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他出現(xiàn)了
127 十一月初二。 屋外是鞭炮聲連天,屋內(nèi)一切裝飾換做同嫁衣一個顏色的被蓋、紅燭、窗花。 白府里外最多的是大紅綢緞與燈籠,陰郁一個多月的白府多少被這紅艷感染,有人露出淡淡的笑意來。 所有的東西都是白氏要求cao辦的 ,縱使府中上下并沒有人考好這樁親事卻都真心祝愿二小姐。 再加上白氏昨夜的話還在耳邊旋繞。 ——即便不是你想嫁的人,但娘還是要你風(fēng)風(fēng)光光出嫁,讓所有人都知道你是尚書府的寶貝,不能被欺負(fù)。 原本心中冷靜淡漠的像是遠(yuǎn)看著別人成婚的白雙,一想到這就忽然眼眶一熱。 喜婆以為白府染上的一層悲傷是因為白雙出嫁,于是便在一旁討著吉利話。 天子病重,太子成婚原意是為天子沖喜,所以這一場婚事舉辦的異常熱鬧和喜慶。 屋外是來賓祝賀的說笑聲與喜樂聲交雜。 屋內(nèi)除喜婆外只有秀兒低低的啜泣和白氏的無言。 白雙盯著銀鏡中自己那張被胭脂點(diǎn)紅的臉緩緩閉眼,蓋頭蓋上后她才幽幽睜眼。 喜婆夸她傾國傾城、美艷無雙,但她實(shí)在是不想看見自己這一副樣子。 而垂在腿上緊握的雙手中,白雙捏著一塊碧玉。 這并不是盒子中的那塊玉,是昨夜玉貴妃才讓人從宮中捎出玉佩。 這才是黎綬當(dāng)初丟在火中給自己留下似是線索的玉佩,一直到雞鳴時候才送到她手中。 那時候的她已經(jīng)被催促著起床,換上嫁衣、梳妝打扮等待天亮?xí)r出府。 晚了。 一切都已經(jīng)晚了。 但凡玉貴妃早半天將玉佩送到她面前,她都會昭告所有人,自己收下太子的定情信物只是一個誤會。 不過現(xiàn)在說什么都沒意義了。 白雙認(rèn)命的嘆氣。 “吉時到!” 喜婆高亢的聲音的響起,閨房門被砰地一聲打開。 進(jìn)來的一堆人都是往日與白雙關(guān)系比較好的千金小姐,嬉鬧著將白雙送出閨房。 有人過來扶著她手臂,推搡間那人湊近她耳邊,“你做不了太子妃?!?/br> 白雙心中咯噔一聲。 這聲音她并不陌生。 “什么意思?” 那人又道:“若你今日鬧出一些事來,你就做不了太子妃?!?/br> 聽不清話語中是提點(diǎn)還是威脅之意,白雙盯著自己腳下旁那雙頂珍珠的綺羅金織鞋。 她還想說什么,但那只緊緊攥住自己手臂的手忽然松開,那雙腳也落后再也尋不到。 “樂喜公主小心!” 身后有侍女擔(dān)憂的聲音。 是了,請柬是送去過樂喜公主府一張,只因溫楚楚在皇宮中幫過自己一次。 方才說話的人便是她。 白雙還想問個通透卻已經(jīng)被人簇?fù)碇礁T口。 不做太子妃又如何?白雙并不在意那個位置。 只是讓她驚詫的是,溫楚楚如何知道自己今天會鬧出一些事情來…… 她走下白府階梯,腦中已沒有再思索那幾句話。 看不清蓋頭外是和場景,但白雙知道此時父親一定站在府門口等待她轉(zhuǎn)身。 身邊攙扶自己的人變成喜婆,白雙推開喜婆忽然轉(zhuǎn)身準(zhǔn)備揭下蓋頭。 喜婆始料不及哎喲一聲跌坐在地。 原定便是她在尚書府門口親口說出要與父母恩斷義絕,在無數(shù)達(dá)官貴臣與前來觀望的京城百姓見證下白尚書也會點(diǎn)頭同意。 這樣她嫁去太子府便于白府無關(guān),父親依舊只是為圣上為大黎效力,以及往后她在太子府的所作所為也同白府無關(guān)。 但手還沒有抓住蓋頭,一雙強(qiáng)有力的大手就忽然扶住白雙。 與其說是扶住,倒不如說這人將她的雙臂緊錮。 “不可?!?/br> 伴隨著這句話,隱隱約約一絲檀香鉆進(jìn)她鼻中。 話音甫一落下,白雙渾身僵住,下一瞬眼淚便刷刷往下掉。 她的心在這一瞬間便亂起來,如同無數(shù)匹駿馬飛馳而過又來了許多,白雙難以讓自己平靜。 