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誰做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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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月?” 靳行之聽到了她說的話,從后腦勺一直冷到了腳底。 怎么會這樣? 陸周月走的時候還好好的,怎么會想死呢? 陸周月看了他一眼,準(zhǔn)備回家。 靳行之忙著追上來,拽著她的胳膊問:“周月,是周阿姨跟叔叔對你說了什么嗎?” “還是說喬甜跟你講了什么?” “你為什么會……” 怎么會想到要死呢? 靳行之說不出來什么她要自殺的話,或許那也只是威脅,但他真的受不了。 只要一想到這個,他就恐慌的不得了。 陸周月本想要推開她,她現(xiàn)在情緒暴躁到了極點。 那個四四方方的小盒子就在她心里,她拿頭去撞,越來越著急。 想到喬甜說的,再想到她曾經(jīng)對靳行之說的話,她的狂躁在脫口而出尖銳刺耳的話時,戛然而止。 “靳行之,我很累?!?/br> 靳行之看著她,沉默。 陸周月從來不會這樣的。 所以他束手無策。 “安靜一些,可以嗎?”陸周月問道。 靳行之默默松開了手,看著陸周月緩慢地進(jìn)了家門。 她一進(jìn)去就癱坐在沙發(fā)上,開始質(zhì)問自己,質(zhì)問世界。 世界觀崩塌重組是一件很難受的事情。 她經(jīng)歷過不止一次,依然覺得很難受。 席星洲、靳行之、喬甜、施良、傅溫文,她的父母,那些曾經(jīng)在她低谷時狠狠踩過一腳的人,她一遍遍質(zhì)問。 席星洲有錯嗎? 他沒有。 他很愛他的母親,陸周月能感受到。那個狹窄陰暗的屋子,承載著席星洲的一切,mama是他的全部,長大的原因就是為了保護(hù)mama。 他窮成那個樣子,在那時候沒有人幫他一把,無能為力的看著母親死去。 她只是來的晚了一些,她只是想給他需要的、最好的東西。 她有錯嗎? 似乎也沒有。 可是兩個人加在一起就是錯。 錯在哪里了?錯在那筆錢出現(xiàn)了不該出現(xiàn)的地方,成為了捅向他心臟的刀,成為他傷口的鹽。 靳行之有錯嗎? 其實沒有錯。 她從小就是看不上他,覺得他是沖著自家的錢來的。 欺辱、咒罵,這些讓靳行之的驕傲變成了灰塵,被她踩在腳下。 可她有錯嗎? 其實也沒有。 她不懂的,沒人跟她說這是不行的。 靳行之能忍的很,從來不會對她說一句重話,全憑自己做主,任由她磨光所有的尖銳。 他什么都不說,陸周月也什么都不說。 原本兩個驕傲的人湊在一起,沒人低頭,那就是錯上加錯。 施良呢? 施良也沒有錯。 施良只是看不慣自己的朋友受苦,見不慣她陸周月不分青紅皂白仗勢欺人,他有什么錯? 他只是做了他認(rèn)為正確的事情。 如果放在另外一個角度來看,最不正常的就是她陸周月。 可她也沒有錯啊,靳行之慣著她,所有人都慣著她,從來沒有告訴她這不行的。她從來不覺得這有錯。 喬甜呢? 喬甜也沒有錯。 她身體不好是自己想要的嗎?不是的。 這是命。 她沒辦法做主的。 可陸周月還是不知道啊,她沒有朋友,根本不知道兩個人什么都不用交換就可以當(dāng)所謂的朋友。 她沒見過,她不知道的。 傅溫文呢? 傅溫文也沒有錯的呀,他只是在保護(hù)自己隨時要死去的meimei。 陸周月在聽說什么小混混強(qiáng)jian就反應(yīng)過來了。 她記得的。 喬甜是個很蠢笨的家伙,經(jīng)常愛干什么幫人解困的事情,鷹都會啄眼更別提她一個瘦巴巴文弱的小姑娘。 被人堵在街上是顯而易見的事情,誰讓她多管閑事。 陸周月看到過,看到那群人圍著喬甜,左右走不出去。 她緊巴巴的喊陸周月的名字。 陸周月轉(zhuǎn)頭就走了。 她覺得喬甜是自找的,而且她身邊那么多男人,何必插手。 她確實在那之后再也沒有喬甜了。 傅溫文找人扒了她的衣服,讓她縮在角落里。 陸周月只有恨,太恨了。 不過聽到喬甜的話之后,她又開始想,她似乎是錯了。 可是她不知道啊,不知道那天喬甜遇到的是這種事情,不知道她沒人跟著,差點被強(qiáng)jian。 而傅溫文,只是將那筆帳算在了她的腦袋上。 雖說,如果當(dāng)時她可以插手的話,或許事情不會這么糟糕。 她的父母呢? 父母也是沒有錯的。 她們努力賺錢就是為了給女兒優(yōu)渥的生活,滿足她的高傲,維持她的尊貴。 她左右的想啊想。 沒人有錯,難不成還要怪她自己活該嗎? 她想啊想,不斷的質(zhì)疑著自己,而后想到了現(xiàn)在。 那現(xiàn)在怎么辦? 她完了,她完蛋了。 她把席星洲睡了,把靳行之睡了,把施良睡了,把傅溫文也給得罪了。 事情變得好糟糕,她不知道怎么辦才好。 她一直覺得只要喬甜出現(xiàn),這些人就會跟著走的,她會帶著恨意繼續(xù)活著。 她一直這么認(rèn)為的。 陸周月想得頭疼,疼的想哭。 她忍了又忍,最后嚎啕大哭起來。 她完了。 她怎么辦啊。 她怎么把自己搞成這個樣子了。 “小姐,陸小姐您怎么了?” 鄭姨看著陸周月崩潰地哭著,從廚房里匆匆跑出來,用手往圍裙上擦了擦,又過來拿著紙巾擦。 “您怎么哭了?在學(xué)校受欺負(fù)了嗎?!?/br> 誰會欺負(fù)她啊。 沒有人,沒有人欺負(fù)她。 是她一直都在欺負(fù)自己。 她好難過。 陸周月捂著臉,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最終眼前一黑,鄭姨的聲音戛然而止。 這下世界徹底安靜了。 她渾渾噩噩感覺自己在顛簸,又躺平在床上。 她又想,這不行,這樣不行。 她還有好多事情要做呢。 可是要做什么呢? 她忽然不知道了。 她覺得好累啊,活著真的好累。 為什么要活過來呢?就讓她死在海里不就好了嗎。 她甚至為了不想面對這個世界,在腳上綁了石頭,就希望自己死的透透徹徹,不用再面對這個荒謬的世界。 她想不明白的,真的想不明白。 “你看看你做的好事!我都說了,陸周月不需要交朋友,不需要交朋友!你為什么還要三番五次的把人帶過來!” “還有你,你到底跟她說了什么?” 靳行之打砸的聲音從耳邊傳來。 施良也跟著問:“你到底把陸周月怎么了?” 喬甜慌里慌張:“我,不是……我不知道啊。” 她又把事情搞砸了嗎。 她只是想讓陸周月過得好一點,所以才說那些話的。 她是不是不該出現(xiàn)的呀? “你們瘋了嗎?”陸周月睜眼就罵道:“吵什么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