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暗戀太子妃 第6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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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內(nèi)三人就將軍府一事長談,神色都十分凝重。 “圣上已下決定,你再去周旋,反而會(huì)傷了你們父子間的和氣?!碧馁F妃低低嘆息,“此事大約是沒有任何轉(zhuǎn)圜余地了。” “還有一人有足夠的分量,足以影響父皇的決策?!敝x無恙低聲道。 “我知道你說的是誰?!碧馁F妃搖頭,“她無意出手相助?!?/br> “一定會(huì)有辦法?!敝x無恙輕聲說。 他轉(zhuǎn)頭,望向他的夫人,神情極為認(rèn)真:“我承諾你?!?/br> 那一剎那,棠貴妃微微有些動(dòng)容。 她低頭沉思片刻,忽而起身屏退了一切宮人,關(guān)上了所有的軒窗。 殿內(nèi)一時(shí)陷入半昏暗,她提了一盞宮燈點(diǎn)燃,在兩人面前靜靜坐下,凝視著跳動(dòng)的火光。 她低語:“有一樁秘密……在我心里很久了。 殿內(nèi)一時(shí)寂靜,搖曳的燭光如水漫過空曠的宮室,投落無數(shù)繁復(fù)的燭影。 棠貴妃凝神注視著手中的宮燈,終于緩緩開口:“有人……這些年來,一直在圣上的飲食里下毒?!?/br> 面前的兩人皆微微一驚。 姜葵抬起頭:“……是什么人?” “不知?!碧馁F妃沉聲道,“圣上亦不知?!?/br> “……但圣上知道有人下毒?” “他知曉有人下毒,卻查不出是何人?!碧馁F妃輕嘆,“這些年來,他連飯也吃不好……他心里大約是很害怕的吧?仿佛有一個(gè)鬼魂游蕩在碩大的宮城里?!?/br> “難怪?!敝x無恙低聲道,“父皇這些年越來越不敢信任旁人?!?/br> 姜葵猛然想到:“東宮藥藏局也有人投毒……會(huì)出自同一人之手嗎?” “無法確定?!碧馁F妃搖頭。 謝無恙斂眸沉思:“這些年想給我投毒的人很多,我不曾在意過。唯有一種慢性毒藥,曾在三年前的秋日宴上出現(xiàn)過,近日來重又出現(xiàn)在東宮,是夫人幫我發(fā)覺的?!?/br> “我一直想查出此藥來源……” “因?yàn)?,”他很輕地說,“那與我母親的逝世有關(guān)。” 他的夫人卻察覺到他話里的一段隱意:“謝無恙……你的病與那種毒藥無關(guān)嗎?” 他怔了一下,沒料到她注意到了這一點(diǎn)。 “無關(guān)?!彼p聲答。 她還想再問下去,但是他似乎并不想再說。 棠貴妃接話道:“倘若能查到在圣上的飲食里下毒之人,或可解決圣上的一樁心頭大患。既然東宮藥藏局有人投毒,或可循此線索繼續(xù)探查下去?!?/br> 停了一下,她輕嘆道:“我最后能幫到你們的,只有這么多了。” 半昏暗的宮室內(nèi),三人就此事再談了一陣。等時(shí)辰差不多到了,姜葵與謝無恙準(zhǔn)備離開蓬萊殿,轉(zhuǎn)出宮城去拜訪長公主。 棠貴妃提起一盞宮燈,送兩人往外走。她留了謝無恙一步,轉(zhuǎn)頭對姜葵道:“小滿,你先出去。