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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禁宮風(fēng)云(女強(qiáng)np)在線閱讀 - 第三十四章山止川行

第三十四章山止川行

    樊扶光從賀府回來后,便向薛棠袒露了一切。

    “他們想換掉公主的藥,讓公主的身子越來越差,沉疴難起,香消玉殞。”

    “真惡毒呀!”一旁的織素憤然握拳,“他是太子的人,看來太子是想要除掉公主。”

    倚靠在床榻上的薛棠冷笑了下,“其實(shí)最想除掉我的人,可不是太子?!?/br>
    她那高高在上的皇帝父親想要?dú)⑺?,卻又不敢,只能借著別人的手來除掉她。至于不敢殺她的原因,她尚未可知,只是隱隱覺得,或許與她死去的生母有關(guān)。

    不過,不管什么原因,一定不是顧念父女親情。

    最是無情帝王家。

    父親如此,她亦如此。

    劇烈的咳嗽聲突然響起,符采連忙端來一杯水,喂薛棠服下一顆祛寒散。

    薛棠順了氣,沉聲道:“那便將計就計,如他所愿?!?/br>
    她本就要金蟬脫殼逃出去,對外是一病不起,閉門不出的形象,這正中下懷。

    織素?fù)?dān)憂道:“公主,你一定要保重身體?!?/br>
    “放心?!毖μ妮p輕一笑,“他們要我死,可我沒那么容易死。若真有一天我到了命喪黃泉的地步,我也要拉他們陪葬?!?/br>
    父親、哥哥……以及所有想害她的人,都要死。

    她要努力活下去,活得長長久久。

    她要看著他們死,看著他們死在她的手里。

    樊扶光怔住了,只見公主蒼白的一張臉,長發(fā)披垂,眸光鋒銳,虛弱卻又頑強(qiáng)。

    她肅然生敬,頓覺公主恍如神明般高大,那顆追隨她的心越來越堅定,越來越強(qiáng)烈。

    “這位賀大人叫什么名字?”薛棠問道。

    “賀蘭亭。”樊扶光回答道。

    薛棠聽著名字耳熟,似乎文疏林曾提起過他,說他也是個才子,還會些功夫。

    “此人心機(jī)深重,絕非良善?!狈龉鈬?yán)肅地補(bǔ)充了句。

    薛棠一笑而過,她與薛桓芳為敵,對于她而言,縱然他手下有純良之人,也皆非善類。若薛桓芳沒有這些謀臣猛將的輔佐,他就是個徹徹底底的廢物。

    “你可知這位賀大人的底細(xì)?”她問道。

    樊扶光敘說起來,“我曾在賀府服侍過一段時間,賀家原是商賈之家,在安郡做綢布生意,賀大人還有個親生弟弟。聽聞老爺和老夫人去世后,賀大人把家產(chǎn)變賣了,帶著他弟弟來到了京城謀生,不知期間發(fā)生了什么,賀大人當(dāng)上了太子的幕僚,又受太子舉薦,任職鴻臚寺,他弟弟也因此沾了光,在京中混了個閑職?!?/br>
    織素聽得入神,不禁嘆道:“看來這兩兄弟關(guān)系挺好呀!”

    樊扶光頷首,“賀大人很疼他弟弟。不過說來奇怪,這兩兄弟沒有半點(diǎn)相似之處。賀大人五官端正,生得俊美,身形勻稱挺拔,無論相貌還是氣質(zhì),皆是出眾,可他弟弟卻完全相反,面目丑陋,肥頭大耳,一動一顫的大肚腩像是裝了個足月的胎兒,尤其是嘴邊還有顆大黑痣,上面長著根又長又粗的黑毛,一張嘴說話,牙口焦黃,黑毛飄動,散著臭味……”

    織素聽著樊扶光的描述,腦海中想象出了畫面,不禁有些反胃。

    她問道:“他有妻妾嗎?”

