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眷正濃 第1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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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真?”青竹懷疑,欺君可是大罪。 婉芙對上她狐疑地眼神,心中卻想,你們確實無事,只怕自己下回再撞到那位就要遭殃了。她斂下心緒,對著青竹點點頭,“主子讓我守夜,jiejie去睡吧。” 第17章 明瑟殿那樁事過去,璟嬪就以順寧公主受傷為由告了假,皇上隔幾日就會去看上一回小公主,卻從不在明瑟殿留宿。 這日入夜,梳柳進來剪了燭花,皇后仰靠在引枕上翻閱經(jīng)書。 梳柳近前將垂下的帷幔勾好,“夜深了,娘娘仔細眼睛?!?/br> 這卷經(jīng)書已不知翻看過多少回,邊緣生出了磨損,交由人修補了兩回?;屎笾挥X得這書中佛法精妙,??闯P拢幢氵^了這么些年也參悟不透,或許本是她悟性不夠,她自嘲地笑了笑。 “皇上多久沒來這坤寧宮了?” 梳柳掛帷幔的手一抖,仔細思忖過才回,“有大皇子在,皇上總要來看娘娘的?!?/br> “是啊,也就因那個龍裔,他才肯來看看本宮?!被屎蟮哪樕冻鰩追制鄾?。 梳柳嚇得跪下來,“奴婢不是這個意思。” 皇后倒不在乎,讓她起來,“來請安的那些嬪妃們面上不說,心里卻都是在嘲笑這坤寧宮的冷清,皇上連祖宗的規(guī)矩都不顧,初一十五也不愿留在坤寧宮?!?/br> 她幽幽地嘆口氣,梳柳想勸,卻不知該說什么。 皇后仿佛也只是這么一提,將佛經(jīng)遞給她,“今夜皇上又沒留在明瑟殿?” 梳柳點頭,“皇上看過順寧公主就回乾坤宮了?!?/br> “蠢貨!”皇后嗤道,“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明知皇上寵愛順寧公主,身為生母還敢這么折騰。” “早晚得把潛邸的那點情誼折騰個干凈!” 娘娘自打當年生產后心緒就不如以前安穩(wěn),人前還好,人后總是有些暴躁嚇人,梳柳站在一旁,默默垂著頭,一句話也不敢說。 …… 柳禾近日發(fā)覺,主子對江婉芙是越來越好了,大小的事都不用她干,每日就端個茶水,碰到圣駕到吟霜齋,主子也總把江婉芙推到前面,好似有意一般。 她隱隱猜到主子的想法,心中對那江婉芙有些不屑鄙夷,又有些不平。 同樣是奴才,做甚主子對她那么好,還能的皇上的青眼,而自己只能在后面默默無聞地端茶送水,做個唯命是從的奴才。 這日甚熱,陸常在看著偌大的日頭,召來婉芙,“你去跑一趟乾坤宮,給皇上送盞消暑的湯?!?/br> 往御前送羹湯這種伎倆后宮嬪妃無一沒做過,自然陸常在確實是頭一回。 她以前擔驚受怕,怕皇上不接厭惡她的行徑,又怕皇上接了不喜里面的吃食,怕這又怕那,猶猶豫豫,一直沒送過。 現(xiàn)在她才明白,皇上喜不喜歡看的不是那碗湯,而不是送湯的人,畢竟寧貴妃送上十回皇上就會接下九回,獨落下的那一回也是因為在殿中要商議朝政。 婉芙明白陸常在的意思,只是她這般做法是否太打眼了些,但陸常在看著她殷切期盼的眼神,不像是讓她送湯,倒像是讓她討得賞賜回來。她硬著頭皮應下,提著羹湯去了乾坤宮。 柳禾扶著陸常在回內殿,陸常在身子一日比一日中,如今已微微顯懷,穿著寬松的衣裳尚且不得見,若是著中衣,那小腹就明顯了。柳禾為陸常在揉捏腿腳,“主子對那江婉芙也太好了,他日若真上了位,難保不給主子背后捅刀?!?/br> 陸常在臉色冷下來,“誰教你的這些?” 柳禾察覺到主子動怒,退一步跪下身,“無……無人教奴婢,奴婢是為了主子著想。” “既然是為了我著想,就按著我的意思來。這兩回若非江婉芙,我焉能安穩(wěn)地坐在吟霜齋?你容貌不比她,聰慧不比她,日后少說這些酸言酸語,只需按我的話做就夠了。” 