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死也不會把他放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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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行之覺得自己應該說開心。 陸周月來看他了。 陸周月在關心他。 這是多好的事情啊。 可是話到嘴邊,他有些說不出來。 “周月,我沒事兒的?!苯兄f道。 陸周月抿著唇,看向那正在勻速掉落的吊瓶液體,在看靳行之身上那松松垮垮的病服。 上輩子靳行之可沒這么狼狽過。 上輩子的靳行之這時候在做什么呢? 在課堂上讀書,雖然他成績也沒那么好,但他讀書還算認真,每次有板有眼的,也不偷懶。 “我很高興,周月?!?/br> 靳行之連忙改了口,回應道:“你別在這兒待著了,誰知道這病房里有沒有病毒什么的,醫(yī)院總歸不是什么好地方,少來?!?/br> “現(xiàn)在應該還在上課吧?你快回去吧,不是馬上就要月考了嗎?!?/br> “你也就語文差點,你多看看作文,別每次整的跟報告一樣,到時候考個好成績?!?/br> “等我稍微好點了,我就回去陪你了。你要是需要的話,你就來找我,嗯?不行的話,你就找席星洲吧……” “行了行了,你趕緊回去吧。” 靳行之催著人往外走。 他實在不想讓陸周月看見自己這副德行,本來也就嫌棄,現(xiàn)在不知道心里怎么想的。 這施良真是沒輕沒重的。 陸周月咬著牙。 她想說你別這樣,真的,靳行之你別這樣了。 她心底來回掙扎、不安,在看到靳行之出問題的時候,腦袋都白了一下。 不知道,她不知道啊。 陸周月的手剛跟人分開,她就不安地又握了回去。 “不想走嗎?”靳行之問她。 陸周月張了張嘴,最后說道:“你餓不餓啊?” “你餓了?那我去……” 他說著就想動身。 靳行之的這句話像是讓千里堤壩決堤的最后一只螞蟻,明明只是細微地咬了一口而已。 就一口。 陸周月握著人的手,崩潰了。 “是我不好,都怪我,都怪我靳行之?!?/br> 陸周月抹著淚:“我真的不知道,你不跟我說,我真的不知道。”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br> “都怪我?!?/br> 靳行之有些錯愕。 陸周月的字典里有錯這個字,但絕對不是會自己的錯。 他也從來沒聽她說過什么對不起。 陸周月蹲下身,靠在他的手臂上:“我錯了。” 他跟喬甜在一起的時候就不這樣的。 他跟喬甜在一起的時候,看起來很好。 陸周月在那么幾秒的時間里,突然生出了一種要不算了吧。 其實他也沒怎么樣。 真的。 不過就是選擇了比她更好的人而已。 他能有什么錯呢? 她這么惡劣,把靳行之弄得這么糟糕,經常打他,經常罵他,還讓他住了院。 靳行之不怪她的,還想著她餓不餓。 靳行之真好的。 靳行之。 陸周月靠著他的手,見靳行之像是也要哭,他喉嚨滾動著,伸手摸了摸陸周月的頭發(fā),將她散亂的頭發(fā)掖在了耳后:“起來?!?/br> “周月,你不用道歉的,不需要你道歉?!?/br> “這都是我心甘情愿的?!?/br> 陸周月聽他話,坐起來,坐他床邊。 靳行之張著手:“過來,給我抱抱?!?/br> 陸周月讓他抱,貼過去,靳行之就攬著她的腰,說道:“月月,你怎么這么好啊?!?/br> 陸周月趴在他的肩頭,盯著床頭的架子看。 原本想要放他走的心思瞬間不見了。 她想,就算是死,她也不會把靳行之讓給喬甜的。 …… 陸周月出門后發(fā)現(xiàn)施良盤腿坐在病房門口的地上,來來往往的人看他,他也絲毫不慌,擺弄著手機不知道在跟誰發(fā)消息。 