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見面(二更
“懷孕了?幾個月了?!痹瓢廴稚系牟钃Q成了白開水。 “快兩個月?!碧m霖回答道。 “挺好的,照顧好自己?!闭f完,桌上安靜了片刻,這父女倆誰也不講話,魏枋可沒忘記自己的目的。 “叔叔,我和蘭霖說來也就這幾個月就要結(jié)婚了,到時候還請您出席,以蘭霖親生父親的身份出席。”魏枋換了稱呼,沒再以云老的身份叫他。 蘭霖眸中驚訝之色不少,她扭頭看向魏枋。 魏枋此次來好像就為了這事般,不在乎他們父女倆的敘舊,蘭霖也因?yàn)榇嗽?,稍稍明白了為什么他帶她去畫展?/br> 云佰泉沉默了一陣,魏枋嘖了聲,“叔叔,雖然不知道你出于什么心情在這一刻選擇沉默,但是我也不想我老婆日后被人議論,您當(dāng)初選擇了拋棄,眼下在桉城混得不錯,那懇請您拾起一個為人父親的最后一點(diǎn)職責(zé)?!?/br> 魏枋這話無一不是在說明,你一拋妻棄子之人,要不是看在你還有點(diǎn)用,他壓根不屑于帶著蘭霖來認(rèn)父。 蘭霖微微顫抖著身體,場面被魏枋說穿了,云佰泉喝了口茶清醒了些,“好?!?/br> 魏枋:“那就行。我的事說完了,你們敘舊,我先出去?!?/br> 魏枋離開后,蘭霖數(shù)次想開口,問他為什么,為什么選擇拋棄她們,為什么這么多年連回去看看她們都不愿意,為什么能在拋棄她們后自己還活得那么瀟灑。 她有太多個為什么,只怕她問出來,云佰泉依舊回答不上來。 “你mama……腿好些了嗎?”云佰泉頓歇了會問道。 “老樣子?!?/br> “當(dāng)年的事,是我的錯?!?/br> “當(dāng)然是你的錯,從你開始選擇拋棄我們的時候,就已經(jīng)是你的錯了。”蘭霖很少對人用這么刻薄的語氣說話,可今晚的見面讓她就是忍不住對自己的親生父親嚴(yán)詞厲色。 云佰泉雙手抵在額頭,一副懺悔的模樣,“我太愧疚,我不知道怎么面對你媽,我看到你媽的腿我就很痛心,于是,于是我才會選擇離開……對不起,我對不起你們母女。” “這些話,你應(yīng)該對我媽說,她才是被你傷害得最深的那個人?!碧m霖拾起包包,起身離開。 云佰泉坐在包間內(nèi),寬廣的包間是他現(xiàn)在隨手就能訂到的,也是他從前都不敢想的吃飯場所。 他不由想起當(dāng)年,他只是個最為普通不過的底層人民,和多數(shù)人一樣,普通學(xué)歷,一份普通工作,構(gòu)成了一個普通的他。 他曾經(jīng)是一名修理工,負(fù)責(zé)幫人維修空調(diào)電器,唯一一點(diǎn)愛好就是畫畫。 當(dāng)時他去幫陳玉蔓家里修空調(diào),也就是蘭霖母親,陳玉蔓漂亮張揚(yáng)的性格深深吸引了他,無意間在她房間里看到了陳玉蔓的畫,湊巧問了句,兩人就這么有了關(guān)聯(lián),陳玉蔓欣賞他的才華,云佰泉感覺找到了此生摯愛。 再后來,陳玉蔓家里不同意他倆談戀愛,于是陳玉蔓和云佰泉私奔,回到了云佰泉的老家,并和家里斷絕了關(guān)系。本來以為日子能這么不咸不淡地過下去,直到當(dāng)時來了個說是陳玉蔓的青梅竹馬要帶她回去,他自然是不肯,兩人發(fā)生了爭執(zhí),上前勸架的陳玉蔓被他們甩開摔了下去。 