驕陽似我(下) 第2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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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可笑,但是你們做出來一點都不奇怪,又不是第一次了。反正在你心里,我做什么都別有居心,從來沒變過??墒乔f序,請你記住,我從來沒有傷害過你?!?/br> “沒有嗎?” 我說了一大串,他只回了冷冷的三個字。 暴雨沖刷,他的眼睛中仿佛有冰冷的火焰在燃燒。 我不由自主后退了一步。 一輛出租車闖出雨簾,我連忙招手,只想快點離開這個地方。 出租車停下,我正要沖過去,卻被莊序低聲喝止。 “站住?!?/br> 我腳步一頓。 “葉容的確找我求助過,她手里有一些不利于盛行杰的東西,cao作好完全可以全身而退,也扯不到你……們頭上。”他微微扯動嘴角,“但是她選擇發(fā)那些照片,我懶得猜測她的真正目的,也沒興趣參與。聽明白了嗎?” 說完不等我反應(yīng),他頭也不回地邁入了雨中。 第22章 出租車開出去好久,那種如芒在背的感覺才散去。 手機短信鈴響起,小戴發(fā)消息問我在哪,“要不要過來一起吃晚飯?” 我簡短回復(fù):“我自己安排。” 回到自己家中,換衣服,洗澡,吹干頭發(fā),在沙發(fā)上坐了很久后,我發(fā)了一條消息給林嶼森。 “你現(xiàn)在方便接電話嗎?” “稍等。” 大概過了十分鐘,林嶼森電話過來了。我特別冷靜地跟他說:“我惹了一些麻煩?!?/br> 林嶼森聲音很沉穩(wěn),“什么麻煩?把人家實驗室拆了?” “……那倒沒這么大,你外公沒找你嗎?” “沒有,跟盛家有關(guān)?” “嗯。”我把情況一五一十地說了一遍,說到莊序出現(xiàn)的時候,不免卡頓了一下。 林嶼森卻完全沒在意似的,聽完立刻說:“你的同學(xué)行事劍走偏鋒,但這件事對我們沒什么影響,你不要擔(dān)心自責(zé)。” 我不知道該怎么形容此刻的感受,回家的路上,回到了家里,我把全部事情復(fù)盤了好幾遍,覺得應(yīng)該能應(yīng)對。可是前面再怎么跟葉容放話表示毫不在意,心里還是不免擔(dān)憂。 此刻聽到他這么對我說,才真正放松下來。 委屈和難過才敢漫上心頭。 這時林嶼森又說了第二句話:“另外,無論是不是你告訴她這件事,她發(fā)現(xiàn)后,都可以利用你誤導(dǎo)盛行杰,這跟你之前的行事沒有必然關(guān)系?!?/br> 我拿著手機完全怔住了,如果說他前面那句話只是勸慰,這句話卻完全幫我開脫了。 “林嶼森,你不要這樣?!?/br> “我怎么樣?”他輕輕松松地,居然還笑了一下。 “這樣很偏心,也不公正,我的確做得不夠周全?!?/br> “哪里不夠周全?你若冷眼旁觀同學(xué)受騙,就不是我認(rèn)識的聶曦光了?!?/br> “我沒有考慮到很多事啊,會不會牽扯到你,而且盛行杰不僅騙了葉容,其實也騙了另一個女孩子……” “曦光。”林嶼森突然嚴(yán)肅地打斷了我。 我停住。 林嶼森說:“犯錯的是盛行杰,你為什么要苛求自己做的盡善盡美?” 我屏住呼吸,半晌輕輕呼出一口氣,眼睛里變得酸酸的,“林嶼森。” “我在。” 我想見你,想立刻見到你。 我在心里說。 