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救人救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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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衡光幾乎沒有猶豫地辭去了守將的職位。他熟悉路途,清楚陳商的去向,便帶著薛棠一同追尋。 薛棠驚奇地發(fā)現(xiàn)自己在騎馬這方面很有天賦。以前皇帝從不讓她騎馬,甚至都不讓她碰。要么是以女子要文靜為由馴化她,要么是以擔心她受傷為說辭。 她只能看著哥哥們躍馬揚鞭,縱橫馳騁。 風在耳邊呼嘯,薛棠縱馬疾馳,仿佛渾身的血液在燃燒翻涌,那是一種從未有過的暢快。 兩人很快在郊外的一處樹林中,追上了陳商一家。只見陳商駕著馬車,載著一家人。 馬車停了下來,陳商緊張持劍:“你們是?” “綰陽公主,薛棠。”她回答。 陳商心頭一震,可公主不是被禁足了嗎?顧不得心中的疑慮,連忙下馬行禮,薛棠立刻扶住了他,“不必行禮了,我是逃出來的?!?/br> 陳商訝異,以前經(jīng)常聽文疏林提起公主,想來兩人應(yīng)是有些私交,并非坊間傳聞的不合。 對于她的到來,他有了些猜測,神色變得凝重。 “公主找我,可是為了文兄的事?” 薛棠頷首,“正是。” 陳商為難地背過身,“公主,您就當我什么都沒看到吧!我、我愧對文兄,可我情有可原?。∥壹抑猩嫌欣?,下有小,我不能有事!” 薛棠不禁望向馬車中的一家老小,老人病弱無力,妻子哄著懷中的孩童。 陳商目光悲戚,哀嘆了聲,“就算我出面作證也無濟于事,不過是蚍蜉撼樹罷了。嘉州刺史韓元忠不是主謀,真正的主謀另有其人?!?/br> 他雖不知主謀是誰,但必定是權(quán)勢滔天之人。文疏林含冤入獄的同時,他也受到了威脅,家中妻兒不過是出了趟門,便被人倒吊到樹上,險些喪命。他不能不顧全家人的性命,只能選擇辭官逃避。 薛棠嘆息了聲,“那便將你知道的一切都告訴我吧?!?/br> 陳商望了一眼馬車中的家人,拉著兩人來到不遠處的樹林中。裴衡光擔心周圍環(huán)境不安全,守在一旁望風。 陳商先將貪污案的原委告知薛棠。 “嘉州水患,朝廷撥下十萬兩白銀用來賑災(zāi),可最后只有一萬兩落實到災(zāi)情上,嘉州下轄十九個縣,有十二個縣受災(zāi),這一萬兩怎么夠呢?”陳商沉沉地嘆了聲,繼續(xù)道:“其中淇安縣受災(zāi)最嚴重,洪水淹斃千余人,摧毀房屋無數(shù),大量農(nóng)田被破壞,百姓流離失所,淪為難民,苦不堪言,可淇安縣只收到兩千兩賑災(zāi)款。淇安縣令許懷昌將此事上報朝廷,只是密折還未送出去,便被韓元忠扣下了。韓元忠欲拉攏許懷昌同流合污,許懷昌寧死不從,留下一封血書后,在災(zāi)民的面前撞柱身亡了。” 薛棠聞之動容,目光惻然,“這位許縣令是個清正的好官呀!” “是??!”陳商拭了拭淚,“許懷昌的死,引起災(zāi)民暴動,朝廷派軍隊前去鎮(zhèn)壓,這宗貪污案也浮出了水面,韓元忠及其同伙鋃鐺入獄,不過還未等韓元忠交代賑災(zāi)款的去向,他便在獄中自盡了,那九萬兩白銀至今下落不明?!?/br> “自盡?”