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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與祂 第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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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這兒,陳山晚稍偏頭,看了眼擺在不遠處的干玫瑰。

    是因為這兩天總是在看黑玫瑰,所以才夢到了以前的事?

    至于白骨……

    難道是因為他昨天預(yù)習大二課程,上的課是有關(guān)古代祭祀文字的,而且還是活人祭祀,所以他才會夢到這么詭異的夢?

    陳山晚又揉了一下自己的額角,拿起手機看了看時間,還才四點,早著呢。

    所以他繼續(xù)躺下睡了。

    只是不知道為什么,他明明不怕這些的,閉上眼后卻全是那一截外露的胸骨,忍不住想那好像不是一個成年人的胸骨大小,看著更像是一個少年。

    去想那個位置似乎是心臟,難道那小時候挖掉的那朵花就是從他的心臟位置開出來的?

    ……不。

    陳山晚呼出口氣。

    他小時候挖走那朵花時,并沒有看見什么白骨。

    一個夢而已。

    他怎么會被一個夢影響這么深,以至于現(xiàn)在有些分不清夢與現(xiàn)實呢?

    陳山晚百思不得其解,困意又莫名涌上來。

    他好像又嗅到了那雨后草地的芳香,像是無形的網(wǎng),細細密密又輕柔地包裹住他。

    陳山晚的眼皮打顫,沉重地合上,思緒也墜入深淵。

    不過這一次陳山晚沒有再做任何的夢了,他再醒來時,就是被自己的鬧鐘喚醒。

    陳山晚坐起來,發(fā)了差不多一分鐘的呆。

    他昨晚好像做了個很奇怪的夢,那個夢還讓他中途被嚇醒了,但具體是夢見了什么……?

    他不記得了。

    算了。

    陳山晚懶得想,直接起身拉開窗簾打開窗戶換氣。

    窗外的空氣不知道為什么和屋內(nèi)的好像沒有什么區(qū)別,陳山晚沒有多想,甚至根本沒有注意到。

    他開窗時視線不可避免地掃到了圍著別墅的黑玫瑰。

    那一朵朵在新出的太陽的照射下散發(fā)出光澤,看上去嬌鮮欲滴卻也透露著禁忌與危險。

    確實很漂亮。

    陳山晚看著,忽然能夠理解有錢人為什么都喜歡在院子里弄這些東西了。

    早上起來看見時,多少是能夠讓人覺得心曠神怡的。

    只是陳山晚還有太多事要忙碌了,沒法因為這些花駐足。

    他轉(zhuǎn)身洗漱后,就拿著手機下樓了。

    雇主還是沒有回他消息也沒有回電話,陳山晚很輕地皺了下眉,又見傳送帶的平臺上又擺放了一朵黑色的玫瑰和一張卡片。

    他按照慣例把玫瑰插丨進了瓶子里去看卡片,就見卡片上寫著:【陳先生早安,今天也要辛苦你了^^】

    陳山晚始終覺得樓上那位太客氣,這弄得他不得不也得禮貌回一句。

    只是陳山晚沒有找到自己特意留在了樓下的水性筆。

    他明明很清楚地記得自己就放在那個用來插花的瓶子旁邊了,還有他的便簽…他也一起放在這兒,就是為了方便跟樓上那位聊天。

    陳山晚皺了下眉,還找了找,都沒有在樓下找到,只好再上去拿過新的。

    【沒關(guān)系,應(yīng)該的。】

    寫完這句后,陳山晚猶豫了下,又補了句:【先生你有手機嗎?要不我們交換一個聯(lián)系方式,有什么都可以手機上說。這個臺子感覺好像要壞了一樣,聲音很大,我想我們就盡量減少使用次數(shù)比較好?!?/br>
    感覺這東西要是壞了,會很難修。

    尤其喻心到現(xiàn)在都沒有回他,陳山晚都不確定要是壞了,自己能不能第一時間聯(lián)系到喻心。

    但樓上那位并沒有手機。

    不過樓上那位提出了一個辦法:【你有什么事要找我可以上三樓來跟我說,我有什么事要找你就搖鈴,然后把卡片從門縫里塞出來,可以嗎?】

    陳山晚一頓。

    喻心千叮嚀萬囑咐他不能上三樓的事就在昨日,他剛上崗第二天就要違背雇主?

    雖說他的任務(wù)是照顧樓上這位,可給錢的是喻心他們,他當然是聽喻心的。

    而且……

    陳山晚從這句話中隱約品到了一些不對勁。

    他覺得自己現(xiàn)在就好似一腳站在了什么陷阱旁邊,再往前一步就要掉進去。所以陳山晚選擇了后退。

    他把早餐做好了后,又用便簽寫了:【那暫時還是先這樣吧,感覺應(yīng)該也沒那么快壞?!?/br>
    看見這張卡片和早餐時,“他”無聲地扯了下嘴角,那張看上去極其可怖的臉更加危險。哪怕笑著,也不似善類。

    可“他”那漆黑的眸中卻浮現(xiàn)出興味,蒼白且充滿裂紋的鼻尖抵著便箋紙輕嗅時,那令人悚然的癡迷也仍舊會涌現(xiàn)。

    怎么這么聽別人的話呀。

    “他”遺憾地想。

    那就怪不得“他”了啊。

    .

