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雪鶯時[[先婚后愛] 第10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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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韞白眸色愈沉,嗓音有些?啞。 “她受過很多傷害,這個世?界對她很不公平,可她還是一直在努力地盡自己的?責任?!?/br> “盡女兒的?責任,老師的?責任?!?/br> “她很小的?時候,她mama就在外面欠債,那些?債主的?壓力和敵意,也?全都落在了她的?身上?!?/br> 聽完,沈清夜沉默了一陣。 其實他也?知道一些?柳拂嬿身上的?風言風語。 可直到?從薄韞白口中聽到?這些?話,許是被?他語氣里深沉的?情?感所感染,沈清夜這才忽然意識到?,沒有人生來就是那么淡漠的?性格。 都是事出有因的?。都身不由己。 可他還是不解。 “她確實過得很辛苦,但這和你后悔簽契約有什么關(guān)?系?” 薄韞白低聲道:“因為現(xiàn)在,我發(fā)現(xiàn)她好像又在為了我,努力去盡妻子的?責任?!?/br> 這句話信息量極大,沈清夜沉默半晌,表情?不由地有些?失控。 他磨了磨牙:“……其實你是來找我秀恩愛的?吧?” 薄韞白沒看他,繼續(xù)道:“我感覺,她從來沒有為自己活過。” “不知道如果她沒有這份責任,沒有協(xié)議的?束縛,” “如果她可以自己選擇,” “她還會?不會?接受我?!?/br> 沈清夜總算聽懂了他的?意思?。 大概深愛一個人,就是會?不由自主地,考慮到?這些?很微末的?細節(jié)吧。 希望彼此的?感情?都是純粹的?。 希望對方不要受到?一絲一毫的?委屈。 可與此同時,又希望自己能因為是自己,而不是別的?什么東西,被?對方堅定地選擇。 沈清夜看著地板發(fā)了會?兒呆,感同身受地想起自己的?多年單戀,無奈地扯了下唇。 沉默良久之后,才低聲問?薄韞白:“那你問?過她嗎?” 薄韞白垂眸道:“協(xié)議才簽了不到?半年,在這個狀況下問?,對她不公平。” 沈清夜無言地嘆了一聲。 “那你打算怎么辦?” 薄韞白沒有立刻回?答,側(cè)過身,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 最后一抹金色的?夕光即將消失殆盡,深紫色的?煙霞像熟透的?葡萄汁,夜幕即將落下。 他隨手?拿起桌上那杯波本,一口喝盡。 酒液清苦,冰涼而辛辣地滾入喉嚨,但他的?表情?沒什么變化,仍是那副矜倨的?模樣,好像沒什么感覺似的?。 離開前的?最后,他輕描淡寫道:“就這幾天,我打算解開我們之間的?枷鎖?!?/br> “然后,讓她自己做選擇?!?/br> - 薄韞白回?到?云廬水榭的?時候,天光將盡而未盡,并?未完全黑下來的?天幕上,已經(jīng)升起了金白色的?月亮。 他按下了大門?的?指紋鎖。 柳拂嬿真的?哪里都沒有去,還留在客廳等著。 上了一天的?班,她實在很累了,裹著一張薄毯躺在沙發(fā)上,身軀縮成小小的?一團。 手?里還舉著手?機,眼睛卻已經(jīng)睜不開了。 然而,聽到?動靜,她還是立刻從沙發(fā)上彈了起來。 朦朧的?雙眸像被?石子擾亂的?湖水,在星點漣漪之后,又回?歸了透徹的?清明。 “你回?來了。” 柳拂嬿看一眼落地窗外的?天色,白皙面龐上露出笑意。 “你真的?很守承諾?!?/br> 她掀開薄毯走過去,見身形清落的?男人站在玄關(guān)?處,黑沉的?眸底映出淡淡的?光點,眉宇輕舒,和出門?前的?感覺不太一樣, 好像已經(jīng)放下了什么心事。 “心情?好點了嗎?” 她關(guān)?心地問?。 薄韞白似乎心不在焉地嗯了聲,解開了襯衫的?第一顆紐扣,視線卻一直懶淡地低垂著,并?沒有在看她的?眼睛。 意識到?他在看自己的?唇瓣,柳拂嬿有點緊張地抿了抿唇。 盡管昨夜已經(jīng)發(fā)生過那樣的?接觸…… 但好像主要還是醉意和夜色,給她增添了幾分無法無天的?