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鶩行虛攏了攏五指，噬骨瀕頂?shù)臉O端滿\.足讓他此刻回想起來，都興奮的渾身發(fā)抖。

    收斂起隱隱又要脫困的猖獗思緒，謝鶩行低頭貼著霧玥的臉龐慢慢哄慰，“已經(jīng)好了，公主別?哭?！?/br>
    不僅哭得他心疼，還想犯渾。

    好了？霧玥緩緩眨了兩下垂淚的眼兒，恍惚的雙眸聚攏視線，透過蒙在眼前的淚霧，總算看清楚自己是在浴桶內(nèi)。

    也?看到?水波下自己那狼狽不堪的身子，以及謝鶩行環(huán)在自己腰上的手，霧玥震散一夜的神智逐漸變清晰，那些零碎卻極度荒唐靡艷的畫面在腦中閃過。

    霧玥呼吸堵在嗓子眼，不敢置信的睜大眼睛，長睫扇動似蝶顫，她不會是在做夢……

    霧玥再次垂眸，身上的印記還在，腰上的手臂也?還在，她蜷了蜷雙腿，好疼。

    “嗚?！膘F玥緊抿著嗚咽了一聲。

    她現(xiàn)在這?樣，怎么可能是在做夢。

    可是怎么一夜間她就犯了那么大的錯，她只記得自己和表姐在花瑤樓喝酒，然后……然后就全是那些讓她根本不敢回想的畫面。

    霧玥急得抬起掌根敲了敲自己昏漲的腦袋。

    謝鶩行蹙眉攏住她的小手，指腹輕柔她紅腫的腕子，“公主手不疼了？”

    “疼?！膘F玥哭噥噥的嗓音里?滿是懊惱。

    她看向自己被謝鶩行握著的手，望著上頭的一圈勒痕又怔了好久，忽而扭頭用洇紅濕潤的雙眸兇瞪向謝鶩行。

    說?是兇瞪，實則委屈更多，濕漉漉的淚珠都快溢滿雙眼了。

    霧玥還以為會從謝鶩行臉上看到?一點悔過和心虛，結(jié)果只在他掛憂的眸子里?看到?了糟糕至極的自己。

    霧玥一下沒了底氣?，變得不確定起來，謝鶩行應(yīng)當(dāng)不會那么欺負(fù)她。

    霧玥糾緊著眉心，努力?回想，她大約是喝醉了酒，然后撒酒瘋？霧玥隱約記得自己還做了很多羞恥難當(dāng)?shù)氖隆?/br>
    從心口燒出的臊意化成紅暈一點點爬上耳根，心臟也?好像無處安放一樣砰砰急跳起來。

    霧玥立刻打住思緒，遷怒忿惱的想，即便?是她討，謝鶩行也?不該應(yīng)著她，還這?么荒唐。

    要是嬤嬤知道?她成親前就與男子偷好，霧玥緊扁著唇瓣，心里?越發(fā)絕望。

    怎么能偷好，對啊，怎么能偷好的？

    霧玥冷不丁意識到?什么，昏沉沉的腦子一下炸開。

    驚疑不定的瞳眸幾?番晃動，想要把視線往謝鶩行腰\.腹\.下挪，又生生忍住。

    只緊緊巴望著他的眼睛，好半天才抿動著唇，細聲說?：“你?快解釋。”

    小公主前一刻還懊惱慌亂的神色已然換上了猶疑，一雙烏眸閃啊晃的想看又不敢，不知是想到?了什么，顫顫巍巍的羞意浮在眼上。

    謝鶩行心頭直發(fā)軟，“公主什么都不記得了？”

    “不記得?！膘F玥想也?不想就說?。

    謝鶩行睇著她那分明?越來越紅的耳朵，默了幾?許才嘆道?：“那公主可記得自己在花瑤樓吃醉酒？”

    “我知道?吃醉酒了，可是我們怎么會?！膘F玥聲音輕急，說?著緊咬住唇。

    謝鶩行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拿起搭在浴桶邊沿的帕子，打濕了水，一點點替她清洗。

    霧玥被他這?不緊不慢的弄得焦急不已，然而謝鶩行緊接說?得話讓她直接震住。

    “那公主可知道?自己不僅吃醉了酒，還被人?下了藥?！敝x鶩行抬起眼簾注視著霧玥驚愕的眸子，吐字道?：“春\.藥。”

    “公主可知道?什么是春\.藥？”

    霧玥僵硬點頭，她當(dāng)然知道?。

    謝鶩行繼續(xù)道?：“花瑤樓是什么地方，里?面又是一些什么魚龍混雜的人?，若是我沒有來，公主被其他別?有居心的人?帶走?，可想過會是后果?”

