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遁后太子火葬場了 第6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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茯苓比她稍稍懂些,搖頭。 “不行不行,娘子不知,那些行鋪里,基本都不將最底層的繡娘當(dāng)人看。從前聽?宮里有的姐妹說?,多少繡娘為了點?生計沒?日?沒?夜地繡花,許多不到三十就熬壞了眼睛,脖子和腰也壞了。除非是那種出名的大家?,否則,都是這樣的?!?/br> 阿枝這才知曉,猶豫了下,“可我倒也愿意干,能掙錢,有吃有穿,不用?多富裕?!?/br> 茯苓笑她,“罷了,娘子就在家?好好過日?子吧,到時候咱們租賃或者直接買個小院,我去坐些什么都成。娘子金貴,不能累著了?!?/br> “哪里就金貴了,我不會讓你辛苦的。” 阿枝嘴上說?著,心里也是歡喜的,無論如何,日?后?的日?子總算是有些盼頭,能自己謀生,也算是很大的改變。 阿枝想了想,“具體如何,等去了再看吧。咱們在這里蒙頭說?,其實什么都不知道?!?/br> 茯苓:“也是,反正我什么都聽?娘子的?!?/br> 她起身,收拾好東西,付了錢后?同阿枝一起去了布莊。 為了表現(xiàn)出是意外,或者刻意自焚混淆燕珝視線,阿枝沒?帶什么東西。銀錢準(zhǔn)備了些,帶上燕珝求來的同心結(jié)便走了。 她們離開的第二日?,去臨近成衣鋪買了兩套衣衫,以供換洗。如今算是遠(yuǎn)了京城一陣子,她們不必急著趕路,先買些布匹,日?后?裁衣用?。 阿枝挑著布匹,茯苓和掌柜的正商量著近日?時興的款式,不知何時,原本安寧的街道忽然嘈雜起來,接著又是噠噠不絕的馬蹄聲。而那幾?分百姓們因為驚慌而響起的嘈雜又漸漸消失,安靜得只余馬蹄鐵甲聲。 阿枝抬眼朝外看去,手中的布匹差點?掉到了地上。 掌柜的出聲:“小娘子怎的這般驚慌,我的布可別?弄壞了,弄壞了你可得買下的?!?/br> 阿枝回神,往里站了站。 茯苓明顯也看到了,臉色白?了白?,與阿枝隔著帷帽對視一眼。即使都看不清彼此的神情,也能感受到對方的惶恐。 那是黑騎衛(wèi),陛下私兵。世代只服從與大秦皇帝,其先祖能追溯到和大秦開國?帝王一同打天下的黑騎。 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阿枝有些草木皆兵,一直等到黑騎衛(wèi)長長的隊伍完全經(jīng)過街道,再也看不見身影的時候才從渾身僵直的狀態(tài)恢復(fù)過來。 掌柜的用?狐疑的眼神瞧著她,“娘子怎么這么害怕?” 茯苓打著哈哈。 “掌柜的說?的是什么話,誰家?小娘子看到官兵是不害怕的?更何況這高頭大馬的,馬和鎧甲都是純黑色,從前可從未見過呢?!?/br> 她在宮中也待了許久,有些套話的本事,三言兩語將掌柜的懷疑打消,又引得他說?了些消息出來。 “小娘子不知吧,這可是大名鼎鼎的黑騎衛(wèi)。不過你們未曾聽?說?過也正常,這可是陛下私兵,只遵從陛下指令的……”掌柜的滔滔不絕起來,阿枝揉了揉僵硬的手臂,道:“黑騎衛(wèi)怎會出現(xiàn)在此處?這里又不是京城?!?/br> 掌柜的點?頭,“我也疑惑呢,不過聽?說?,陛下是在尋人?!?/br> “尋人?”