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亂終棄怪物以后 第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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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花崖就是明匪玉為了哄情人,在大山深處一點點建出來的。 “明匪玉還會討人開心?” 謝知歸有點難以置信,腦海里立刻想起明匪玉妖異淡漠的模樣,對任何事情都一副興致缺缺的態(tài)度。 他這樣的人,也會像個純情少年一樣,絞盡腦汁地想怎么樣才能哄心愛的人展顏一笑,將精心準(zhǔn)備的禮物送到愛人手里,卻因為擔(dān)心愛人不喜歡,頻繁地觀察愛人的表情嗎? 實在想象不來。 還是說,他的愛人會下蠱,把明匪玉蠱住了? 如果是前者,那只能說明,愛情真的會使人面目全非,謝知歸會為這樣的愛情唏噓、祝福,但絕不會認(rèn)可,他永遠(yuǎn)將自己擺在第一位,不會為了任何人放棄原則和自我。 寨民們的語言他聽不懂,但他懂他們語氣里毫不掩飾地嫌棄和數(shù)落,便知道這個夫人在他們眼里與禍國紅顏無異,是迷惑了明匪玉的妖精,死了大快人心! 謝知歸又想到這些日子發(fā)生在他身上的怪事,詭異的香味、莫名的咬痕、若有若無的鈴聲……都是從他踏入霧山,住進(jìn)那棟森涼木樓開始的。 他腦內(nèi)浮現(xiàn)出一個可怕的猜想,難道是那座木樓里有不干凈的東西,才導(dǎo)致了他后來的遭遇? 同伴們也想到這一層,好友拿手肘懟了懟了他,小聲湊過來說:“你該不會是被鬼咬的吧?” “……”謝知歸給他一個冷眼,“前幾天是誰說自己是唯物主義,不信鬼不怕鬼來著?” 好友摸摸鼻子:“呃,呃,這個嘛?!?/br> 話雖然這么說,但謝知歸其實后背早已發(fā)涼。 他想打聽更多的情況,可寨民們包括孩子對這位夫人的事雖然怨氣不淺,但諱莫如深,可能是礙于明匪玉,也可能是想起了某些氣憤的往事,不想多談,謝知歸也不能強逼人家,只能做罷。 回去路上,謝知歸忍不住探向后頸傷口處,觸摸的很小心,但還是疼的他冷“嘶”了聲。 真的是蟲的咬的嗎? 不管是不是有臟東西,他都不想在那座奇怪的木樓里面住下去了。 早點把事情弄完,才能早點離開這個鬼地方。 他找不到人帶路,不得不回去找明匪玉。 站在人家屋前,對門舉起了手,躊躇了許久沒有敲下去。 今天上午,他剛堅定地拒絕了明匪玉給他們帶路,結(jié)果下午,就夾著尾巴回去求助,多少有點別扭和尷尬。 他輕輕地敲了幾下,等了一會,沒人來開門,透過木門縫隙朝里面看去,昏暗的室內(nèi)空無一人。 明匪玉不在。 謝知歸失望地走下樓梯,正要離開,一只蝴蝶一樣通體血紅的生物撲棱著翅膀擋住了他的去路,停留在他手指上。 這是什么? 謝知歸抬起手,剛要貼近細(xì)看這只奇特又詭魅的生物,它撲扇了一下,飛走了。 但是它飛的很慢,沒走多遠(yuǎn)就回頭看一眼謝知歸,像是在喊他跟上。 是要帶自己去什么地方嗎?謝知歸荒唐地想,但還是抬腳跟了上去。 它帶謝知歸到了木樓后面,這里有一片很大的花圃,周圍用竹子編了籬笆圍了起來,上面開滿了不知道什么名字的花,但花團(tuán)錦簇的很好看,花圃是精心打理過的,整齊有秩地種了各色花草,大部分是漂亮盛放的花朵,角落里有一小塊地留給了一些草藥。 霧山的色彩太單調(diào)了,不是入目濃郁的綠,就是頭頂灰白白的霧,乍一看這艷麗奪目的春景,謝知歸眼前豁然一亮,心曠神怡。 比美景更讓他驚喜的是明匪玉的也在這里,修長的指間托著一朵開的正艷的花,微微俯身端詳,那花骨朵太沉了,細(xì)嫩的枝條撐不住,于是乖巧安靜地將頭趴在明匪玉手心上,貼著他,似是有意討好。 今天難得有太陽,細(xì)碎的金光灑在明匪玉身上,緩和了他身上那股妖異的氣質(zhì),一時讓人分不清花美,還是人更美。 然而,還不等謝知歸欣賞夠,就見明匪玉面無表情地將花殘忍拔下,泄憤一樣地用力揉捏,砸到了地上,破敗花瓣四散,明匪玉淡然的神情就像只是扔個不要了的玩物。 謝知歸一愣,他以為的歲月靜好被明匪玉捏成了碎。 