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暗戀太子妃 第4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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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么?!敝x無恙低低地說,“真漫長啊。” 他仿佛跌入無邊無際的黑暗里,無知無覺地度過了無限漫長的時光。醒來的時候,他躺在一池?zé)崴铮幸凰查g幾乎失去了對自身的感知。 洛十一步入屏風(fēng)后。他扶起藥池里的謝無恙,幫著他在厚毯上坐下,為他披上一件玄狐大氅,隨即轉(zhuǎn)身去取屏風(fēng)后的木托盤,將放在盤上的一盞熱茶徐徐喂給謝無恙。 謝無恙咳著嗽,慢慢飲下。他醒來后極度虛弱,整個人沒什么力氣,倦倦地閉上眼睛,裹著大氅斜倚在墻邊,手指握不住茶盞,只能由人照顧。 飲過熱氣騰騰的茶水,他才勉強再次睜眼,低頭凝望被擱在懷中的暖爐,長久不語,似是在思忖。 “殿下……”洛十一遲疑著問,“你還記得多少事?” “你怕什么?”謝無恙望了他一眼,無聲地笑了一下,“我都記得。我只是在想事情?!?/br> 過了片刻,他才問道:“她在做什么?” “江少俠每日都來照顧你?!甭迨恢浪麊柕氖钦l,“近些天,她在查東宮形跡可疑之人,似乎有了一些眉目?!?/br> “我睡著的這些時日,給她的信都送出去了嗎?” “都送出去了?!甭迨患纯谭A報道,“每日的書信內(nèi)容都不一樣,正面是殿下提前留下的字跡,背面是清河先生執(zhí)筆代寫的。江少俠沒有讀出異樣。” “好?!敝x無恙點了點頭,“以后我若再睡著,你們還重復(fù)如此便是?!?/br> 他閉了一下眼睛,又說:“等我不在了……” “殿下?!甭迨淮驍嗨脑挕K桓衣犗氯?。 “這么多年了,我都不怕了,你還怕什么?”謝無恙嘆了口氣,不再往下說。 洛十一垂著頭,等了一會兒,看見他又閉了一會兒眼睛,漸漸有力氣捧住暖爐,才終于向他低聲稟報:“殿下,你睡著的這些日子里……江湖上出事了。” 作者有話說: 小謝的小號準(zhǔn)備上線,想他了嗎qwq 第47章 赴約 ◎好久不見?!?/br> 姜葵抱著一個藥罐, 悄悄翻出宮墻,前往長樂坊。 她先去書坊給祝子安遞了一封信。他今日并不在書坊。這不太奇怪,白日里他很少來書坊。他們總是相約在夜里。 抵達長樂坊后, 姜葵敲開了一扇烏木小門:“阿蓉, 沈藥師在嗎?” “他在。江少俠請進?!卑⑷卮蜷_一道門縫, 姜葵擠了進去,門在身后合上。 晨間的嘈雜被隔絕在門外,篤篤的搗藥聲回蕩在小院里。 庭中白梅樹下,沈藥師在指導(dǎo)小塵制藥。這個半大孩子一副乖巧順從的模樣, 搗藥的動作干脆利落, 絲毫不像整日要靠參茸吊命的病人。 沈藥師難得露出了幾分贊許的神色, 回頭看向姜葵的目光也柔和了許多。他問道:“江少俠今日來得這么早,可是來取去子藥的?” 自從那一日應(yīng)過棠貴妃,姜葵便找了沈藥師幫忙配置去子藥。藥方配了半月,此后姜葵每次來長樂坊, 都會取走配置好的藥粉, 送到蓬萊殿給宮人熬制。為了棠貴妃的身體, 此藥藥性溫和, 大約要吃上月余才能見效。 “沈藥師,”姜葵行色匆匆,“我有一事相求?!?/br> 沈藥師拍了拍小塵的肩膀, 示意他繼續(xù)搗藥, 而后與姜葵一同進了里屋。姜葵打開懷里的藥罐,遞到他手里,認真問道:“沈藥師可否幫我查查此藥?” 當(dāng)時在藥藏局里, 兩名小太監(jiān)往謝無恙的湯藥里撒過粉末后, 姜葵取走了那個藥罐, 重又煮了一罐新的湯藥。她不敢信任東宮的侍醫(yī),徑直帶著被動過手腳的藥來找沈藥師。 