后來陳玉蔓坐上了輪椅,醫(yī)生也說不準(zhǔn)什么時候能好,青梅竹馬留了筆錢也沒再來過,云佰泉看著陳玉蔓的腿傷整日也郁郁寡歡,覺得都是自己不好才害得陳玉蔓這樣,連帶著當(dāng)時只有幾歲的蘭霖也整日整日地哭。 某天,他說給她娘倆畫幅畫,云佰泉自陳玉蔓受傷后就沒再畫過畫了,現(xiàn)在肯提筆為她們作畫,陳玉蔓自然高興,畫到一半,他突然說去給她們買點(diǎn)紙張回來,陳玉蔓應(yīng)好,就是,那日之后,蘭霖再也沒見過云佰泉的身影。 他來到桉城,改名為云佰泉,在這里開始了他的新生活,他努力抹去那件事的陰影,直到十幾年后的今天重新遇到自己的女兒,這一切都像是他的劫。 魏枋也沒想到蘭霖這么快就出來了,“好了?” 蘭霖還因?yàn)檫@件事有點(diǎn)埋怨他的意思,不過她也知道,這件事哪怕他不安排,就桉城這么大,她和云佰泉遲早會碰上。 曾經(jīng)心心念念要帶著母親過好日子,然后再去找云佰泉的消息,現(xiàn)在人是見到了,卻有點(diǎn)不明白自己那么耿耿于懷尋找他的意義是什么。 魏枋牽著她的手離開,回到了別墅,蘭霖說:“我是不是最后一個知道他在桉城的?!?/br> 魏枋頓了頓,蘭霖見他沒有要說的意思就知道是了,難怪,難怪母親會同意。 “明天我要見我媽?!?/br> “這是當(dāng)然,明天我?guī)闳?。?/br> “你每天都這么閑嗎?” “結(jié)了婚你看我忙的有沒有時間顧你?!彼@話有些開玩笑的成分在,今晚氣氛太凝重了,他不喜歡。 “哦?!?/br> 魏枋故意上前,“生氣了?我保證,結(jié)了婚后再忙也抽出時間陪你。” 蘭霖隨意聽聽,魏枋現(xiàn)在說的話特別像給她畫餅。 下了一夜的雨也在第二天后散去了不少,蘭霖將木簪鎖進(jìn)了一個盒子里,她也說不清自己為什么是選擇鎖起來,明明放在一旁也沒關(guān)系。 魏枋沒有騙她,帶她去了趟陳玉蔓所在的公寓,此處原先也是魏枋的房產(chǎn),由于給了陳玉蔓居住,后來名字也改成了蘭霖的,只是蘭霖并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多了套房子。 公寓里有人專門照顧陳玉蔓,蘭霖見母親一切都好,也放下心來了。 魏枋在一旁坐著,蘭霖握著母親的手,兩人都在互相問著對方是否一切都好,魏枋扯了扯嘴角,這母女倆是當(dāng)他死了吧,都住著他的房子,也有專人照顧,還在這噓寒問暖,和那日都打了他如出一轍。 他閉了閉眼,一個是自己老婆,一個是自己岳母,不生氣。 陳玉蔓也不在乎魏枋是不是在場,她說:“見到你爸爸了吧?!?/br> 蘭霖的嘴角在這會兒彎了下來,她有些不自在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陳玉蔓瞧她這樣,想來見面應(yīng)該不是很愉快,她放心了些,她裝那么久的腿傷,只是怕蘭霖在見到云佰泉后會選擇輕輕放下這些年的痛苦。 她可沒有忘記,她要讓蘭霖看清楚,因?yàn)樗碾x開,所以才讓她們母女倆變得如此難過。 這可是她唯一的女兒,在云佰泉拋棄她們后,她就沒打算再讓蘭霖叫他父親了。 —————— ps.三更下午四點(diǎ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