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對于葉赫那拉·孟古哲哲來說，她嫁給努爾哈赤以后，身邊人都琢磨透了，就是這正妃佟佳·哈哈納扎青始終讓她弄不明白。

    她弄不明白這人為何在起初那幾年總是用著詭異的目光打探著她，但是她很清楚在大汗的眾多妻妾里，她對上這正妃佟佳·哈哈納扎青，沒有一點反抗之力。

    不過若是利用這烏喇那拉·阿巴亥，應(yīng)該可以讓這佟佳·哈哈納扎青及其兩個兒子在大汗心里的地位不復(fù)從前吧，葉赫那拉·孟古哲哲很清楚自己的目標(biāo)是什么，她得要盡快從大汗身上謀得信任才行。

    而且這些年下來，不知為何她始終都沒有生養(yǎng)一個孩子，沒有孩子傍身，就代表她在大汗心里的地位再重要也越不過正妃佟佳·哈哈納扎青，得想個辦法才行。

    葉赫那拉·孟古哲哲眼珠子一轉(zhuǎn)，又是一副溫柔和婉的模樣與佟佳·哈哈納扎青交談了。

    李沐回到屋里，彼時她已經(jīng)清楚這后院的布局了。

    現(xiàn)在的女真族仍是有多妻多妾現(xiàn)象的存在，即便她嫁給代善貝勒了，這嫡福晉的身份也只是讓她在其他妻妾面前多一點話語權(quán)罷了，并不代表她就是代善貝勒唯一的妻子。

    如今代善有嫡福晉李佳氏留下來的兩個阿哥愛新覺羅·岳讬和愛新覺羅·碩讬，李沐尋思著接下來她再生養(yǎng)幾個阿哥就行了，不必生下女孩兒在這里受折磨，夫妻一場有時候只是逢場作戲罷了，斤斤計較沒意思。

    李沐想著，再度對上用著迷戀神色望著她的代善。

    “貝勒爺，我有件喜事告知您?！彼陨酝崎_代善，如神女般凌然又溫和。

    代善握著她的手，“何事？”

    “我有孕了?！?/br>
    代善一下子變了臉色，雀躍的將她抱起來，“太好了，阿巴亥，這事可真讓爺高興?！?/br>
    他望著阿巴亥的神色在月光下顯得無比溫柔，是真心實意的高興，他喜歡阿巴亥的模樣，更喜歡她的性情，草原上的男兒表達自己的情感也是格外的熱烈，他說，“阿巴亥，等你孩子生下來，是個阿哥，爺親自帶著他，就像汗阿瑪總是帶著年幼的我和大哥一樣?！?/br>
    李沐順著他，任他抱著。

    這事很快傳到正妃佟佳·哈哈納扎青那里，李沐毫不意外，她這邊的事是瞞不過代善額娘的，而正妃佟佳·哈哈納扎青心情歡愉，特地派人過來照顧她身子。

    明萬歷三十二年，李沐平安生下一個阿哥。

    正妃佟佳·哈哈納扎青給孩子取名為多爾袞，努爾哈赤似是還對正妃佟佳·哈哈納扎青當(dāng)初逼迫他讓出女人一事心生芥蒂，對阿巴亥剛生下來的孩子置之不理。

    之后遇上大汗努爾哈赤的壽宴，李沐帶著孩子盛裝出席。

    容貌艷麗，纖妍潔白的女子在草原上似乎不多見，特別是秀麗如京城里細(xì)心養(yǎng)護長大的貴族女兒，在場不少男子的目光都落在李沐身上，代善不悅的擋在自己嫡福晉面前，褚英戲弄的眼神微微掠過李沐，再拍了拍他親弟弟的肩膀，“代善，你這可就不厚道了，既然弟妹顏色這樣好，你總是將人困在屋里也沒有意思吧?！?/br>
    他砸了砸舌頭，將自己學(xué)到的一句中原話弄來，“有美人兮，見之不忘——”代善這下子是真的忍不了了，他猛地打了一拳褚英，即便這褚英是他同父同母的兄弟，但有些事他不該做！

