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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月落星河(校園nph)在線閱讀 - 她穿著狐貍,變成了狐貍

她穿著狐貍,變成了狐貍

    陸周月跌跌撞撞地往外走,找到了自家的司機,摁著他的手臂身體都要撐不住了。

    “去市中心醫(yī)院?!?/br>
    “小姐身體不舒服嗎?”

    陸周月抬起來眼睛,里面布滿了血絲,她幾乎是擠著喉嚨重復道:“我讓你去市中心醫(yī)院!你聽不懂嗎?”

    司機連忙去開車。

    陸周月站在原地,胃里面涌動著,她想吐。

    可是她什么都沒吃,什么都吐不出來。

    她臉色慘白。

    面前是深黑寂靜的夜,孤零零的路燈,身后是人影紛亂、繁華熱鬧的宴會。

    她站在明暗交融的地方,想哭,哭不出來。

    為什么呢?

    為什么會這樣?

    她明明什么都做了,真的。

    不是醫(yī)生說,沒問題的嗎?

    她可以掏錢給席星洲的母親治病,給她喝最好的藥,只要別死在這時候就好了。

    可偏偏就要不如她意!

    媽的!

    司機把車停在人面前,陸周月提著裙擺走上去,心里惡毒的咒罵著。

    怎么不去死!

    這些人怎么不去死!

    還想讓她做什么?還想讓她怎么做?!

    為什么?

    陸周月寂靜無聲地崩潰著,今天做好的美甲刺進車里的真皮座椅上。

    司機看她臉色難看,真以為這金貴小姐出了什么問題,車子開的飛快。

    陸周月一下車就往醫(yī)院里面跑,她來過的,鞋子崴了腳,她又一瘸一拐地跑。

    周圍那些人看著穿著怪異的陸周月,她行為也怪異。她不該屬于這里,她那雙漂亮的高跟鞋應該踩在紅毯上,應該被燈光聚焦著。

    VIP房間的樓道里,幽暗寂靜。

    陸周月剛下電梯,沒走兩步就聽到少女又甜又軟的聲音,糯糯的,正在安慰什么。

    她愣在原地,一動不動,陷入了魔咒里。

    “我也沒有爸爸mama啦?!?/br>
    “但是人總要往前看,要活著。”

    “而且,我想你爸爸mama也不想看到你這樣,你還能跟mama最后說兩句話,我就沒有。”

    “我爸爸mama是死在我面前的,他們把我扔出車,才留下我這么一條命?!?/br>
    “你別難過了,你哭我也想哭了。”

    “但我不能哭,哭的太多我會死掉的,我已經(jīng)差點死過一回了?!?/br>
    少年低聲壓抑的抽泣聲在走廊里緩緩傳來,喬甜也跟著哭,嗷嗷哭。哭的特別難聽。

    “可是我想我爸爸mama……”

    好啊。

    陸周月也哭,她左眼往下流淚,嘴上自嘲地笑著。

    她什么都改變不了。

    命運的齒輪依舊緩緩動著,將所有的一切偏向喬甜。

    她是這世界里最惡毒、不知趣的人。

    她轉(zhuǎn)頭去摁電梯,電梯一時半會兒上不來,她就瘋狂摁,滴滴的聲音在樓道里很是刺耳。

    這動靜讓坐在地上蜷縮著身體的席星洲發(fā)現(xiàn)了異樣,他心頭一動,轉(zhuǎn)身朝這里走來。

    電梯門緩緩打開,白色的燈光映著陸周月。

    席星洲喉頭滾動,他期期艾艾的喊她:“周月……”

    他剛上前一步,陸周月像是受了什么刺激,猛地顫了顫身體,她轉(zhuǎn)過頭,用一種極其仇視的眼神看著席星洲,冷聲道:“別過來?!?/br>
    “陸周月?”