    霧玥臉上的血色隨著他的話褪去，她甚至連自己什么時候中得藥都不知道?，想到?那兩個忽然來找她和表姐喝酒的人?，強烈的后怕讓她心頭駭悸。

    “那表姐?！膘F玥情急問。

    “她沒事?！敝x鶩行言簡意賅，如今他連提到?賀蘭婠都覺得煩躁。

    霧玥悄松出口氣?，輕輕點頭。

    所以她才會那樣，意識混亂到?什么都不受自己控制，若是謝鶩行沒有來，霧玥不敢再往下想，雙手不由自主的攀上謝鶩行的手臂。

    謝鶩行看了眼深嵌在自己小臂上的十根指頭，“公主還敢隨意去那地方么？”

    霧玥連連搖頭，心中卻還是害怕，怯怯的將臉到?謝鶩行胸口。

    緩了片刻才心有余悸地問：“那后來呢？”

    謝鶩行慢悠悠勾起霧玥散落的發(fā)絲，“后來公主藥效發(fā)作，像是入了春的小貓，蹭纏著嗚嗚咽咽地貼過來，就與現(xiàn)在一般?！?/br>
    霧玥明?顯怔住，呼吸也?變得顫亂發(fā)緊，謝鶩行溫吞緩長的嗓音，就仿佛在幫她勾起回憶。

    “說?渴，說?難受，說?奴才不對你?好?！奔氒浀那嘟z蜿蜒纏繞在謝鶩行骨節(jié)分明?的指上，薄唇輕動，逐字逐句的好似在回味，“張著唇要奴才喂水，一張嘴不夠，還要另一張?！?/br>
    霧玥腦中那些朦朧散碎的記憶越來越清晰，那一個個落在耳畔的字眼，看似很輕，砸出的漣漪卻讓她呼吸紛亂，臉燙的幾?乎要滴血。

    她七手八腳的摁下自己亂七八糟的念頭，將兩只瞧著都可憐的手腕抬到?他面前控訴，“我是問這?個?！?/br>
    “這?個啊?！?/br>
    莫測輕悠的三個字讓霧玥耳尖透麻，忽然覺得自己不該問。

    果不其然，謝鶩行接下來的話差點讓她渾身燒起來。

    “公主身子軟，跪不住，又哭又鬧，奴才分神去扶，公主又埋怨奴才吃得不好。”

    謝鶩行還在從容說?著，一雙柔軟瑟顫的小手倉皇貼到?他唇上，將他的話音按了回去。

    霧玥羞急的閃動著眼簾，她才不信自己會那般不知羞。

    “我分明?說?了不成?！膘F玥記得自己最后哭的嗓子都啞了，他就好像怎么也?不肯罷休。

    霧玥像是找到?了他胡言亂語的證據(jù)，“你?明?明?答應(yīng)過只要我說?不成，就停的?！?/br>
    謝鶩行不作聲的看著她，眉眼間浮現(xiàn)為難，被霧玥按著唇慢慢啟開，說?：“可公主那樣?！?/br>
    謝鶩行說?著停了停，似乎在思考該怎么描述，想了片刻才沉吟道?:“那樣扭蹭著說?不成，要奴才怎么停?！?/br>
    對上謝鶩行幽邃暗含著疑問的目光，霧玥慌的連忙闔緊自己沁紅的雙眸，眼尾洇洇泛著潮，眼睫顫抖都無比厲害，心口更是燒得燙人?。

