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HE后我連夜跑路[快穿] 第12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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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終懷疑新帝的夢魘另有貓膩,這下張院判心中愈發(fā)肯定:好巧不巧,偏在生辰這日發(fā)病,說是巧合誰信? 但他卻沒有拆穿宋岫。 一來是他仍記得那些對方在鬼門關(guān)痛苦掙扎的雨夜、記得那些埋骨燕州的士兵,二來則是,代表文臣之首的林相,和神色復(fù)雜的皇后,皆未問責青年。 仿佛陛下此次發(fā)病,當真是意外,是報應(yīng)。 想在宮中活得長久,裝聾作啞的本領(lǐng)自是要熟練,其他人愛怎么斗怎么斗,他只是個大夫,能做的也只有救人。 起初,張院判確實是這樣打算。 可在替景燁細細診脈之后,他卻陡然生出種告老還鄉(xiāng)的沖動。 宋岫不知道里頭的動靜——在被七手八腳地抬進內(nèi)殿前,景燁就自個兒氣暈了過去,眼下眾臣皆知風雨欲來,坐立難安,唯有他事不關(guān)己。 肩頭微微一沉,宋岫聽到霍野的聲音,細若耳語,“將軍可是想更衣?” 為了保證表演效果,他特地在懷里揣了個血包,哪怕景燁沒嘴賤喊他敬酒,他也會想辦法走完這場戲。 此刻血包破裂,冰冷粘膩,宋岫確實有些討厭,卻也明白,還沒到曲終人散的時候,便搖搖頭,摸摸罩住自己的披風,“哪來的?” 他記得對方今日沒帶這些。 霍野坦然,言簡意賅,“楊思文,搶的?!?/br> 宋岫下意識偏頭看去,后者正眼巴巴朝他這邊張望,約莫是被嚇住,臉色有些白,又帶了點近距離八卦的興奮。 四目相對,楊思文頓時像找到主心骨,壯了膽氣:天塌下來還有個兒高的頂著,林相和陸停云都沒慌,他怕個屁。 但就在楊思文準備伸手招呼青年來自己這邊坐時,對方旁邊的黑衣男人忽然向左邁步,不偏不倚,精準擋住他和青年友好交流的視線。 楊思文:…… 朝廷鷹犬!小氣! 有本事把陸停云藏進袖子里。 然而,似他這般跳脫活潑的,畢竟是少數(shù),在朝為官者,多半七竅玲瓏心,先帝暴斃的例子在前,臣子們雖靜默不語,卻顯然各有謀算。 無形的焦灼飛速蔓延,沒人再去理會桌上精美的吃食,兼任國舅的林相,理所當然成了備受關(guān)注的中心。 宋岫樂得清閑。 誰料,里頭那位皇后偏要給他找事做,袖口染滿大片鮮紅,林靜逸走出內(nèi)殿,揚聲,“陸將軍?!?/br> 宋岫似模似樣抱拳,“在。” “守好此處,”緩緩掃視全場,林靜逸抬手,將一柄劍遞給宋岫,“莫叫半點風聲走漏出去?!?/br> 他平日總是一副軟和的老好人模樣,乍然冷臉,竟也有幾分威嚴。 進宮赴宴,需卸去刀劍,外鞘綴滿玉石,林靜逸臨時尋來的武器,擺明是把中看不中用的裝飾品,莫說見血,八成連刃都未開。 但哪怕真是繡花枕頭、破銅爛鐵,當它被宋岫握在手中時,便無人再敢小覷。 