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檬看著?手?指欣賞了?會兒，絮絮叨說：“這個簡單又好看，可以日常戴，不過?之前那個也很好看！欸，我是不是應(yīng)該去?重新做個美?甲??？”

    知道這問題問沈鶴霄沒用，她繼續(xù)自?言自?語：“等過?幾天有?空再去?吧。”

    說完，季檬看著?盒子里?另一只同?款的男士戒指，隨口問：“你要換這個嗎？”

    沈鶴霄“嗯”了?聲。

    他把原先的戒指仔細(xì)放進盒子，很自?然地取出盒子里?另一只戒指戴上，說：“先送你回家。”

    車子駛出，季檬沒玩手?機，看著?前方?的車流發(fā)呆。

    余光瞥見了?沈鶴霄搭在方?向盤上的手?，一路向南，下午的陽光正?好將他無名指上戒指的光折射進她的眼里?。

    季檬下意識看了?眼自?己?的手?，似乎能清晰聽見自?己?心跳的聲音。

    同?樣的畫面還出現(xiàn)的領(lǐng)證那天，她感覺，心情和當(dāng)時明顯不同?了?。

    季檬又偏頭，看向身邊男人完美?的側(cè)臉，糾結(jié)之后，小心翼翼地張口：“沈老師。”

    沈鶴霄：“嗯？”

    季檬轉(zhuǎn)回頭，話到嘴邊，卻又突然不敢問。

    他們?只是形式上的夫妻，有?些話如果說了?，就再也沒有?回旋的余地。

    她想了?想，還是忍不住，于是換了?個問題。

    “按照人類平均壽命，我們?大概還能活五十年左右，其實挺長的。萬一以后你有?了?喜歡的人...”

    季檬攥攥拳，一鼓作氣繼續(xù)：“你會怎么辦？”

    正?好途徑一個紅燈，沈鶴霄轉(zhuǎn)頭看了?她一眼。

    “你會嗎?！?/br>
    季檬聲音小到幾乎聽不見，動了?動唇。

    “那，說不定呢...”

    第39章 39

    #39

    頭?頂紅燈的數(shù)字顯示屏正在倒計時, 從5一直跳到1，又?跳到黃燈亮起，才聽見沈鶴霄的?聲音。

    “領(lǐng)證之?前你打電話給我, 你當(dāng)時說?！闭f到這里，戛然而止，他目視前方, 情?緒不明地吐出三個字：“沒什么?！?/br>
    季檬用她生銹的?腦子?回憶半晌, 想到當(dāng)時打電話跟沈鶴霄時自己說了什么。

    她心虛地別?開頭?, 看向窗外, 小聲嘀咕：“我也沒說現(xiàn)在就有...只是，萬事皆有?可能?的?意思...”

    她越說聲音越小, 明?顯感覺到車內(nèi)的?氣壓逐漸沉了下去。

    于是, 兩人都沒再說話, 直到車子?開進觀瀾府, 停到小區(qū)樓下。

    季檬解開安全帶下車，匆匆忙道了聲“謝謝再見”。

    進了樓門, 在狹小的?電梯間?，她低頭?看向手上那只新的?戒指, 暗暗嘆了聲氣。

    腦海中不經(jīng)意間?閃過沈鶴霄那張冷冰冰的?臉, 季檬只覺得, 前路一片茫茫。

    回到家里，她坐在沙發(fā)上看手機, 看著看著，又?開始走神?。

    最后, 季檬索性把手機扔到一邊, 掰著指頭?。莫名開始計算她和?沈鶴霄之?間?的?距離。

    顏值——嗯，勉強匹配。

    經(jīng)濟狀況——...她好像相差很多, 原本計劃要好好存錢，但該買的?東西一件都沒少買，甚至昨晚才剛剛沖動消費在代購那里訂了只el的?新款包包。

    還有?什么？

    智商——也相差太多，她連虎虎的?小學(xué)奧數(shù)題都做不出來，沈鶴霄能?一秒說出答案。

    季檬捏住拳頭?，放棄再比較。

    人比人，本來就能?氣死人！

    這么一氣，她就越想越生氣。

    既然提前說好了只做假夫妻，領(lǐng)證之?后各過各的?，那沈鶴霄就不能?跟她保持點?距離嗎！

    每天晚上允許她去蹭夜宵。那天晚上她鉆進他被子?里，他也不知道叫醒推開她。還有?發(fā)燒那天，讓他陪他還就真在她臥室坐一整天。

    季檬靠在沙發(fā)背上，氣哼哼地從嘴里吐出一句話：沈鶴霄，不主動不拒絕，大渣男。

    “渣男”兩個字從口中說出，她隱約意識到，好像給他扣了個莫名其妙的?大帽子?。

    如果按照這個邏輯，游樂園那天，沈鶴霄坐過山車害怕，她也沒有?推開他的?手?；⒒⒃诘?那天晚上，沈鶴霄往床上擺了兩個枕頭?，她也默認(rèn)同意然后睡了床。

    很好...季檬，不主動不拒絕，大渣女。

    “......”

