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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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云州一身狼狽,看見周緒渾身毫發(fā)未傷時,很是失望又不甘:“為什么你能躲過我的箭?!?/br> “沒想到堂堂一個節(jié)度使也會像一個卑鄙小人一樣,暗中放冷箭?!边t來的崔什子咳嗽了一聲,很是可惜的看向被燒毀的軍糧器械。 “若能殺了鎮(zhèn)北王,做小人又算的了什么,終究是我時運(yùn)不濟(jì)。”魏云州臉色灰敗,他還有最后一根箭,可惜沒機(jī)會射了。 只要有異動,對面就會把他射成一個刺猬血窟窿。 手中大弓無力垂下,最后一根箭矢掉落在地,魏云州走到懸崖邊,一躍而下。 他寧死也不會投降的。 “死了倒便宜他了?!睏顤|猶在憤恨不平。 “此戰(zhàn)大捷,諸位功不可沒,等金陵城的外圍據(jù)點一一拔出,就令北府軍步騎涉秦淮河強(qiáng)攻?!敝芫w道。 諸將領(lǐng)命。 眾人走后,崔什子摸著暖爐,感慨道:“時間過得好快,感覺馬上要過年了。” 周緒上前撿到那把弓和長箭,張弓搭箭:“還沒到那時間,乖女兒生日后兩天才過年。”現(xiàn)在女兒生日還沒過。 指扣一松,長箭離弦,光痕在空中劃過一道軌跡,箭勁不減,直直射入四百步開外的松樹樹干處,入木三分,箭尾直顫。 崔什子笑道:“主公箭術(shù)不減當(dāng)年?!?/br> 周緒隨手把弓扔下懸崖,招手讓一個親兵過來,吩咐他讓他帶兩隊人去廣陵城把女兒接到這邊。 親兵走后,崔什子望著遠(yuǎn)處戰(zhàn)爭的慘烈景象,血rou橫飛,尸體遍地,他想了想說道:“此地剛打完仗,煞氣濃厚,依某看,不宜女郎居住,廣陵風(fēng)光秀美,不如就讓小娘子留在廣陵?!?/br> “收拾一下就好了?!敝芫w道:“我在哪,她就在哪?!?/br> 崔什子一怔。 他看向主公,主公神色平靜。 周緒隨后便去處理軍事。 崔什子望著主公背影,輕輕嘆了口氣。 的確,身為主母唯一的女兒,主母對蕭小娘子 愛若珍寶,如今,主母因人禍意外失蹤,在主公心里,蕭小娘子如果再出意外,他日如何面對主母? 第275章 (金陵之戰(zhàn)上) 隨著石頭城, 白鷺洲的節(jié)節(jié)敗退,現(xiàn)在的金陵城全城戒嚴(yán),新春來臨的喜悅蕩然無存, 叛軍臨城的消息讓城內(nèi)恐慌不安,哪怕金陵太守親自出面表示一定死守金陵城也無法安定百姓兵卒的心。 畢竟叛軍來的太快太快了, 采石磯距離金陵有多遠(yuǎn), 不過三四十里的距離, 騎兵幾乎可以說是瞬息而至, 石頭城現(xiàn)在更是落入叛軍之手。 就在五日前, 白鷺洲被幽州水軍攻破,兩日前,新林寨步了白鷺洲的后塵,短短時間內(nèi), 金陵城外圍的防護(hù)據(jù)點被一一拔出, 叛軍已經(jīng)成功占領(lǐng)秦淮河防線, 金陵城危在旦夕。 而安國軍節(jié)度使魏云州因兵敗跳崖自殺的事已經(jīng)傳的沸沸揚(yáng)揚(yáng), 動蕩的軍心如呼嘯的大雪吹過每個人的心頭。 敵軍有如神助的這一說法同樣被大肆流傳,鬧的人心惶惶。 這不是一個好年,對金陵城的所有人來說。 金陵城,楚王府。 金陵太守在大冬天的急得臉上都是汗,華陰公主眼睛盯著他:“現(xiàn)在城內(nèi)情況如何?” 金陵太守擦了擦頭上的汗,虛弱說道:“兵員不足啊, 您也知道金陵城是個大城, 光是城門就有十五座, 還有將近兩萬座的垛口, 僅僅是派兵守垛口就需要兩萬人, 而城內(nèi)先前的兵力被派到了石頭城那邊, 現(xiàn)在城內(nèi)兵卒大約有三萬之?dāng)?shù)?!?