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風(fēng),你不愧是鄭尋的兒子
夜涼如水,明月掛于中空,月光灑在女孩身上,像是給她鍍了層金光,讓她整個人都熠熠生輝。 她跑過社區(qū),跑過人民公園,跑過澎湃洶涌地海邊,她一直向前跑著,仿佛永遠都不會疲累一樣,一直一直向前跑著。 方葉最終停在距離嚴落家的外圍,她不敢進去,她怕,她怕鄭尋與方麗娟會尋過來,她戀戀不舍地最后又瞧了一眼,之后離開了。 嚴落坐在書桌前預(yù)習(xí)著明天要學(xué)習(xí)的知識,耳邊逐漸傳來由遠及近地警笛聲,卻不止一輛在響,越來越近了,他開門走出去,走到院子里,原來警車是奔著他家來的。 穿著便衣的警察向他走來,“你好,你爸爸在家嗎?” “不在?!?/br> “那家里現(xiàn)在就只有你一個人嗎?” “...嗯?!?/br> “那......” “費那么多話干什么,直接進去看!”還不待警察說話,一個尖利的女聲響起。 嚴落看向那個女人,他記得她,她是方葉的姑姑。 那名便衣警察看了眼女人旁邊站著的男人,在接到示意后,轉(zhuǎn)頭問嚴落:“那我們可以進去看看嗎?” “...可以?!?/br> 便衣警察揮揮手,就有幾個警察進了嚴落的家。 嚴落看著方葉姑姑身邊站著的男人,男人雖是西裝革履,但是,明顯出門的時候著急了些,穿的是家居的拖鞋,嚴落想,這明顯不符合男人給人的氣質(zhì)。 只是,為什么方葉的姑姑會來?還帶著警察?難道方葉又不見了? 難道,方葉又想不開了?! 嚴落想到這里,不敢往下想,心里不由地擔(dān)心,她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她的姑姑和...... 嚴落又看了眼男人,和這個男人到底干了什么?! 他們到底干了什么?讓方葉有家不想回,回去了之后又離家出走?! 男人似乎感受到了男孩的視線,凌厲地視線盯到嚴落身上,嚴落被他盯著,說不上來他的眼神中包含著什么樣的情感,但那眼神絕對不是一個長輩對一個晚輩該有的友善,好像存在著某種敵視,以及輕蔑。 嚴落不露怯地回望著他,男人本來緊鎖地眉也因男孩平淡地視線而像上微挑,心情瞬間更遭,在鄭尋看來,這兔崽子明顯是在挑釁了。 沒過一會兒,三五個警察從嚴落家出來,對為首的說了幾句話,為首的便衣警察對那個男人搖搖頭,而后男人摟著他的妻子,坐上了車。 一行人震驚四座地來,而后留下迷茫地嚴落和同樣出來湊熱鬧的眾人浩浩蕩蕩地走了。 嚴落在他們走后,又過了一小會兒,就騎上單車去了海邊。 他風(fēng)風(fēng)火火抵達時,看到的只有空無一人的沙灘以及獨自樂得自在地咆哮著的海浪。 嚴落爬上礁石,獨自在寒夜中待了會兒,在確定他想見的人不會來時,騎上單車回家了。 周五上學(xué),方葉沒來。 周六上學(xué),方葉沒有來。 周日上學(xué),方葉還沒來。 周一上學(xué),方葉還是沒來。 這期間,那個男人來過一趟,嚴落記得,男人上次來的時候,雖然姿態(tài)高傲,但是還不至于讓人下不來臺,這次來,男人全程冷臉,嚴落明顯感覺到,班主任王曉明本來就不高的個子因為害怕而變得更矮了。 班上同學(xué)們議論紛紛,都在議論方葉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她這些天不回家,到底去哪了? 任同學(xué)們七嘴八舌地猜測,也猜不到她到底經(jīng)歷了什么。 同學(xué)們當(dāng)中最為方葉擔(dān)心,當(dāng)屬于志遠,他這幾天擔(dān)心著她,飯也吃不進去,睡覺也是輾轉(zhuǎn)反側(cè)地睡不著,每天放學(xué),他都會去方葉經(jīng)常去的海邊轉(zhuǎn)悠一圈,沒有她的身影,他也沒有灰心,就在這個小縣城的每一條街道上游蕩,直到很晚才會回家,于志遠的mama看著兒子每天都很晚回來,心也跟著一起揪著。 皇天不負有心人,方葉讓他找到了。 這天放學(xué),于志遠像往常一樣,先走了一遍海邊,而后沿著海岸線一直往北走,再往北的地方他還沒有去過,他想往那邊碰碰運氣。 差不多走了半個多小時,街道邊開始出現(xiàn)商店,一個挨著一個,很顯然是個商業(yè)街,有香氣傳來,于志遠看了眼,是家湘菜店,他揉了揉現(xiàn)在都要被餓扁的肚子,咽了口口水,決定暫且忍耐,先找人要緊。 他繼續(xù)往前走著,在經(jīng)過一個窄黑巷子時,他聽到了里面?zhèn)鱽斫辛R的聲音,他本來都已經(jīng)走過去了,但是,好奇心讓他回身,朝巷子深處看去。 