我停頓了好一會,跟他許愿:“盛行杰會倒霉吧?” “會。” “可以倒大一點的霉嗎?” “周家背景深厚,這一代就一個女孩,捧在手心,盛家肯定要給一個說法?!绷謳Z森冷靜地分析著,“其實外公未必不知道盛行杰的行事,他不在乎這些,但是他會在乎盛行杰的處理方式?!?/br> 而盛行杰顯然不合格——我明白了林嶼森的未盡之意。 “我會出點力?!绷謳Z森語氣突地冷峻起來,“他真是得意忘形了,這樣隨意攀咬。” “???”我一怔,不知道說什么好,“……那你小心?” 他又倏然笑開,語氣霎時溫柔,“好,我一定小心?!?/br> 電話那邊傳來了一陣嘈雜的人聲,林嶼森似乎捂住了話筒對別人說了一句“馬上”。 “你在忙嗎?” “開會中場休息?!?/br> “那你快回去開會?!?/br> “嗯,開完會我就飛上海?!?/br> 我驚訝,“這么快解決了?” “沒有,我明天早班機再回來。” 那怎么行!我連忙阻止他,“不要不要,我沒什么事了,你辦完事情再回來?!?/br> 林嶼森沒說話,我強調(diào),“不準(zhǔn)跑回來,聽到?jīng)]有?!?/br> 他沉默了好一會,似乎在權(quán)衡,最后說:“知道了,晚上給你打電話,那給你布置一個任務(wù)?” 他似乎在邊走邊說,“有空的時候想想五一我們?nèi)ツ睦锿妫磕悴皇钦f上個月你代同事月結(jié)了,這個月可以休假嗎?” “對的對的,我馬上想,你千萬不要跑回來哦?!蔽以偃?,“你快回去工作,我掛了?!?/br> 我率先掛了電話,看了下通話時間,不到十分鐘。時間出乎意料的短,心情卻完全天翻地覆了。 我振作精神,打算找點事情做,打掃打掃屋子。然而才找到抹布,爸爸的電話就打了過來。我心里一突,盛家這是終于找來了?一接起來,果然是。 不過他語氣十分小心,“曦光,有件事情我要跟你了解一下?!?/br> 我“嗯”了一聲,他繼續(xù)說下去,“盛伯凱打電話給我,說你拍了一些照片去盛老爺子那告盛行杰的狀,爸爸當(dāng)然十分信任你,所以想知道這是有什么誤會在里面?” 我思索了幾秒,問:“什么照片?” 他詳細(xì)述說了一番,我懶得跟他裝生氣驚訝,直截了當(dāng)?shù)卣f:“他前女友是我舍友,跟我關(guān)系一直不好。不知道他們在搞什么,跟我沒關(guān)系?!?/br> 爸爸明顯松了口氣,“那就好,這件事最好不要扯進(jìn)去,盛老爺子都被氣到住院了,跟我們沒關(guān)系最好,一會我去探病的時候說清楚?!?/br> “盛爺爺住院了嗎?”我心懸起來,“嚴(yán)重嗎?” “聽盛伯凱的口氣,應(yīng)該不嚴(yán)重,估計就是裝一下給周家看看。如果是真的,那就是給后繼無人氣的。”爸爸不無刻薄地說。 掛了電話,我立刻發(fā)消息把盛老爺子住院的事告訴了林嶼森。過了大概十幾分鐘,我收到他回復(fù)的短信,“剛剛問過外公的醫(yī)生,沒什么大礙,修養(yǎng)一陣就好,別多想。” 和爸爸說的差不多,我徹底放下心來。被林嶼森說了一番,我固然已經(jīng)不會把責(zé)任往自己身上扯,但是如果老人真的出了什么大事,心里還是會不安的。 我收起手機,也沒了做家務(wù)的心情。坐在沙發(fā)上,放空的大腦里一些零零散散的念頭閃過——五一去哪里玩,明天商討建立聯(lián)合研究中心要注意點什么…… 漫無邊際中,一個念頭突然闖入大腦。 我猛然一陣心跳,一下子站了起來,在沙發(fā)邊上想了好一會,越想越覺得可行,于是飛快地回?fù)芰税职值碾娫挕?