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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亂終棄怪物以后 第2節(jié)

    “哦哦?!敝x知?dú)w學(xué)乖了,一只手聽話地將衣服蓋攏,另一只手緊緊抓著明匪玉的衣襟,安靜地蜷縮在他懷里,像一只受驚過度的小獸拼命地貼緊尋求安全感。

    再回到安全地方前,不敢再鬧幺蛾子了。

    明匪玉冰冷的眼神緩和了一點(diǎn),抱緊他,踏著月色朝家的方向走去,銀白的光下,他的瞳孔鮮紅得滲人,又因?yàn)槟橙说墓皂樈o他帶來了扭曲的滿足。

    謝知?dú)w不知道,在他們身后,最開始帶頭想吃了他的那只惡鬼連哀嚎都沒能發(fā)出來就由內(nèi)到外爆裂開,在無盡的痛苦中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捏成了粉末。

    其他惡鬼見狀,一聲都不敢吭,驚恐目送明匪玉的身影消失在霧山深處。

    回到活死人村,看到他一直住的那間屋子出現(xiàn)在眼前,謝知?dú)w一路提著的心終于放了下來,他偷偷瞥了眼面無表情的明匪玉,斟酌了一下,突然伸出摟住明匪玉的脖頸,在他的唇角吻了一下,一觸及離,明匪玉怔住了。

    是感謝,是獎勵,也是安撫。

    他孤身在明匪玉的地盤,而且明匪玉還沒消氣,適當(dāng)服個軟,使點(diǎn)手段哄一哄,能省點(diǎn)很多不必要的麻煩,為下次逃跑做準(zhǔn)備。

    明匪玉眼中,謝知?dú)w笑的格外明艷,眼中盈盈淚光如星,天地間萬物難及。

    “謝謝你,二哥?!?/br>
    他就是這樣,得了便宜就賣乖,感受到被縱容就開始故態(tài)復(fù)萌。

    明匪玉眼神一暗,手上力道似乎重了點(diǎn),調(diào)轉(zhuǎn)方向走向旁邊另一間木樓。

    謝知?dú)w對那間木樓熟悉不過,心中頓時警鈴大作:“要不放我下來吧,我自己能走?!?/br>
    明匪玉垂眸反問:“你不是說我是你的情人,你難道不愿意和情人睡一起嗎?”

    謝知?dú)w頭一次被自己說出口的謊噎住,糾結(jié)半晌,他默默攥緊拳,他知道明匪玉在看著他,在等著他的回答。

    “愿、愿意?!?/br>
    “好?!泵鞣擞駶M意一笑。

    謝知?dú)w對接下來可能發(fā)生的事心中發(fā)怵,徒勞地想說些什么制止他:“但是我腿疼,腳踝腫了,臉也疼,我、我……”

    明匪玉恍若無聞,徑直踏上木頭臺階,推開門走了進(jìn)去。

    隨后,門關(guān)了。

    ————

    這兩年里,謝知?dú)w清醒的時間不足的三分之一,更多的時間是渾渾噩噩,在明匪玉的誘哄下做了什么荒唐事,有的時候想的起來,有的時候又想不起來。

    不過事后回憶起一些旖旎片段,還不如想不起來,失憶算了,或者一頭撞死,但他又沒有勇氣死。

    他知道這種情況不正常,大概率是明匪玉不放心他,故意使了什么招數(shù),這樣能讓他更聽話些,也更好擺弄些。

    今晚是月圓,明匪玉肯定會來找他。

    謝知?dú)w從柜子隱秘角落里摸出一包油紙包的東西。

    打開一看,是一些紅色的灰,在蠟燭的微弱黃光下有細(xì)碎的光點(diǎn)在閃,rou眼看不出來是什么,他曾經(jīng)把這東西撒進(jìn)過明匪玉眼睛里,讓他短暫失明過,這次謝知?dú)w打算把東西混進(jìn)酒里,看看喝下去的效果會不會更好。

    酒已經(jīng)倒好了,他斜起油紙要放的時候卻猶豫了一瞬。

    這東西……會不會吃死人?