薛棠詫異,“如此說來,韓元忠死的實在蹊蹺?!?/br> 陳商頷首附和,“我想,他是為了袒護真正的主謀,不得不死。而且,巡察使孫子成一定參與了貪污,我親眼看到孫子成把一個花瓶送給文兄,可后來那花瓶竟成了文兄與韓元忠勾結(jié)的贓物。文兄性子傲,得罪過不少人,孫子成既然選擇文兄替他背黑鍋,想來,文兄曾得罪的人里必定有這宗貪污案的主謀,不然文兄與韓元忠素不相識,八竿子打不著,又怎會平白無故被牽扯進來,遭此一劫?” 聽他這么一說,薛棠的思緒清明了許多。 “這幕后主謀,你可有頭緒?” 陳商思索道:“應(yīng)是個有權(quán)有勢的大官,極有可能是六部的官員,但具體是誰,便不得而知了。況且,就算是知道是誰,也沒有證據(jù),除非……去嘉州一探究竟,找回失蹤賑銀,查明真相?!?/br> 此話一出,裴衡光頓時產(chǎn)生一種強烈的預(yù)感,不禁望向薛棠,只見她凝肅問道:“嘉州距離這里有多遠?” 陳商一愣,“約莫六百多里。” “一匹快馬日行百里,算上停歇的時間,十日之內(nèi)應(yīng)是可以到達嘉州?!毖μ娜粲兴嫉?。 陳商震驚,“公主你……你要去嘉州?” 薛棠氣定神閑地一笑。 陳商不禁暗嘆,公主的膽子可真大!不過轉(zhuǎn)念一想,她敢闖宣政殿,又敢冒死出逃,離經(jīng)叛道,去嘉州又算得了什么?這世上怕是沒有她不敢做的事。 他既佩服,又擔心,“公主,您是因擅闖宣政殿而被軟禁,您現(xiàn)在逃出來,無疑是罪加一等,很有可能因此丟了性命。即使您幫文兄沉冤昭雪,找到失蹤的九萬兩白銀,陛下也很難饒恕您?!?/br> “逃與不逃,是一樣的?!?/br> 哪怕荊棘載途,有去無回,她也不想束手待斃,任人宰割。 裴衡光眸光一動,見她沉著冷靜,無畏無懼,他心頭的憂慮壓了下去,收回了視線,專心望風把守。 陳商擔憂道:“現(xiàn)在太子也插手了這宗案子,公主,這太危險了!” 薛棠冷笑了聲,“那我更要查明真相了,不止救人,更是救己?!?/br> 薛桓芳只是想借著這個案子清理阻礙他日后登基的絆腳石罷了,自然也包括她。 她又道:“我既然敢逃出來,就無所畏懼。況且,我想在我活著的時候為百姓做些事,也算是對得起他們的供養(yǎng)。” 陳商為之動容,肅然起敬,當初她獨闖宣政殿為沉驪珠求情的事跡盛傳,欽佩她的人很多,包括他在內(nèi)。她的才能與膽識不輸任何一位皇子,潛力無限,即使她沒有受過皇子的教育。 只可惜她是公主,不是皇子。 他付之一嘆,滿懷敬意地朝她一拜,“臣已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臣該啟程了,公主保重。” “保重。”薛棠和顏頷首,落落大方。 風起草動,落葉旋飛。 目送陳商一家離去后,薛棠忽地溫聲道:“裴將軍,我尊重你的選擇?!?/br> 裴衡光沒有半分遲疑,默默地解開了綁在樹上的韁繩,拴在手里,朝她長揖,“公主請上馬,卑職護送公主去嘉州?!?/br> 薛棠坦然一笑,底氣十足。 這一局,她必須要贏。 “公主可需在前方的驛站停歇?”裴衡光問道。 “不了,時間緊迫,我的人還在等我?!毖μ睦涞夭壬像R鐙,躍上了馬。 “是文公子?”裴衡光將韁繩遞給了她。 薛棠望向遠方,目光堅定。 “是很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