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我為小姐更衣吧。
咚,咚,咚 太宰治條件反射控制心跳。 但還是……他手指抽動,虎口的皮膚緊繃,不動聲色地后仰拉開一點距離。 ……太近了。 近到太宰治能借著白光看清安琪拉根根分明慵懶下垂的睫毛,和清朗無垠的天藍色映著窗外絢爛的煙花。 砰——砰—— 五彩斑斕的焰火在安琪拉眼眸深處一朵朵炸開,與他心如擂鼓交相呼應。 聲音一次比一次響亮,顏色一次比一次紛繁。 就像是……安琪拉靜默專注地望著他一人,他在她的眼瞳中央,會發(fā)光一樣。 太宰治抑制住了狂跳不止的心跳,搭在桌面的手心卻開始冒汗,全身皮膚的溫度節(jié)節(jié)高升,脊背的肌rou崩得身形筆直,如同食草動物猝不及防遇見食rou動物,極端的恐懼使得獵物化作雕塑僵在原地,絕望地動彈不得。 安琪拉完全不知道太宰治腦子里七拐八拐想了些什么。 以她的視角只看見他溫順地垂眼,粉白的唇瓣緊珉,上身的姿勢看著有些別扭,就像是主人猛地后仰又被強硬定住,只得保持這樣不適的姿勢。 光看外表與氣質,面前的太宰治與安琪拉的記憶里的太宰差別明顯,他臉上的繃帶綁在右側,膚色是那種常年不見光的慘白,而且他太瘦了,露出的一截手腕,腕骨突出分明,厚重的純黑色大衣和暗紅色的圍巾,讓他整個人像是隱入黑夜的陰郁暗沉的吸血鬼。 安琪拉世界里的太宰,整天上躥下跳,活力四射,還有那不顧人死活的無差別創(chuàng)人方式,只差上房揭瓦,反而讓他有了健康長壽的身體更加努力地作死,而不是太宰治這要死不活的樣子。 安琪拉沉思,她感覺她能一拳十個太宰治。 “我……”太宰治吶吶道,才吐出一個字就被打斷。 一陣能掀開天靈蓋的警報聲響起,整個首領辦公室的空氣像煮開了的熱水沸騰。 太宰治立刻起身欲按停辦公室的警報裝置,顯然已經(jīng)來不及了。 辦公室的大門的方向傳來一聲巨響,安琪拉隱約聽見熟悉的嗓音在說:“有入侵者?!?/br> 于是太宰治迅速按下辦公桌隱藏角落的某個按鈕,他身后的整面墻裂開縫隙,無聲地移動,露出里面隱藏的空間。 太宰治小心翼翼托住安琪拉的手,一個閃身進入密室里,呼啦啦的一群黑衣人和為首的橘發(fā)藍眼的最高級干部與她們擦身而過。 密室嫣然是臥室的擺設,藍白色調的大床,純白色雕花的大衣柜,一張簡易書桌……這個只有首領擁有權限打開的密室居然還是和安琪拉的一模一樣。 密室的隔音很好,待在里面完全聽不見外面的動靜,想都不用想港口黑手黨的首領在辦公室離奇失蹤,一定十分混亂。 “你躲著她們干什么?”安琪拉挑挑眉,“還是說不想讓我看見這個世界的中原中也?” “小姐是悄悄過來的,”太宰治托著安琪拉的手心,微涼的指腹搭在她的腕骨處,垂眸斂目顯得乖巧溫順收斂了所有攻擊性,他輕聲軟語,“自然是要和我悄悄在一起啊?!?/br> 對中原中也的問題避而不談。 額前的碎發(fā)稍長、微卷,安靜地貼伏在他的鬢角,他的眼角上挑,是薄情淡漠的桃花眼,淺鳶色的眸落于其中,中和得溫柔繾綣。 見她看向他,目光沒有回避,沒有什么血色的唇緩緩揚起嘴角,展露一個淺笑。 直勾勾的,不顯冒犯。 專注認真,有些燙人。 “小姐,我們去看煙花吧?!?/br> 他嗓音溫軟像是害怕驚擾甜蜜易逝的夢。 “那走吧?!卑茬骼p車熟路摸到床頭某個按鈕,打開通往外界的暗道。 港口黑手黨的暗道四通八達,首領若在首領辦公室是可以通過暗道去往港|黑內部的各個部門,當然也有通向外面的。 未待安琪拉走入暗道,她的手就被人拉住,身后的人沒有立即回話,垂著頭,自由垂落的黑發(fā)遮住了他幾乎全部表情,語氣平靜地拉長語調:“小姐……就這樣出去嗎?” 安琪拉:?不然呢? “難不成我還要和你在這張床上滾一滾?”安琪拉指了指兩人一步之遙的大床,意味不明。 太宰治明顯被噎了一下。 “不……”他咬字含糊不清,視線從安琪拉身上緩慢移開,偏頭時露出碎發(fā)下藏匿的耳骨,“……第一次煙花祭的話,應該需要做一些準備吧。” 瞧見太宰治耳骨浮上薄薄一層淺紅的安琪拉:“……” 不是吧,這么純情? 按理說,以太宰的視角看了那么多年,該看的和不該看的都看見了…… 不應該啊,沒道理??? ——來自老司機安琪拉的困惑。 