沈藥師取了一只小瓷勺,舀起一點湯藥,放在鼻間嗅過,又送到藥爐上細細檢查片刻,神情微微變了。他壓低聲音問:“這東西是從哪里來的?” 姜葵猶豫了一下。阿蓉已經(jīng)知道她是太子妃,沈藥師大約也猜到了她的身份。此人相當(dāng)可信,沒有隱瞞的必要。于是她答:“東宮藥藏局。今日有人往謝無恙的藥里下了一種粉末?!?/br> 她看見沈藥師緊蹙著眉,不禁問道:“下在這藥里的……是毒嗎?” “一種慢性毒藥,很多年不曾見了。”沈藥師低聲道,“這東西留下。我要再仔細檢查。若是再遇到有人投毒,請江少俠仍帶藥罐來給我?!?/br> “好?!苯c頭,“多謝沈藥師?!?/br> “不必言謝?!鄙蛩帋熎届o擺手,“反而是我要多謝江少俠。我對這種毒藥有些興趣,請江少俠盡管找我,于此事我不收診金?!?/br> 這個人性子古怪,平日愛研究疑難雜癥,遇到奇毒反而興奮。他既樂于相助,也算一樁好事。 與沈藥師告別后,姜葵前往蓬萊殿去見棠貴妃。 蓬萊殿內(nèi)光線黯淡,棠貴妃倚在美人榻上假寐,染著蔻丹的手指扶住額角,神色越發(fā)疲倦。望見姜葵,她懶懶道:“小滿可是來送去子藥的?” “小姑,你還好么?”姜葵擔(dān)憂地望著她。 “別擔(dān)心。藥效還沒起來,只是害喜有些厲害?!碧馁F妃笑了笑,伸手?jǐn)埶綉牙?,摸了摸她的頭發(fā),“你來找我,還有別的事吧?” 姜葵坐在她身邊,由她摸了一會兒頭發(fā),仰頭嚴(yán)肅道:“小姑……我今日察覺有人往謝無恙喝的藥里投毒?!?/br> 摸著她頭發(fā)的那只手一頓,棠貴妃沉聲道:“你細細說來?!?/br> 姜葵把今晨的所見敘述了一遍,慢慢道:“小姑,我不確定這是否是他們頭一次投毒。若是在我察覺之前,湯藥里早已有人投毒……” 棠貴妃沉吟著:“你懷疑,謝無恙此次久病不醒,是因為有人在他的藥里投毒?” 姜葵頷首:“與我相識的醫(yī)師說,此種毒藥多年不曾見。而三年前謝無恙的那次發(fā)病,仿佛與這次有許多相似之處。我在想,謝無恙的病是否與此毒有關(guān)?” 棠貴妃緩緩點頭:“投毒是宮里人慣用的手段。能在東宮藥藏局投毒之人,大約是與后宮關(guān)系極為密切之人。你追查此事時,千萬小心?!?/br> 她幽幽嘆息一聲:“可惜我近日精力不足,幫不了你太多?!?/br> 姜葵往她身側(cè)靠近了些,挽了挽她的手,表達著關(guān)切。棠貴妃微微笑了笑,垂眸想了些什么,忽然開口道:“倘若……” 話說到一半,她停住了。姜葵望著她,等她繼續(xù)說下去,她卻慢慢搖了搖頭,笑道:“我沒什么話要說了。你回去吧,往后東宮里要cao持的事還多,你要學(xué)會獨力承擔(dān)。我畢竟是一個外人,你也不好總來問我?!?/br> 姜葵離開不久,掌事女官季英端著一碗煮好的藥,從殿門外進來。棠貴妃獨自坐在黑暗里,撐著腦袋,閉目不語。 “娘娘,該喝藥了?!奔居⒛峭胨庍f到她面前,輕輕舀了一小勺,拂了拂上面的熱氣,將藥送到她口邊。 棠貴妃低頭凝望那碗藥,并不張口,嘆息一聲。 “娘娘,不能再拖了。已經(jīng)開始顯懷了,怕有心人察覺?!奔居⒌吐暤溃皼r且……再拖著不喝,也許孩子就打不掉了?!?/br> 棠貴妃慢慢接過那一勺藥,望著瓷勺里的水面倒映著她斑駁的容顏。 “季英,你說……”她忽地開口,聲音幽然如一陣山風(fēng)。季英聽得心里一跳。 “當(dāng)年……阿蓮懷小滿的時候,該是什么樣的心情呢?”她輕聲說,眼睛里閃爍著回憶的光芒,“她心里是歡喜的吧?” 季英垂首道:“將軍夫人在世的時候常說,她是最愛女兒的。剛知曉懷上小滿小姐那會兒,她當(dāng)真是高興極了,不是還同小姐你一道縫了新衣服嗎?” 她用回了在將軍府里的稱呼,一下子把棠貴妃拉回了十?dāng)?shù)年前的回憶。