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萼落雪 第2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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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綰綰道:“我想尋到老師他們?!?/br> “不必擔心?!庇粜邪驳溃澳堑栋棠凶用麊敬髼?,是我父親留下的護衛(wèi),解決那群宵小不成問題。出行前我問過了,我們一行人皆會水?!?/br> “可這一路危機重重,也不知老師他們會不會再出事?!?/br> “他們應(yīng)是沖我來的,令師與令兄不會有事。”郁行安平靜道。 蘇綰綰細細一想,同意先到岸上。雨漸漸停了,月亮從烏云后鉆出來,灑下一地月光。 郁行安尋了岸邊一棵煙柳,樹下有一棵石頭,他拂凈石頭上的灰塵。 蘇綰綰看著他的動作,藉著月光,只可以看見他的輪廓。 他側(cè)臉矜雅,眉目低垂,渾身浸得濕透,卻仍然給人清澤之感。 蘇綰綰道:“我待會兒便回去找老師和二兄?!?/br> “嗯?!庇粜邪矝]有反駁她的決定,只是用衣袖擦凈石頭,往后退了幾步,“你在此稍坐吧?!?/br> 蘇綰綰坐下,見他站在一旁,撣衣袖上的灰塵。 她忽然想起來,眾人一齊出行時,為了不引人注目,都換了不打眼的衣裳。 郁行安那時穿了一件西市買來的衣裳,雖布料粗陋,卻被他穿得如一桿修竹,整套衣裳的價格都似乎翻了上百倍。 他當時換完,似乎不太習慣,卻也沒有皺眉,只是平靜地整理衣袖。 那時,烏辰在一旁笑說,他家郎君就一個毛病,萬事都要齊齊整整,干干凈凈,連用過的筆都一定要放回原位。 蘇綰綰想起這事,問道:“你不是喜愛潔凈么?怎么用衣袖來擦石頭?我的裙擺已濕了,遲早是要換的?!?/br> 郁行安看了她一眼,隔著疏淡的月色,他目光顯得深邃。 他語氣平和:“我的衣裳也已臟了,遲早要換的,不如為你擦去石上塵埃?!?/br> 但他仍然在撣衣袖,動作矜雅,不急不緩,像是要將衣袖上所有的塵埃撣干凈。 分明是喜潔的,卻仍然為她做這樣的事。 夜風吹拂而過,似乎將他的氣息都吹了過來。 蘇綰綰被吹得有些冷,打了個寒噤,耳垂卻悄悄變得guntang。 郁行安問:“你還好么?” 蘇綰綰道:“我很好?!?/br> 郁行安走近,蘇綰綰不知他要做什么,卻見他只是在一步之外停住腳步。 夜風拂動樹林,發(fā)出沙沙聲響,他的影子籠在她身上。 郁行安幫她擋住了夜風。 他說:“你看上去有些冷,不必下水了,待會兒我去尋吧?!?/br> 蘇綰綰將自己的視線從他身上挪開,望著眼前的波光:“不必,我歇息好了,我這就下去找?!?/br> 她起身,脫離他影子的籠罩范疇,躍入虞江。 郁行安也跟了上去。 兩人在水中尋覓,衣袖不時貼在一起,郁行安總是在她身邊,像是提防她力竭。 蘇綰綰總感覺自己聞到了腥氣,但仔細聞,似乎又沒有。 他們找到晨光熹微,最后又冒險去了江心,見護衛(wèi)們和黑衣人都已結(jié)束打斗,不知去了何處。 郁行安道:“他們應(yīng)是上岸了。我們先去附近城鎮(zhèn)找找,若是找不到,他們應(yīng)會去往蘺州?!?/br> 蘇綰綰想了想,確實是這個道理。除了蘇敬禾,眾人都有不得不去蘺州的理由,若無意外,他們總會在蘺州碰面。 他們上了岸,找到附近一個城鎮(zhèn),拿出離開閬都前準備好的假路引——這路引放在衣裳內(nèi)側(cè),早已濕透了。 兩人順利入城,謊稱兄妹,租了兩間客舍,住在左右隔壁。 蘇綰綰已經(jīng)沒了侍女,渾身濕透,身上又只有幾張飛錢。她拿出飛錢,正打算遣博士為自己打來熱水和買衣物時,郁行安敲響了她的房門。 蘇綰綰開門,見到郁行安拿著幾套衣物和一個食盒。 “我已雇人去城中尋覓令師和令兄等人了,途中想起你暫無衣物,順手買了一些?!庇粜邪驳溃安恢阆矚g什么顏色,只好各買了幾套。” 蘇綰綰接過衣物,還沒道謝,又見他遞來食盒。 他說:“此乃姜絲糖水,喝完不易著涼?!?/br> 蘇綰綰抬頭,發(fā)現(xiàn)郁行安正低頭看她。 清晨日光從窗外射進來,兩人一個在門內(nèi),一個在門外,如一幅精致剪影。 