    不過想獲得自由的渴望很快占據(jù)了擔(dān)憂的上風(fēng)。

    明匪玉本來就不是活人,談什么生死?再說了,家里還有一個棘手麻煩等他回去處理,他快沒有時間了。

    不能再拖下去了。

    于是心一橫,盡數(shù)倒了進(jìn)去,拿起酒壺?fù)u勻,又倒了一杯出來看,液體澄清,也沒有異味,應(yīng)該發(fā)現(xiàn)不了,最后油紙也被他放在蠟燭上點(diǎn)燃,掉到地上燒成了灰燼。

    一切準(zhǔn)備完成,就等明匪玉回來,哄他喝下去。

    很快,長生線上的鈴鐺牽動發(fā)出清響,明匪玉回來了。

    他神色如常地把酒端過去。

    明匪玉盯著酒看了一會,又看向謝知?dú)w:“這是什么?”

    “酒?!?/br>
    明匪玉沒說什么,就盯著他看。

    謝知?dú)w很快破功,只好實(shí)話實(shí)話:“好吧,也不全是,放了點(diǎn)東西?!?/br>
    “放了什么?”

    “毒藥?!?/br>
    “劇毒?!?/br>
    謝知?dú)w故意這樣說挑釁他:“敢不敢喝?”

    他兇狠的樣子在明匪玉眼里不過是小孩子般的兒戲,他笑了笑:“喝,你喂我就喝?!?/br>
    “好?!?/br>
    謝知?dú)w把酒盡數(shù)含著,雙手顫抖著環(huán)住他的頸,踮起腳尖貼了上去,與他唇齒相交,將酒渡給了他。

    烈酒滑入喉間很快掀起火灼般的炙熱,火焰蔓延,將圍繞兩人的平靜的空氣點(diǎn)燃。

    喂完了,謝知?dú)w推了推他。

    “好了,放……啊!”

    明匪玉順勢摟住他的腰,不讓他走,又托起他的后腦勺,接了個纏綿醉人的吻。

    “唔,唔……”

    謝知?dú)w推不開他,直到快窒息才被放開。

    心跳快的節(jié)奏都紊亂了。

    而后明匪玉俯身把下顎抵在謝知?dú)w肩上,順著他的背一下下摩挲,安撫懷里情人的顫抖,同他的情人殘忍又溫柔地低語:“真有毒的話,那我們一起下地獄吧?!?/br>
    宛如毒蛇吻過他最愛的花朵。

    第2章

    暑假。

    謝知?dú)w為了保研名額,跟著其他專業(yè)的舍友一起來霧山完成一個論文研究項(xiàng)目,題目是調(diào)查霧山中一個常年隱世的活死人寨的民俗傳說,跟著一起來的還有一個一直追求他的富二代,從路費(fèi)伙食費(fèi)到請向?qū)У馁M(fèi)用,都是這個富二代包了。

    當(dāng)?shù)氐匦螐?fù)雜,只有有經(jīng)驗(yàn)的當(dāng)?shù)厝瞬挪粫月罚宦犓麄円フ一钏廊苏?,紛紛搖頭擺手說干不了干不了,還勸他們別去,那里不是活人能隨便去的地方,會有去無回的,謝知?dú)w一行受過高等教育的大學(xué)生當(dāng)然不信鬼神之說,只當(dāng)窮山惡水民風(fēng)愚昧。

    不過對于活人,尤其是窮鄉(xiāng)僻壤的人來說,命哪有錢重要。

    最后他們找上了一個七老八十的老頭子,老頭子坐在家門口的青石上,佝僂著背,抽著老式旱煙,看著富二代遞到眼前的一捆扎實(shí)的鈔票,又看了眼不遠(yuǎn)處在泥坑里撒歡的孫子,慢悠悠吐了個煙圈。

    “我孫子明年就該去城里上幼兒園了。”

    富二代一聽,嘿,老東西就是要錢嘛!

