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窺
書迷正在閱讀:推優(yōu)(校園 nph 師生)、做模特要全裸嗎、軟清(公媳,H)、禁宮風(fēng)云(女強np)、距離童話零毫米、黑色曼陀羅、【海賊王】海潮之聲、從全員BE走向合家歡(NP、黑幫)、渺輕舟(民國,NP)、絕世名伶(GL)
“符松蒙,找我干什么?” 廊下的人聞聲回過頭,日頭已落山,漫天輕紗般的彩云絲絲裊裊浮著,在他眼中映下淺淺的倒影。 他扣在圍欄上的手指輕輕收緊,“郁晚?!?/br> 這些時日她一直跟在閔宵身邊,而他跟著長使,平日見面的時間并不多,已經(jīng)幾日沒有好好與她說過話。 “明日你就要走了,我有些話想與你說?!?/br> 閔宵臨時做決定要去喻州一趟,帶著郁晚一起,剩下武侍待洛房端身體好轉(zhuǎn)后護(hù)送他返京。 郁晚淺笑著在他身邊站定,與他一道抬頭看遠(yuǎn)山上的彩云,“好啊,你想說什么?” 符松蒙的心忽然跳得有些快,喉間滾了滾,斟酌問道:“你和少使...之前認(rèn)識嗎?” 他問得含蓄,但郁晚知道他的意思。 她大方承認(rèn),“嗯,有過一段過往?!?/br> 符松蒙心里一沉,分明第一回見面時閔宵說他不認(rèn)識郁晚,難怪他對自己總是態(tài)度冷淡,眼含敵意。 “那現(xiàn)在...” “現(xiàn)在就是如你所見,和你一樣?!?/br> 勉強算得臨時的上下級同僚關(guān)系。 郁晚見他欲言又止,主動笑著道:“你竟然有興趣聽我的私事,還想知道什么?” 符松蒙胸腔里心跳震耳,一股熱意上漫,直直侵襲他的頭腦,使得有些話未經(jīng)把關(guān)便從口中說出來。 “還想知道我有沒有機會。” 此話一出,兩人相對著同時睜大眼睛,一個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個不敢相信自己的嘴巴。 符松蒙懊惱地一蹙眉,自暴自棄般說得更直白,“你不是說讓我給你當(dāng)牛做馬?我...” 他想說他愿意,但這話聽著委實太沒有尊嚴(yán)了些。 “你應(yīng)該明白我的意思。”他心中太亂,簡直在胡言亂語,只好希望郁晚能夠明白他的心意。 郁晚怔懵地點頭,“我明白,明白。” 她面上壓得平靜,心底已經(jīng)亂成一鍋粥,指尖來回劃著圍欄的漆面,“我...我從未往這處想過,大抵也不會再喜歡什么人,所以...” “那少使呢?” “他...”郁晚唇上開合幾回,她說不出不再喜歡他的話,“他是過往?!?/br> 她再清楚不過,這段時日就如借來的一般,遲早要歸還。待護(hù)送閔宵回到京中,她便要返回廊州繼續(xù)服刑。 他們一個是官一個是犯,以前是殊途陌路,如今依舊是。 “好,我明白了?!?/br> 郁晚松一口氣,“明白就好。” “既然你們已經(jīng)結(jié)束,那我不死心?!?/br> 郁晚剛松的氣又一口噎住,“說的什么話,何必...” 何必自討苦吃。但這話還未出口便被符松蒙打斷。 他淡淡道:“這是我的事?!?/br> 似乎是不想給郁晚把話說死的機會,他說完便轉(zhuǎn)身離開。 郁晚獨自站在圍欄邊,長吁短嘆半晌,黃昏時溫溫涼涼的風(fēng)本該吹得人身心舒暢,眼下卻讓她越發(fā)浮躁,干脆也轉(zhuǎn)身下樓。 暮色四合,漸漸吞噬殘留的霞光,遠(yuǎn)山消融得模糊,只余連綿起伏的輪廓。 廊下亮起燈籠,夜風(fēng)拂過,明黃的光線輕悠晃漾。 緊閉的房門忽然分開縫隙,而后輕響一聲大敞開來,自里邁出一條修長的腿。 夜色落在閔宵蒼白的臉上,眼睫映下纖長的倒影,輕輕地顫著。手中的書卷上印著數(shù)道凹痕,指尖無知覺地一次又一次劃過,染上淡淡的墨漬。 