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遁后太子火葬場了 第18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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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珝半點(diǎn)?沒有?躲開的意思,任由她將那?樣尖利之物對準(zhǔn)他。 二人誰也沒動彈,不算明亮的屋內(nèi),前一日還在纏綿的身影如今隱隱對峙,好似隔著千山萬水。 “陛下,”她的眸中滿是燕珝的倒影,“為什么,都騙我?!?/br> 燕珝沒有?回答,只是揚(yáng)了揚(yáng)首,任她將尖利的前端放在他溫?zé)岬募∧w之上。 “我很高興,”他說:“這?一次,你沒有?把刀尖,對準(zhǔn)你自己?!?/br> “……阿枝。” 他終于又一次喚出了她的名字。 第95章 別離 清脆的珠翠碰撞聲響傳來,又歸于沉寂。聽到男人的話,阿枝終于脫力,手中的朱釵從指縫中滑落,落在了柔軟的被面上。 燕珝的頸側(cè)被戳出了小片紅痕,及其輕微,可清晰可見?,在阿枝的眼中,好像是自己又一次傷害了他。 可他只是靜靜坐著,好像要承受她給予他的一切。 無論是暴雨還是和風(fēng),他都受著。 她愛他,或是恨他。 他都甘之如飴。 阿枝垂下頭?,無力地看著自己的手。 她自然有被欺騙的憤懣,像個(gè)傻子一樣,被所?有人騙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記憶回籠的時(shí)候,好像一個(gè)漂浮在天空中的人終于落了地,可這個(gè)地面卻是一片陷阱,騙她踏上,又馬上收縮了張開的大網(wǎng),將她吊了起來。 究竟該如何反應(yīng),才?能?稱得上是“對”。 怪他?恨他?還是……怪她自己。 她自己選擇的假死,親手放火點(diǎn)燃了那南苑。 是她自己,從好好的馬背上掉了下去,摔落山崖。 是她自己忘記了一切。 怪不得旁人騙她。 可是,為什么,為什么騙她……讓她開心快樂地當(dāng)她的云煙,在這樣久的日子里?,一直以為自己沒有來處。 但如今有了來處,為什么心里?……更加悲傷? 阿枝眨了眨眼。 淚水就這樣滑落,一滴又一滴,好似沒有盡頭?。 “阿枝……” 燕珝瞧見?她落淚,慌了神,抬起手想?要為她拭淚。可方將手抬起,便見?她側(cè)過了臉龐,避開了他親近的動作。 “原來陛下還記得妾究竟是誰?!?/br> 她自己胡亂用衣袖擦拭掉眼淚,連成串的淚珠不給她喘息的機(jī)會,最不愿在此時(shí)暴露的脆弱頓時(shí)淹沒了她,強(qiáng)撐出?來的理?智和冷靜瞬間分崩離析,高臺傾覆,難以收場。 “自然記得,阿枝。你是我?的妻子,我?唯一的愛人,我?們是拜過天地生生世世都要在一起的夫妻,如何能?忘?” 燕珝將那釵子放開,看向她。 “我?知道你怨我?,從前那些俱都一一為你報(bào)還了回去。所?有招惹過你的人,讓你受過委屈的事,對現(xiàn)在的你我?來說都不是問題。是我?太過自負(fù),讓你咽下那么多苦楚,但現(xiàn)在我?是帝王,你是這天下唯一能?與我?并肩之人,這世上再也不會有人能?欺辱你,也無人能?再讓你我?分開。阿枝……” 阿枝落下淚來,她搖著頭?,死死咬著下唇,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好像做了一個(gè)很長?,很美好的夢境。夢中再美好,終究也是要醒來的。 醒來以后?呢,夢醒來,仍舊需要面對那樣的虛妄,那樣……破碎的現(xiàn)實(shí)。 她垂下頭?,將他推開幾分。 “陛下,”她聲音很輕,很疲憊,“讓妾休息一會兒,妾……有些累?!?/br> “好,你休息,”燕珝順著她的力道退開,“是我?考慮不周,你剛醒來,還需要時(shí)間整理?思緒。頭?痛不痛,需不需要太醫(yī)來瞧瞧?” 他越是關(guān)切,阿枝越是心顫。 她抬首,直直地看向他。 “陛下,”她道:“別用對云煙說話的語氣,同我?講話?!?/br> 燕珝一時(shí)怔愣,幾乎要被她這冷淡的話語凝固住,半晌才?反應(yīng)過來,他半點(diǎn)也笑不出?來,只能?干巴巴地扯著唇角,定定道:“……這是什么意思?!?/br> “就是妾同陛下說的意思,”阿枝聲音淡淡,卻有些控制不住那嗓音中的顫抖,強(qiáng)撐著精神,“妾不是她?!?/br> “如何不是,她就是你,你就是她,不過遺忘了些記憶,如今想?了起來……” 燕珝眼眶有些紅。 聲音干澀,“所?以云煙愛我?,阿枝就……不愛了么。” “不是,不是……” 阿枝想?要解釋,情緒卻卡在喉嚨,讓她難以開口。 愛上他,宛如宿命。 無論她是阿枝,還是云煙,似乎最終還是要走向同樣的結(jié)局。 