只見兩三個男孩女孩將一個女孩釘在墻上,口里正在吐出毫無教養(yǎng)的臟字。 “你個賤蹄子,也不看看這里是誰的地盤,就你這賤樣兒的,還敢在我們面前大言不慚,今天我就替你爸媽教教你怎么做人!” 說完,抬手一巴掌扇在了女孩的臉上,女孩被打的頭一歪,于志遠定睛一看,這不是他女神方葉嘛,他一個激動,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大喝一聲:“喂!” 喊完就沖過去,護在方葉身前,男孩女孩具是一愣,沒想到半路還殺出來個二愣子,其中染著紅毛的男孩好笑地看著他,“呦,又來了個傻/逼。” 紅毛拍拍于志遠的白凈臉蛋,“怎么?傻/逼想英雄救美?!” 于志遠臉色漲紅,他覺得自己的自尊現(xiàn)在正在被這個紅毛踩在腳下狠狠地捻著,他是個好學(xué)生,他連臟話都不會說,他只能怒吼著:“你罵什么?” “我罵什么?呵!”紅毛覺得很好笑,他湊近于志遠:“我罵你?。∩?逼!” 于志遠一把推開紅毛,紅毛踉蹌著后退,沒想到這么個干瘦小子的力氣竟然這么大! “還都愣著干什么!打啊!” 和紅毛一伙的男孩女孩一窩蜂地沖上去,于志遠轉(zhuǎn)身就把方葉護在自己的臂彎里,疼痛從身體的各處傳來,他狠狠咬著牙承受著。 他悔??!動手之前怎么不多想想呢!他不是一個人,方葉還在?。?/br> 紅毛一直在旁邊冷眼看著,他盯著這個即使嘴角都被打得出血也要護著女孩的男生,輕蔑一笑,“停!” 紅毛走上前,輕而易舉地將于志遠拎著丟到一邊。 紅毛撥開方葉臉側(cè)的發(fā),露出她白凈的臉龐,輕輕笑著:“方葉,你可真能耐??!” 他不屑地瞥了一眼在旁邊喘著地男孩,而后用手指撫摸著方葉的下顎,冷冷地看著她:“和我說說唄,你在床上是怎么伺候他的?” 方葉凝著眸子,同樣冰冷地回視他。 見方葉不說話,紅毛也不在意,說的照樣起勁:“嗯?不說話,那我猜猜,是不是像“照顧”我爸那樣“照顧”他的啊?!” “啪!” 于志遠愣住,身后紅毛的小跟班同樣愣住。 紅毛用舌頭頂了頂發(fā)痛的腮幫,看著面前被氣的胸口起伏的女孩,很開心的笑了,唉!只要方葉痛苦他就開心! 他攥了攥發(fā)緊的手指,抬手毫不留情地扇回去。 這一巴掌太響,方葉嘴角都見紅了,她還沒緩過勁來,就被紅毛捏住了下巴,“媽的,臭婊子,就憑你這臟手也配碰我?!” 方葉目露嘲諷,“鄭風(fēng),你不愧是鄭尋的兒子!” 鄭風(fēng)湊近她,憤怒地大吼:“你他媽的!你再說一遍!” 方葉下巴被他捏的發(fā)痛,但是她依舊將口舌捋正,字正腔圓:“我說,你不愧是鄭尋那個畜生的兒子!” 和你那畜生爹一個狗樣子! 鄭風(fēng)這輩子最厭惡地人是方葉,最厭惡地現(xiàn)實就是他是鄭尋的兒子。 如果,如果他沒有發(fā)現(xiàn)他親爹原來是那么禽獸的人,如果他沒有看見方葉那么不知羞恥地一面,那么,他現(xiàn)在會是怎樣?他會是鄭尋的好兒子,他會無憂無慮地在那個家成長,有照顧他的jiejie,有愛他的爸爸mama。 可是,在那個晚上之后,一切都變了,所有都變了,他的三觀,他的人生,皆是天翻地覆。 鄭風(fēng)氣急敗壞,他松開她的下巴,發(fā)了瘋似的低頭在地上找著什么,突然,他看見了,一根廢棄的鋼管,他走過去拿起來,徑直朝方葉走去。 于志遠看著紅毛的一系列動作,他從震驚中回神,忍著疼痛奔向方葉,鄭風(fēng)紅著眼睛看著男孩將女孩護著,他放下鋼管,對一邊的同伴命令著,“把他拉開!” 于志遠緊緊地抱著方葉,“我死也不松手!” 方葉感受著男生懷抱的溫度,痛苦的閉上眼睛,何必呢?她不值得??! “松手吧,于志遠。”方葉開口。 “什么?”于志遠忙著與他們糾纏,沒聽清。 “我讓你松手!”方葉突然發(fā)力,掙開他的桎梏。 然后,她站到鄭風(fēng)面前,嘲諷地勾起嘴角,“有本事你朝我頭上打!” 鄭風(fēng)揮起鋼管,陣風(fēng)拂在方葉的側(cè)臉,疼痛卻沒有到來。 “風(fēng)哥,冷靜冷靜, 你才剛出來,你也不想再見到你老爸吧?!?/br> 原來是一個染著藍毛的男生將他的胳膊架住,附在他耳邊勸道。 鄭風(fēng)眼里全是方葉嘴角的冷嘲,這口氣他怎么咽得下去,可是,他也確實不想見到那個讓他想到就會吐出來的男人。 于是,他將鋼管隨手一丟,撂下句,“肚子餓了,我先去吃飯,這次就先放過你們!”就走了。 方葉在確定他已經(jīng)走遠后,跑到于志遠身邊,將他攙扶起來,“走吧,先去醫(yī)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