他舉目遠(yuǎn)看,只看見無盡漆暗的夜。 * 喻州多水,地廣土沃,百姓多以種植為業(yè),所產(chǎn)谷物暢銷十四州,一州產(chǎn)量可占十四州總產(chǎn)量的三成。 清葉鎮(zhèn)地處喻州東南的四河縣,盛產(chǎn)水稻與苞谷。 馬車在陳氏糧鋪門口停下,下來年輕的一男一女,衣著華麗,氣質(zhì)清貴,看著便是富庶人家的公子小姐,只不過...那女子頸間像是戴著玄鐵的頸銬,她一動衣領(lǐng)又掩回去,隱隱約約看得不甚分明。 陳祥貴左右偏著頭想看清楚,忽然一瞟眼對上那女子狠厲的眼神,他身上瞬時打了個冷顫,正要開口埋怨,那男子踏步上前,有意無意地將她擋得嚴(yán)嚴(yán)實實。 “老板,可有三年往上的陳米?”閔宵面上帶笑,但眼色微冷。 陳祥貴收斂心神,露出待客的熱切笑臉,“歡迎公子大駕。您方才說要哪一年的米?” “三年往上,越陳越好?!?/br> 陳祥貴聽得連連嘖聲,“哪里來的三年往上的米,我這里的米都是去年九月剛產(chǎn)的。公子要那陳米做什么?” 閔宵煞有介事道:“家中開染坊,六七百口人吃飯,自然是價錢越便宜越好,能吃就行。” 陳祥貴話語甚是遺憾,“您三年前來定是能買到,但這兩年,全四河縣,不,該說全喻州都不一定能買到陳米?!?/br> “何出此言?” “這兩年鎮(zhèn)上有幾家大戶來收貨,凡是賣不出去的陳米他們都要了,價格還算公道,總比爛在自己手里要好,像我這等做小本生意的散戶自然是能出就出了?!?/br> “他們收陳米做什么?” 陳祥貴搖頭,“向來是哪種糧食賣得好,他們便來收,許是這兩年找到陳米的銷路了?!?/br> 閔宵似是好奇道:“大戶收了賣給誰?” “鎮(zhèn)上的大戶收了賣給縣里的大戶,縣里的大戶再賣給州里的大戶,州里的大戶那做的都是大生意,賣給誰我們散戶自然不知曉?!?/br> “我們今日先買十斤新米回家嘗嘗味,如若品質(zhì)好下回還來。老板可否告知鎮(zhèn)上哪幾家大戶收得最多?在下想去拜訪拜訪,看看他們那處還有無陳米可買。” 陳祥貴見有生意便高興,“好說。公子想去找人,排在最前頭的幾位當(dāng)屬鎮(zhèn)西蘇氏糧行,鎮(zhèn)東南趙氏糧行及鎮(zhèn)東孫氏糧行。但在下先把話放在這處,公子要做好空跑一趟的準(zhǔn)備?!?/br> 閔宵微笑,“多謝?!?/br> 馬車?yán)^續(xù)前行,郁晚看著那多出的一袋米,隨口問:“我們要將它帶去京城?你平日里生火做飯嗎?” 閔宵眼睛落在手中的書卷上,似是漫不經(jīng)心道:“我上回做飯還是在四年前?!?/br> 郁晚一頓,口中閑聊的話咽下去。 安靜行了一路,閔宵掀開車幔往外看了一看,路邊有一間絲織坊,他突然叫停,起身下車。 “要做什么?”郁晚作勢跟著下車。 “你就在車上等著,我很快回來。” 郁晚坐了半盞茶的時間車簾便又掀開,閔宵進(jìn)來,手中握著一條淺藕色絲帕。 “你去買了帕子呀?!彼S口道,卻發(fā)現(xiàn)閔宵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看什么?” “你坐過來?!?/br> 郁晚坐到閔宵身邊,正要問他想做什么,唇還未張開,齒間一錯險些咬了舌尖。 閔宵忽然湊近,溫?zé)岬谋窍⒃谒?,微涼的手指覆上她頸間的肌膚。 她聞著他身上清冽的味道,心極快地砰撞起來,熱意自胸腔上涌,她有些窘迫,生怕讓他聽到自己的心跳聲或是看見她臉紅。 手指撫在頸銬上細(xì)細(xì)摩挲,蹭得有些癢,郁晚下意識往后縮了縮。 “別動?!?/br> 閔宵的聲音有些許嚴(yán)厲,郁晚只好僵著身體不動。 柔軟的絲帕從頸銬與肌膚間穿過,阻隔開堅硬的玄鐵,又一圈一圈地包纏,將那帶著罪犯象征的物什掩藏住。 