他那樣好,從她第一次愛上他的時(shí)候,就注定了此生定然不會喜歡上旁人了。 無論忘卻什么,她都會在這沉浮的世間愛上他。 可越是愛,越讓她難以接受。 是命運(yùn)嗎?可笑的命運(yùn)捉弄著可憐的人。云煙從前那樣害怕他,可還是在這日日的相處中,愛得無可自拔。 云煙或許不明白,自己一次次對他的心軟究竟源于何處,又為何會那樣快地愛上他。 但阿枝明白。 她的心,始終牽掛在燕珝一人身?上。即使她傷神到想?要自絕,想?要以假死逃離,她的整個(gè)心,依舊原原本本地承載著對他的愛。 阿枝垂下眼眸,向來上揚(yáng)的眼尾,云煙自信起來,成長?起來后?上挑的眼尾,再度垂了下去。 好像又恢復(fù)成了從前那副怏怏毫無生氣的模樣。燕珝終于慌亂起來,他寧愿阿枝罵他,恨他,甚至是用利刃刺破他的心臟,也不愿他最愛的阿枝這樣自我?譴責(zé),貶低,在心中一遍遍回想?著悲傷的,不值得記住的從前。 他害怕,他害怕再一次失去她,害怕……她真的像云煙一般,消散在風(fēng)中。 經(jīng)歷過失去的痛,便再也不想?放開。 “阿枝,”他拉起她的手,一如往常那樣,先讓自己平靜下來,鄭重道:“欺騙你并非我?本意,并非推卸責(zé)任,只是當(dāng)時(shí)你腦中瘀血情況不穩(wěn)定,胡太醫(yī)說若告知你真相,承受不住的話會出?大問題,我?從未想?過不告訴你真相?!?/br> “千錯(cuò)萬錯(cuò),都是因?yàn)槲?太過貪心,害怕你得知真相,便再也不愿接受我?,”燕珝垂首,頹唐地抓著她柔軟的指尖,“……怕你不愿接受這個(gè),即使故作假死也要離開的人?!?/br> 阿枝顫抖著的指尖一縮,將手從他的手中抽了回來。 “妾現(xiàn)在有些不知道,究竟什么才?是真的。” 阿枝的視線落在二人方才?交握的手上,聲音清淺,“陛下總是能?輕而?易舉地讓妾心軟,可妾還是更習(xí)慣……陛下從前的樣子?!?/br> “從前……” 什么從前,燕珝那雙如墨玉般的長?眸似乎想?起了什么,讓他如遭雷擊。 “不要從前,阿枝,我?們不要回到從前……”他慌亂地張開手,想?要擁抱著她,“從前不好,從前那樣你不歡喜,我?也不開心,你我?都不愿回到的過去為什么要想?起。你忘掉,就此忘掉,我?們會有更好的生活,日后?我?定不會……” “那從前的一切,陛下就都不要了嗎?” 阿枝轉(zhuǎn)頭?,避開了他伸出?的雙手。 他的擁抱對從前的她來說,是種?奢侈。 他冰冷,無情,不近人情,冷著她一人在芙蕖小筑中落淚,自傷,甚至折磨出?心病。 他的冷是真的,可現(xiàn)在,他還想?用那樣炙熱的懷抱融化當(dāng)年的堅(jiān)冰。 阿枝覺得有些荒謬。 她歪過頭?,看向他。 瘋狂跳動著,叫囂著的心臟只有她一人知曉,說出?口的話語帶著淡漠的寒冰,將人遠(yuǎn)遠(yuǎn)推開。 “陛下,在討論要不要忘掉過去之前……還是先想?清楚,陛下喜歡的,究竟是那個(gè)活潑生動,滿眼只有陛下一個(gè)人的云煙,還是……這個(gè)滿身?怨氣,粗鄙無禮的阿枝?!?/br> “妾在世人眼中,本就是個(gè)死人了,不對嗎?” 她冷靜地推開他,“妾需要時(shí)間想?明白想?清楚,妾也覺得,陛下需要考慮清楚些,再來同妾說……愛。” 她將燕珝推走,卻不知該如何自處。 門窗緊閉,不讓任何人能?打擾了她。 滿打滿算,恢復(fù)記憶也不過幾個(gè)時(shí)辰。頭?痛欲裂,哪怕手邊有緩解頭?痛的藥,她也不愿服下。抱著腿坐在榻邊,失神地看著燈燭漸漸燃盡。 門被敲響。 茯苓道:“娘娘,胡太醫(yī)來了?!?/br> 阿枝看了看門邊,未曾答話。 “娘娘,您這樣奴婢憂心得很,”茯苓的聲音也不復(fù)往日沉靜,染上些慌亂,“就讓胡太醫(yī)進(jìn)來,為娘娘診脈可好?奴婢知曉娘娘傷神,但是一直將自己關(guān)著也不是個(gè)法?兒呀娘娘……” “茯……” 阿枝張了張口,那聲音啞得令人害怕。口中干澀,喉嚨剛要發(fā)出?聲音,便扯著疼痛。 秋日本就干燥,她喜歡香甜的味道,平日里?卻不怎么愛喝水,非得用些花茶才?能?哄著喝些水。思及近日種?種?,阿枝垂下頭?,埋首在膝蓋之間,良久無言。 她知曉茯苓在外應(yīng)該很焦急,但她沒有半點(diǎn)心力去應(yīng)付這些事了。頭?痛已經(jīng)分走了她一部分神思,散亂的過往還需要她好好思考整理?清楚,想?明白一些事情。 在她想?明白之前,她不想?再見?到任何人。 月牙隱蔽在烏云之后?,晴朗了許久的天色終于沉了下來,看不見?星子,也瞧不見?烏云之后?,究竟有沒有那明月。 不知何時(shí),第一滴雨珠滴落在綻放的芙蓉花瓣上。 燕珝撐著傘,蹲在芙蓉花前,似是想?要為其遮擋住即將到來的風(fēng)雨。 然而?風(fēng)雨不由人,雨水淅淅瀝瀝而?下,將柔嫩的花瓣打起了卷兒,第一片花瓣落地的時(shí)候,燕珝才?后?知后?覺地意識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