬寺尋貴人之事了。 他可不信白雙會喜歡這枯燥乏味的佛法? 方才他聽經(jīng)時都快睡著了。 所以便大膽猜測,看來這小蹄子是看上了這位貴人了? 還真是放肆。 藍(lán)英漢本就是睚眥必報之人,上次被落了面子,這一次他倒要看看,在眾人面前揭穿白雙的心思,她往后又有何臉面。 “如此——”他故弄玄虛,拉長了聲音又說:“方才白小姐可不是這么說的,難不成當(dāng)真貴人與她之間是有何不能說的事?” 話語一落,眾人紛紛看向了白雙。 她心中咯噔了一下,將這藍(lán)英漢在心中罵了個狗血淋頭,然后就要說話。 而那道娓娓之音卻忽然響起。 “非也?!?/br> 汝漓輕輕開口,說:“藍(lán)施主說話不可斷章取義,不擔(dān)責(zé)任。此事惹得議論紛紛是小,但折損白施主的名聲是大。若你真想知道,貧僧不是不可說,只是這后果,藍(lán)施主可要想好。是信手拈來誹謗辱他人名聲,還是刻意傳謠,辱我佛門,不知藍(lán)施主擔(dān)得起哪一項?” 他不開口便好,一開口便令那藍(lán)英漢后怕的退了半步。 這語氣,似是要殺人。 當(dāng)真是從這一花一木都要保護(hù)的和尚嘴中說出來的? 藍(lán)英漢有幾分騎虎難下的感覺,便皺了眉頭問道:“大師這是何意?” 來了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