    “代善！”褚英這下子是真的怒了，他也同樣回?fù)粢蝗?，將這些年的憤恨全數(shù)打回去，在草原上可沒有什么兄弟情誼，只是利益之爭！額娘心偏向代善那里了，如今代善新娶的嫡福晉還是草原上難得一見的美人，呵，見代善那副得意的樣子，這嫡福晉阿巴亥、烏拉部第一美人還不是從汗阿瑪手中搶回來的。

    “你們幾個在做什么！”努爾哈赤陰冷的聲音傳來，他視線掃過他兩個打起來的兒子，以及周圍勸架的幾個堂兄弟，他眼睛微微一瞇，最后目光落在了神色略顯焦急的李沐身上。

    他眸子微瞇，這就是烏拉部第一美人吧，這模樣才情瞧著比那女真第一美人葉赫那拉氏還美上幾分，這等美人原先就是就是烏拉部獻給他的側(cè)福晉？卻是被代善搶了。

    他不滿的眼神再次落到代善身上。

    最終代善和褚英兩人是齊齊被押到努爾哈赤面前的，正妃佟佳·哈哈納扎青落后一步到來，過來時見她兩個兒子吵起來了，面色不太好看，“求大汗原諒，他們兄弟倆不是故意在大汗壽宴上打起來的?！?/br>
    佟佳·哈哈納扎青到底是他發(fā)妻，努爾哈赤就算再不滿這兩個兒子大吵大鬧，讓他沒了臉面，但這事不能太過于追究，他閉上眼睛隨意揮了揮手，兩兄弟都退下來，隨后各自領(lǐng)罰。

    其中他視線一直落在阿巴亥身上，但阿巴亥一雙眸子只盯著代善看，眼里余下?lián)暮ε隆?/br>
    葉赫那拉·孟古哲哲仿若無所知這一幕，她淺笑盈盈給大汗倒酒，溫聲道：“大汗是在看二貝勒嫡福晉嗎，她前兒剛生下多爾袞，大汗是想孫子了，想去抱抱孫子？還是說大汗是覺得這阿巴亥這么久都沒有前來給您問安，代善不會訓(xùn)妻？”她這話說的倒是一點都不客氣了。

    努爾哈赤似有若無的‘嗯’了一聲，目光始終都沒有從阿巴亥身上移開，他從來沒有見過這般姿色的美人，也難怪正妃佟佳·哈哈納扎青打從一開始就想將這女人給了代善當(dāng)?shù)崭x，而代善更是在過去一年半載里將這阿巴亥藏得極好，等她生下孩子后才讓她現(xiàn)身。

    莫不是正妃佟佳·哈哈納扎青覺得阿巴亥威脅到她在后院的地位了吧，努爾哈赤心里閃過不滿。

    努爾哈赤原先氣也氣過了，也將這事拋到腦后了，畢竟一個女人，哪里沒有了，而他妻妾成群，只是在看到那阿巴亥之后，他心里倒是生出一點別的心思了。

    左右這原來本是他的女人。

    代善受罰過后重新回到宴席上，李沐擔(dān)心的望著他，一雙眸子似是浸了月光一樣秀麗動人，代善安撫的摟著她，“不必?fù)?dān)心，爺沒事，你總該相信你男人吧。”

    懷中佳人神色轉(zhuǎn)憂為羞，一雙白皙柔嫩的雙手似是要將他推開，但代善只是挑了挑眉便將她再度摟得更緊了，感受著懷里仍有些抗拒的動作，他故意‘嘶’了一聲，懷中佳人才不再動作，一雙眸子又燃上了擔(dān)憂之色，仿佛在擔(dān)憂他下去受罰以后傷著何處了。

    其實用代善的話來說，那受罰也不過是受幾鞭子鞭打，背部上添幾道傷痕罷了，這才草原上是常見的事了，他還打小跟隨汗阿瑪征戰(zhàn)，只是自個兒感受這若有若無的疼感，不算一回事，但若是讓自己嫡福晉擔(dān)心掛慮，那就不一樣了，一雙眸子被他的模樣占滿，即便是已經(jīng)有了數(shù)個妻妾的代善也不由裝模做樣一番，讓這佳人滿心滿眼都掛著自己。

    阿巴亥怎么做到模樣討他喜歡，這小性子也討他喜歡的，好在他和阿巴亥已經(jīng)有了一個兒子，不然要是等他在戰(zhàn)場上出了什么問題，這女人豈不是輕而易舉就跟了他兄弟，對他沒有一點掛念了。