    她心里的?那股火氣馬上消了，突然揚起唇角。

    嘿，大渣男、大渣女，還挺配。

    想到這里，季檬覺得自己可能?是瘋球了，起身去廚房灌了大半瓶冰鎮(zhèn)礦泉水。

    *

    之?后連續(xù)三天，季檬跟沈鶴霄幾乎都見不到面。

    據(jù)崔雪郝的?消息，沈鶴霄有?個跟天文?臺合作的?研究項目要提前結(jié)項，最近忙得要命。

    比如昨天，她凌晨十二點?多回寢室，路上看見沈鶴霄辦公室的?燈還亮著。

    馬上就到周末，季檬接到了大姑的?電話。

    “檬檬，明?天你和?鶴霄有?空嗎，我和?你姑父銀婚紀(jì)念日，準(zhǔn)備訂個飯店叫上全家人一起慶祝一下。”

    季檬想了想：“他最近挺忙的?，不一定有?空，我問問吧?！?/br>
    大姑說：“沒事，他工作重要?！?/br>
    季檬：“行，他沒空的?話我就自己去，把地址發(fā)我！”

    ......

    晚上下播，季檬推開臥室門，看見走廊的?燈開著。

    沈鶴霄大概已經(jīng)回來了。

    她猶豫著走到書房門口，敲了敲門。

    里面?zhèn)鞒雎燥@疲憊的?聲音：“進?！?/br>
    季檬打開門，放眼望去，桌上成堆的?書籍和?資料幾乎能?把人埋進去。

    她瞅了下眉，不自覺說：“你再忙也要注意休息啊...還是身體?最重要?！?/br>
    沈鶴霄緩緩抬起頭?，看她一眼，嗓音有?點??。骸班牛兔@幾天?！?/br>
    四目對視，季檬看見了他眼下的?烏青，明?顯比暑假期間?憔悴的?臉色，心里突然一陣酸澀。

    安靜好一會兒，才想起自己的?來意。

    季檬輕聲說：“我大姑和?姑父銀婚紀(jì)念日，叫我們明?天過去吃午飯。不過你應(yīng)該沒空，我就是來象征性問一下?！?/br>
    沈鶴霄輕抿了下唇，若有?所思的?樣子?，“我明?天要去開會，可能?晚飯之?前才能?回來。”

    “好，那你先忙?！奔久庶c?點?頭?，帶上門準(zhǔn)備出去。

    沈鶴霄掃了眼屏幕右下角的?時間?，似是突然想到什么，叫住她：“一點?了，你想吃什么嗎，我去煮?！?/br>
    聞言，季檬在門口停住腳步，反問：“你餓了嗎？”

    沈鶴霄搖搖頭?：“沒?！?/br>
    季檬又?皺起小眉頭?，咬了咬唇，小聲：“那你還是快忙工作吧，我不用?！?/br>
    關(guān)門出了書房，她站在門邊，垂著腦袋糾結(jié)了很久。

    最后，季檬還是沒忍住，去到廚房，在力所能?及的?范圍內(nèi)，選擇用微波爐熱了兩杯牛奶麥片。

    她端著兩個杯子?，再次去到沈鶴霄的?書房，擱了一杯在他桌上。

    “你記得喝?！?/br>
    沈鶴霄視線落在手邊的?杯子?上，隱約聞到一股誘人的?奶香味。

    他聲音很低，又?確認(rèn)：“給我的?？”

    季檬說話的?語氣很不自然，別?開頭?沒看他：“...那不然呢?！?/br>
    安靜幾秒，她說：“好了，不打擾你，我先回去了?！?/br>
    沈鶴霄修長的?手指碰在杯子?側(cè)面，在溫度很低的?空調(diào)房中，掌心溫暖的?觸感一路傳到了心里。

    季檬正要轉(zhuǎn)身，聽到他低沉的?嗓音：“先等一下?！?/br>
    “怎么了...”她小聲問。

    書房里有?淡淡的?油墨味，還有?他身上的?薄荷沐浴液香味，兩者混在一起，融合成一股讓人安心的?味道。

    靜了兩秒，沈鶴霄說：“你可以，在這待一會兒?！?/br>
    他說話向來沒什么語氣起伏，加上聲音很低，季檬好像沒聽出這是祈使句還是問句。

    不過...什么句式也都一樣。

    她心跳有?點?快，下意識就答了聲：“好?！?/br>
    隨后，季檬雙手捧著自己那杯熱牛奶，坐在了書桌后的?另一把椅子?上。

    “我在這兒...會影響你嗎？”

    沈鶴霄：“不會?！?/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