/br> “兵力不足,難道你不會募勇嗎?”華陰公主怒道。 “已經(jīng)在募了,相信很快就有兵員補(bǔ)充上來。”金陵太守苦著一張臉道,心里卻道他們現(xiàn)在被叛軍打的接連大敗,士氣低落,城內(nèi)的人不跑就已經(jīng)謝天謝地了,募勇募的都是啥,不過是一旦開戰(zhàn)就被推到陣前的死人,圍城的那些幽州兵都是百戰(zhàn)的邊兵,一向兇悍的很,他們金陵的兵還真打不過。 華陰公主掐著手,讓自己冷靜下來:“國公那邊和程權(quán)海知道金陵危矣嗎?” “石頭城破的時間,我已派人發(fā)信給國公與程節(jié)度,但現(xiàn)在淮西的壽,廬兩州一改先前的防守態(tài)度,正面迎擊程節(jié)度,程節(jié)度估計分不出人手支援金陵…”金陵太守說著說著汗又下來了:“至于國公那邊,恐還沒收到我的信,信使應(yīng)還在路上…” 金陵太守現(xiàn)在真的急得跳腳,他現(xiàn)在最擔(dān)心的反而是一直留守在徐州附近的那些叛兵,一定會趁機(jī)攻打徐州。 這樣一來,就會把太原兵死死拖在徐州那邊,縱有其他路線進(jìn)入金陵,時間也趕不上了。 “你好好守著金陵,國公一定會派兵支援的?!比A陰公主勉力說道,隨后又精神一振,連忙問道:“你可曾給兩浙州郡太守寫信,讓他們發(fā)兵金陵,一起退敵?” 金陵太守嘆了口氣,拱手道:“回稟公主,早就寫過了,但是那些兩浙州郡官員都找借口推脫了?!被茨瞎?jié)度使時傅南被叛軍打的從宣州灰溜溜的逃回了兩浙的錢塘,現(xiàn)在兩浙誰還敢出頭,他們本就是一群墻頭草。 華陰公主臉色扭曲,道:“他們怎么敢的?!都是一群廢物!” 金陵太守最后又說了一遍會盡力守城,讓公主不要擔(dān)心云云便退下了。 華陰公主呆在溫暖如春的室內(nèi),臉色變幻不定,臉上盡是掙扎之意。 外面就是如狼似虎的叛軍,她要守城嗎? 萬一城破,她和她的孩子肯定沒有活路。 如果不守… 華陰的腦內(nèi)天人交戰(zhàn),猶豫不決,她起身,在眾多仆從奴婢的簇?fù)硐?,走到兒子的住處?/br> 嚴(yán)冬時節(jié),落綺閣原本是他夫君的書房,現(xiàn)在夫君不在,兒子便住進(jìn)了落綺閣,雖是書房,但落綺閣房舍一應(yīng)俱全,占地面積頗大。 剛一進(jìn)去,華陰公主就聞到了濃重的酒味還有從屋內(nèi)傳來的樂聲,落綺閣旁邊的一處宮殿內(nèi),陪著小王爺歡宵達(dá)旦了一夜的樂手舞姬伶人一看見公主,所有人立刻跪在地上,深深低著頭,樂聲戛然而止。 喝的醉醺醺的魏無忌摟著玉奴,不甚清醒。 華陰公主陰惻惻的看了一眼兒子最近喜歡的伶人,冷聲讓他們下去,也讓嬤嬤帶著身后的奴婢全部退下。 “回,回來,都給我回來…”魏無忌打了一個酒嗝,不穩(wěn)站起來,手搭在玉奴肩膀處,玉奴連忙也站起來,小心翼翼的扶著小王爺。 “夠了,你還要胡鬧到什么時候!”華陰公主上前,將酒杯里的酒水潑到兒子臉上,讓他清醒一下,眉毛倒豎,看向兒子的寵姬:“你也給我下去?!?/br> 玉奴不敢違抗,出了房門,不過她沒走遠(yuǎn),躲入紅柱后,準(zhǔn)備公主離開后再進(jìn)去陪小王爺,最近幾月,小王爺甚是寵她,玉奴每天都感覺生活在夢里。 她將愛慕悄悄藏在心底。 “你知不知道叛軍要攻城了?!”華陰公主在殿內(nèi)來回踱步,充滿了焦慮不安。 魏無忌抹掉臉上的酒水,恍若未聞,桌上還有五石散,吃完五石散后,再喝酒最為暢快,魏無忌將上衣脫到腰帶處,赤/裸/上身,繼續(xù)飲酒作樂。 華陰公主氣的將桌上東西全部揮落在地:“魏無忌!” 魏無忌抬頭看著阿娘,目光中都是醉意:“我知道,叛軍要…嗝,要攻城了?!彼趺纯赡懿恢滥?,一向待他好的魏叔也死了,落了一個尸骨無存的下場。 