    也不含糊,從包里又掏出兩捆紅票子。

    老頭子瞇眼笑了:“你們剛說,要去哪里來著?”

    富二代滿不在乎說:“什么活山,死寨的?!?/br>
    “……”

    謝知?dú)w無奈道:“霧山,活死人寨?!?/br>
    老頭子一聽,面色瞬間有異,沉默地摸了摸手里厚實(shí)的分量,渾濁的眼珠子一轉(zhuǎn)悠,又看向他孫子說道:“幼兒園上的快,過不了幾年還要上小學(xué)哩?!?/br>
    眾人:“……”

    鄭皓拳頭硬了,他不在乎錢,愿意一擲千金買美人一笑,但也不能被惡民這么正大光明的宰!錢是小事,在美人面前不能丟了面子!

    他擼起袖子剛要和這黑心老頭理論理論,謝知?dú)w搶先他一步,將一個沉甸甸的包拎給了老頭,老頭打開看了一眼,又迅速合上,沖謝知?dú)w感謝又討好地一笑,接著趕緊叫來兒子兒媳把包拿回屋里藏好。

    老頭從石頭上下來,圍著謝知?dú)w仔細(xì)打量,深深吸了口煙,煙霧中,老頭的臉?biāo)坪踝兞诵巍?/br>
    “今天太晚了,明天我再帶你們進(jìn)山?!?/br>
    謝知?dú)w和同行人喜出望外:“可以?!?/br>
    “不過?!崩项^子話鋒一轉(zhuǎn):“我還有些需要注意的事要告訴你們,你們進(jìn)去后必須聽我的話,不可以亂跑,不可以亂碰東西,不可以對寨民不敬,不然出了什么事,我可不管,也沒那個本事救你們?!?/br>
    他們沉浸在喜悅之中,哪里聽的出老頭子話里的警告,和對活死人寨寨民的刻入骨髓的敬畏,敷衍道:“放心吧,我們有分寸?!?/br>
    一行人暫時在老頭子家住下。

    夜晚,喜悅散去,他們坐在庭院里看星星、烤地瓜,朋友想起白天那個大包,rou疼地睡不著。

    “知?dú)w,那包里放了多少???”

    謝知?dú)w頭也沒抬:“差不多三萬。”

    “那么多!”朋友目瞪口呆,捂著心口快疼暈過去了。

    其他人也是驚的咋舌,那又不是三千,可是三萬?。?/br>
    “為什么給這么多啊!只是請個向?qū)Ф?,太不值得了吧!?/br>
    “誒,你覺得不值得,人家鄭公子不覺得呀。”

    “哦,也對,我們的鄭大公子可真豪,真就一擲千金買美人笑了?!?/br>
    “哎呦,某人怎么有這么好的福氣,被這么一個又有錢又帥的男友追著寵。”

    他們打趣的時候沒注意到鄭皓明顯青黑的臉色。

    謝知?dú)w突然說:“是我自己的錢。”

    朋友詫異:“什么?”

    “鄭同學(xué),你前面為我們墊付的車費(fèi)和食物費(fèi)回去后我都會算好還給你,不會讓你蒙受損失?!?/br>
    謝知?dú)w疏離的嗓音一出,眾人沉默了。

    這、這是什么情況?

    眾目睽睽之下,他劃清了兩人的界限,又把鄭皓給他烤的紅薯扔了回去,全然不顧?quán)嶐┮粤怂难凵?,連正眼看他一眼都沒有。

    其他人終于感覺到這兩人之間氛圍不對勁,不敢摻和,紛紛低下頭啃地瓜。

    每個人各懷鬼胎,一頓飯吃的索然無味,明天還要大清早進(jìn)山,眾人簡單說了句晚安就各自回去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