    樊扶光壓住嘔吐感,搖搖頭,“幾年前賀老爺?shù)昧酥丶餐龉柿?,老夫人也跟著殉情了。按照賀家的規(guī)矩,父母雙亡,他們兄弟二人須服喪五年,不得婚娶?!?/br>
    織素暗暗松了一口氣,幸好沒有婚娶,這賀家二少爺又丑又臟,嫁給他的女子得多難受呀!

    正當(dāng)織素慶幸時,樊扶光又道:“賀大人潔身自好,規(guī)矩守孝,連貼身服侍的下人都是男子。可他弟弟就不同了,雖然沒有娶妻納妾,但卻常常流連煙花柳巷,逍遙快活,若沒有服喪的規(guī)矩,怕是早已妻妾成群了。”

    符采別過頭,聽不下去了??椝馗?,她一臉嫌惡,眉頭擰成了結(jié),連“呸”了三聲去晦氣,不禁為那些本就苦命的娼妓感到可憐,可更讓她感到無奈的是,等服喪一過,不知哪家的姑娘倒霉,嫁給了他。

    男人天性yin亂,若找不到女人泄欲,他們怕是能被活活憋死。

    薛棠頓生無力感,沉沉嘆息。不過,這位賀大人的確是出乎她的意料。

    樊扶光見幾人沒有質(zhì)疑她的話,心頭一暖,可仍感忐忑。她雖已是開誠布公,和盤托出,但她畢竟曾是太子那邊的人。

    “公主,我句句屬實(shí),絕無欺瞞?!?/br>
    薛棠朝她伸出了手,樊扶光怔怔地搭上她的手心。薛棠緊緊相握,溫柔一笑,“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我信你。”

    樊扶光鼻尖一酸,眼眶濕潤了。

    雨歇風(fēng)停,云開日出。

    公主府前院里,幾個衛(wèi)兵正較量功夫,時不時地開懷大笑,聲音震得枝頭的鳥都飛走了。前幾日他們還不敢如此放肆,可見王寧凌沒有訓(xùn)斥他們,他們也就松懈下來了。

    織素和兩個下人端著早飯走了過來,一個衛(wèi)兵餓得等不及,直接拿走一個包子吃,只是這一口咬下去,皮厚餡薄,還都是菜,沒有一點(diǎn)油葷。

    衛(wèi)兵嫌棄地問:“小丫頭,就沒有rou餡的包子嗎?”

    織素白了他一眼,“沒有,愛吃不吃?!?/br>
    那個衛(wèi)兵的火一下子竄了起來,“你這丫頭脾氣還挺爆呀!以后肯定嫁不出去!”

    織素下意識地想要罵回去,可現(xiàn)在不能給公主惹事。不過對于她來說,罵她嫁不出去也是一種祝福,她壓住了怒氣,笑而不語,把早飯放到石桌上就轉(zhuǎn)身離去了。

    到底是公主的貼身侍女,他們也不敢無端挑事,見她離開,咒罵了幾句也就作罷了。

    幾人看著眼前的菜包子和白粥,食欲全無,不禁抱怨起來:“好些日子沒碰葷了,渾身難受,要不去聚賓樓打打牙祭?!?/br>
    “這不好吧……”

    “要不試試?好久沒喝他家的玉壺春了?!?/br>
    “可被將軍發(fā)現(xiàn)了怎么辦?那可是要受處罰的?!?/br>
    “不試試怎么知道?”

    仗著王寧凌懈怠的態(tài)度,他們壯著膽子伙同看守后門的衛(wèi)兵,一起偷溜出去打牙祭。

    王寧凌對他們的小心思心知肚明,卻也能理解,要他們嚴(yán)守個將死之人,大材小用,實(shí)在憋屈,只要把看守公主的任務(wù)完成,賀蘭亭什么話也說不出來。再怎么說,他也是個有威望的將軍,上過戰(zhàn)場,立過戰(zhàn)功,王家也是名門望族,只不過他的官職比賀蘭亭低了些,太子也更看重賀蘭亭罷了。

    王寧凌腹誹了一番,只當(dāng)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放他的手下出去消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