    樓上那位沒說好與不好,陳山晚就覺得這應(yīng)該是好的意思了。

    他是個眼里有活的人,哪怕暑期作業(yè)還一筆沒動,他卻選擇先把別墅衛(wèi)生打掃一下。

    雖然看上去很整潔干凈,可陳山晚想做點什么對得起這五百一天的薪酬。

    他準備從玄關(guān)開始,先把地毯洗一下,但走過去時,就發(fā)現(xiàn)之前喻心說的一樓那間用來放畫的雜物室門居然不知道什么時候開了一條縫。

    縫只有兩指寬,里面黑黝黝的,大概是沒有拉開窗簾。事實上因為這個屋子的布局,走廊的采光也不好,還得開燈才看得見。

    走廊的燈光打開后又太過明亮,陳山晚總覺得有些晃眼。

    而且這種晃眼,是會讓他神思恍惚的晃眼。

    好像會被這些燈光蠱惑住,思緒都混沌。

    陳山晚站定在那間雜物間前,微微抬起手。

    他其實也不確定自己那一瞬間究竟是打算推開看看,還是想要把門給合上。

    但就在他抬手時,門也不知怎的,發(fā)出了“吱呀——”一聲令人牙酸的同時也頭皮發(fā)麻的聲音。

    白色的木門緩緩開啟,玄關(guān)的燈光透進去,照亮了原本漆黑的屋子。

    雜物房還真的是雜物房,堆放了不少亂七八糟的東西,也有幾個畫架放著畫還蓋了白布。

    但最吸引人的,還是擺在正對著門口的一張橫向的約莫有兩米長的畫框。

    陳山晚把門推開時,也許是門帶起的勁風吹動了本就只是稍微掛在上邊的白布,白布緩緩落下,露出了里面的畫。

    那幅畫并不是像喻心說的那樣,是她家孩子隨手亂畫的東西。

    那是一幅很漂亮的水墨畫,看得出來畫畫的人功底不錯,甚至可以稱得上是大師技藝,就是畫面多少有點讓人面紅耳赤。

    陳山晚只看了一眼,就匆匆別開了視線,耳后更是不受控制地泛起抹紅。

    這也太……

    畫上畫了一大片相連的黑玫瑰,黑玫瑰中間躺著一個人,從身材可以看出來應(yīng)該是男人。

    但男人沒有臉,體型也是很普通的體型,只能看出來修長,看不出別的什么,沒有絲毫特色,似乎只是選定了一個男性而已。

    男人渾身不著寸縷,身上卻被黑色的荊棘纏滿,像是被菟絲花寄生,纏繞得死死的,就連五指都被迫打開。

    陳山晚閉了閉眼,除了赧然外,這幅畫還讓他無端有些頭皮發(fā)麻,脊背也散發(fā)出陣陣寒意。

    就好像有一塊巨大的冰就挨在他的背后,他退半步就能撞上。

    那點涼意直沖他的天靈感,讓他感到危險的同時,渾身的雞皮疙瘩也起來,甚至手腳都有幾分僵冷。

    他抿著唇,微皺著眉把門合上了,連這間房都不想踏足。

    但就在他關(guān)上門的那一瞬間,陳山晚沒有看到,畫上的人突然變了模樣。

    原本只是能辨認出是男性的身形變得清瘦了些,比例也變得很好,那張空白的臉更是被添上了精致到顯得不真實的五官。

    ——那正是陳山晚。

    畫里的陳山晚,神色迷離,兩頰與脖頸都泛著不正常的緋色,全身更是明顯地繃直,明明是畫上,卻無端能夠感覺到他的指尖在輕顫。

    他身上緩緩浮現(xiàn)出星星點點的斑駁痕跡,看上去慘不忍睹,卻又美得令人喉結(jié)滾動,移不開眼。

    還有黑色的、黏稠的液丨體和荊棘一并糾纏著陳山晚。

    背景的黑色玫瑰宛若活過來般在旋轉(zhuǎn),令人看了就頭暈?zāi)垦!?/br>
    空氣中都好像散發(fā)出糜丨爛的香氣。

    連陳山晚的足尖都繃著,甚至還有可疑的齒痕在上頭開出花。

    一道細長黑色的荊棘影子攀爬上畫紙,眷戀地蹭了蹭畫中陳山晚的臉,然后飛速朝門口掠去。

    但在它即將順著門縫出去的瞬間,它又像是被什么無形的東西阻擋了一樣,停在那兒,最終只是無聲地將門撞開了一條小小的縫。

    荊棘影子在原地佇立了會兒,選擇轉(zhuǎn)頭一點點纏上那幅畫,像是泄憤般將整幅畫都籠罩上黑色。

    【作者有話說】

    想和晚貼貼但失敗了的郁睢:ヽ(〝▼皿▼)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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