    代善這會兒想的夠多，他的幾個兒子在他心里的地位不是非常重要，即便是阿巴亥所出的多爾袞，在草原上的男人心里，兒子兄弟甚至阿瑪叔伯都可能跟自己搶占利益，自己女人有一天也可能嫁給他人，他唯一能保證的便是自己還好好活著，這樣他女人還在自己身邊。

    這樣想著，他面上‘嘖’了一聲，似是嫌棄懷中女人夠麻煩的，但他摟著人的動作卻越發(fā)緊了。

    李沐眉頭蹙起，聲音放軟了，“貝勒爺，您輕一點吧。”

    代善這會兒總算注意到自己力度大小了，他皺著眉頭想到，阿巴亥到底是怎么長這么大的，連這點力氣都受不住，他略微放松了力氣，阿巴亥眉頭松緩，靠在他懷里。

    這副乖巧的模樣看著還挺順眼的，代善又重回一年前他和阿巴亥新婚時的歡愉，感受新婚妻子對他的眷戀，只是比起新婚時的歡愉，他這會兒還感受到外人隱隱約約的窺探，看向額娘時，額娘眼中還有幾分不滿，大抵是對他剛才跟大哥打起來的不滿。

    代善稍稍正襟危坐，只是還沒放開懷中的女人，周圍窺探的目光越來越多，他眉頭也越皺越緊。

    懷中女人略微緊繃的感覺傳到他身上時，他安撫的拍了拍她背部，但阿巴亥越發(fā)緊張了，代善眉頭皺得厲害，他不解的抬頭，卻對上汗阿瑪饒有興致的眼神。

    他噔時脊背緊繃，護著阿巴亥的動作幅度更大一點，他低聲道：“別怕，汗阿瑪不會拿你怎么樣的?！?/br>
    李沐輕輕點了點頭，腹誹道，她能是怕努爾哈赤嗎，她只是覺得她好似嫁給了代善也挺危險的，待會回去以后還是多跟后院里的那些側(cè)福晉說說話吧，好多些消息渠道，這些事只能交給代善處置了。

    她就不信她和代善有了孩子，努爾哈赤還在生氣元妃佟佳·哈哈納扎青將她嫁給代善一事。

    宴會散時，李沐被代善親自送回屋，而代善則是被元妃佟佳·哈哈納扎青叫過去了。

    李沐隨意叫來代善的兩個兒子岳讬和碩讬，兩個阿哥被奴才抱過來了，李沐觀察著這兩兄弟，即便一個是孩童，一個還是襁褓里的嬰孩，但這兩個小孩的性情打小就能看出一二了，大阿哥岳讬性情更顯沉穩(wěn)，而二阿哥碩讬挺容易發(fā)怒的，稍微碰一碰他，他就使勁揮著小手，啊啊啊叫了半天，不知道在表達什么意思。

    見李沐將兩個小阿哥帶過去卻什么事都沒有做，奴才不免有些擔(dān)憂道：“嫡福晉，側(cè)福晉哈達納喇氏自嫡福晉李佳氏去世后便聽從貝勒爺?shù)拿畋юB(yǎng)兩個小阿哥了，您不能將兩個小阿哥留得太久?！?/br>
    李沐點了點頭，命人將多爾袞帶過來，多爾袞比這兩兄弟還要小幾歲，但是四舍五入這幾個小孩兒都不滿五歲，還是能放到一塊玩的。

    “讓他們兄弟幾個玩到一塊不礙事的，還是說，我這才將兩個阿哥抱來不到一刻時，你這么著急要將孩子抱回去，哈達納喇氏是覺得阿哥們留在我身邊太危險了？”她平和道。

    一旁的奴才冷汗頓出，她自是不敢招惹嫡福晉的，比起側(cè)福晉哈達納喇氏，嫡福晉阿巴亥身份更勝一籌，且嫡福晉在后院更得貝勒爺喜愛，又得了一個阿哥，她得罪嫡福晉阿巴亥有什么好處。

