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暗戀太子妃 第9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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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好?!彼蛑乔伏c頭。她說什么就是什么。 兩人又說了一會兒話。姜葵拉了一張書案坐在他身邊,抱起一沓未處理的文簿放在案上,從他那一側(cè)的筆架上取了支筆,低著頭忙碌起來。 炭盆里偶爾打出一個火星,殿外有撲簌簌的雪響。長久的寂靜里,兩人并肩坐在一起,燭光勾勒出他們的身影,描畫著一層微金的邊。 藥效上來以后,謝無恙漸漸又困了。他擱下畫好的桃符,側(cè)過臉看向身邊的少女,問她:“我們?nèi)ニX好不好?” “嗯?”她仍寫著字,“你今日居然會先提出來?!?/br> 兩人已經(jīng)習(xí)慣了在一張床上就寢。謝無恙在東宮裝病的這些日子,兩人每天并肩坐在書案前各忙各的,夜深后一同回到寢殿入睡。謝無恙每日都處理不完政事,總是姜葵催著他去睡覺。 他認(rèn)真道:“夫人,明日是除夕,我裝病不去宮宴,你要獨自應(yīng)酬許久,必定會十分辛苦。今晚你早些歇息吧?!?/br> “我不困?!彼秩×艘痪砦牟?,“你先回寢殿吧?!?/br> 他嘆了口氣,低頭想了想,忽然去拉她,“夫人,我困了?!?/br> 她轉(zhuǎn)過臉。他歪起腦袋,稍稍仰起下頜,滿含倦意地看她。燭火映在他的面龐上,微卷的睫羽上落著光,星星點點地閃爍。 他這個樣子看她,她總是拒絕不了。 “好吧?!彼龜R了筆,“我陪你睡覺?!?/br> 他拉著她起身,一路上踩著簌簌作響的積雪。 “你知不知道有人說你是狐貍變的?”路上她問。 “嗯?”他愣了下,“誰說的?” “不告訴你?!彼α似饋?,推著他進了寢殿里。 - 翌日清晨,厚雪堆積在屋頂上,鳥雀在庭院里啼鳴。 姜葵醒來的時候,謝無恙還在身邊睡著。陽光垂落在他的臉上,照得他的面龐如玉石琢成。 她用手掌貼了貼他的臉頰,試探了一下他的體溫。然后她探過身,替他掖好被子,再輕手輕腳地起身梳洗。 她忙了半日東宮庶務(wù),午后換上繁復(fù)的宮裙,挽了滿頭金簪,乘坐小轎前往含元殿赴宴?;侍勇渌軅略趯m里宮外傳了個遍,這日宮宴上有數(shù)不清的官員來探東宮的情況,她一一地應(yīng)酬下來,話里話外密不透風(fēng)。 忙到宮宴結(jié)束時,霞光已盡,繁星依天。 她提起裙擺從小轎上走下來,粲然燈火驀然映入眼簾。 東宮里點滿了雪燈?,摪诐崈舻牧鹆粢槐K又一盞地鋪滿綿長的宮道,綴上覆雪的屋頂,掛在結(jié)霜的樹梢上。盛大的宮殿群里,滿座燈火搖曳燦爛,映照著一庭的雪色。 殿門上掛著一對桃符,畫上的一對小神氣勢洶洶,眉目生動。 她抱起滿懷的裙擺,踩過簌簌的細(xì)雪,在燈火里跑去見那個人。 “謝康!”她喊他。 她推開偏殿的門,汩汩的水汽涌出,里面沒有人。她轉(zhuǎn)往他以前常待的西廂殿,殿內(nèi)亮著燈,卻不見人影。她又去了寢殿里,床上的被子疊得整整齊齊,那個人仍不在。 “他不在?!?/br> 庭院里走出一名白衣小廝,對她躬身行禮,“每年這時候他都不在東宮?!?/br> “他去了哪里?”姜葵微微一愣。 “東角樓巷。每年除夕夜,他都喜歡去閣樓里,獨自待一會兒?!?/br> 洛十一低聲道,“元日是他的生辰?!?/br> “……也是他母親的忌日?!?/br> “怪不得?!苯p聲說。 每到除夕的時候,他都心情不好。 “我去那里找他?!彼阽R前,摘去了滿頭金簪步搖,只留了一枚紅玉簪插在發(fā)間,“我說過了要陪他過年?!?/br> - 東角樓巷,燈火煌煌。 裁縫鋪子上的閣樓里開著小窗,歌舞百戲之聲從樓下遙遙地飄上來,伴著人家的炊煙氣與熱騰騰的飯香味,以及偶爾墜落的幾粒雪籽。 閣樓里的人倚坐在窗邊,提了一壺?zé)峋?,靜靜地自飲自酌。 他衣衫單薄,只留了一件素白中單,身形淡得仿佛一抹霜雪。他的一半側(cè)臉映在燈火里,一半隱在陰影下,使得他的眉眼沉寂,輪廓分明。 