偏偏安琪拉又是個破壞氛圍的慣犯,她張口就來:“太宰,你耳朵紅了,那么害羞嗎?” 害羞這個詞和在她心中將“sao浪賤”畫等號的太宰治掛鉤,講真,挺好笑的。 安琪拉眼睜睜看見太宰治漂亮的鳶色眸子里懸掛的幾個星星因為她這句話泄氣似的一顆顆熄滅,那種生無可戀的厭世青花魚氣息蔓延開來。 安琪拉向前逼近一步:“要是我現(xiàn)在扒你的衣服,你會不會尖叫???” 太宰治蝶羽般的眼睫劇烈地顫動,他極具瑟縮意味地退后一步。 安琪拉步步緊逼:“明明用【書】和我聊天,還能sao話連篇……” 太宰治粉白的唇張了張,唇線珉成不自然的直線。 咚的一聲,他的后腳跟撞到床板。 他終于像被扔到孤立無助境地的獵物發(fā)出支離破碎的求饒嗚咽聲,骨節(jié)分明的手掌捂住他小半張臉,他的聲音像從牙縫中擠出來似的,又底氣稍弱、氣若游絲:“別……欺負我了小姐……” 安琪拉沉默了。 這大概就是網(wǎng)友面基,發(fā)現(xiàn)對方和自己想象中的大相徑庭,這不是詐騙就是網(wǎng)騙! 太宰治讀出安琪拉的想法,精致的眉眼舒展開,他虛虛拉住她的手:“不可以退貨哦,小姐?!?/br> 或許是這純情好欺負的可憐版太宰治震撼了安琪拉污污的小心靈,接下來太宰治拉著她在占據(jù)半個臥室空間的衣柜站定,頭抵頭輕聲細語挑選和服的時候才回過神來。 “你怎么有那么多女裝?”安琪拉看著太宰治衣柜中尺碼合適,衣料昂貴的各式各樣的女裝,有些不淡定。 “唔,為小姐準備的?!碧字握f話總是慢條斯理,不徐不緩,聽著很舒心。 “這個呢?”安琪拉從衣服堆里揪出一件黑白水手服,眼角瞥見一些JK制服,“這些一看就不是我的吧?!?/br> “我的世界和小姐的世界時間流速一致,”太宰治小聲道,“十五歲遇見小姐的‘我’可以說是和小姐一起長大的……那么我對于小姐和我之前多……一些幻想也是正常的吧……” 安琪拉打開衣柜,才發(fā)現(xiàn)里面收拾得整整齊齊,從左到右按照年齡分門別類,十五歲、十六歲、十七歲……二十二歲。 十五歲和十六歲時安琪拉的衣著風格不明顯,什么類型的都有,到了十七歲趨向簡潔雅致的休閑服飾……反正作為首領她一上位就實現(xiàn)了穿衣自由,港|黑上下不穿正裝的還真只有她一人。 與安琪拉允許讓中也進入暗室整理打掃不同,太宰治一般不會允許人進入這個地方,也就是說……這些衣服都是他托人購買,洗凈,運送過來后,一件一件折迭收納的。 這哪是太宰治的衣柜?分明就是安琪拉的私人衣柜。 安琪拉:“……” 都說了,宰科生物十分擅長給她制造驚喜。 安琪拉肩頭松懈下來,明顯松了一口氣:“還好,還是熟悉的感覺?!?/br> 聞言,太宰治不淡定了,他溫雅隨和的表情龜裂了一角:“小姐是否對我有些刻板印象呢?” 安琪拉一副“你在說什么屁話”:“你知道就好?!?/br> 太宰治:“……” 太宰治接下來明顯有些心神不寧,分明就是被安琪拉直白的話語傷到了脆弱的玻璃心。 安琪拉坐在太宰治旁邊,又徑直給了他一刀:“我不穿和服,你穿吧。” 太宰治的表情宛若遭遇晴天霹靂,他聲線帶顫:“您不是已經(jīng)答應我了嗎,小姐?” 眼神簡直讓人誤以為他遭到了至親之人慘無人道的背叛。 安琪拉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答應過,估計還是太宰治在胡說八道,她冷漠道:“哦。” 日本女性的和服很具觀賞性,但其實很不方便,中間由一根帶子束縛住,一扯整個衣服就散開了,下擺很窄,走路只能邁著小碎步,看著就很難受,安琪拉拒絕。 太宰治反而情緒高漲起來,他從衣柜里取出一件包裝精良的盒子,放在兩人中間,打開蓋子后,用亮晶晶的眼神盯著安琪拉:“這是我特地為您找人設計的改良版和服哦,要不要試一試,小姐?” 他小弧度朝安琪拉的方向挪了挪,期期艾艾道:“我為小姐更衣吧?!?/br> - 男人太多了,防止弄混,首領宰那邊的男人都是全名,安琪拉這邊可能是姓可能是名,比如“敦”“芥川”“中也”。 太宰:明著sao。 首領宰:悶著sa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