華陰公主緊緊抓住兒子的手,壓低聲音道:“你聽娘的話,趁著叛軍現(xiàn)在還沒攻城,今晚就趁著夜色走,我會派府里的五校兵隸護(hù)送你去洛陽,等你爹來了,你就去找你爹,他…” 魏無忌推開阿娘的手,道:“我不走?!?/br> 在廣陵那次,他就不應(yīng)該走,如果那次不走,也就不會落得被親生父親冷眼相看,屬官暗中鄙夷,人心盡失的下場,如今,他竟還是要走嗎? 那他成什么樣子了,臨戰(zhàn)怯敵,三番兩次逃跑,讓他當(dāng)這樣懦弱的人,還不如死了! 反正,他的出生就是一個錯誤。 魏無忌看向阿娘。 他的阿娘是個公主,可惜大楚王朝日落西山,而他父親偏偏是個狼子野心的節(jié)度使。 華陰公主被兒子氣的俏臉含煞:“魏無忌,你究竟要任性到什么時候,叛軍要打進(jìn)來了,他們進(jìn)來了,你就得死,你知不知道?!” “死就死吧?!蔽簾o忌輕聲道。 華陰公主身體一抖,不可置信的看著兒子:“你說什么?” 魏無忌反而笑了起來:“死就死吧?!彼酒鹕恚骸拔覍幩酪膊惶??!?/br> “魏無忌!”華陰公主被氣的發(fā)抖:“你在說什么胡話,你身上流的是大楚皇室的血脈,你怎么可以死,在洛陽的那對賤人母子他們都沒死,他們才是該死的人,你不可以死,將來的好日子在等著你?!?/br> “沒有好日子?!蔽簾o忌喝多了酒,吃了很多五石散,他看著阿娘,目光悲哀:“阿娘,是你該醒醒了,阿爹他對我從來就沒有什么期待,他不在乎任何人?!?/br> “你給我閉嘴。”華陰公主一巴掌重重摔在兒子臉上,氣的直發(fā)抖,盡是癲狂:“我是你父親的正妻,你是嫡長子,就算將來你父親得登大寶,他還是會傳給你,這天下將來就是你的!” 魏無忌摸著紅腫疼痛的臉,嘴角露出一個嘲諷的笑容,笑阿娘,也笑自己。 華陰公主狠心不去看兒子的臉,她冷聲道:“你不想離開也得離開?!?/br> ”那阿娘你呢?”魏無忌問道。 “我留在金陵守城,城里不能沒有主事的人,一但我們都走了,底下人心渙散,城會破的越快?!比A陰公主轉(zhuǎn)身,不去看兒子:“我會給你拖延時間,等到了洛陽,你一定要防備那對賤人母子,如有機(jī)會就殺了他們,手腳做的干凈一點,你父親他不會在乎的,我了解他。” 跨過門檻之時,華陰公主停下腳步:“以后,你也不要再信任你的皇帝舅舅了,他現(xiàn)在巴不得我們死?!?/br> “阿娘?!?/br> 身后傳來兒子的聲音。 華陰公主終究還是沒忍住回頭看了一眼,只一眼,就讓她魂飛魄散。 魏無忌拿著一把千秋劍正抵在自己脖頸處。 “你在干什么,快放下,快放下。”華陰公主渾身發(fā)軟,眼淚瞬間流了出來。 魏無忌走到阿娘不遠(yuǎn)處跪下:“阿娘,我不想逃了。” 華陰公主就要出去喊人。 “阿娘,你不要逼我。” 華陰公主眼睜睜的看著兒子的脖頸流了一道血跡出來,癱軟在地,哀求道:“我不逼了,我不逼了,你快把劍放下來,好不好?” “這次我來守城,阿娘你來帶著五校兵隸離開?!蔽簾o忌握劍的手很穩(wěn),手上的這把千秋劍是他父親贈送給他的唯一一件禮物,他素來愛惜它,如今這把劍對準(zhǔn)的是自己的主人,鋒利依舊。 “不行?!比A陰公主想也不想的拒絕。 “阿爹平日素不信我,阿娘你就信我一次。”鮮血沿著劍鋒滴落,魏無忌看著阿娘,伸手摸了摸阿娘的臉:“金陵城很堅固,叛軍一時半會攻不破的,我想堂堂正正守次城,阿娘,信我一次吧,我并不是那么沒用?!?/br> 華陰公主哭的說不出話來。 兒子在對她以命相求,可她怎么能答應(yīng)啊,這是她的兒子啊,從生下來就在她身邊養(yǎng)大的孩子啊。 “不行,不行…”華陰公主搖頭,她根本做不到。 魏無忌找到一個機(jī)會用劍柄打暈了阿娘。 華陰公主昏倒在地。 魏無忌看著阿娘,伸手輕輕將阿娘臉上的淚痕擦去,他看向門外,玉奴臉色蒼白,不知聽到了多少。 “好玉奴,你也陪著阿娘離開吧。”魏無忌收劍入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