原主與林靜逸,素來無甚情誼,臨華殿那次談話,就是他們最久的交集,對方此時將守門的任務(wù)交給自己,無非是因為在外人看來,陸府和丞相府兩不相干、界限分明,萬一景燁真駕鶴歸西,多少能免去林家逼宮的嫌疑。 宋岫縷得清這其中的彎彎繞繞,倒不介意賣對方一個人情,回身,關(guān)門,丟掉繁重的劍鞘,斜斜往后一倚。 “當啷。” 回音清脆,百官也好,宗親也罷,膽子小的,齊齊打了個激靈。 包括楊思文。 幾分鐘前還琢磨著抱大腿喊兄長,跟在對方后頭吃瓜保命,可這會兒,他卻莫名想離青年遠些。 更有許多臣子記起了先帝駕崩那天。 青年同樣是一襲紅衣,白馬銀槍,明艷張揚,出乎所有人預(yù)料地、將最不受先帝疼愛的三皇子送上龍椅。 而今日,對方這身緋色,卻極盡陰郁,像喪鐘的哀鳴。 冰冷壓抑的殿宇里,從始至終,宋岫和林相沒有半句交流,甚至連余光都未曾相撞,若非4404親耳聽過別院主臥中的密談,恐怕也要和其他人一樣,被蒙在鼓中。 中肯地,它評價,【兩只老狐貍?!?/br> 似是人手不足,沒過多久,阿墨又持皇后腰牌請來數(shù)位太醫(yī),半個時辰后,天色漸暗,本該歌舞升平的生辰宴,僅剩一片死寂。 直到林靜逸再次露面。 好在,對方張口說出的,并非駕崩,而是,“陛下無礙?!?/br> 眾臣立時松了口氣。 ——新帝登基后,以謀逆之名,將與其奪嫡的兄弟盡數(shù)處理,唯一有能力且保住性命的永王,又不良于行。 萬一今夜陛下當真龍馭賓天,那絕對是現(xiàn)下朝堂難以承受的沖擊。 “只是,依張院判所言,陛下恐要昏迷數(shù)日,”短暫停頓,林靜逸繼續(xù),“陛下養(yǎng)傷期間,各項政事,暫由本宮代為處理?!?/br> “這……”眾臣前一秒松的那口氣又提了上去。 昏迷數(shù)日?數(shù)日是多久?林靜逸雖為男子,到底擔著皇后的名號,大靖可從來沒有皇后監(jiān)國的先例。 縱使是垂簾聽政,也該找個流著景氏血脈的傀儡擺在臺前。 可林相卻沒給他們反駁的機會。 雙膝觸地,他跪在玉質(zhì)的臺階下,叩首,行了個最標準的大禮,“臣領(lǐng)命?!?/br> 以他為首,短短幾息之后,更多附和的聲音響起,“臣領(lǐng)命?!?/br> “臣領(lǐng)命?!?/br> “臣領(lǐng)命?!?/br> 林靜逸垂眸。 他愛景燁,卻必須在疼寵自己的家人和險些掐死自己的帝王之間做一個選擇。 或許從一開始,他就不該答應(yīng)入宮為后。 那是個無法回頭的錯。 4404:【……我覺得他好像很難過?!?/br> 宋岫:【但他有底線,有良知,清楚自己該做什么?!?/br> 這亦是他選擇丞相府合作的理由。 如果林靜逸是個“景燁大過天”的戀愛腦,此刻站在高處的,便會是宋岫。 清君側(cè),攝政王,他以前又不是沒干過。 ——相關(guān)流程,逆襲部出來的員工簡直熟悉的不能再熟悉。 內(nèi)殿里,服過參湯的景燁被外頭一句句領(lǐng)命喚醒,胸腔起伏如風箱,喉嚨發(fā)出嗬嗬的響動,偏講不出一句話。 “陛下,”雙目映出對方愈發(fā)口眼歪斜的面孔,張院判安撫,“陛下莫要亂動,人之百病莫大于中風,您需得靜心調(diào)養(yǎng)。” 至于調(diào)養(yǎng)的結(jié)果,只能說……盡人事,聽天命。 “吱呀——” 塵埃落定,宋岫自顧自打開沉重的殿門,沒有理會背后熱乎乎剛出爐的大靖新主,抬腳離開,悠悠仰頭。 原主曾將景燁比作天邊高懸的明月。 可到頭來,對方不過是灘惡臭撲鼻的爛泥。 做不得明君,只配當個傀儡樣的活死人。 為過往懺悔恕罪。 第119章 新帝生辰, 眾大臣以林靜逸為尊,于前者眼皮子底下完成了一場無聲的宮變。 在丞相府的刻意宣揚下,景燁的“急癥昏迷”被傳得愈發(fā)邪乎, 有人說是皇陵坍塌祖先降罪,也有人說是新帝暴虐成性打殺臣子、遭冤魂索命,五花八門,不一而足。 尤其是近來常伴圣上左右的慧覺方丈出宮后, 僅低低呼了聲佛號,道, “此乃天命”,更是將民間的物議推至頂峰。 當然也有誓死擁護景燁的?;逝? 但一個癱瘓在床的君王, 顯然不能給予他們禮法以外的任何支持, 兜兜轉(zhuǎn)轉(zhuǎn), 最終竟找到了宋岫這兒: 鎮(zhèn)安大將軍陸停云, 是唯一一個敢拂林相面子的人,壽宴上說走便走,之后幾天也未曾上朝。 對方雖失了親兵, 但在軍中頗有威名, 若能得對方相助, 多少能拉攏些武將與監(jiān)國的皇后抗衡。 要受害者拯救加害者,宋岫收到拜帖時, 只覺得可笑。 或許在這群人眼中,維持正統(tǒng)才是頭等大事,一句“陛下受皇后蠱惑”, 便能顛倒黑白借力打力,將景燁所做的錯事盡數(shù)栽贓給林相。 然而, 不管是原主還是宋岫,都早已認清渣男的真面目,任由拜帖堆成小山,也沒開府門一下。 卻也未表露任何對林靜逸的支持。 這般曖昧的態(tài)度,無疑讓丞相府一派的臣子暗暗頭疼,鎮(zhèn)安大將軍,那是有實打?qū)嵉墓冊谑稚?,況且自法華寺“祥瑞降世”后,對方于百姓間的聲望愈發(fā)高漲,較慧覺更甚,若此人當真倒向?;逝桑浾摕o疑會叫他們十分頭疼。 唯有霍野明白,阿岫僅僅是在等,等林靜逸的第二次選擇。 壽宴當晚,宮中便下旨召回所有監(jiān)視青年的禁軍,獨獨留下他,像某種心照不宣的默契,又像某種隱晦的示好。 果然,將軍府閉門謝客的第三日,林相就派人來傳了話: 時機已到。 隔天,宋岫紅袍加身,以鎮(zhèn)安大將軍的官職作保,稱燕州一案另有隱情,三司草率結(jié)案,包庇嫌犯,要求重啟徹查。 朝野嘩然。 于百姓而言,此案兜兜轉(zhuǎn)轉(zhuǎn),算上畏罪自縊的主謀徐馳、被株連的從犯,前后折了三萬多性命,還險些害主將含冤被斬,天子親查,竟仍未水落石出,背后之人到底有多大的能耐?實在可怖; 于眾臣而言,青年劍指三司,逼天子認罪,與造反有何兩樣? 偏偏林靜逸點了頭。 理由也很正當:陛下病倒前夜夜夢魘,嘴里總念著燕州,若其中真有冤假,事情水落石出那日,或可讓陛下郁結(jié)盡消。 睜眼說瞎話,?;逝蓞s無力反駁——這時候跳出來阻攔,簡直是變相替陛下認了罪名,還不如在查案的過程中另做手腳。 但他們?nèi)f萬沒料到,林靜逸久居深宮,看人的眼光卻極準,任命的主審官,皆是些公正廉潔、油鹽不進的硬骨頭,得出結(jié)果前,吃住都在刑部,并派禁軍把守,最大程度避免了?;逝少V賂或滅口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