郁晚頃刻明白他的用意,手指輕輕捏了捏,心里道不明是什么滋味,甜蜜有,酸澀有,遺憾也有。 時間似是過得很慢,久到郁晚身上僵硬得快要痙攣,閔宵總算將那絲帕纏好,在她頸后系了個結(jié)。 他系好后便又若無其事地拿起那書慢悠悠地翻看,留下郁晚一個人心緒雜亂。 她回到原本的座位,掀開車幔一角吹風(fēng),未看到閔宵手上的書半晌沒有翻頁,他的視線落在她微紅的耳尖上。 閔宵約了鎮(zhèn)西蘇氏糧行的大當(dāng)家蘇先永見面,用的是京城某個富商的名頭,那富商手底下有上千人吃飯,每年買糧食的銀錢都是一筆巨額支出。這等大生意找上門,于蘇先永而言好比天上掉餡餅,他當(dāng)即定了鎮(zhèn)上最貴的酒樓接見。 郁晚黃昏時幫閔宵去衣行取了預(yù)先定下的衣裳,回來時房中沒見著人。 偏房里傳來微弱水聲,但門又敞著,郁晚料想他應(yīng)當(dāng)不會是在沐浴,便抱著衣裳過去。 離得越近,那聲響越發(fā)明顯,郁晚身上開始繃緊,心跳漸漸加快,但她像是自欺欺人般和自己說,沐浴怎么會不關(guān)門... 腳步落到門檻處,生生停頓住。 郁晚瞳孔微縮,瞬時屏住氣息,將聲響壓到近乎于無。 她怔愣地看著浴桶中的人,鬼使神差的,腳下像生根一般沒有立時走開。 閔宵靠著桶壁,半濕的頭發(fā)攏在一側(cè),露出修長的后頸和寬闊的肩背,他手上舀著水輕輕澆在自己身上,手臂動作時現(xiàn)出起伏的線條,骨骼若隱若現(xiàn),袒露的肌膚泛著淡淡的紅粉。 房中水汽彌漫,只余清凌凌的水聲,應(yīng)和著郁晚喉間微不可察的吞咽聲。 似有所感一般,浴桶中的人微闔的眼睛悄然睜開,視線落在前方嵌在木架上用于正衣冠的銅鏡上,鏡中映出一面墻,原本空白平整的墻面,現(xiàn)下正斜斜映著一道暗影。 那道暗影輕輕晃動,似是影子的主人正猶豫著要離開,但又還未邁出離開的腳步。 閔宵忽而生出些許急迫,手臂搭在桶沿上借力一撐,“嘩”地一聲清響,水流順著赤裸的身體淅淅瀝瀝淌下,鏡中那墻上的暗影猛地一縮,消失不見。 他怔怔看著,眸光微微黯淡下來。 可是忽然,他眼睫一顫,唇角又立時上揚—— 鏡中的墻上,似是試探一般,那暗影又小心翼翼地冒出來,這回只露了半張臉。 閔宵沒再做出大的動作,他取過干凈的布巾,站在浴桶中開始給自己擦水。布巾慢條斯理地擦拭過每一寸肌膚,像是在做什么細(xì)致的活計,從肩頸,到胸膛,到腰腹,再到大腿。 他弓下腰擦拭腿上的水漬,腰線內(nèi)收凹陷,下落到臀腿,線條又突顯出來,起伏有致,肌理分明。 閔宵的眼睛定在銅鏡上,清晰看見那道暗影的喉間上下一滾,他唇角翹得更為得意,鼻間溢出氣聲的輕笑。 擦拭完身子,他靜靜看了銅鏡片刻,那暗影蓄著隨時撤開的勢頭,卻又意猶未盡般沒有走開。 他輕輕一展眉,分外通情達(dá)理地拿起干燥的布巾,接著慢慢將半濕的頭發(fā)擦干。 郁晚隱隱覺得納悶,怎么會有人站在水中擦身擦頭發(fā),但她根本無暇細(xì)想,眼前的畫面讓她血脈僨張,心間熱意上涌,熏得腦中昏昏沉沉,更過分的是...身下有了久違的感覺。 她已經(jīng)有四年未見過閔宵的身體。 如今的閔宵與四年前很是不同,他的身形更為寬闊,褪去些許少年人的青澀,增添幾分力量感與結(jié)實感,大抵就是所謂的...男人的模樣。 她看得失神,忘卻時間過了多久,閔宵的頭發(fā)已經(jīng)擦干,她卻還是念念不舍地扒在門口。 她隱隱看見他的胸膛一道起伏,似是無奈地嘆息,而后一條腿抬起作勢邁出,動作慢得足以讓她反應(yīng)過來撤身離開。 閔宵看見銅鏡中的墻上再無暗影,笑著搖一搖頭,未免太貪心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