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受虐欲與施虐欲
安治一回到賓館后就昏迷過去了,半夜渾身冰涼的驚醒后,用手四處慌亂地摩挲,觸碰到安琪拉之后,像個八爪魚黏在她身上。 腦袋緊緊貼在安琪拉的心臟處,靜靜聽著安琪拉的平穩(wěn)的心跳聲和呼吸聲,才緩慢進入半夢半醒的睡眠。 第二天安琪拉醒來,發(fā)現(xiàn)安治發(fā)現(xiàn)了高燒,像個火爐似的渾身guntang還靠在安琪拉懷里,安琪拉在開著空調的情況下,成功熱出一身的虛汗。 安琪拉摸摸安治的紅紅的臉蛋兒和腦門兒,憐愛不已:“很難受嗎?” 安治卷密的睫毛顫了顫,無意識地朝安琪拉懷里拱,偏頭蹭了蹭她的掌心,嘴里溢出幾聲不成句的氣音:“小姐……小姐……” 嗓音如同灌了燒紅鐵水,嘶啞破損。 這不是燒得神志不清了嗎? 雖然把安治搞成了這樣的罪魁禍首是安琪拉,但她實在不知道怎么處理發(fā)燒的病人,要知道以前都有森鷗外那個保父級別的優(yōu)秀人才掌管她身邊人的健康衛(wèi)生之類的。 安琪拉猶豫了一會兒給太宰治打了一通電話,要問她為何知曉對方的私人號碼呢?是她剛剛強迫安治保持清醒念出來的。 安治現(xiàn)在跟土地上焉了吧唧的小白菜一個樣趴在被窩里,冷得打哆嗦又不知道自己蓋被子,大腦混混沌沌,誰來了都能欺負他幾下。 難以想象這是曾經(jīng)的港|黑首領。 接到安琪拉電話的太宰治相當?shù)捏@訝:“小姐您是有……” 安琪拉聽見太宰治那邊嘈雜的聲音隨著他說話漸漸減小了,估計武裝偵探社有人在聽她們兩人對話? “雖然你體術中下,但是背得動比你體重還輕的人吧。” 太宰治立刻捋清楚情況:“小姐那邊有人急需要救治嗎?我們社的優(yōu)秀醫(yī)師與謝野小姐可以快速趕到您的方位……” “發(fā)燒了,”安琪拉語氣生硬,“你如果再不快點來帶走安,我就采取強制手段了。” 安琪拉接著報了一個地址給他就利落掛斷了電話。 安琪拉能夠治療外傷,但是疾病之類的太過復雜,而她又沒有這方面的知識儲備,貿然使用異能治療可能會出現(xiàn)醫(yī)療事故。 另一邊武裝偵探社在太宰治與安琪拉打電話的時候,都心照不宣的壓低音量,悄咪咪的觀察太宰治,推測另一邊的“與另一個亂步先生擁有rou|體關系的安小姐”是何許人也。 “是誰需要治療?”與謝野晶子詢問被掛斷電話從沙發(fā)上坐直上身怔愣片刻的太宰治。 “是另一個世界的‘我’啦,”太宰治聳聳肩,“發(fā)燒又死不掉,居然特意打電話過來……” 看來……安小姐比他想象的還要更在乎他的同位體呢。 “與其說是她十分在乎他,不如說是她面對發(fā)燒的人有些不知所措吧,”江戶川亂步比太宰治更能客觀的推理,他意味深長地瞥了太宰治一眼,“才那么短的時間,就不能保持絕對的冷靜了嗎?” 太宰治笑瞇瞇地回話:“我不明白亂步先生是什么意思哦?!?/br> “為什么是太宰先生?”單純的小腦虎忍不住插話,見到眾人的視線都集中在他身上之后,萬眾矚目的壓力讓他說話有些磕巴。 “我的意思是……我和太宰治先生第一次見到她們的時候,她和另一個亂步先生看起來關系很好……如果要尋求幫助在陌生的地方不是應該會下意識尋找最熟悉和最信任的人嗎……?” “你說的很對哦,”太宰治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這是個好問題,敦?!?/br> “這個繃帶浪費裝置哪里比亂步先生更值得信任了?”國木田獨步把不贊同叁個字寫了滿臉,“另一個你肯定和你這輕浮的家伙一個樣,欺騙了那位安小姐?!?/br> “哦?”與謝野晶子挑挑眉,“太宰你還不去拯救另一個自己嗎?” 太宰治在所有人探究的目光下徑直躺了回去,還找了本書攤開蓋在自己的臉上,懶懶散散的拖長尾音:“我才不去哦~安小姐有一條隨叫隨到的狗已經(jīng)完全夠了吧。” 國木田獨步額角的青筋暴起,對著他就是一陣咆哮:“既然不去就給我爬起來寫報告,你不會又想把這些工作扔給敦吧!” 太宰治翻了個身,滿臉的甜蜜與幸福:“晚安,吃晚飯記得叫醒我哦,國木田~” 國木田獨步:“……” 咔嚓,他捏斷了手里這個月第十只鋼筆。 - 安琪拉坐在床沿耐心地等待了十多分鐘,期間有只燒得稀里糊涂,軟成一根面條的繃帶精執(zhí)意于和她玩兒貼貼。 她把自己身上的黏皮膏藥殘忍撕下來塞回被褥里后,他眉宇會難受的蹙起一小片,蒼白的唇瓣徒勞的張合,又細又小的破碎不清囈語如蚊吶,似乎陷入了痛苦不堪的夢魔之中。 