茯苓一愣,重復(fù)道。 “是呢,”掌柜姿態(tài)曖昧,壓低了聲音,“尋一個女人?!?/br> “嘖,不知又是什么風(fēng)流□□,竟要出動黑騎衛(wèi)來尋。今早便看著那些官兵帶著畫像四處比對詢問了,我見身量……與這位娘子到是差不離。” 掌柜的指著阿枝,道。 阿枝渾身僵直,她幾?乎不記得自己是如何走出布莊的,茯苓匆匆付了銀錢,扶著她。 “娘子,還好嗎?” 阿枝一心慌就容易出問題,幾?乎控制不了自己,茯苓很是擔(dān)心。 她強撐著點?點?頭,“或許,或許尋的不是咱們?!?/br> 她也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不是都傳來消息,她在他們眼里,應(yīng)該已經(jīng)是個死人了。 怎么會還有人要尋她? 她有些驚慌,拉著茯苓想先回客棧。 還未走多遠(yuǎn),便聽?見身后?傳來兵甲碰撞的聲音。阿枝僵硬回頭,正瞧見一個衙役拿著畫像,問她身后?攤子的老板。 阿枝一驚。 “咱們不能留在這兒了,”阿枝沉聲道:“咱們現(xiàn)在就走。” “現(xiàn)在?”茯苓看著她發(fā)?白?的指尖,搭在她的手上輕輕顫抖,鄭重了神色,“好,咱們現(xiàn)在就走?!?/br> 她們回了客棧,將本就不多的東西帶上收拾好,牽上馬兒套著車便出發(fā)?,甚至來不及辨別?方向,阿枝看著地圖,有些頭暈,“咱們先往荊州走罷,多少離揚州近些?!?/br> 茯苓趕著車,聽?她嗓音不適,心里難受,“好,娘子睡會兒罷,等到了驛館再叫您?!?/br> 阿枝也知道自己不能心急,可她好不容易逃出來,好不容易做了這么大一場戲,在此之前,她也許久未曾安心了。夜夜不得安眠,她怕自己一旦有任何差錯,就算燕珝心里有自己,不會殺她,也有可能遷怒于茯苓付菡等人。 她不敢拿別?人的命冒險。 也不想自己思量了許久的努力被白?費。她一直在等,等了兩年?,等到燕珝真的無暇他顧的時候。 阿枝不想讓茯苓太過擔(dān)心,定了定心神,道:“那我睡會兒,你若是累了,趕路也不急的。咱們總歸已經(jīng)逃出來了。” 茯苓“嗯”了一聲,馬車輕輕搖晃,“娘子安心吧?!?/br> 阿枝靠在車壁,閉上了雙眼。 “娘娘,”侍衛(wèi)長出聲,“下了雨,路不好走,咱們要不歇會兒再前行?” “別?叫我娘娘!” 女子帶著昂貴的珠翠,此時卻顯得很是狼狽,沒?有半點?華貴之色。 “是,娘子?!?/br> 侍衛(wèi)長有些無奈,被訓(xùn)了多回,顯然只能聽?命。 “歇歇歇,成日?歇著,還有多久才能到?不知道追兵都在路上了嗎!” 女子姿態(tài)囂張,侍衛(wèi)長在車外淋著細(xì)雨,再一次壓住了自己的火氣?。 “娘子,咱們趕路這樣久,就是馬匹也得歇息。娘子在車?yán)镒挥X得,可兄弟們騎馬步行,一路還要注意著娘子安危,實在有些筋疲力盡。若再不歇息……” “行了,”女子一拍桌木,“那就歇會兒,一刻鐘后?繼續(xù)?!?/br> 侍衛(wèi)長顯然對這個安排并不滿意,但?也知道車內(nèi)女子的秉性,忍氣?吞聲道:“是,多謝娘子體諒?!?/br> 韓文霽坐在車中,很是不滿。 若還是從前,哪里輪得到這樣一個小小的侍衛(wèi)長同她這樣囂張。想著,眼中又盛滿了淚。 阿兄在京城生死未卜,那該死的季長川不知會將阿兄折磨成什么樣子,爹爹娘親俱都被俘,沒?什么大用?的燕瑋竟然還未鬧出什么事就被抓了。 