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暗戀太子妃 第4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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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無恙在樹下望了她一會兒,她驀地轉過頭,咬著下唇,低聲問道:“謝無恙,你會做飯嗎?” 謝無恙愣?。骸拔也粫!?/br> 姜葵小聲說:“……我也不會?!?/br> 兩個人面面相覷。 一陣沉默過后,謝無恙咳著嗽起身,決定嘗試一下為他的夫人烤rou。姜葵盯著他蒼白的臉色,嘆了一口氣,擺擺手讓他坐回去,自己在火堆上努力鼓搗。 許久,一陣滋滋的烤rou氣伴隨著糊成濃煙的燒焦味升起在小溪邊。姜葵黑著臉,把烤焦的rou遞到謝無恙面前,逼迫著他先嘗了第一口。 他竭力咽了下去,平和地說:“味道還可以……下次換我來?!?/br> “不會有下次了?!苯渤粤艘豢冢樕兊煤懿?。她坐在他身邊,努力嚼著自己烤出來的那團黑乎乎的東西。 等到兩個人艱難地填飽了肚子,漫天繁星已經升起在夜幕中。明亮的銀河從天空的一端生長,橫跨整座無邊爛漫的星野,前往天空的另一端。 姜葵卸下兩副馬鞍,放在地面上當做枕頭。兩個人并排躺下了,她轉過頭,看見謝無恙正偏過臉望著她。 銀河映在他的眼瞳里,流淌著無數星星的光。 “你……離我遠一點?!苯D過頭,不看他。 “好?!彼譁仨樀嘏擦艘幌伦约耗歉瘪R鞍,往遠處移去了十來寸。 身邊靜了一會兒。姜葵轉過頭,想看一看謝無恙是不是睡著了,卻發(fā)現他側著身子,仍偏過臉來,靜靜望著她。 “你干什么?”姜葵揚起眉。 “沒什么?!敝x無恙閉上眼睛。 “不許看我?!彼Q起一根食指以作警示。 “好。”他溫聲應道。 姜葵指了一下他的那副馬鞍:“還有,你好好睡在自己那邊?!?/br> “不許,”她兇巴巴地盯著他,一字一頓地說,“在我身上睡覺?!?/br> 謝無恙眨了下眼睛:“我以前有過……” “你以前沒有過?!苯肀硨χ?,“我是防患于未然。” 謝無恙望著她的背影,無聲地笑了一下。 沁涼的夜風吹過。他微微打了一個寒顫,伸手拉了一下蓋在身上的那件狐裘,似乎困得厲害了,慢慢地闔上眼瞼。 身后許久都不再有動靜。姜葵背對他,傾聽著呼啦啦的風卷過草葉,汩汩溪水漫過石礫,不遠處的樹林間有不知名的小蟲歌唱。 寂靜在漫山遍野里蕩漾開來。 “謝無恙,”姜葵忽然小聲喊他,“你睡著了嗎?” 身后的人沒有回答,連呼吸聲都聽不見。她停了一會兒,猜測他大約是睡著了,于是慢吞吞地翻過身來,朝他的方向望去,想確認一下他的情況。 她倏地一驚。 星光里,這個人全身都在無聲地哆嗦著。他緊緊闔著眼瞼,面色蒼白得像紙,呼吸聲脆弱得幾乎要消失不見。 “喂……你怎么了?”她低呼一聲,探身過去。 他在打寒顫。全身上下所有的骨骼都仿佛在打仗一般,拼盡全力地戰(zhàn)栗著,以對抗無邊無際的寒意。 