但還未做出反應(yīng),喜婆已經(jīng)被人扶起上前。 “你這個轎夫怎敢如此無禮?!” 喜婆看見兩人挨的如此緊心中一驚立馬去將兩人分開,然后大聲唱祝詞轉(zhuǎn)移其余人的注意,否則此事若被人編排恐生事端。 新郎可是太子,她一個喜婆如何擔(dān)的住責(zé)? “炮竹響喜樂揚(yáng),天賜白家女兒緣良……” 喜婆用力將白雙帶上喜轎,等她反應(yīng)過來時已經(jīng)來不及了。 秀兒終是忍不住,大聲道:“夫人老爺,奴婢請求陪小姐嫁去?!?/br> 白雙并未挑選陪嫁丫頭更無家丁,她是打算只身獨(dú)往那狼窩。 白氏自然是應(yīng)允的,多一個人去便會給雙兒多一份照顧。 于是秀兒就跟著花轎前去。 雖不合禮法,但所有這場婚事本就因為著急未按照正禮進(jìn)行。 最多等白府這丫鬟去太子府后到禮成才能編進(jìn)太子妃院子。 但白雙并無心理會秀兒這事,緊緊壓住自己胸口努力讓自己平復(fù)下來。 轎子抬起,她立馬掀開蓋頭準(zhǔn)備跑下去,可方才那萬分熟悉的嗓音又開始回蕩在耳邊。 是黎綬,是她的汝漓。 他竟然還是回來了! 看樣子黎綬是有辦法應(yīng)對,白雙猶豫萬分,最終還是選擇相信黎綬。 壓下自己心中的忐忑,她又蓋好紅蓋頭。 等到回娘家省親時她再同父親解釋。 白家嫁女,十里紅妝。 此陣仗讓京城人人稱奇。 即使因為婚事緊迫,并非事事皆合皇室禮制,但白雙出嫁轟動全京城更甚當(dāng)初白瑚嫁進(jìn)平關(guān)伯府。 喜轎繞過京城停在太子府門口。 轎子傾斜,熱鬧聲中,一只手伸進(jìn)轎子里,白雙猶豫片刻只抓住這只手臂上的袖子。 感覺到她的疏離,黎練忽然稍稍用力。 白雙剛起身沒站穩(wěn)便從喜轎中跌出,然后便跌進(jìn)黎練懷中,耳邊也忽然傳來他似笑非笑耳朵聲音。 “看來你學(xué)乖了?!?/br> 白雙一怔,立馬從他懷中抽離。 沒有回應(yīng),耳邊還是震耳的喜樂和笑語聲。 但白雙卻在努力的辨別黎綬是否就在這附近。 可惜充斥鼻中的只有炮仗刺鼻的味道。 大紅綢花將白雙與黎練分開,動作木楞的如同支木棒的皮影。 因著皇上的病,皇后照顧在旁并沒出面太子府,但拜堂此禮節(jié)不可少。 正位上擺放著是代替皇上皇后的皇室用品,也是給太子與太子妃的賀禮。 眾人看著坐上擺著金銀如玉和最大的夜明珠,便不覺得白雙是被輕視。 兩人被引進(jìn)正廳,白雙看不見外面也知道自己和黎練此時是所有人的目光焦點(diǎn)。 祝賀聲不絕于耳,她握著紅綢的手心逐漸滲汗。 倘若今日按照與父親所約定的話語做下去,白雙可能已經(jīng)破罐子破摔一直到禮成。 但她只黎綬一定已經(jīng)混進(jìn)太子府中,說不定此刻正在某處看著他們…… 白雙不愿再黎綬的眼前同他人禮成。 秀兒確實(shí)停在府外,她想暗示秀兒幫忙也沒法。 此刻白雙似是已聽不見外界任何聲響,只一心在黎綬和不要拜堂兩件事中輪轉(zhuǎn)。 正在思忖如何應(yīng)付過去,忽然有東西燒焦的味道傳來,白雙回神才意識到身旁的人全都慌亂起來。 “走水了!走水了!” “是正廳外著火!” “保護(hù)太子殿下!” “快去打水!” “……” 有人大喊著,黎練竟然一把將白雙摟在懷中往后退去。 “別怕。”話畢,他叫來封簽,“送太子妃回院子?!?/br> 白雙心中咯噔一下,匆忙揭開蓋頭。 只見正廳門口火勢熊熊,她聞到其中混著酒香便知這火并不是偶然。 封簽卻一下?lián)踉谒?,讓她不能從人群中找到黎綬的影子。 “請?zhí)渝畔律w頭隨屬下去回主院?!?/br> 回來了噢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