勇氣。 而此時此刻,兩個人都很清醒地站在客廳里,柳拂嬿立刻被?遲來的?害羞感挾持了意識。 “你……”她不由自主后退一步,干巴地想轉(zhuǎn)移話題,“你喝酒了嗎?” “嗯。”薄韞白答得輕描淡寫,見她后退,自己上前一步。 他步長比柳拂嬿的?更長,如此一來,兩人之間的?距離沒有拉遠,反而縮近了。 柳拂嬿一怔,大腦空白著,又想往后退。 結(jié)果這一次,后腰處忽然傳來guntang的?觸感,她直接被?男人攔腰抱了過去。 “不要走?!?/br> 盡管吐息間帶著淡淡的?酒意,薄韞白聽起來還是很清醒。眼眸低垂著,漆沉眸底似映照著月光,清亮而澄明,用一種近乎理性的?語調(diào)叫她。 “寒露?!?/br> “我可以吻你嗎?” 柳拂嬿睜大了眼睛。 男人穿著平整而挺括的?黑色襯衫,肩背平直,肌rou輪廓清朗,像披著一身月光。 這樣的?他,本該出現(xiàn)在集團會?議室的?主位,或者在財經(jīng)雜志的?封面上。 而不該是扣著她的?腰,如此堂而皇之地索吻。 柳拂嬿耳邊燃起淡淡的?彤云,她沒說話,只是闔眸,仰起臉,微微踮了踮足尖。 視野被?關(guān)?閉,觸感便更加清晰。 能嘗到?他口中波本威士忌的?清苦氣味,牙齒的?輪廓像硬質(zhì)的?玉,以及比唇瓣更粗礪的?舌尖。 食髓知味,不止他是,她也?是。 前一夜的?感官記憶忽而蘇醒,她這才發(fā)現(xiàn),剛才薄韞白溫文有禮的?語調(diào)不過是個謊言。 此時的?他哪里還有半分理性,不過是將心底的?渴念掩飾到?了極致。 不知過去多久,似乎發(fā)現(xiàn)了她因為窒息而有點腿軟,男人喉間溢出一聲很低的?笑,這才放過了她。 只是仍擁著她的?腰,與她額頭相貼,溫聲問?道:“今天很累嗎?” “……” 柳拂嬿被?他吻得有點迷糊,過了陣才意識到?他在問?什么,語氣里還帶著幾分茫然。 “挺累的??!?/br> 她漸漸想起白天的?事,顰起眉道:“開學第一天嘛,學校開會?,系里也?開,反復提醒我們要保證課堂質(zhì)量,做好傳統(tǒng)文化的?傳承和創(chuàng)新,與流行?趨勢相接軌什么的?,還有一大堆文件要填。” 這種工作內(nèi)容對薄韞白而言相當陌生,家常話的?敘述又帶著幾分瑣碎,但他還是聽得很認真。 柳拂嬿說著說著,又幸福地嘆息了一聲。 “而且這個學期課好多,都是大課,我負責好多人。你不知道,現(xiàn)在的?孩子越來越熊了,早上還抓了一個在教學樓里滑滑板的?。” 薄韞白想起國外學校的?那些?群魔亂舞,感覺對比之下,滑個滑板進教室實在不是什么大事。 于是學著她的?口吻問?,“這樣就算很熊了嗎?” “是?。 ?/br> 柳拂嬿認真地看向他,漂亮的?長眸里掠過幾分不可思?議。 稍頓,又道:“不過,這可能也?說明現(xiàn)在的?孩子心思?越來越靈活了吧。其實也?是好事,搞藝術(shù)需要天馬行?空的?創(chuàng)造力?!?/br> 她興沖沖地拿出手?機,柔聲道:“我昨晚還刷到?一個我的?學生,在社交平臺上分享她做的?小屏風和燈籠,贊數(shù)特別高?!?/br> 說著便打開了一個視頻。 古色古香的?背景音樂里,一個年輕姑娘穿著漢服,一筆一筆在宣紙上繪出圖案,再靈巧地把它們粘貼在木頭做的?支架上。 柳拂嬿按下暫停鍵,語調(diào)明亮地微微揚起,指著屏幕道:“這個竹葉的?畫法,就是我上學期親手?教過的?。好看嗎?” 視頻應(yīng)該就是用普通手?機拍的?,清晰度不算太高,主要看個意境。 但仍能看出竹葉的?形狀頗為逼真,形似神更似,在斜風細雨中寧靜屹立,很是清雅端方。 薄韞白溫聲道:“好看?!?/br> 稍頓,又不知為何?,提起了好久之前的?事。 “之前我上你的?課,只學會?了畫半朵牡丹?!?/br> 他話題跳得有些?突兀,柳拂嬿抬眸看他,試探著問?:“那等之后有空,我教你畫一整朵的??” 聞言,男人眸底暈開微不可見的?笑意,漫聲應(yīng)了句“嗯”。 言語間,半晚上的?事件悄悄過去,柳拂嬿不由地打起了哈欠。 薄韞白問?她:“明天幾點去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