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忽悠考科舉 第7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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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板為?桌,一張椅子,考棚目測就一米寬左右,想要站起身活動還得小心碰到房頂。 枯坐了小半會兒,盛葉舟聽?到附近不少?號房中響起斷斷續(xù)續(xù)咳嗽聲,隨著進(jìn)入號房的人多起來,被灰塵嗆咳的人越來越多。 “比小爺?shù)拿€不如,咳咳……這個鬼地方,咳咳……”一側(cè)號房中有人低聲埋怨,越是嘟囔吸進(jìn)去的灰塵就越多,咳得近乎接不上氣來。 多虧在榆木坡生活過兩年,給牛棚鋪干草時的灰塵比這還大,號房之中的灰對盛葉舟來說不足一提。 就算隔壁賭氣似拍打木板揚起的灰塵已飛到了這邊,他仍能穩(wěn)如泰山,抬手輕輕將灰塵擦去。 但?其余人就沒有他這樣鎮(zhèn)定?,多年無人打掃的號房本就落了厚厚一層灰,加之他們最后一排考棚后就是路,平日里?車水馬龍的只會更加嚴(yán)重?。 不少?號房中都相繼傳出小聲的咒罵,此起彼伏有越演越烈之勢。 咳嗽聲未消,巡視考棚的衙役們敲著鑼就大聲宣布縣試第一場正式開始。 衙役們從面前走過后,盛葉舟就取了清心硯出來,慢慢開始磨墨。 第一場正場,沒有具體考題,半盞茶后有衙役們抬著箱子一一發(fā)下答卷以及兩張素紙作?為?草稿紙。 先?檢查考卷確定?沒有模糊潮濕之處,才放下心來將紙放回桌上等候宣布開考。 咚——咚——咚—— 三聲鑼響落下,縣試第一場正式開始。 執(zhí)筆在密封線上寫下考牌號以及姓名?籍貫等。 盛葉舟沒忙著答題,眸光在十幾頁考卷上大致掃過后心中有數(shù),這才潤筆先?在草稿上寫下幾個字使多余墨汁耗去不至于有污染卷面的可能。 落筆…… 只要熟讀四書五經(jīng)?,縣試五場考試幾乎就和前世語文填空般利索。 他答得順利,大多數(shù)人卻沒那么好過,考棚中四處漏風(fēng),連綿多日的春雨使得地面潮濕不堪,更是陰冷。 不過半盞茶后,寒氣就鉆入袍中凍得人手腳僵冷。 有人寫上幾個字就要搓手哈氣,就怕凍僵之后字寫得歪歪扭扭,第一眼?就給同考官們留下不好印象。 幾十排號房中,只有幾人能行云流水地作?答。 咔嚓—— 老天爺仿佛還覺不夠,天空忽亮,一道閃電劃破天空,轟隆雷聲緊隨其后,震得考棚中眾人均是一抖。 “我的考卷!” “天!” “該如何是好!” 有人大聲驚呼,有人哀嚎,想必是被這道雷聲嚇到污了答卷。 沒多久,就有巡場衙役沖著那些依然還不消停的號房而去,邊走邊大聲呵止欲哭無淚嘟囔不停的考生。 “不準(zhǔn)喧嘩,不準(zhǔn)喧嘩!” “大人,勞煩為?在下?lián)Q張答卷?!?/br> 就在這威嚴(yán)的呵斥聲中,仍有人一身是膽,竟開口沖衙役們討要起新?的答卷。 而不巧,如此膽大包天之人就在盛葉舟的右側(cè)考棚,聽?聲音年歲不大,青澀中又帶著絲高高在上之感。 來得兩個衙役斜著眸子瞟了那人兩眼?,冷冷道:“我等衙役可沒那么大的權(quán)利?!?/br> 轟隆隆—— 又是一道閃電劈下,光亮照亮了兩個衙役面上看白癡一般的輕蔑神色。 這答卷豈是想換就換,就是皇子來了恐怕也沒這個權(quán)利。 但?他們不知那人身份如何,所以干脆裝作?不懂,將事情全推給縣令,只是眸底神色難免帶出了幾分輕蔑之意。 “那勞煩官差盡快幫在下尋縣令說說,如此下去該耽擱縣試了。”那年輕人還真打狗隨棍上,語氣甚至帶了笑意。 就在第二?道雷聲響起時,盛葉舟剛好寫完一張收筆。 這一抬頭剛好目睹了兩個衙役神色的幾番輪轉(zhuǎn),最后一人鐵青著臉留下,另一人則是小跑著真去稟報縣令了。 沒多會兒,閩贊沒等來,一群手持長棍的衙役風(fēng)風(fēng)火火朝這邊跑來。 準(zhǔn)備答題的盛葉舟直接停手,心中默默回想著接下來答卷該如何作?答,眸光則是虛虛落到號房之外。 看衙役們怒氣沖沖的樣子,來者不善…… “此人公然無視科考之律,縣令有令,將此人驅(qū)逐出貢院,立即取消縣試資格?!?/br> 這句話幾乎從轉(zhuǎn)彎處就一直高喊著走過來,旁邊考棚的人也早聽?見,只聽?哐當(dāng)一聲好似是硯臺被掀翻在地的聲音響起。 四個衙役涌上,直接掀開木板將人拽出來。 “你們憑什么趕本少?爺出貢院,憑什么……”年輕人掙扎著,手腳并用?很?是狼狽。 “有冤屈去縣令面前再喊,將人拖走?!?