    因此她只能點了點頭，回去稟告?zhèn)雀x哈達納喇氏這話，側(cè)福晉哈達納喇氏雖氣憤，但也無可奈何，什么人能得罪什么人不能得罪，她心里清楚得很，當(dāng)然，要是兩個阿哥在阿巴亥手上出問題了，阿巴亥就別怪她向貝勒爺告狀了。

    想到這，她心情終于愉快了。

    而彼時，代善也到了親額娘那里，正妃佟佳·哈哈納扎青看著他，神色越發(fā)不滿。

    “你怎么跟你大哥吵起來了，你又不是不知你大哥性情傲慢，就算我訓(xùn)他多少次他都不長記性。”正妃佟佳·哈哈納扎青頭疼的撐著頭，目光盡是對她大兒子的恨鐵不成鋼以及對二兒子的質(zhì)疑。

    代善從容受之，死性不改，反正他不覺得自己哪兒做錯了，哪個有血性的漢子容得了其他人對自己女人有覬覦的想法，還像大哥那樣什么都說得出來。

    “罷了罷了?！辟〖选す{扎青嘆了一口氣，她最在乎的不過是努爾哈赤的表態(tài)罷了，這草原上可不準(zhǔn)有逆著老子的兒子，她反復(fù)回憶起夢中的景象，發(fā)現(xiàn)那皇太極在自己幾個兄弟面前總是做出一副示弱的模樣，在她丈夫面前更是一個孝順、沉穩(wěn)的兒子形象，可見低調(diào)下來好處還是有的。

    她也盼著她兒子如此，但是卻清楚以她元妃的身份，以及她兩個兒子排序最前的名頭，她兩個兒子絕對不能高調(diào)起來，不過所幸距離她大兒子褚英被封為皇太子還有很長一點時間，代善還可韜光養(yǎng)晦，當(dāng)然，在褚英封為皇太子后，這皇太子之位被廢也不需要太久了。

    佟佳·哈哈納扎青心極冷，她同樣是女真人，同樣對這女真人冷漠無情的習(xí)性習(xí)慣得很，若是她大兒子褚英是個派不上用場的，且還會對自己的兄弟相殘，將來也極有可能對她這個生母做些傷害她的事，草原上為了利益有什么不可的。

    就像是她現(xiàn)在將代善視為靠山，不就是看重代善之后的能耐了，將阿巴亥搶來做她兒媳婦，也是盼著阿巴亥能如夢中所示生下兩個可靠的孫子，她的地位需要代善以及阿巴亥的孩子鞏固，為此得罪了丈夫努爾哈赤也在所不惜。

    “你僅記得之后……”佟佳·哈哈納扎青彼時正仔細(xì)叮囑代善一些要事，她已經(jīng)將臨死前的那場夢記得深刻無比，幾乎是接下來發(fā)生的事情都已經(jīng)記得清清楚楚了，她要讓她兒子代善在丈夫面前發(fā)揮出“古英巴圖魯”的能耐。

    代善點了點頭，盡管對額娘為何知道這些事情抱有極大質(zhì)疑，但只要有利益可占白不占，父子情生疏，母子情略微好點，將來興許他的兒子也是這樣對他。

    這一切他很是習(xí)慣，只是在聽完額娘吩咐的事情后，代善倒是想起了他那位新娶的嫡福晉阿巴亥，也不知這位嫡福晉會不會也是個性淡漠之人，隨后他很快將這個猜想拋到腦后了。

    這草原上的漢子女人，哪有性情不淡漠的。

    第212章

    代善又回了自己府上。

    回來時便聽側(cè)福晉哈達納喇氏說起嫡福晉阿巴亥將兩個阿哥抱走的事。

    代善心里倒是沒多想，直接就往嫡福晉的屋里走去了，氣得在他身后殷切望著他的側(cè)福晉哈達納喇氏急跺腳，但也只能眼睜睜看著他離去。

    代善一眼便看到了阿巴亥溫柔的哄著多爾袞的模樣，一旁兩個小崽子都聽話得緊，眼睛巴巴的望著阿巴亥。

    他心里還奇怪得很，平時老大性子悶，老二性情急躁，但兩個阿哥在阿巴亥面前似乎都少了矜持，在阿巴亥抱著多爾袞哄之后，又輪流抱著老二、老大哄了一會兒，代善才明了幾分，但心里疑惑更甚了，這兩個崽子莫非對阿巴亥那懷抱喜歡得緊？