我有幾句話要同你的夫君說?!?/br> 旋即,殿前的琉璃瓦下,這位貴妃莊重地收攏如云大袖,朝著年輕的皇太子深深長拜。 謝無恙連忙去扶,棠貴妃搖了搖頭。 她深深道:“這一拜是為謝你,亦是為求你……我家小滿就托付給你了,請你千萬看顧好?!?/br> “我會(huì)的。”謝無恙鄭重頷首。 棠貴妃笑了笑:“你和你父親真是一點(diǎn)也不像?!?/br> 頓了一下,她又輕聲道:“大約像你母親吧。” 謝無恙怔了下,靜靜斂眸:“……我不曾見過她活著的樣子?!?/br> “我亦不曾。那時(shí)候我還沒嫁人呢?!?/br> 棠貴妃想了想,“想來是一位風(fēng)華絕代的美人吧?” 她微怔。面前的少年淡淡笑了一下,斂住眼底一絲流溢的情緒。 - 長公主府在長安之東北,是一座形制恢弘的宅邸。 厚重的朱紅漆木大門前停了一輛金玉裝飾的車輦,自上走下一身絳紗袍的皇太子。他在輦前停步轉(zhuǎn)身,接過太子妃的手迎她下來。 兩人隨幾名侍者一道進(jìn)門,在前堂里靜坐等候。 兩名侍者上前為兩人各奉上一盞清茶。謝無恙揭開瓷蓋淺呷了一口,姜葵偏過臉望著他的動(dòng)作,恍惚間有些失神。 “殿下,娘娘?!备畠?nèi)一名管事疾步趕來。 他躬身行禮:“長公主留話:自前日起身體不適,閉門修行不出,還請貴客改日再來。” 謝無恙還禮道:“煩請管事大人還是通報(bào)一遭,皇侄康求見皇姑母一面?!?/br> 管事退步離去,只余堂外沙沙竹響。府內(nèi)廳堂有百余方竹環(huán)繞,坐于府中有如隱士獨(dú)坐幽篁,極雅且寂,教人心靜。 堂里的兩人再次飲茶靜候,直到府內(nèi)管事再次疾步出來,恭聲道:“殿下,長公主確有不適,不能見客。” 謝無恙又一次還禮:“煩請管事大人再通報(bào)一次,請說:康攜故人之子求見?!?/br> 姜葵與他一同行禮。他口中的“故人之子”指的是她。姜葵的母親與長公主曾是舊交,兩人少年時(shí)是閨中密友,后來又同游天下,傳為長安城的一樁美談。 堂外竹聲再度響亮,瓷蓋與茶盞碰撞的聲音清晰可聞。姜葵坐在謝無恙的身邊,望著他安靜飲茶,附耳低聲問道:“如此她便會(huì)愿見么?” “我不知道。”他輕聲答,“但無論她是否愿見我,我都一定要見她。” 管事第三次疾步出來,躬身小步前進(jìn),奉上一封信。 “長公主有言,恕不能見客?!彼暤?,“她的回答,都在信里了?!?/br> 謝無恙接過信,展開來鋪在案上。姜葵與他一道低頭看去。 信上什么也沒有寫,只以淡淡的墨色草繪了一幅畫。畫上是湖光山色、名剎古寺、僧人披袈,筆畫寥寥,似是信手涂來。 謝無恙凝神閱畢,溫聲問道:“可否請管事大人為我取筆墨來?” 管事稍稍一愣,但仍依言取來筆墨。謝無恙攏袖提筆,在信中畫上補(bǔ)了幾筆。 姜葵望過去,他在披袈僧侶旁淡淡點(diǎn)了一個(gè)人,那似是一名女子的影子,婉約寧靜,卻又英氣逼人。 謝無恙收了筆,將信遞回管事的手中:“煩請管事大人再走一遭?!?/br> 管事接信退下,第三次離去了。 姜葵轉(zhuǎn)過臉,望向謝無恙,遲疑片刻,小聲問道:“你畫的是……我母親?” “我猜的?!彼p聲說,“聽說她們曾經(jīng)是很好的朋友。” 良久,只有沙沙的竹響。謝無恙靜坐飲茶,姜葵在他身邊細(xì)數(shù)著時(shí)間流逝。