當她試過把自己的左手挪到安治的guntang通紅的臉頰邊,他就跟裝上了名為安琪拉的雷達似的朝她的方向蹭,毛絨絨的觸感掃掠她的掌心,安治發(fā)出軟綿綿又安心的哼唧聲。 “小姐……” 如同養(yǎng)了許久的寵物貓爬到膝頭歪著腦袋盯著主人露出軟乎乎的肚子和粉嫩嫩的rou墊發(fā)出一聲信任又依賴的喵喵叫。 搞得她好像是他的解藥一樣。 可能是異能者的身體素質普遍比普通人好上一截,安琪拉從小到大沒有見過中也發(fā)燒感冒,更別提其她男人了。 她的世界的太宰整天那么作又變著花樣的自殺也沒有想安治這樣病得那么嚴重啊。 反正安琪拉是絕沒有思考過她在露天奶茶店對待安治著實有些出格。 目前為止,能讓安琪拉在那種事情上這樣肆無忌憚,隨意作弄后又能自我調解,保持神智清醒的同時亦步亦履地跟著她的男人還真只有安治一人。 就算安琪拉對待他的方式堪稱慘無人道,他卻還是不吃教訓一次又一次在知曉接下來會面臨怎樣rou|體與精神上的同步折磨依舊黏了上來。 受虐欲會上癮嗎? 安琪拉并不清楚。 但“摧毀”會。 折斷他的傲骨,侵略他的領地,進攻與與征服欲牢牢鎖定獵物,在有進有退的逗弄中是對方喪失自我價值判斷,進而產生特殊依賴。 由此可見,摧毀別人與摧毀自我同樣能獲得極致的快|感,加速理智失衡與放縱達到愉悅至上的失控目的。 會上癮。 至少安琪拉在與安治發(fā)生關系那間暗室里,擁有了“【書】中世界盡在掌握之中”的真實感的安琪拉與如履薄冰近七年才得以重見天日的安治,雙方都釋放自己心中的魔鬼。 安治自然又平常的習慣了安琪拉那樣的對待,就如同她生來如此。 安琪拉性格之中潛伏的極端暴戾與殘忍的因子在安治這里被徹底激發(fā),同時兩人一同打開了開關。 施虐欲也會上癮。 來到這個世界之前安琪拉忙于堆積如山的工作沒有時間思考這個問題,現(xiàn)在她有些懷疑她若是以同樣的方法對待費佳之后,回到主世界還能像以前一樣與中也他們相處嗎? 說不定……安琪拉自制力失控的那天會出大事。 其她男人不一定擁有安治這樣恐怖的恢復力啊。 安琪拉垂眸,頭頂?shù)臒艄饫淅涞娜ψ∷c身邊毫無反抗能力的安治,明明滅滅的冷光撲朔在天藍色的眼眸里,金色的發(fā)絲自然垂落,遮住她晦暗不明眼神。 扣,扣。 有人敲門。 安琪拉利落抽開安治挽留的左手,起身打開了房門,見到了羞澀靦腆的白發(fā)少男。 “安小姐,您,您好,”中島敦被安琪拉冷漠的眼神盯得如芒在背,結結巴巴解釋,“太宰先生有事情,所以我來替他……” “進來。”安琪拉退開一步。 “噢,好的!”中島敦一邊內心感嘆安小姐是位不假辭色又氣勢逼人的人,一邊輕手輕腳進了房內。 這屬于別人的私人領地,他絲毫不敢亂看,禮貌詢問獲得安琪拉的準許后,才小心翼翼進入臥室把安治背了出來。 去武裝偵探社的路上兩人之間的氛圍令中島敦尷尬到窒息。 “安小姐,其實太宰先生他……”中島敦防止她誤會太宰先生好心的解釋他被暴怒的國木田獨步從窗戶扔了出去。 “嗯,就是等你的?!卑茬骼緵]指望太宰治那個心思復雜又善于偽裝真心的膽小鬼,說不定他過來后連比他還輕的安治都背不動呢。 安琪拉瞥了一眼中島敦背上表情痛苦難忍,不停扭動掙扎的安治,她伸手摸摸他的腦袋,他便乖巧又溫順的安靜下來。 “你要是用的順手的玻璃杯哪天不小心被自己弄碎了怎么辦?”安琪拉偏頭問他。 “???”中島敦愣了半秒后,細細思索自己的處理方法斟酌用詞,“我會打掃干凈確保不會留有鋒利的玻璃碎片誤傷其她人,然后……然后會買一個一樣的水杯回來吧?!?/br> 他說著朝安琪拉彎眸綻開燦爛的笑容,“我……有一點戀舊,雖然碎掉了,還是不太舍得,修不好只能買一樣的了……” 中島敦好奇地問:“安小姐是有什么重要的東西損壞了嗎?” “并不是,”安琪拉語氣平靜無波,分辨不出一絲情緒,“反正不論是什么都是可以替代的,就像你說的用同款替代就行?!?/br> 安琪拉沒必要遏制自己的欲望。 若是……真的出現(xiàn)她哪天不小心弄碎了那些“水杯”,還有千千萬萬個同款呢。 就算……哥哥也一樣。 “看來我和你一樣呢,敦?!卑茬骼焖{色的眸底是暈不開的一團濃稠的云霧,眉梢微眺,綻開一抹愜意閑適的笑意。 “念舊方面?!?/br> 那么……首先,她需要考慮的是怎么讓費佳完美替代陀思這個已經(jīng)碎掉的“玻璃杯”呢? 這次換一種方法來試試吧。 她很期待,他在蜘蛛網(wǎng)上奮力張開翅膀拼盡全力振翅妄圖掙脫餐盤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