/br> “你們知道我是誰嗎?怎敢如此對我,怎敢……” 吼叫聲戛然而止。 一襲藕荷色袍子的少?年被兩個衙役使勁拽出,白凈細(xì)膩的臉頰上沾滿了灰,口中赫然被塞了條塊看不出顏色的破布。 那少?年滿面怒色,應(yīng)該平日里?應(yīng)該練過幾手功夫,一個閃身躲過衙役的木棍后往相反方向抬腿跑出。 右手拽出布巾的同時朝后一甩,盛葉舟大驚失色,幾乎是下意識伸手朝前一揮。 布巾被擋住,落到案前,只于盛葉舟手背上留下片烏黑的水漬。 心里?咯噔一聲,立即起身迅速將考卷抽出高高舉起。 下一瞬,衙役們撲上,少?年就算面露狠色,也難逃四人同時撲來,直接就被按到了盛葉舟的號房桌上。 硯臺與磨墨清水同時翻倒,徑直掉到了盛葉舟的袍子上。 大片大片墨汁暈開,直接將月牙色袍子染得烏黑,墨飛濺得整個號房都是,清水則全倒到了胸口,剎那間?涼氣直襲胸口。 “竟敢擾亂他人應(yīng)試,今日就是天王老子來了你也難逃責(zé)罰。”衙役頭子惡狠狠地抓著少?年脖頸使人往后一仰。 這一仰,少?年雖被被扯得面目猙獰,但?與盛葉舟只隔著幾寸的距離也叫他立即看清了此人長相。 于子煜,太子妃于靈汀的三堂弟,柱國公三房次子。 此子不過十歲,但?在安義府內(nèi)倒是聲名?赫赫,這一年來盛葉舟不知聽?說過多少?回其豪擲千金打賞說書先?生的傳聞。 這是紈绔子不打算當(dāng)了,想要來考個功名?自?己去當(dāng)說書先?生? 但?………責(zé)罰是小,若事情被判嚴(yán)重?,家人都會受其牽連,已到可下大牢判刑之罪。 更何況這人還當(dāng)眾破壞旁人應(yīng)試,罪責(zé)只會重?不輕。 一旦被有心人驚動了宮中,柱國公都難逃重?責(zé)。 那衙役看了眼?被無辜牽連的盛葉舟,眸色滿是憐憫:“此事等縣令定?奪之后再與你說,眼?下……” 雖遭受了無妄之災(zāi),但?眼?下絕不可能再讓其重?新?取考卷重?答,此事只能自?認(rèn)倒霉。 幾百年縣試之上,各種各樣因奇葩之事被驅(qū)逐貢院之人不少?,但?被他人潑了滿身墨而導(dǎo)致無法繼續(xù)科考的情況還是頭回見。 事到如今,只得先?行稟告縣令。 說完,其余衙役都面露不忍,匆匆領(lǐng)著鬧事的少?年離去。 被晾在當(dāng)場的盛葉舟:“……” 沒忙著撿起硯臺墨錠,盛葉舟先?就著微弱光線看了看答卷。 干干凈凈并無污漬,這使得他放下心來,掀起小心將答卷放到身后凳上后干脆脫下外袍,擦凈案面撿起硯臺。 不管那少?年下場如何,盛葉舟收拾好殘局后將袍子又重?新?披上,坐下繼續(xù)作?答。 至于號房與滿頭滿臉的墨,此刻已無暇顧及。 刷刷落筆間?,西門前側(cè)的太師椅上閩贊也收到了衙役們稟報。 本想息事寧人的心思頃刻間?被兩排號房中若有若無的打探眸光打破,他刷一下站起,惡狠狠地瞪了眼?猶自?還在掙扎的少?年。 “不管你是哪家大少?爺,今日這事都沒法善了了。” 閩贊搖頭輕嘆,此刻心中只希望被潑墨之人不要再是任何一位他得罪不起的府上。 “將人帶出貢院,尋其身份,不管是誰都先?關(guān)到縣令后堂等科考結(jié)束之后再行處理?!遍}贊擺手,衙役們拖著人走遠(yuǎn)。 “來人帶我去看看那位受了牽連的考生。” 匆匆處理完于子煜,閩贊在衙役帶領(lǐng)下疾步去了倒霉蛋盛葉舟的號房。 安靜……號房中安靜無比。 閩贊提步走近,立即瞧見埋頭正專注作?答的盛葉舟。 這一看,心中立即咯噔一下,縱使少?年臉上濺了不少?墨點?,但?他點?名?之時特意看過,此子正是吏部尚書府的五少?爺——盛葉舟。 活閻王盛建安的侄子,帝師盛禺山的親孫子,安王的師侄…… 若真是盛禺山鬧到殿前,閩贊這頂烏紗帽都難保。 成日里?擔(dān)心的事,終歸還是在今年被撞上,想著想著,他只覺口中泛起腥甜,竟是用?力得將嘴唇都咬破了。 “大人,您瞧?!倍詡鱽砜h丞略難掩吃驚的低聲提醒。 仔細(xì)一看,盛葉舟寫完挪到一側(cè)的卷面干凈整潔,而且觀他面上閑適寧靜之姿,竟無半分慌張之感。 敞開袍子內(nèi)能看到早被打濕的中衣,號房墻壁上方才所濺之墨還未干透,但?所有一切都未能從少?年眸子中看出絲毫煩躁。 他又凝神看了片刻,沒看到盛葉舟停筆,心中也隨之逐漸安定?下來。 朝身后衙役揮了揮手,閩贊又領(lǐng)著人折回西門處。 走到座前,他又喚來衙役讓其詳細(xì)描述方才號房之中所發(fā)生的事。 衙役頭小心翼翼地回想一番,照實回話。 “盛府倒是出了個人物?!?/br> 聽?到盛葉舟全程都沒說一句話,在他們折身之時立即擦拭墨點?,閩贊不由輕聲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