姜葵猶豫了一下,伸手去摸他的額頭,不禁跟著哆嗦了一下。 他的體溫極低,低到了驚人的地步,甚至讓人懷疑這是不是已經是一個死人。 感受到她的觸摸,謝無恙竭力睜開眼睛。 他的手上還捧著那個暖爐,但是炭火已經熄滅了,銅鎏銀的質感摸起來像冰,無法帶給他絲毫熱意。而她指尖的溫度像爐火,一瞬間為他注入了些許力氣。 “沒事……”他輕聲說,連聲音都在顫,“別管我……我緩一下就好了……” “瞎子都能看得出來你有事?!苯秃咭宦?,又擔憂地問,“謝無恙……你到底怎么了?” 謝無恙已經沒有力氣回答了。 他的呼吸聲越來越輕,近乎消散在風里。到最后,他連哆嗦的力氣都沒有了,只靜靜闔著眼睛,他的臉龐在星光下似是一團行將消融的冰雪。 這是她第一次真正見到他寒疾發(fā)作的樣子。她以為他真的只是咳嗽、嗜睡、以及畏寒,卻從未想過他以前曾在無數個夜晚像這樣備受寒冷的折磨。無止境的寒意像潮水那樣覆蓋他、凍結他。他冷得如墜煉獄。 “你……很冷嗎?”姜葵低低地問。 她伸出手,抵在他的額頭上。肌膚接觸的瞬間,他稍稍動了一下,低垂的睫羽顫抖著,嘴唇輕輕翕動,發(fā)出一聲微不可聞的喘息。 剎那的遲疑過后,她伸出雙手,把他抱在懷里。 他在昏昏沉沉的夢里察覺到有人抱著他坐起來,一雙手緊緊地將他擁入溫暖的懷中。他虛弱地靠在她的肩頭,低低咳嗽了一聲,蒼白的唇上漸漸浮現出一點血色。 姜葵意識到這種方式有用。 她運了內力,把體溫提高,整個人熱得像是炭火。她強忍著哆嗦的沖動,坐到他的背后,扶起他的雙肩,讓他仰倒在自己的身上,任憑他的腦袋輕輕靠在她的懷里。 他又微微戰(zhàn)栗起來,這一次是因為過分的溫暖。 “謝無恙,”姜葵在他耳邊低聲說,“你欠我的,記下了?!?/br> 她抱著他坐在漫天星辰下。他在她的懷里沉沉入眠,身上蓋著厚厚的狐裘,耳邊是少女低而溫熱的呼吸聲,以及一縷縹緲的幽香。 星光如紗幔般垂落,悄然覆蓋了相擁的二人。 - 翌日清晨,天光乍瀉于云間,落了漫山遍野的金黃。 姜葵從睡夢中醒來時,忽然看見了白鹿。 那是一頭精靈般的鹿,渾身瑩白如玉石,白皙的鹿角宛若一座皇冠,明亮的眼眸低垂,面龐華美而高貴,有如一位山林間的帝王。 白鹿從天光中走出來,踏過粼粼的波光,燦爛的光芒籠在它的周身。它的眸光如水,一步一止,每一步都似踏在云端。 “謝無恙!”姜葵搖醒了沉睡在身邊的人。 謝無恙茫然地睜開眼睛,望見美麗的白鹿踏著光走到面前。 無數紛紛揚揚的光芒中,它倏忽彎膝跪地,朝著二人低頭行禮。 ——山間有獸,名曰白澤。白澤見于野,王者有德,明照幽遠則至。 作者有話說: 加更完畢!七夕快樂哇大家!貼貼! 注:《山海經》:“東望山有獸,名曰白澤,能言語。王者有德,明照幽遠則至?!?/br> (這里是化用,有改編的~) 第44章 同乘 ◎……我都記得?!?/br> 白鹿跪地行禮, 仿佛有一種神性。 在無邊的山風里,謝無恙徐徐起身,朝它還了一禮。 一人一鹿在昭昭天光下彼此對望, 一時天地間俱靜了?;腥挥辛魉曧懺谔以粗? 