蘇綰綰眨了一下眼睛,接過食盒,說道:“郁……真是心細如發(fā)?!?/br> “嗯?!庇粜邪草p輕應(yīng)了一聲,說道,“快進去換掉濕透的衣裳吧?!?/br> 第27章 城中 蘇綰綰和郁行安在城中待了半日,沒有找到百里嫊等人。 倒是那個名喚“大棗”的刀疤男子找到客舍,稟道:“奴將那伙賊人打跑了,本想留幾個活口,沒想到那幾個殘兵敗將都自盡了。”, 他拿出一根柳條:“奴只找到這個?!?/br> 郁行安接過柳條端詳。 蘇綰綰坐在一旁,和他中間只隔著一張桌案,也跟著瞄幾眼。 郁行安察覺她的視線,側(cè)頭望一眼,將柳條遞給她。 大棗疑惑地瞥一眼郁行安。在他看來,自家郎君這舉動實在是不多見。 郁行安解釋道:“我和她假扮成兄妹,日后你要像侍奉家中小娘子一樣侍奉她?!?/br> 大棗應(yīng)了一聲是。 蘇綰綰小心避開郁行安的手指,接過柳條打量,片刻后說:“這刺客應(yīng)是蘺州人?!?/br> 大棗:“這是蘺州特有的柳樹?” “不是。”蘇綰綰搖頭,給兩人示意柳條上的折痕,“在蘺州當?shù)氐膫髡f中,煙柳曾被神佛賜福。若有人要遠行,家人朋友便折下煙柳的扶枝,綰成條狀,祈愿這人一路平安,一生順遂?!?/br> 在蘺州,綰煙柳扶枝,乃祝福之意。這柳枝上有折痕。 大棗點點頭:“這刺客確實和蘺州有些關(guān)聯(lián)。” 但再多的,也不好判斷了。 郁行安讓大棗先去休息,他送蘇綰綰回房。, 他跟在她兩步遠的地方,望著她側(cè)臉,說道:“你不必憂心,我們再等兩日?!?/br> 蘇綰綰點點頭,心中想著事,路過門檻時絆了一下。 郁行安伸手扶她。 蘇綰綰往后退了一步,避開他的手。她挨著門框,說道:“多謝?!?/br> “嗯?!庇粜邪彩栈厥?,“去休息吧,你放心。” 蘇綰綰進了屋,掩上門。 她再次聞到了淡淡的血腥味。 她遲疑地嗅了一下,這血腥味又消失不見,似是她的錯覺。 她只透過半掩的門,看見郁行安轉(zhuǎn)身離開,日光鍍在他的月白色衣袍上,他背影挺拔如松柏。 …… 蘇綰綰在客舍中等了兩日,卻再也沒有等到閬都的其他人。 時間緊迫,他們只能先行出發(fā)了。 她拒絕了郁行安為她買侍女的打算。這一路顛簸,臨時買來的侍女不知根底,大棗武藝再高,也不能時刻護住三個人。 但郁行安還是為她準備了一輛馬車,外頭看上去樸實無華,里面卻是舒舒服服的,堆滿了女郎們慣用的物事。 出發(fā)這日,天還未亮,蘇綰綰小腹墜痛,于夢中驚醒。她看了一眼,果然是來了月事。 興許是先前在江水中游了許久,她感覺此次比以往更難受些。 她寫下劉奉御之前開的方子,拿錢請小博士去抓藥。一碗藥喝下去,卻仍然沒有好轉(zhuǎn)。, 她在床上躺了許久,攥皺了被褥和衣裳。 眼看晨光熹微,臨近出發(fā)的時辰,她起身,經(jīng)過銅鏡時,看見自己臉色發(fā)白,雙唇?jīng)]有血色。 她深吸一口氣,整理好自己的衣裳,又啜了熱水,才拿著包裹,打開房門。 郁行安已在樓道口等她,見她來,接過她手中的包裹,跟著她下樓,說道:“大棗說他護不住兩輛馬車,待會兒你入車廂,我在前面坐著。” 蘇綰綰輕輕“嗯”了一聲。 郁行安腳步一頓,看她一眼:“你生病了么?聽起來有氣無力的?!?/br> 蘇綰綰搖頭:“沒有。” 她走在前面,刻意忽略郁行安在身后的目光。 “倘若有事,可與我說。”郁行安在身后道。 他語氣溫煦,如春風拂面。 蘇綰綰“嗯”了一聲,卻沒有多說什么,只是彎腰入了馬車。 馬車轔轔地碾在地面上。大棗充作車夫,郁行安靠坐在車簾外,蘇綰綰坐在車內(nèi),坐著坐著,側(cè)躺下去。 郁行安始終沒有再問什么,風吹起車簾一角的時候,蘇綰綰只能看見他清澤的袖袍。 不知不覺,蘇綰綰睡著了。她在夢中聽見有人不停地輕喚她,迷茫睜開眼,發(fā)現(xiàn)郁行安坐在車廂里,在她身邊。 他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手上還拿著一個食盒。 “身子難受也是要用膳的?!彼瓜卵垌瑢⑹澈兄械牟松灰蝗〕鰜?,又遞給她一雙箸子,“要我?guī)湍闶⒚???/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