他在做什么…… 明匪玉不露一絲情緒,將魔爪伸向了下一朵花,一朵接一朵花在他的手里失去了明媚的生命。 果斷干脆,冷漠絕情。 像在借著花,發(fā)泄某種不滿怨恨的情緒一樣。 在他摧殘第九朵花時,謝知歸忍不住出言阻止。 “誒!好好的花你拔了它做什么?” 明匪玉頭也沒抬,當(dāng)著謝知歸的面,故意拔下了開的最漂亮的那朵,揉碎在他不舍的眼神中。 他冷聲道:“這花,惹我生厭。” 謝知歸看不得美好的事物被人摧殘,沒好氣地說:“花又不說話,又不會動,好端端怎么惹的到你?” 明匪玉垂頭擺弄著花,一言不發(fā)。 謝知歸很快反應(yīng)過來,惹到明匪玉的不是花,而很大可能是種下這些花的人。 于是他試探著問:“這些花是你夫人種的嗎?” 明匪玉極其輕地“嗯”了聲,短短一個鼻音里面裝了太多復(fù)雜的情緒。 謝知歸看不懂,但能捕捉出他對昔日愛人的恨,心想果然如此,寨民隱約透露過他們先前鬧得很不愉快,卻沒想到恨意如此之深,甚至禍及到了那人種下的花花草草。 明匪玉要將憤怒發(fā)泄到花草上,謝知歸沒有立場去勸說或者阻止,他應(yīng)該是轉(zhuǎn)身默默離開,不多管閑事。 但是今天很奇怪,他想走,身體卻釘在原地動不了。 他看著滿地殘花,心頭出現(xiàn)了一點難言的酸意,他沒忍住問:“你就這么恨你的愛人嗎?” “愛人?” 明匪玉突然抬起頭,眼神冰涼可怖,駭人異常,空洞洞的如同一只被抽去靈魂的毒蛇,只本能地將滑膩粗長的身體纏上謝知歸,蛇信子危險地掃過他的鼻尖,謝知歸害怕地想跑,身體卻被冰封住了一樣難以動彈。 “互相傾心,互相喜愛,互不背叛,才能稱呼對方為愛人,可他不愛我,他只想利用我活下去,他是負(fù)心人?!?/br> “后、后來呢?” “后來,他捅了我一刀,跟野男人跑了?!?/br> 謝知歸愕然。 騙身騙心也就算了,還反手背刺,怪不得明匪玉會這么恨那個人。 明匪玉點了點心口處:“就捅在了這里?!?/br> 說到這里,明匪玉將嘴角扯出一個生硬、涼薄的弧度,笑的虛偽而危險。 “你覺得我應(yīng)不應(yīng)該恨他?” 謝知歸想了想,誠實說:“他薄情寡義又兩面三刀,當(dāng)然該恨?!?/br> 可說完他立刻反應(yīng)過來,他為什么要回答明匪玉? 暴風(fēng)驟雨往往掩藏在看似萬里無云的天空下。 抬頭對上明匪玉的眼神,心口突然一陣心悸,不安感股股襲來。 他想離開這里了,應(yīng)該迅速地離開這里! 這個念頭剛起,明匪玉卻在眨眼間來到了他跟前,謝知歸吃了一驚,回想他有看到他走過來的過程嗎? 下一秒,明匪玉蒼涼的聲音在頭上響起,如沉重的烏云壓向大地,將他籠罩。 “如果他還敢回來,你覺得我要怎么報復(fù)他才好?” “什么?” 謝知歸對這個問題摸不著頭腦,心說:你們的家事問我這么多做什么? “我、我不知道?!?/br> 謝知歸垂下了眼眸,睫羽在眼底打下一片淡色陰影。 明匪玉看著他懵懂無辜的模樣,犬牙忽然又癢起來。 他上前一步,他們之間貼的很緊,鼻息交換,氣氛陡變。 溫?zé)?、黏膩?/br> 謝知歸緊張地屏住了息,看了看兩人間的距離,驚懼地看向他,像是在說,挨的是不是太近了點? 明匪玉能聽到謝知歸亂如雨點的心跳聲。 心跳,這就亂了嗎?明匪玉狹長的眼眸瞇起。 真的是經(jīng)不起一點撩撥。 他想再逗逗他,看看耳朵什么時候紅。 于是在謝知歸不動聲色地想拉開他們之間的距離的時候,明匪玉按住了他,不讓他逃走。 謝知歸滿眼慌亂,手肘抵住他的靠近,警惕瞪著他:“你想做什么?!” “你想要我?guī)湍憬舛臼菃???/br> 謝知歸狐疑,但還是點了點頭,“嗯?!?/br> “幫你可以,但我有條件?!?/br> “什么條件?” “過來點,我告訴你?!?/br> 謝知歸猶豫了,不想過去,直覺這人很危險。 但明匪玉已經(jīng)主動彎身附在了他耳畔,嘴唇張合,聲音很小,只有謝知歸聽得到他說了什么。 幾秒過后,謝知歸瞪大了眼睛!羞惱地望著他。 耳朵有點紅了。 “你!” 明匪玉得到了戲弄成功的扭曲快感。 這樣一張白梨花薄情面,是要沾上點淚水,惹上點委屈才更動人。 于是乎,他主動更靠近了點,幾乎貼著,輕輕摟住了他,任由兩個人身上的氣息交纏在一起,揉成一味比花香還惑人的味道。 即使天地之間百花凋謝,寡淡無味,這里依舊旖旎無邊,暖意醉人,一地的芬芳。 他們身后,觀看此情此景的純情花朵們羞得垂下了頭。