長尾的鳥雀在樹冠上起落啼鳴, 風穿過吱吱呀呀的林葉,流遍了無垠的曠野。 謝無恙的身形稍稍晃了一下,姜葵在他身后扶住了他。兩人對視一眼,姜葵輕聲說:“讓它走吧?!?/br> 謝無恙輕聲答:“好。” 于是那頭白鹿緩緩轉身, 踏過潺潺的溪流, 走入了前方的密林深處。那一瞬間的靜謐褪去了, 滿座山林的聲響再次漫上來,草木沙沙而響,風吹一地葉落。 謝無恙低低咳了一聲,有些疲倦地坐下來, 抬頭望著姜葵:“昨晚的事……多謝?!?/br> “不用謝?!苯p哼一聲, 不去看他, “我不是為了你。將軍府與太子黨如今榮辱一體, 我是為了我的家人?!?/br> 頓了一下,她好奇地問:“你每次睡醒是不是都會忘事?” 一個多月的相處中,她很快地注意到了這一點。謝無恙每次蘇醒時, 神情中的那種茫然, 并不是假裝,他確實忘了睡前發(fā)生的事。有時候他會很久都不說話,觀察著姜葵的臉色, 或者試探著問她幾句話, 企圖在她察覺之前弄清楚當時的狀況。 “不是每次。”謝無恙低聲說, “昨夜的事……我都記得?!?/br> 姜葵的臉上微微發(fā)燒。她轉過身,背對著他,聲音悶悶地傳來:“你最好忘掉。” 在她身后,謝無恙無聲地笑了:“好?!?/br> “走吧,上馬。”姜葵俯身提起兩副馬鞍,干脆利落地裝好了馬具,挽著韁繩牽馬走到謝無恙的面前,揚起臉看他,“你現下這副樣子,哪里都別去了。我們用最快的速度回東宮,把你扔進藥池里去。” 謝無恙倔強地搖頭:“去找如珩?!?/br> 他接過韁繩,抬步欲踏上馬鐙,忽地身體一晃,直直地跌下來。 姜葵嚇了一跳,急忙去扶他。他微微喘息著,搖了搖頭,推開她的手,再次挽住韁繩,用力地攥緊了,然后再次踏上馬鐙。 他又跌下來。 謝無恙低頭看著手里的韁繩。 姜葵嘆了一口氣,牽了自己的馬過來,安慰道:“罷了。你跟我同乘一匹馬。” 她伸手想取走他手里的韁繩,他卻死死地抓緊了,再一次試圖踏上馬鐙:“我……可以……” 姜葵想到了什么,眨眨眼睛:“謝無恙……你不會還在意裴玥說的那句你不能騎馬的話吧?” 她有些無奈地望著他:“她是說來氣我的,不是氣你的好吧?” 謝無恙小聲咳嗽起來。姜葵拍了拍他的背,扶著他上了她騎的那匹馬,然后自己也翻身上馬,挽著韁繩,坐在他的前面。謝無恙耷拉著腦袋,全程都沒有再說過話。 “駕!”她夾緊馬腹。 姜葵帶著謝無恙騎馬在前,那匹無人乘坐的空馬則靈性地緊跟在后。兩匹馬一前一后地在山野間奔馳,馬蹄帶起滾動的砂礫,激起飛揚的塵土,留下一道長長的草痕。 兩人越過密林,前方是廣闊的原野。姜葵猛地勒了馬,回身問謝無恙:“你知道往哪個方向走嗎?” 她愣了一下。身后的人沒有回答。勒馬的那一剎那,馬蹄驟然頓住,馬背劇烈一震,他歪歪斜斜地倒下去,幾乎要筆直地從馬上跌落。 “喂!”姜葵急忙伸手托住他的肩膀。 謝無恙勉強睜開眼睛,低咳了一陣,竭力在馬背上坐穩(wěn)。他緩了緩,慢慢道:“往東。如珩在那邊?!?/br> 姜葵看了他一會兒,緊蹙著眉:“你現下應當立即回東宮歇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