日頭從正上方移開,一寸寸落至窸窣的竹影間,投出無數(shù)陸離的光斑。 終于,管事疾步歸來,躬身長拜:“殿下,娘娘,長公主有請?!?/br> 謝無恙徐徐起身,姜葵扶著他往府邸深處走去。永嘉長公主已在堂前靜候多時(shí),她綰著端莊華貴的宮髻,滿頭金簪珠釵在風(fēng)中微顫。 她抬首望著走近的兩人,淡淡笑道:“不必多禮了,坐吧?!?/br> 姜葵落座時(shí),長公主偏過臉望向她的側(cè)影,忽而低嘆:“你很像她……尤其是眼睛。” “皇姑母,”謝無恙在案后朝她一拜,“將軍府有難……求你相助?!?/br> 長公主垂眸不答,半晌后低語道:“此事我已經(jīng)拒絕了?!?/br> “康愿再求一次?!敝x無恙再拜。 長公主凝望他許久,忽然低低問道:“你既然想求,愿拿什么換?” 謝無恙回望著她:“皇姑母當(dāng)年想要的,如今亦可取之?!?/br> 沙沙竹葉聲里,姑侄二人長久地對視,誰都沒有動(dòng)。 最后長公主笑了一聲,移開了目光,輕嘆道:“無恙,你真是個(gè)沒野心的孩子……你是怎么在皇宮里長大的?” 她沒等謝無恙回答,又搖頭嘆道:“再換做幾年前,你許我的東西,我大約就心動(dòng)了……但是我真的老了啊?!?/br> “你要許給我,我卻不想要了?!彼?,“我請你們來,只是想見一見故人之子。既然見到了,你們回去吧?!?/br> “皇姑母……”謝無恙低聲說。 “走吧?!遍L公主閉目嘆息,“我倦了。” 環(huán)繞在廳堂外的竹葉搖曳作響,卻襯得此間格外清寂無聲。 回到停在府外的馬車?yán)锖螅x無恙漸漸有些脫力。他倚靠在車廂壁上,仰頭微微喘息著,疲倦地閉上眼睛。 片刻后,他睜開眼睛,正欲開口說話,卻被身邊的少女封住了唇。 “不許自責(zé)?!彼Я讼麓?,“謝無恙,你本來要許給皇姑母的是什么?” “權(quán)力?!彼p聲說,“聽聞十?dāng)?shù)年前,那場奪嫡之爭里……皇姑母本來想要爭一爭的?!?/br> “當(dāng)年死了很多人……先皇子嗣里只剩下三人。如珩遠(yuǎn)避江南,得以幸免于難。他后來同我說,皇姑母是嫡長女,有三千府兵,又有將軍府支持,本可以一試。” “但她最后選擇了支持我父皇。”他說,“這些年來,她心里大約有過不甘吧?” 這是極為隱秘的舊事。兩個(gè)人都把聲音壓得極低,近乎貼在一起說話,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 謝無恙離姜葵很近。他的衣袍上有沉沉的檀香味,在這樣近的距離里傳來,觸碰到她的鼻尖……她忽然感到這種香味如此沉重。 “謝無恙,你睡一會(huì)兒吧。”她低聲說,“你有多久沒睡了?” “我沒事?!彼p輕搖頭,“我們?nèi)ゴ罄硭隆?/br> 他沒來得及把話說完,身邊的少女陡然給他來了一記手刀,徑直打暈了他。 “你給我睡覺?!彼龕灺暤馈?/br> 他重重地歪倒在她的身上,她伸手扶住了他,讓他靠在自己的肩頭。他昏睡的樣子難得地安然,低垂的睫羽靜謐,平穩(wěn)的呼吸聲低低落在她的耳邊。 “回東宮?!彼龑ν饷娓呗曄铝睢?/br> 然后她偏過臉,望著他的側(cè)顏。 “……辛苦你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