    她反復(fù)抿動著唇瓣，想說?那樣羞人?的一定不是自己，可張張嘴卻一個字也?說?不出。

    想找個地洞把自己埋進去，奈何也?沒有，干脆自暴自棄的把臉埋進謝鶩行胸口。

    “可你?不是沒有。”霧玥惱羞成怒，可說?到?最后聲音又輕了下來，含含糊糊，囁嚅著問：“你?，什么時候生出來的?！?/br>
    “什么？”謝鶩行反問。

    感覺懷里?的嬌軀越來越僵硬，謝鶩行兀自笑笑，“有些時日了?！?/br>
    霧玥還想問，可那絲絲縷縷撩進耳朵的笑意，讓她的心跳，呼吸，思緒沒有一樣是不變得紊亂。

    霧玥覺得自己已經(jīng)不能再跟他說?話了，生出來就生出來了吧。

    謝鶩行倒是沒有再犯渾，拿了帕子仔仔細細的替霧玥洗去身上斑斑的濁痕。

    霧玥本就累極，這?會兒靠在他懷里?被他伺候著，漸漸眼皮就再一次變得沉重起來。

    溫?zé)岬乃髯允直?，肩頸，一處處淌過，在給她洗到?脊背的時候，霧玥感覺到?謝鶩行的動作明?顯變慢，最后停在她的腰窩處，久久沒有移動。

    忽的，他用帶著薄繭的指腹貼著她的肌膚輕輕摩挲。

    “公主這?兒有塊印記?！敝x鶩行問話的聲音輕緩。

    霧玥疲倦迷朧的在他懷里?蹭了蹭，囈語般輕聲說?：“是胎記?！?/br>
    “嗯?！敝x鶩行緩緩描繪著那枚嫣色印記的輪廓，眸子里?的晦暗逐漸變?yōu)槠ず蜆O端。

    胎記啊，胎記也?好，胎記也?挺好。

    下頜被扣起，霧玥還以為洗好了，可緊著壓覆過來的，卻是謝鶩行極為粗沉的呼吸。

    唇被銜住。

    霧玥迷迷糊糊的輕吟，才溢出唇的聲響就被謝鶩行吞咽了下去。

    第081章

    傍晚, 褪燥后的夕霞薄照在宮道上?，幾個宮人正抬著頂華蓋軟轎往照月樓的方向走。

    一只皙白的素手輕撥開轎簾，霧玥抬眼望向不遠處的照月樓, 想了想道：“就在這里停吧?！?/br>
    跟在一旁快走得合意聞言，招呼宮人將?轎落下。

    霧玥低腰走出轎子, 每挪一步，裙下那兩條酸軟無力的細腿就不住打顫, 嬌嫩的腿根心更是被磨得刺麻生?疼。

    霧玥將?下唇緊緊咬在貝齒間?, 才算沒有讓自?己吟出聲音, 只是長睫遮擋下的雙眸已然?被激出的淚珠洇紅了一圈。

    霧玥輕扇眼簾，小?口呼吸了兩下, 藏起?異樣慢慢往照月樓去。

    ……

    “公主回來?了?！?/br>
    聽到從身后傳來?的雀躍聲音, 霧玥凝滿糾結(jié)的眸光晃了一下，轉(zhuǎn)頭看去。

    來?人是心檀，手里還捧了幾支新摘的蓮葉與花枝。

    心檀快步走到霧玥跟前?, 笑說：“公主可算回來?了, 嬤嬤都快念叨一夜了?！?/br>
    霧玥本來?就心慌, 她都已經(jīng)在照月樓徘徊了快有小?一刻鐘, 猶猶豫豫的不敢進去，這會兒聽心檀如此說, 就加更忐忑了，心都涼了半截。

    她離宮整整一天一夜，嬤嬤一定擔(dān)心壞了，要是再得知發(fā)生?了什么?……霧玥萬念俱灰的在心底嗚嚎，捏搓著藏在袖下的雙手, 將?幾根指頭折騰的通紅。

    “奴婢這就去告訴嬤嬤公主回來?了，省得她擔(dān)心。”心檀走了兩步, 回身見霧玥還站在原地，困惑道：“公主不進去嗎？”

    霧玥都不敢想?嬤嬤急成什么?樣了，攥緊著滿是汗意的手心，逃避般將?眼閉上?眼，片刻才又睜開。

    “走罷?！睘鹾跓o望的眸子里透著視死如歸的悲壯。

    走進中庭，心檀道：“奴婢去叫嬤嬤?！?/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