他低垂眼眸,往下看望去。長街上的燈火猶如燭龍銜光,忽忽煌煌。 篤篤的叩門聲倏地響起。 他有些愣怔。 他起身,走去門邊,靜了一霎,拉開了門。 門口的少女抱著一壇酒,仰起頭看他。她是踩著樓梯跑上來的,衣袂蹁躚如蝶,一張明艷的臉上猶沾著雪粒,襯得她的肌膚如雪,容顏如玉,點點的燈火落了她一身。 他還沒來得及開口,她忽然踮起腳尖。 彼此之間的距離只差毫厘。 一個曖昧的剎那。 第81章 輕吻 ◎輕輕。◎ 下一個剎那, 她抱住了他。 “……江小滿?” 他怔住。 她近乎撞進他的懷里。 酒壇子骨碌碌滾落,清亮的酒光潑開滿地。 他在她的擁抱里沒有動,只是靜靜地站立著, 低垂著頭, 任她抱住。 清幽的發(fā)香連同積雪的氣味一同撲到他的身上, 攜著幾分溫溫?zé)釤岬木埔?。他的眼睫動了一下,他終于望見她輕顫的肩。 “江小滿?”他輕聲問,“怎么了?” 頓了下,“你遇到什么不高興的事了嗎?” 他的嗓音低而啞。她在他的懷里抬起頭。他的眼眸低垂, 燭火落在他的面龐上, 打出明明滅滅的光影。 “你獨自喝了一整日的酒?”她聞到他懷里的酒香, “你那么不高興啊?!?/br> “還好?!彼p輕笑一下。 “你別不高興?!彼f,“我陪你過年?!?/br> “江小滿,”他低聲說,“我今日不太想見人?!?/br> “我知道?!彼c點頭, 推著他進門, 摁著他在書案前坐下, 又回身去撿了落在門口的酒壇子, “我來陪你喝酒。上次不是說了嗎?我請你喝最貴的桂花醑。” “你哪里來的銀子?”他笑了一下。 “沒花銀子,師父送的,說是過年給小輩的彩頭?!彼嗔说嗑茐? “還好, 只灑了一小半?!?/br> 她從博古架上翻出兩個小酒盞,就著一碗清水沖了沖,擱在書案上, 為兩人倒酒。一線明亮的酒光落入瓷盞里, 淡淡的酒香從杯口溢出來, 很快整個屋子里都是微醺的味道。 他接過遞來的酒盞,低著頭很慢地飲著。她托著腮看了他一會兒,注意到他衣衫單薄的肩頭,微微蹙起眉,找來一件大氅披在他的身上,“你怎么穿得這樣少?” “我不冷。”他輕搖著頭。 “你不是南方人嘛?”她哼道。 “南方人也沒那么怕冷。”他小聲說。 話音未落,他愣了下。她微微傾身,指尖落在他的發(fā)間,“你的頭發(fā)上落了雪?!?/br> 她低下頭,替他挑走沾在發(fā)間的雪粒。她的指尖在他的發(fā)絲里蹭來蹭去,酥酥麻麻的。他無聲地閉上眼。 “我們?nèi)コ阅暌癸埌?。”她收了手,坐下來,“再晚一些,街上有儺舞可以看,子夜時分還會燃煙花爆竹。你不是喜歡熱鬧嗎?” “我不餓?!彼麚u頭。 他懨懨地垂眼,“我說過,你別來這里找我?!?/br> “你這個人還真是很容易心情不好?!彼龂@了口氣。 他又自顧自喝了一盞酒,她起身去拉他的袖子,“我們走吧。沈藥師喊我們?nèi)ミ^年,阿蓉做了你的飯,再不去就要涼啦?!?/br> 他只好放下酒盞,由著她把自己拉起。他方站直身,忽有一雙手伸過來,替他整理身上的大氅,輕輕籠住他的領(lǐng)口,幫他把一根絳帶系緊了。 “多謝。”他輕聲道。 她轉(zhuǎn)過身,站在他面前,歪頭看他。 她頭一回見到他這副模樣,低眉垂睫,神情懨懨,眼底掩著一分自棄。清冷的星光自窗外投到他的肩頭,襯得他的身形淺淡得近乎消逝。 “原來你不高興的時候是這樣?!彼鋈徽f。 她想了想,補充道:“看起來垂頭喪氣的?!?/br> “我不大喜歡元日?!彼偷偷卮?。 “我陪你一起過?!?/br> 她說完,拉了他的手。 他的眸光無聲垂落,落在她拉住他的那只手上。她的手指纖細(xì)瑩白,嵌在他的指縫間,隔著白麻布同他十指相扣。 他的手指輕動一下,她更用力地牽住了他,不由分說拉著他往前走。 一路上車馬駢闐,羅綺飄香,燦爛的燈火連成長龍。街上滿是吆喝聲與叫賣聲,家家戶戶的門口結(jié)著新年的彩棚,鋪陳珠翠、花朵、琳瑯的玩物。 兩人牽著手在燈火里走過,背影被流水般的燭光描成一抹鎏金。 “公子,公子,”有賣花小童追著兩人跑,“買朵簪花吧?” 小童子聲線清脆,嘮嘮叨叨,笑容滿面,“姑娘三千青絲,公子簪花一朵,祝二位永結(jié)同心、攜手到老!” 年輕公子微怔,解釋:“我們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