/br> 一接通我便問:“爸爸你還沒去醫(yī)院吧,你什么時候去?我也在上海,跟你一起去探望下盛爺爺?!?/br> 爸爸聽到我要和他一起去探望盛老爺子,反應(yīng)可以用喜不自勝來形容,當(dāng)即說要派車來接我。 “不用,我現(xiàn)在就打車過去。”我順勢又提出要求,“我們探病的時候可不可以喊上盛伯伯?” 爸爸不解:“喊他做什么?” “有誤會當(dāng)然要當(dāng)面解釋清楚,怎么能讓他這么白白冤枉我?!弊詈髱讉€字我加重了語氣。 于是,下午五點多到上海某醫(yī)院探望盛老爺子時,我是和聶總以及盛伯凱一起的。爸爸大概還沒來得及跟盛伯凱說什么,他對我們的態(tài)度極為冷淡,從醫(yī)院門口到病房一路都拉著臉。 病房里,盛老爺子氣色看著還不錯,正坐在床上看報,看見我們來,沒有搭理盛伯凱,只跟我們打招呼,“小聶,曦光,你們怎么來了?坐?!?/br> 我們放好禮包,先問了幾句病情,才在沙發(fā)坐下。盛老爺子問我:“嶼森打過電話了,說在外面出差,曦光不是在蘇州上班,怎么過來了?” “嶼森還是不放心,正好爸爸要來探望盛爺爺,就讓我先過來看看?!?/br> 盛老爺子臉上掛上了一絲欣慰的笑容,“你現(xiàn)在看到了,我好得很,跟他說我沒什么事,別瞎擔(dān)心。” “我們肯定很擔(dān)心的,而且?!蔽彝nD了一下說,“下午爸爸還打了電話給我,說你誤會我們了,我就更要過來了?!?/br> “誤會?什么誤會?”盛老爺子不動聲色。 我故意說得有點亂糟糟的:“就是上次我同學(xué)生日,容容,就是葉容也來了,我才知道她和盛行杰談戀愛了,回去后很高興告訴了嶼森,說以后同學(xué)變成親戚了。結(jié)果爸爸今天告訴我,有人寫了郵件還拍了什么照給盛爺爺?shù)泥]箱說盛行杰腳踏兩只船,還說發(fā)郵件的那個人是我,我就傻了,我都不知道怎么回事,絕對沒有做過這件事。” “照片不是你拍的?郵件不是你寫的?”盛伯凱咄咄逼人。 “當(dāng)然不是。我怎么會拍到什么照片,我也不知道盛爺爺?shù)泥]箱,而且我在蘇州,哪里知道盛行杰做了什么齷齪事?!?/br> 盛伯凱臉色更加難看起來,但是我比他還生氣,轉(zhuǎn)向盛老爺子,“盛爺爺,你們公司it部門是不上班嗎?不能查一下到底是誰發(fā)的嗎?這種事還要扯到我身上,盛行杰那么討厭,誰知道有多少人看他不順眼。” 爸爸咳了一聲:“曦光?!?/br> 我收斂了一些,依舊余怒未消的樣子:“也有可能是他們周圍其他知道他們談戀愛的人做的啊,我和嶼森做這個干什么,我們都遠(yuǎn)遠(yuǎn)地跑到蘇州去了。不行,盛伯伯你今天必須給我個說法,我不能這么白白被冤枉。” 盛伯凱顯然沒料到我居然反將一軍,一時語塞。 我看向盛爺爺,委屈地說:“盛爺爺,其實有件事我們一直沒說,我剛剛接觸公司事務(wù),發(fā)現(xiàn)了一個很不合理的合同。前兩年在市場有下行趨勢的時候,公司居然簽了一個鎖定六年價格和采購量的輔料合同,總金額很大,我問嶼森能不能想辦法解除,嶼森說這家公司是大舅媽弟弟開的,不能動,我們就都認(rèn)了。所以嶼森一直很在意盛伯伯這邊的關(guān)系的,這么大的事情我們都沒說,一聲不吭自己認(rèn)了,怎么會拿緋聞做文章。” 盛老爺子神情頓時一變:“這個合同怎么回事?” 我心中一陣激動,老爺子真是太會抓重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