    開什么玩笑？他的骨rou還能喜歡這種東西？代善正想嘲弄的笑一聲，卻見阿巴亥發(fā)現(xiàn)了他的存在，“貝勒爺，您回來了?！?/br>
    李沐招了招手，興致勃勃的跟他說起自己接下來的打算。

    代善‘不情不愿’的過去了，又聽著阿巴亥說起打算給幾個孩子教導(dǎo)漢學(xué)，他更是驚駭了，“等等，你還會這些？”

    李沐奇怪的看了他一眼，“當(dāng)然，我會醫(yī)術(shù)，我也喜歡漢學(xué)，我想教他們幾個孩子?！?/br>
    要是讓她的孩子變成記憶中那副像極了褚英的模樣，她絕對絕對不想認(rèn)孩子了，但是只教她一個孩子又顯得太突兀了，還是三個孩子一起教吧，左右李佳氏留下來的兩個孩子年紀(jì)小，可塑性大，而且這兩個孩子除了一開始對她不理會，但看著她將多爾袞帶過來了，居然十分可愛的貼過來了。

    好似一開始的冷待她，只是裝模做樣。

    “爺，您依不依？”佳人明眸點綴著星光，代善本就對漢學(xué)沒多大興致，但望著她哀求的模樣，也沒多少抗拒的心思，“隨你吧?！睂崉t心里隨意想著，反正孩子是跟著他來戰(zhàn)場的，搬弄刀槍才是重點，若是文鄒鄒學(xué)那些不該學(xué)的東西，說不定哪天他直接將孩子拋下了。

    “貝勒爺，您真好?！崩钽逍α?，招待人坐下以后便又細(xì)心陪懷中的老二玩，這孩子性情急躁，但她只要仔細(xì)陪著孩子玩，這孩子很容易安定下來，就是她在陪著老二玩時，老大那雙眼睛總是會直直的望著李沐。

    這讓李沐不得不稍稍偏移開身子，擋住這孩子的視線。

    至于代善那里，只要夫妻生活和諧，李沐是不大在乎他去了哪兒，寵幸哪個妻妾的。

    代善望著她，倒有一種久違的安定感，他順手將桌上的一本漢學(xué)拿在手中，翻了幾頁便緊皺眉頭，對書中之言看不懂，他會零星幾個漢字，但讓他結(jié)合上下文看懂話里的意思，他確實不明白。

    因此他興致來了也只是一時半會的事，翻過幾頁后又重新將書本丟回桌上了。

    然后繼續(xù)盯著李沐。

    李沐被他盯得無奈了，最后將孩子放下，對著他道：“爺，不若我教你怎么識字？我幼時就對這些漢字特別感興趣，學(xué)了好久，雖說不上精通，但教導(dǎo)爺是不成問題的。”

    李沐心里打的計劃自是靈通的，只要她會漢字漢語這事在代善面前過了明路，今后她看再多的漢書都不成問題——貝勒爺允許的事，旁人難不成還能質(zhì)疑貝勒爺。

    大抵是代善沉默太久了，懷中孩子發(fā)出咿咿呀呀不滿的聲音，代善才似有若無的點了點頭。

    罷了，雖說對阿巴亥為何要學(xué)這些東西不解，但這美人喜歡的東西，他并不吝嗇給出一點點關(guān)注。

    以往要是看到自己后院的妻妾不順著自己意來便以冷待處置的代善，在這方面可謂是雙標(biāo)的要命。

    ……

    時間回到一個時辰之前，在努爾哈赤讓葉赫那拉·孟古哲哲過來陪她喝酒時，那時候壽宴已散、賓客盡興，但努爾哈赤心里仍有著一股燥熱。

    葉赫那拉·孟古哲哲明知道他在想什么，但還是無動于衷，她要的可不止這點。

    葉赫那拉部如今水深火熱，而這一切都是由努爾哈赤造成的，她沒有努爾哈赤的骨血，在努爾哈赤面前更說不上話來，她必須尋個法子讓努爾哈赤跟正妃佟佳·哈哈納扎青的感情不復(fù)以往才行，唯有這樣，她在努爾哈赤心里的地位才會更重要。

    興許在越發(fā)得寵的情形下會懷上努爾哈赤的孩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