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親親)
書迷正在閱讀:咸魚師父收徒記(仙俠,年下)、千瓣桃紅躍枝頭、月落星河(校園nph)、成癮(骨科 NP 追妻 懸疑)、金雀釵(古言1v2)、給你捉只螢火蟲(高h,1v1)、可以去你家zuoai嗎?(NP,第一人稱)、《公主也要賣身上位 nph》、快穿之誘惑上位計劃、占有妤(NP)穿成男主白月光后開始NP了
云宮寒殿,重簾懸亙。 帷影深處,九芒珠清光灼爾,映出一雙蒼白的手,以及,手中瑕璺叢雜的黛色殼甲。 左慈垂首,凝眸端詳青黑的玉兆。 他本可不必看得這樣仔細。 因他于此塵劫上,早已推演出了無數(shù)次相同的卦象—— 和現(xiàn)下一般無二的卦象。 天回百載,從未有差。 半晌,他輕輕翻掌,覆沒那裂紋橫縱的命數(shù)。 …… 云帝宮外。 阿妱在一塊似玉非玉的白色照壁前站定。 左慈近日并未閉關,他的鶴君卻三五天都無法傳音,雪羽還落了一匣。她收集數(shù)年的量都沒這會子多,如此反常,殿下憂心不已,處理完一些緊要的文牒便連夜趕了來。 她望了望天,又四下看了看,再次確定自己沒走錯路,不由得嘆了口氣。 往日和左慈一道回云帝宮,各處重扉無不洞開,以至于她從未留心過這面墻屏。 誰想現(xiàn)下就這樣穩(wěn)當?shù)刈枇怂穆贰?/br> 她近前一步,伸手觸及壁上爻分附錯的紋飾,左慈應當不會動用道家術法設甚么結界,多是一些暗鎖密鑰。 果然,不一會她就發(fā)現(xiàn)嵌在凹處的浮字。 阿妱摸索一會,認出了字形,又數(shù)了數(shù)個數(shù),約或,是哪句舊詩?她默念了幾遍,正考慮著如何將那些字排對順序,忽而手下一頓,似是想到了甚么,她的一雙眉,悠然地揚上去。 原來如此。 她極快地挑出了兩個字,二者相合,石壁無聲翻轉。 殿中是熟悉的清素。 她方掀起一幅長帷,便有明珠漸次亮起,承塵上的琉璃燈漫射華光,讓她得以尋到重幕后那個人影。 “師尊?”她又撩開一片冰紗。 伏案的修頎身形微動,廣陵王聽到幾聲錯落的物音,她心中了然,一壁走一壁問,“這些枯骨死草里,有師尊悟的道么?” 女子分花拂柳而來,出言輕慢卻也笑語玲瓏,教人生不出氣性。 左慈站起,袍擺如云,行至階下時,像是蔓衍過一地的雪。 他好似并未聽到她張狂的問話,只伸手撫去她發(fā)上的露氣:“春寒未盡,深夜前來為何不披氅衣?” 阿妱嘻嘻一笑,順勢握了他的手,“走得急,忘了?!庇瞩谄鹉_看他身后的書案,“師尊卜了甚么卦?我也瞧瞧。” 其實她一點不懂卜筮繇辭,正如左慈一身通玄的術法,她也不曾學到過一星半點。 左慈扶正她左顧右盼的腦袋,“一些臆算,無需在意。” 琉璃燈下,是病梅抱霜般的如常容色,阿妱心中的憂慮卻越來越濃,“師尊……” 左慈似乎和以往沒有甚么不同,可她就是覺著他清減了許多。 “師尊哪里不好么?可有傳醫(yī)者來看一看?”她問。 “無甚。” 殿下皺著眉,“可是這些日子您掉的羽毛比舊年還要多?!?/br> “外物而已。”左慈輕輕笑道,“你又如何比對的量數(shù)?” 她悶悶“哼”了一聲,動作熟練地靠上他的肩,既不答這話,也不再問他了。 談笑不成,見小徒還是心事重重的模樣,左慈恐她再多想,遂撫了撫她的臉頰,“應是吾安固蜀中陣法時損耗了些許真元,調息幾日即可?!?/br> 仙人不言妄語。 她這才滿意,將臉頰貼上他的掌心,輕輕柔柔地蹭了蹭。 長大了的廣陵王,仍是這樣。從前,這是他與她之間唯一用以表達情感的隱秘的方式。 但也不再是唯一。 她笑吟吟地抬起頭,喚他。 “師尊?!?/br> 從赭玉雙眸到嫣麗唇畔,室內的瑩煌宮燈,也比不上她此刻灼灼的光艷。 他忽然猜到她可能會做些甚么,呼吸一時有些不穩(wěn),而在這一霎之間,她已攀附上來。避無可避,讓無可讓,他將她接在懷中。 她輕聲道:“我好歡喜。” 簡單的四個字,她卻說出個縈曲回還的調子來,每個字音都藏下她喜悅緘秘的心情。 甜美熾然的吐息拂過他的臉,攬住那段腰身的手便不可控制地收緊。 是了,她向來如此。 旁人猶自收斂,對這世境禮法尚存懼懾,她卻毫無畏忌,誓要踏碎這塵間藩籬。 左慈在自己微微急促的呼吸中平靜下來,他定是……歸來后在洞天中待了太久,對這所謂的暖也暌違了太久,才會不忍釋手。 他并未問她因何歡喜,二人相伴十數(shù)載,她的一個眼神,一個動作,他皆盡悉知。 他也知道……如何才能讓她更歡喜。 但他只一遍遍摩挲她頰側耳后的肌膚,從來巋然的人,少有的猶疑起來。 阿妱本是瞇著眼睛享受了一會,久不見他相就,一時失笑,雙手環(huán)上他的后頸,再稍稍用力——左慈立刻體貼地彎了腰。 唇息接續(xù),她略有不滿地咬了過去,他極為配合她的索取,任她攻城掠地,直至彼此舌尖短暫交會,香氣剎那咫尺,似春澤葳蕤中掠過風蝶,二人緊貼的身軀都是一顫,唇齒間隱晦而美妙的快意卻倏忽即逝——先前姿態(tài)強橫的人,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地開始躲閃。 他自然不肯放過,立時將她扣在懷中,深深俯身吻下,輾轉入侵她的芳香之海。這樣甜蜜的糾纏似乎永無盡頭,他抱她又抱得太緊,像是抱住他避無可避,讓無可讓的那個執(zhí)念。待她氣息不繼之時,左慈才微微正身,她細細喘息著,閉著眼與他抵額相擁,心中卻是滿足。 十數(shù)載高在云端,渺不可攀的人,當真要她和他如參辰商宿一般,此升彼落,寸寸成灰么? 她絕不允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