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飄渺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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燭燃到盡頭,不余寸長的燈芯立不住,趴入熱融的蠟油,滅了。 葉輕舟猛的驚醒過來,額頭上冒出絲絲冷汗。 室內(nèi),四處點著燈燭,約莫有數(shù)十盞,照得通亮。 葉輕舟側(cè)頭,望向案邊熄滅的那盞,扶腰起身,撩起衣擺,跪坐到案邊,重新點了根新的,還嫌不夠,又加點了一根。 罷了,葉輕舟隨手從書堆里抽出一本,繼續(xù)讀起來。 他睡不著,淺瞇時間也很短,光陰難熬,索性看書。 書和燭都是鶴君給他帶的,一天兩回。 鶴君見越點越多蠟燭,問他怎么點了這么多。 經(jīng)鶴君提起,葉輕舟才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點了這么多蠟。他似乎要比往常點更多盞燈,才能平靜度過噬人的黑暗。并且隨著時間越長,所點的燈越多。 他以前只要一盞就夠了。 葉輕舟腦子和心思都空空的,只道:“看不太清字?!?/br> 他的手從一列一列鉛字滑過,才不至于錯漏。 燈芯燃燒,發(fā)出輕微的滋滋聲。 忽而,屋外隱隱傳來急快的腳步聲。 不是鶴君。 鶴君身形輕靈,像只優(yōu)雅的鳥。 葉輕舟抬頭。 噌—— 一聲金屬相碰的清亮之音響起,是劍劈斷掛鎖的聲音。 門被莽然推開,激起一陣風(fēng),吹滅了他的燭火,案上單薄的書頁簌簌亂翻。 細(xì)小的塵埃在微光中飛舞,攜風(fēng)帶塵的女子跨步進(jìn)來,素衣仆仆。 “沉……月溪……”葉輕舟愣在原地,按緊了手下的書,指節(jié)泛白。 “走?!背猎孪粋€箭步上前,拉住葉輕舟的手,只吐出一個字,干脆利落。 不久前翻開的書被無情放棄,又被深黃的袖擺拂落,慘兮兮地趴在地上,和門口斷成兩半的鎖一樣。 廊中還有幾個暈著的看守。 她是……硬闖進(jìn)來的? 太亂來了。 她知不知道會有什么后果? 跟在后面的葉輕舟訝然,或許因跑走而心跳飛快,一點點抓緊了沉月溪的手,纖細(xì)而修長。 二人跑出幽室,奪目的陽光閃得他們眼睛微瞇。模糊的視線中,景鴻領(lǐng)著一群人堵在前方,嚴(yán)厲訓(xùn)斥:“沉月溪,你不要太胡鬧!” “景鴻道長,”沉月溪這樣喚,振振有詞,“我已經(jīng)不是浮玉山的弟子。當(dāng)年承受誅邪劍陣,所有恩情已經(jīng)還盡。浮玉山的門規(guī),管不到我了。我的弟子怎樣,浮玉山也無權(quán)過問?!?/br> 景鴻臉色一緊,冷聲強調(diào):“你也知道你們是師徒?!?/br> 徒弟對師父產(chǎn)生非分之想,師者已失教導(dǎo)之責(zé),還藐視門規(guī)、任其滋蔓。他們這一走,無論如何,都會落下yin奔的罪名。他們連世俗的禮法也不顧了嗎。 沉月溪的罪名太多了,殘害同門、與妖茍且,不在乎再多幾條。 她自問心無愧。 沉月溪裝作沒有聽懂弦外之音,“所以我?guī)ё呶彝降?,天?jīng)地義。” “荒唐!”景鴻不可能任沉月溪胡作非為,指示將他們二人拿下。 沉月溪臉色一變,下意識握緊了葉輕舟的手,甩出劍,用劍柄將他們一一敲暈在地。一人從后襲來,葉輕舟抬腳將人踹開,也隨手奪了一柄劍,擊退圍過來的人。 二人背靠背,相輔相成。然對面人多勢眾,沉月溪和葉輕舟只打人不傷人,漸有些應(yīng)接不暇,落得下風(fēng)。 猝然,一陣地崩,腳下土地如長久干旱的田地般塊塊裂開,眾人皆站立不穩(wěn)。 見勢,沉月溪趕忙攜著葉輕舟飛身而去。 眨眼之間,一白一黃,兩道影子,已如驚鴻般杳去。 這顯然不是自然的地裂山崩。 景鴻追尋著靈力波動的方向撇頭,果然見到隱在樹后的莫雨聲。 景鴻氣惱又無奈地嘆出一口氣。 *** 【作話】 帶傷打輔助的二師兄表示:常年一拖叁,勞心勞力,已經(jīng)習(xí)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