那些日子里,她還是未出閣的姜氏小姐,天真爛漫,美貌動人,不諳世事。 聽聞嫂嫂懷上女兒的時候,她高興得直拉著嫂嫂的手打轉(zhuǎn)。兩人一齊在府上的古槐樹下縫制嬰孩的新衣,每一件都是小小的,只有那么一丁點兒大,可愛得叫人心里雀躍。 如今她已經(jīng)快想不起來了。 她忽地苦笑一聲:“我其實,也很想知道,做母親是什么樣的滋味?!?/br> 季英垂著頭,不知如何答話。 棠貴妃沒有等她答話,只是自顧自地說:“不過從嫁入天家的那一刻起,什么子孫滿堂、什么天倫之樂,統(tǒng)統(tǒng)都變成虛妄了罷?” 她接過那一碗藥,并不用勺,而是仰頭一口口飲盡了。 - 姜葵從蓬萊殿回到東宮,正要去探望謝無恙,卻見顧詹事朝她搖頭,稱太子太師凌聃已到,正在偏殿內(nèi)為謝無恙運氣療傷,此時不許任何人前去打擾。 于是姜葵獨自用過午膳,轉(zhuǎn)入書房,在案前翻開成摞的文簿,提了一支筆,托著腮,批閱起來。陽光灑在書房里,她身后的那張桌案上沒有坐人,每日仍有宮人打掃,因此干凈整潔,不落塵埃。 只是空空蕩蕩的,好似缺了什么人。 姜葵提筆寫了沒多久,驀然察覺窗外有人影微動。 “啪嗒”一響。一個竹筒子從窗縫里扔進來,骨碌碌地滾到姜葵的腳邊。 她彎身一把抓起,擱了筆,一躍而起,猛地推開窗! 陽光在庭院揮揮灑灑,一陣風(fēng)吹葉落如雨,幾只鳥雀停在樹梢上啼鳴。 那個人已經(jīng)走了。 姜葵低下頭,揭開竹筒上的木塞,展開了里面的桑皮紙。紙上是那個人的字跡,龍鳳鳳舞,神采飛揚,有點像在朝她揚唇微笑。 他寫:“東角樓,書坊?!?/br> 姜葵在心里輕哼著,未察覺自己笑了。 她把案上的文簿收好,轉(zhuǎn)往寢殿換了一身箭衣,隨即躍身翻出窗戶,在無數(shù)飛檐翹角的宮宇之上起起落落,最后敲開了東角樓書坊的門。 說書先生柳清河午休方起,打著呵欠站在門口,沖她欠身行禮:“江少俠?!?/br> “蒲柳先生——”姜葵問他。 “他不在?!绷搴哟驍嗔怂脑?,撓撓頭道,“他白日一般都不在的?!?/br> “我等等他?!苯粡澤肀氵M了屋,“他今日約了我,不知道何時會來?!?/br> “請少俠自便?!绷搴右呀?jīng)習(xí)慣了她把這座書坊當(dāng)做自己家,也懶得招待她,隨手指了指二樓,“上頭空著。茶在柜臺上,少俠隨意取用?!?/br> 姜葵道過謝,在柜臺前取了一套青瓷茶具和一盒陽羨茶葉,轉(zhuǎn)身前往二樓雅室,在屏風(fēng)后的蒲團上坐下。她慢悠悠倒了熱水,在矮案幾上一遍遍沏茶。 這套青瓷茶具是博古架上的藏品之一,茶盞光潔漂亮,釉水清透瑩潤,一切都講究得很,大約是那個人常用的。她隱隱記起他為她簪發(fā)的那雙手,手指修長而動作靈活。她想象著他的樣子,學(xué)他擺弄茶具,有些無聊地消磨著時光,懶洋洋等他出現(xiàn)。 那個人從不失約,而她一向不缺時間,絲毫不著急。 直到月上柳梢頭,清光從窗紗外透進來,明晃晃地蕩漾在木色的四壁間。她托著腮,倦倦地飲茶,聽見了門外的腳步聲。 有一道人影自階梯上走來,緩慢的腳步聲漸近。他在鏤花木門前靜了一霎,而后徐徐推開了雅室的門。 祝子安捧了一壺?zé)岵柽M來。他換了常穿的那件墨色圓領(lǐng)袍,頭發(fā)以一根簡約的發(fā)帶高高束起,透著輕快爽朗的氣息。許是因為天冷了,他還在肩上披了一件玄色暗紋大氅,這副打扮襯得他多了一分奇異的貴氣。 察覺她在等他,祝子安稍愣了一下,而后勾動唇角,慢慢笑起來,眼里滿是躍動的笑意以及粼粼的月光。 “江小滿,”他望著她,“好久不見?!?/br> 月光傾瀉而下,落滿他的肩頭。 作者有話說: 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