就燕瑋這樣的,還想謀逆!就是他,才害的她如今全家?都受牽連,讓她在這種雨夜還要逃命。 她要逃到什么時候,逃到何處?韓文霽忍不住想哭,只知道爹爹被抓走前,將什么東西塞進(jìn)了自己的箱子中,讓她務(wù)必保管好,絕對不能交給燕珝。 不給,她或許還有活路。 給了,她就只有死路一條。 韓文霽吸了吸鼻子,恨極了燕瑋,恨不得讓燕瑋落到燕珝手中后?被凌遲處死! 當(dāng)初她若是嫁了燕珝,如今就算不是皇后?,以她的家?世,貴妃也當(dāng)?shù)茫?/br> 憑什么那個亡國?之人可以當(dāng)皇后?? 想到這里,她心氣?又順了些。 擦了擦眼淚,有了皇后?虛名又有什么用?,人終究還不是死了,甚至連燕珝登基都沒?看到。果真是命薄。 韓文霽有些煩躁,正準(zhǔn)備喊著外頭的人快些走,便聽?見馬車外又響起了聲音。 正休息的侍衛(wèi)瞬間打起了警惕,亮出刀劍。 侍衛(wèi)長冷聲道:“什么人?” 對方馬車緩緩?fù)O?,?著一道女聲。 “我和我家?娘子要去荊州探親,途此路過,無意冒犯。雨夜不好趕路,還請大人讓讓咱們先行。” 侍衛(wèi)長按住了腰間的刀劍,掀開車簾,同她匯報。 韓文霽隔著雨幕看了看,瞧著無甚異常,再樸素不過的馬車和老馬,還有一個看著也不怎么機靈的侍女。 這樣趕夜路,真是小家?子做派。 她皺皺眉頭,“憑什么咱們讓路?” 侍衛(wèi)長皺皺眉,“娘子,這種時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讓路不算大事,但?若讓對方生了疑回去告訴了官兵,咱們的行跡可就……” “好了,”韓文霽不耐地?fù)钢种?,“讓就讓,你們還要休息多久,難不成真要讓本宮被抓嗎!” 侍衛(wèi)長看著她,心里的火氣?一陣又一陣,但?他畢竟聽?從主令,起碼要將她送到安全的地方。 先前不讓他叫娘娘,這會兒又?jǐn)[起郡王妃的架子,不知是何處學(xué)來的做派。 他得了令,垂首道:“是?!?/br> 韓文霽靠在車壁上,聽?著侍衛(wèi)長出聲:“放行!” 身邊的侍衛(wèi)俱都收起刀劍,馬車又開始緩緩移動,為后?面的馬車讓道。 韓文霽心煩意亂,“好了沒?啊,還要多久?” 車夫喏喏應(yīng)聲,“娘子磨嘰,給馬車換個方向。” 馬車掉頭,車?yán)锏娜俗匀灰膊缓檬埽暌诡嶔?,韓文霽在車內(nèi)被晃了一下,若不是外頭下著雨,她恨不得要抽出馬鞭來教訓(xùn)人了。 好容易等馬車停住,對方那看著就窮酸的馬車慢慢起步,經(jīng)過她時,聽?到里面的聲音細(xì)細(xì)柔柔傳來,帶著些客氣?,還有些病弱。 “多謝?!?/br> 帶著點?音調(diào),像唱歌一樣說?話的聲音,她只在一個人哪里聽?過。 區(qū)區(qū)兩個字,韓文霽幾?乎立刻便認(rèn)了出來。她愣了一瞬,怎么可能? 她不是死了么?是不是聽?錯了? 韓文霽心生疑竇,叫停了馬車。 “等等?!?/br> 她聲音嬌俏,隔著雨聲聽?不明晰,就像是一個普通人家?嬌生慣養(yǎng)的小娘子。 韓文霽出聲:“都是雨夜趕路,也算有緣,我有一物想要贈娘子,就當(dāng)萍水相逢,留個紀(jì)念?!?/br> 她掀開車簾,緊緊盯著相隔不遠(yuǎn)的馬車。兩輛車正擦肩,中間距離不過一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