陸周月垂著眸子看了人一眼,轉身要走。 “哎。” 施良從地上起來,追著過來。 他手里的樹枝也不知道去哪里了,伸手扯住陸周月的袖子:“我跟你道個歉?!?/br> 陸周月轉頭看他。 “你也知道,我跟靳行之玩了有一段時間了,我真看不下去?!?/br> “可能說話會有些急,也不是非要打你的?!?/br> “我沒打疼你吧?” 陸周月拍開他的手繼續(xù)往前走,施良又追過來,問道:“靳行之他這人吧,大概是跟你待得時間久了,其實性子也很悶。很多話不愿意跟人說,更不想跟你說?!?/br> “他總覺得你瞧不起他,看不上他,可他又喜歡你,肯定不想在你面前丟臉,男孩子嘛,都這樣?!?/br> “你別折磨他了?!?/br> “他也會疼,也會流眼淚的。我都不知道見他為了你哭過多少次了。” “你聽著沒?” 陸周月又一次扯開自己的袖子:“你能不能別老拽我啊?” “我拽你怎么了?”施良看見她這樣就煩透了。 在床上sao的不行,腳一落地又換了個人。 碰都不能碰一下的,什么毛病。 “你去哪兒?要回學校?我給你送回去?!?/br> 人畢竟是他帶出來的,怎么著也得把人送回去。 誰知道讓她自己跑,又會出什么岔子。 陸周月又不說話了,施良深吸了口氣:“陸周月,你嘴是留著干嘛的?你爸媽怎么教的你?跟人說話都不會?” “你再說我爸媽一句?” 陸周月回過頭,那雙狐貍眼睛揚著,盛滿了怒意。 施良連連點頭:“好好好,那你能不能好好說話?你去哪兒啊?!?/br> 陸周月抿了抿唇去摁電梯:“去給靳行之買飯?!?/br> “什么?” 施良樂了。 哎呦,看來這大小姐也不是欠cao,她是欠打吧。 這不挺好嗎?還知道給人買飯了。 “好,那行,那你去吧?!?/br> 施良不跟著了,他要去給靳行之鞏固鞏固,光他一個人努力算怎么回事兒啊?那靳行之要是捂死了就不放陸周月去感受感受這世界,那白搭。 得有人配合啊。 施良樂顛顛的回去,看到靳行之正坐在床上扮演沉思者。 “怎么樣?陸周月這次表現(xiàn)還可以吧。”施良拖了一把凳子過去,坐在他旁邊邀功。 靳行之轉頭看他,表情晦暗不明,眸子波瀾不驚。 “你做了什么?!?/br> “打了她一頓。” 施良說道。 靳行之的聲音立馬就提高了:“你打她?你怎么能打陸周月?” “我也沒怎么她???你急什么?你看她不是全全活活過來了?斷胳膊斷腿了嗎?我打她屁股而已,也沒怎么用力?!?/br> 施良說著,摸了摸鼻子難免有點心虛。 畢竟也是兄弟的女人,雖然不咋守婦道,還跟自己搞了。 但他覺得這沒錯,這對兩個人來說絕對是一件好事。 不然總有一天,他倆都得吃大虧。 靳行之已經出問題了,那陸周月呢?遲早的。 “我跟你講,陸周月還是能變好的,你看今天,她還知道給你買飯,她以前知道這個嗎?唉,都得教啊。很多事情,你不跟她說,你不教她,她只會越來越糟糕?!?/br> 靳行之再一次陷入了深思。 好像是有一點道理的。 他今天聽到陸周月跟人道歉,的的確確是有一點驚喜的。 “你讓我想想。”靳行之說道。 施良也不逼他,說道:“你是為了陸周月好,她以后會明白,會感激你的?!?/br> 靳行之又是一陣沉默。 好半天,他說道:“我不需要她感激我,她過得好就好。” “你想怎么教?”靳行之問道,說著他就皺了眉:“你不能打她?!?/br> “我是那種打女人的人嗎?” 他摸著手機掏出來:“我們班有兩個小姑娘特好玩,人緣很好的,我讓她倆跟陸周月交朋友,帶著她一起玩?!?/br> “小姑娘就應該跟小姑娘在一起玩,天天跟男人混著,遲早出問題?!?/br> 主要是跟靳行之混,絕對出問題。沒見過這么縱容的,那妥妥培養(yǎng)社會敗類。 靳行之又皺眉:“可是……” “你別可是了,聽我的,準沒錯?!?/br> 施良直接下了定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