主子從未訓斥過她,這次卻因江婉芙動了怒,柳禾心中不平,但不得不承認主子說的是事實,那江婉芙確實太過厲害。 她含著哭腔應下,“是,奴婢記得了?!?/br> 婉芙離開吟霜齋,并不知后面發(fā)生的事。她現(xiàn)下其實并不想去帝王跟前顯眼,離明瑟殿那事雖過了一段日子,但那位帝王一向記仇,尤其對她暗的手腳記得一清二楚,她在明瑟殿做的事,說的話,只怕皇上到現(xiàn)在還記得,眼下她去了,不知那位還要怎么折騰自己。 思慮了一路,慢吞吞地到了乾坤宮,她心里巴不得皇上在與朝臣議事,趕快把她打發(fā)回去。結果到殿門前,陳德海見是她,立馬又露出那張熟悉的笑臉,“婉芙姑娘來了?!?/br> 婉芙只覺得這句話瘆得慌,這位陳公公可是個人精,說話做事無一不是精明至極。 她福過身,“常在主子吩咐奴婢為皇上送消暑的羹湯?!?/br> 陳德?!斑稀币宦?,“不巧,王爺剛從北邊回來,跟皇上稟報災情,姑娘要等一會兒了?!?/br> 婉芙頓時松了口氣,直接忽略了他最后一句話,喜笑顏開,“既然如此,奴婢就不打擾皇上議政了?!?/br> 她轉身要走,被陳德海攔住,“哎呦我的小姑奶奶,旁人這乾坤宮想進來進不來,您走什么呀,要不我現(xiàn)在就去通稟一聲,您在這里等著,可千萬別走?!闭f著生怕她走了,忙叫看門的小太監(jiān)看著。 陳德海一進殿,那小太監(jiān)就忙過來,“外面日頭大,婉芙姑娘到廊下站著吧。” 這小太監(jiān)也是有眼色的,見眼前的姑娘姿容昳麗,就是對上寧貴妃也毫不遜色,陳公公待她又那般客氣,他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婉芙無奈,只得在外面等著。 陳德海進殿時,里面已經(jīng)說得差不多,眼下北邊河渠已通,調水后緩解了旱情,加之開倉放糧,平下民亂,就沒甚大事了。 聽完陳德海的通稟,豫北王朗聲一笑,“既然皇兄有美人相約,臣弟就不打擾皇兄了。” 陳德海在一旁聽得心口直突突,這話也就只有受著皇上信任的豫北王敢大膽地說出口。 北方事了,李玄胤放下心,此時聽這句揶揄,倒是難得有興致勾了勾唇角,嗤道:“你也老大不小,是該有人約束約束你這性子。” 豫北王嚇得連忙擺擺手,“皇兄還不知臣弟,閑散慣了,一想到跟皇兄一樣面對那些嘰嘰喳喳的女子,就頭疼得厲害?!?/br> 陳德海站在一旁,一句話也不敢說,大抵天底下是真沒有人能跟豫北王一樣敢說這么大逆不道的話。 豫北王沒再說,請辭退出了殿。 婉芙正在廊廡下候著,今日天兒實熱,鼻尖出了一層薄汗,幸而來時沐浴過,用了香薰,不然連她也要嫌棄自己。 殿門久久不開,就在她再次抬步要走時,里面出了一道長身玉立的身影。男子豐神俊朗,眉宇間留著幾分散漫不羈的笑,闊步邁出殿時,一身的落拓英氣。 但婉芙看清那張面孔時,卻下意識收緊了手心,慌亂地低下頭,做似福禮。幸而那人并未看她,負手下了臺階。 婉芙心中驚愕久久不定,當年一別已是兩載,她怎么也沒料想到,此人竟是當朝的十一王爺豫北王。 陳德海小跑出來,見婉芙姑娘只在外面發(fā)呆,急得不行,也不知這婉芙姑娘在想什么,大好的機會擺在眼前,她還滿不在乎的。 “婉芙姑娘,皇上在里面等著了?!?/br> 這一聲喚回了婉芙的心神,她斂下眸,將眼底所有的情緒都壓下,換上一副笑靨,走在陳德海后面進了正殿。 她沒忘記,她要做什么。當年的余窈窈已死,而今只有寧國公府庶女,江婉芙。 李玄昭下了臺階的腳步放慢,忽記起方才站在廊廡下眉眼垂低的女子,總覺得幾分眼熟,他回頭去看,殿門關閉,那女子已經(jīng)進去了。 至于為何,在這偌大的宮中,有哪個女子不想攀附皇帝,成為一宮受寵的主子? 那女子也不過是攀龍附鳳之輩罷了。 李玄昭搖頭笑了笑,指腹摩挲了兩下腰間墜著的,早已看不出紋路的香囊,他怎么會將那女子看成是她。只是她倒底在哪里,當年一別,他閑時就會去一趟南湖的長亭,卻再未等到人。 或許她早已將那約定忘了,只有自己還在執(zhí)著地念著。他閉上眼露出一絲苦笑,良久,才向宮門走去。 …… 婉芙入了殿,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做禮。 御案后,帝王視線淡淡掃向跪著的女子,那日的事他確實記的,這女子膽大包天,連他都敢算計。 陳德海低著頭,覺得殿里的氣氛實在凝滯,不是他該待的地,也不知皇上怎么想的,自己方才通稟的時候,分明看見了皇上眼底一閃而過意外的愉悅,眼下真見到人,又冷著一張臉,心里默默為婉芙姑娘祝福,尋了個由頭,遁出了殿。 如此內殿里只剩下兩人,婉芙猜想帝王記仇,大約是念著上回那件事,她斂了斂心神,小心翼翼地抬起頭,“今日暑熱,常在主子吩咐奴婢為皇上送羹湯。” 那模樣實在聽話乖順,不知道的還以為自己欺負了她。這女子慣會裝模作樣,心思跟兔子窩似的,一個挨著一個,他竟然害怕她會在后宮里受欺負,他看她倒是耍得好手段。 李玄胤不咸不淡道:“呈上來?!?/br> 婉芙已經(jīng)看出帝王的不虞,心中暗嘆倒霉,她就知道眼下來的不是時候。 她規(guī)矩地走過去,將食盒放到御案上,從里面拿出消暑的湯水,用冰鎮(zhèn)過,透著清涼。 放置完,婉芙也不敢抬頭,悄悄退向一邊,像是刻意地避開。 李玄胤察覺她這番動作,嗤笑,“勾朕的膽子去哪了?” 這番話說得婉芙臉頰登時暈紅,眉眼盡是羞赧怯意,緋紅襦裙掐著細軟的的腰肢,又嬌又媚,齊胸的衣帶下裹束的春色起起伏伏,招惹人眼。 帝王眼眸毫不避諱地打量,停留在那抹春色間,“過來?!?/br> 御階下的女子似是躊躇猶豫,輕輕咬住下唇,走到御案前,停住,帝王掠她一眼,婉芙猶豫了一下,又走近一步,直到男人身側,腰身一沉,就被一只大掌扣住,落入了帝王懷中。 水到渠成般,堵住了她的唇。 …… 殿外,廊廡也擋不住那斜下的日頭,陳德海任命地在外面站著,有些后悔讓婉芙姑娘進去,不然他現(xiàn)在在御前伺候筆墨,殿里可比外面涼快多了。 婉芙姑娘進去大半個時辰,也不知里面怎么樣了,還是說等婉芙姑娘再出來,這后宮里又得多出一位主子…… 第18章 內殿里,婉芙軟綿綿窩在帝王懷中,臉頰暈紅如霞,唇珠艷艷,嬌媚多姿,這副姿容實在惹人眼,讓人忍不住欺負。 李玄胤看著渾身無力,窩在懷中的女子皺起了眉,乾坤宮正殿是與朝臣議事所用,即便后宮有嬪妃過來,也只是稍有停留就會趕回去。 這是頭一回,他不止留了人,還將人弄成這樣,往日都是旁人伺候他,他何時伺候過別人。但懷中女子身段柔軟,那抹春色亦是讓他放不開手。 倒底沒荒唐到無所顧忌的地步,他指腹在那處捻了捻,拿出來,拍了拍懷中女子的腰身,“起來。” 帝王臉色變得快,方才還讓她不許說話也不許出聲,此時卻一本正經(jīng)地讓她起來。 婉芙衣帶早掉到了地上,帝王卻衣冠齊整,仿佛方才那男人不是他,婉芙抿抿唇,眼眸轉了下,將起身時,腳下卻一扭,坐了回去,她委屈地撇嘴,拿著那明黃的衣袍遮住自己,“皇上好不講道理,讓奴婢起來,奴婢這副模樣怎么出這乾坤宮?!?/br> 她本是無意之舉,李玄胤感受到那處異樣,登時黑了臉色。 懷中人身子極軟,有意無意地磨蹭著,在他懷里撒嬌。李玄胤身子微僵,額頭突突直跳,只覺自己之前確實看走眼了,這人不僅心思多,膽子大,還半點規(guī)矩都沒有。后宮里有哪個嬪妃像她一樣,敢這么磨他的! 婉芙也察覺到男人黑下的臉色,她有些疑惑,難不成帝王不喜女子撒嬌?寧國公府里最受寵的何姨娘不就是如此,縱使劉氏再氣,可架不住江銓喜歡。難不成帝王雖是男子,卻與尋常的男子有所不同? 婉芙尚未回神,就感覺臀下好像有石更石更的東西在抵著,她蹙起眉,后知后覺那是什么,嚇得臉一紅,此時被帝王叩著腰,下去也不是坐下也不是。 李玄胤看她改變的臉色,有幾分驚慌無措在其中,面色這才緩了些,還以為這人膽大包天,倒還知道羞恥。 他拍拍她的腰臀,“還不下去。” 婉芙慌亂地站到旁邊,臉頰紅如云霞,陣陣發(fā)燙。已到這一步,她早知會經(jīng)受那事,但再假裝沉穩(wěn),心思再活絡,倒底未經(jīng)受人//事,年紀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