    她站在電梯里,又去摁關(guān)閉的門。

    席星洲擠進來,手剛碰到人就被她一把推出電梯:“你滾!滾啊!我不想看見你!你去找她!去找她?。∧銈兌紳L!你們都去死吧!”

    席星洲登時愣在原地,茫然無措,只能看著電梯門慢慢合上。

    剛合上他就后悔了,他不放心。

    陸周月太奇怪了。

    奇怪的讓人害怕。

    他猛地去摁電梯門,可是晚了一步。

    他轉(zhuǎn)頭又去安全通道,十層樓的距離,他跑的踉踉蹌蹌,還是晚了一步。

    他看到電梯又一次緩緩上升下去,轉(zhuǎn)頭四處找尋著。

    沒有,哪里都沒有。

    “陸周月?”

    席星洲喊了一聲,旁邊端著藥的護士正往這兒走,他連忙過去問道:“您好,您有沒有看到一個小姑娘從電梯里出去了?”

    “沒有哎?!?/br>
    “抱歉?!?/br>
    席星洲道了歉就往外跑,醫(yī)院好大的,空空蕩蕩,哪里都看不到人。

    陸周月縮在草叢里,蚊子、蒼蠅,嗡嗡在耳邊響,席星洲喊她,她聽到了。

    她把自己抱的好緊,縮成小小的一團。

    亂糟糟的想。

    也許席星洲這一世不會跟喬甜交好呢?

    可她不想賭,她賭輸了,她一直賭一直輸,她不要賭了。

    聽著席星洲的聲音越來越遠,她揉著自己的腳踝,扔著鞋出去。

    她不知道要去哪里。

    但她不想回家。

    那里人好多,他們會看自己笑話的。

    陸周月就這么赤著腳,毫無目的地走,已經(jīng)到了深夜,路上的行人少了很多,車子從旁邊掠過,她走在一盞盞路燈下面,走啊走啊。

    疼,特別疼。

    疼得讓她恍惚。

    她好像聽見耳邊傳來了音樂的聲音,很熟悉。

    陸周月想起來了。

    這是她跟mama學跳華爾茲時聽到的音樂來著。

    叫什么呢?

    巴格達之星。

    對,就是它。

    當時的陸周月從一千多套樂譜里,挑出來。

    彼時的她不知道,這歌曲誕生于戰(zhàn)爭,一場腥風血雨的入侵戰(zhàn)爭,這曲子像是在安撫每一個活著的人,又像是在祭奠那些死去的靈魂。

    可是了解了背景后,這歌曲在她眼里就是勝利者的施舍。

    那時她沒多少感觸,如今倒有一些感同身受了。

    真不好啊。

    陸周月哽咽著,喬甜才是勝利者,她只能在沒有喬甜的時候,去偷她的東西。

    好惡心。

    她搓著胳膊,所有的矜貴、驕傲都在這一刻分崩離析。

    她好惡心,世界好惡心,所有人都好惡心。

    她想不明白的。

    她怎么都想不明白。

    “小姑娘,要坐車嗎?”

    有人在她身邊停下來,陸周月看都沒看一眼。

    她穿著狐貍,變成了狐貍。

    他們本不喜歡血腥,但足夠昂貴、足夠漂亮,血腥就會變成浪漫。

    她是用來襯托別人浪漫的東西。

    就像她身上穿著的狐貍。

    好可憐啊。

    真他媽可笑。

    好他媽的荒謬。

    陸周月抖著肩膀笑,笑夠了她忽然想到了一個極好的去處。

    那年她死于波濤洶涌的海浪里,腳下的捆綁著的石頭拽著她不停的下墜,她在窒息里感受到了快樂,在痛苦里感受到了解脫。

    “陸周月?”

    一行從她對面來的男孩子有人喊了她的名字。

    她昏昏暗暗中去看。

    她要死,這些人就陪著她死掉好了。

    一報還一報,誰都別想好。

    “施良啊?!彼龁舅拿郑ǖ袅四樕系臏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